鹰扬拜占庭-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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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自以为依仗帝国的威势,不管是高文还是鲍德温,都不敢来取塔尔苏斯城,可我今日要打破父亲的幻境,这表明他所属的帝国体系,已经无法配得起‘罗马尼亚’这个名号了。”当安娜的肩舆出现在泽菲利姆近郊的山丘上,俯瞰着整个被围困的塔尔苏斯城时,不由得得意洋洋,说出了以下的这番话语。
事实也确实如此,塞琉西亚的军势,确实前来围攻这座城市了——首先,莫诺马库斯带着二百名士兵,将希德努斯河的上游占据了,割断了塔尔苏斯取得补给的河道,而后其余的吉那特士兵、保罗派士兵,和安娜带来的卫戍军,正在城外的郊野上列成了行行阵势,堵塞住了水陆的通道,对着城内的士兵喊话;
皇帝陛下已然从高原退走,为援助安条克道路的畅通,我方需要代管这座城市,请允许我们接管,不然就要断绝补给,并立起弩砲攻城!
城外的喊话震天动地,城头的千余名守军也是惶惶如丧家之犬,或者说不是如,他们本来就是:自从皇帝收回这座城市,不久泰提修斯和狄奥格尼斯就带着精强主力去了安条克战场,裁汰了我们这些老弱留守,皇帝的补给只能顺着希德努斯河从高原而来,现在皇帝彻底不管他们跑了,而就算是泰提修斯将军,据说先前也从安条克战场脱离,都没从塔尔苏斯走,而是从塞浦路斯走的。
绝望的情绪弥漫开来,而后塔楼上的了望员听到了一阵震撼的铁蹄声,压过了围城步兵阵列的喊叫声。
随后,几名了望员看到了,从河川的对面,驰来了一群“铁甲怪物”。
或者说,这是先前罗马帝国具装甲骑的再度复兴,他们向来是帝国武力最强大最有力的标志,曼奇克特惨败后,他们大部分丧失在恐怖的凡湖战场里,其余少部分留存下来的,也在后来阿莱克修斯的都拉佐战役里战殁,接着就彻底销声匿迹。
所以复兴这支武装,居然由安娜来实现了。
另外,安娜处心积虑重组这支武装已非一日,以准备雪当年在帕弗拉哥尼亚,高文的步兵连队被西奥多罗的农军骑兵欺凌之耻。这点从她事先叫塞琉西亚军械司,打造的大量人马之甲便能看出:须知士兵们的高矮胖瘦是各不相同的,选兵时虽然注意尽量相差不大,但制造铠甲时,安娜还是嘱托萨穆埃尔法按照三种等式造就,以便满足不同身形所需,这下子一下吸纳了三百余名法兰克或诺曼人组建新军,竟无铠甲不合身的困难,足见紫衣公主当初的英明。
河川对岸的高地上,密密麻麻立着的三百名具装骑兵,其气势震骇了所有守城的士兵,他们原本的佩剑和盾牌,虽然安娜许诺可以保留,但其实早已收缴起来,交给步兵们去使用。现在的他们,头上顶着仅露出眼睛和鼻梁的遮面兜鍪,顶端两抹彩色马鬃缨,下面是环颈锁子甲和玄色的斗篷,肩膀上的披膊和胸前后的铠甲都是束扎而成,下身甲都是朝左开,方便踩蹬上下马。至于他们的马甲,已经不像高文的红手大连队初次踏入保加利亚时,只是在马的胸前挂片铁铠那么简单了:
最上面的是护住马脸的“面帘甲”,内里夹片防止刺击和捶打的皮垫,来保护马的头颅,其上插在四支平行的彩色羽毛;
而后是缠绕卫护着马脖子的“鸡脖甲”,层层铆合在一起,最后用索绳在下面系住,这样既能起到防护飞矢的作用,也能适当减轻马脖子的负担;
再下面,便是当胸甲,它和鸡脖甲、面帘甲浑然一体,成为战马前躯体的铠甲;
还有套在马鞍上,分开两侧的马身甲,自腹部下缀着亚麻布条,来防备箭矢乱飞,伤害到战马的腹部;
马的臀部,则还有个搭后甲,仅仅露出尾巴,其上的骑兵持长柄武器,马鞍上悬挂铁锤、铁棍和佩剑,这样的具装甲胄骑兵,在平坦的战场上,手里握着蒺藜长柄棒或骑矛突击,将成为无可匹敌的步兵屠夫。
“哈利路亚!”当所有的具装甲胄骑兵,都喊出这个口号后,戍守的士兵根本不敢去猜测这群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便降下战旗,将能够伸缩的吊桥给伸出,向安娜的围攻军队降服了。
“小翻车鱼,看来你攻城的利器,这次是派不上用场了。”肩舆里的安娜十分灿烂,她由此对泽菲利姆的感觉很好,先前她和高文进入塞琉西亚,就是在此处会战,击溃科尼雅突厥打开门户的,而今她又反手,将整个奇里乞亚的首府城市塔尔苏斯,圣保罗的诞生地,确实地抓在了手掌心!
“我的东西,是完全绝对要放在西边的阿拉尔曼堡的。”小翻车鱼回答说,看来她对卡列戈斯家族的仇怨,只有用血和火才能洗清了。
盛大的入城仪式后,立在新夺取城市卫城厅堂里的安娜,举着双手转着圈,对御墨官和卫戍军总旗官沃尔特说到,“虽然有所颓败,但这里的宽阔和气度,还真不是塞琉西亚可比的!”
“夺取塔尔苏斯城后,下步就是卡帕多西亚了。”御墨官提醒说。
安娜停下了旋转,挑挑眉毛,说当然——现在父亲走了,吉利基忙于恢复一片狼藉的科尼雅之地,而达尼什蒙德突厥则专注于夺取北方的比提尼亚——故而,处在高原门枢地带的卡帕多西亚,成了真空地带,“在主和圣母的赐福下,我们不能有任何的耽搁和犹豫,现在一鼓作气朝高原推进。沃尔特。桑萨瓦尔阁下你充当督军,驾驭西格玛、高蒂和这三百名具装骑兵,外带部分辅助的吉那特步骑,马上进军卡帕多西亚,要尽快夺取南部的据点卡隆城堡。”
而后,安娜指着自己的御墨官,“签署文书命令,从科尼雅、米利奥塞法隆避难来的六千居民,再加上这刚刚投降的一千士兵,也赐予他们卡帕多西亚的圣俸地产,组成军事殖民团,协助西格玛和高蒂,垦殖卫护卡隆城。吉利基先前和高文有过密约,承认我方对卡帕多西亚的所领权,所以若是达尼什蒙德来袭的话,毫不留情地击退他们!”
“遵命,殿下。”阿格妮丝灰色头发下,眼神没有了害怕和犹豫。(未完待续。)
第71章 四日的进军()
奇里乞亚间道和赫拉克利亚农牧区间,交界处的某处新月教徒的村落,几名牧人惊慌地从丛林里走出,驱赶着自己所剩不多的羊群,迎着夕阳晚照的山坡上走去:在他们村落西边的科尼雅,刚刚被希腊皇帝的驻军彻底劫掠焚毁,连沟渠和牧场也未能幸免,所以他们只能把羊群朝着卡帕多西亚地区而去,那里的高原暂时在几方势力的角逐下还保持着和平,还能够让自己的羊吃到青草和树枝。
几名年幼的孩子,正扬着长长的鞭子,不断在头顶上甩出了噼啪的响动,领头的羊脖子上的铜铃摇晃着,发出了悦耳的声音,其余的羊鸣叫着,排着乱中有序的队形,跟着头羊朝着山坡的那边而去。
父亲则骑着头骡子,拄着根用来自卫的长矛,矛尖上还缀着个水囊,走在孩子和羊群的前面,担当斥候放哨的任务,在现在这个荒乱的时节,能用武器保全住家产和孩子,是件足以让他自豪的事情。
但是当他走到山脊线上时,背着自己的夕阳无法照耀到的灰色山谷和高原,几处与自己家相邻的信徒聚落处,浓烟滚滚,烟尘顺着风,带着人们的哭喊声,朝着高耸无穷的托罗斯群山而去。
这个中年牧人的心一凛,顿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而后他听到了凄厉的号角声:一名穿着彩色罩衣,挎着一串军号、犀牛角、火镰的轻装骑手,坐在马鞍上双手捧着长长的号角,朝着反方向奋力地吹着,因而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在他的后面是两名持着军旗的骑兵,翻滚的旗面也遮挡住了两人的容貌,但牧人却可以从旗色上肯定,这肯定不是哪位埃米尔或任何位信士长官所有的——一名头戴光环武士相貌的图案,堂而皇之地居于旗帜的中央位置,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而另外面旗帜上,更是血淋淋的手,与剑锷和剑刃构成了完整的十字形状。
陷于巨大恐怖而无法逃走的牧人,也不敢朝自己的孩子和羊群呼喊,只能怔怔地看着那个军号手和两名旗手,迈动着马蹄,朝自己靠来。懵懂不知情的几个小孩,用鞭子将羊群赶到了父亲的身边,看着那两名旗手,也吓得都呆住了,羊群却还咩咩叫着,在他们的身边欢快地跑来跑去。
那旗手的身后,是大约十来名人马,列成双排纵队,都披着沉重铠甲,战马面帘顶的彩色的羽翎夸耀着他们的凶残和勇气,马鞍下琳琳满目的武器更是将这位牧人刚才还“誓死要保卫自己的家产和孩子”的念头,就像马蹄下的粉尘一样湮没无际,他只能让清白夹杂的脸色,努力挤出一丁点讨好般的笑容,希望这群披着铁甲的“猛兽”能够对自己网开一面。
这群具足骑兵队列,两个两个地在牧人的眼前缓缓走过去,但是牧人和他孩子心中的恐惧却愈发厉害起来,直到最后位忽然停下了脚步,用冰冷的眼神看着牧人。
牧人鼻尖的汗水刷得滑落起来,扛着土制长矛的手,一动也动弹不得。
那位骑兵很沉重地抬起了手腕,将分开自己双眼,带着花纹的护鼻铁条,用蒙着锁环和铆条的手套指,吱吱呀呀地抽到了帽檐上面去,露出了满脸的疤痕,和纵横的汗水,接着指了指牧人。
牧人不敢应答,那骑兵有些不耐烦,又指点了两下。
这下牧人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要他矛尖上挑着的水囊。
于是他一时间头脑发热,直接举着长矛,将矛尖对着这具足骑兵,将水囊给伸了出去,“该死,该死,你应该在做出某种行为前,好好想上一会儿。”这牧人不由得内心里大为叫苦,这行为会让对方误以为是种挑衅或敌对的表示的!
可那骑兵却没有什么气恼的表示,而是很淡定地接过了水囊,而后拔开塞子,仰起头咕噜咕噜,像个牲口般饮用起来,他从密密麻麻的铁甲片里,裸露出了一小块喉结所在的肌肤,正随着饮水的动作,不断上下滚动着,正对着那牧人伸出的矛尖,渗下的汗水都被反射出棱角的光芒,只要那牧人将矛尖往前一抵,他就能格杀掉这位入侵家园和新月信士王国的怪物武士。
但直到那骑兵将水囊喝得干瘪,扔在了马下后,这位牧人也没有做出一星半点的举动,手里的长矛还僵在半空里,而后骑兵将手指向了北方的原野,示意他告诉自己前方是何处。
“再前行三十个古里,就能抵达卡帕多西亚湖南端的卡隆城。”这牧人急忙将长矛收起,用自己所能知道的言语反复说着,卖力说着,不断将手朝着那里打着手势。
于是那骑兵便点点头,也不知道听不听得懂,他的战马甩动了两下尾巴,就朝着原野那边尽头的城堡而去。
安娜的军势,在接到指令后,朝卡帕多西亚之地的军事行动,用神速来形容也不为过:三百名具装甲骑,及征发来的六百名吉那特步骑,外带刚用米利奥塞法隆和科尼雅数千难民,和塔尔苏斯城的投降军组成的“卡帕多西亚武装殖民团”(约六千人男女在内),从越过边境的时开始算起,直到攻占无主的卡隆城,仅仅过去了四日的光阴。
他们在沿途没有遭到任何激烈的抵抗,但是具装甲骑们却以“卫教保皇”(卫的是基督教,保的是阿莱克修斯。科穆宁,但是皇帝表示我很无辜)的名义,扫荡屠戮了数十个大大小小的新月教聚落,手段极其毒辣。
因为他们成员大部分都是新裹挟收买来的布洛瓦、诺曼底雇佣军人,外带不少投奔塞琉西亚的流浪武装者,根本没有接受过高文大公爵的军典约束,而安娜对他们也放纵的很——得知捷报的紫衣公主,便带着自己的卫队,跟在其后,并且严厉督促大部分的武装移民尽快驻屯到卡隆城附近,修缮城防,围绕着卡隆城分配耕作田产,来支撑她的新军队的补给。
看来,安娜夺取了半个卡帕多西亚后,就压根不想走了!
“我要去亲自看到卡隆城,在我来塞琉西亚前,就对它的富饶和美丽恋恋不忘。”坐在肩舆里的安娜,便这样公开对伴同的阿格妮丝说到。(未完待续。)
第72章 雪色的金()
卫队军士俯身,揭开了安娜肩舆前的纱帘,紫衣公主弓腰低头,而后走出,接着她立在夏季卡帕多西亚花草茂盛的高坡上,凉爽惬意的风从她的耳边呼啸着而过,在她的眼前,是赭黄色高耸的阿尔盖乌斯巨峰,顶上还带着白色的积雪,和蔚蓝色的天空交相辉映,“白色的火,在宝石蓝的天鹅绒底上跃动不宁。”公主的嘴角浮现着得意的笑,不由得用古拉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