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拜占庭-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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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罗多德、修昔底德、柏拉图、奥维德、维吉尔。。。。。。”举着钥匙的安娜,垂着长长的睫毛,含着泪珠,对着导师报出了一串串的闪耀的名字,不过在这个年代里,他们都被遮盖在主的威力和光辉之下,也许只有安娜这样的“危险人文主义者”才会提及,另外好在她是皇帝的女儿。
“是的,现在我全部留给你了。”说着,伊朵鲁斯拍着肩舆上的栏杆,转身对着彼得和高文所站的地方走去。
“人,是万物的尺度。”安娜看着导师的背影,最终说出了这句话前来道别。
而后高文也转过了身躯,拄着挂着彼得念珠的剑柄,慢慢地朝着安娜肩舆所在的行列走过来。安娜将钥匙细心地放在了肩舆下的挂袋当中,而后她看着高文,“喂,你这个傻到可以的大蛮子,你原本能直接担当盾之卫队的列长级别的,一年拥有两个金磅的收入,而现在你拒绝亲吻父亲的靴子,所以你就从大头兵开始做起好了,一年的薪饷也只有二十个索立德金币,也就比普通的农兵多个八个金币而已。”
“但还是感激您和皇帝的厚爱。”高文随后背起了行李卷,接着嘴里握着彼得送来的那块发酵过的面包,跟在了安娜回宫行列的后面,在他的身后,飞鸟们正成群地顺着落日的方向,越过整座庞大的海湾和城市,不知道归于何处。
“好奇怪,你居然用发酵的面包,难不成给你洗礼的修士是正教会的?可丹麦哪来的正教会。”安娜回头,瞪着高文手里的这块面包,纳罕着说到,“哼,你马上就去布拉赫纳宫外的皇帝警卫队营地去吧,那里全是些奇奇怪怪的异教徒,没有受洗的瓦良格蛮子,好在你运气还算不差,要知道我父亲雇佣了五千名瓦良格人和撒克逊人,但是能选入盾之卫队的,也只有一个部,九百人而已。”
这时候,在布拉赫纳宫殿的皇帝寝宫内,阿莱克修斯在侍卫的护送和尼克德米亚的伴随下,走入了一处偏厅,守捉官狄奥格尼斯谨小慎微地跟在后面,几乎都要数着脚下的大理石地板,生怕一个脚步跨了两块地板遭到鄙夷和责难。
而后偏厅里,带着冠冕和坠珠,身着镶满金片和珠宝长衣的皇后艾琳,坐在了当间的椅子上,皇帝就停下了脚步,他有些尴尬和不悦地看着自己的枕边人,与他同时刻上帝国金币银币的尊荣女子,干咳了两声,便对着艾琳说,“马上我要进行个极度机密的议事,所以你应该在里面的房间,等待着约翰和安娜的归来,看看孩子们愿意不愿意今晚和你共寝。若是不愿意的话,就让使女和宦官侍奉他们去别的宫殿就寝。”
皇后艾琳明显感受到了这种冷淡的语气,她的呼吸暗地里急促激动起来,这么多年了,当年她嫁给他还是十几岁的名门姑娘,而后她为他生下了可爱聪慧的长公主安娜,还有帝国的继承者约翰皇子,还有其他几个子女,可是他——阿莱克修斯,却始终把她当作是一个钱币上的头像,一个宫廷里毫无生气的雕塑,有谁会爱上这些事物?更何况,他丈夫居然还始终没有丢弃,将皇位让给另外个孩子的企图!
于是在接下的一分钟内,皇后还不知进退地坐在了座位上,使得现场的氛围更为尴尬,“艾琳,身为皇后的人,举止都要给宫廷里的仆从做个表率。”阿莱克修斯连这一分钟,都好像厌恶见到她,公开地说出了这句表示强烈情绪的话语。几名伴随皇后的使女即刻惊惶莫名,抬起了慢慢站起来艾琳的长裙裾,半是强制性地拥着皇后顺着走廊而去。
过了一会儿,阿莱克修斯用种愤恨的语气,“你是说,麦考利努斯。杜卡斯私下将诺曼的博希蒙德给放走了!”
“是的,不然我是断然不敢鼓动如此诋毁杜卡斯家族的悖乱之语的!”守捉官跪拜在地上,肯定而惊恐。
他当然知道,皇后的名讳,叫艾琳。杜卡斯——没错,凯撒是皇后的长兄,而皇帝的姐姐赛奥多拉,又是凯撒的妻子。
这个罗马帝国的天下,都是科穆宁家族与杜卡斯家族联手在统治的,他个小小的守捉官,要是敢在两大家族间制造缝隙裂痕,估计恰如先前麦考利努斯警告的,“明天你的头颅就不在你的脖子上转了”。
第36章 入营()
皇帝的手重重掼在了摆放烛台的桌子上,整个偏厅四周都被他的侍卫站得水泄不通,现场就只有他、狄奥格尼斯,还有尼克德米亚三位。
“什么凯撒,什么杜卡斯!当年朕在色雷斯,和杜卡斯家族订盟,现在朕和母亲都感到悔恨不及,这个家族只能出一群无能的蠢货和蠹虫,不过是仗着拥有庞大的军役地产,妄图攀龙附凤而已,他们只会祸害帝国。”皇帝的怒气很盛,“就连皇子约翰,那也只是因为是朕的儿子,朕从来都恼恨他身上也流着杜卡斯家族的血脉,甚至。。。。。。”
“陛下,守捉官汇报的是前线的军情机要,宫闱内的事情就不要在他面前过多提及了。”小鸟尼克德米亚,垂上了衰老的眼睑,适时地打断提醒说。
“是的,是的!”阿莱克修斯也顿悟过来,他走过来很亲切地将手摁在了跪拜着的狄奥格尼斯的肩膀上,“你这件事办得很对,博希蒙德脱走根本不是你的责任,朕早晚会追究此事的!不过现在,还不能除去罪魁祸首,因为北面有佩彻涅格人,西面有诺曼人与扎塔的叛徒,东面有突厥人,都是帝国的心腹大患,贸然从事的话,只会让皇都和帝国陷于动荡。这样,你现在就回去亚细亚,担当乔治将军军队的尖兵,为朕收复亚细亚尽心尽力。”
说完,衣橱总管尼克德米亚很适时地举着个沉甸甸的钱袋,“里面是纯金,陛下特意从铸币厂拨出来的,用于恩赐像您这样的有功之臣的。”
狄奥格尼斯激动地接过了那个钱袋,握在自己的胸前,接着他对圣米哈伊尔大天使、圣迪米特里主保圣人和圣特奥多尔主保圣人依次发誓,一定竭尽驽钝,为皇帝陛下死而后已。
皇宫里的琐碎细语,慢慢淹没在沉沉的夜色当中,杳而无闻。
清晨时分,举着行李卷,站在皇帝内宫盾之卫队军营大门前的高文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他昨天因为送彼得,回来的时候已经闭营了,所以就抱着毯子,在皇宫外的街道上对付了一宿。
“欢迎来到伟大的盾之卫队!”最后,卫队司令官也是尤多希雅的哥哥亚格菲,热情地扶着高文的胳膊,踏入了带着围墙的营地当中,“你不错,系着皇帝赐予的紫带,正宗的罗马紫,这种颜色全世界都没有其他地方能生产的。”
接着,许多卫队的武士都围了上来,哈哈笑着,满身酒气,对着高文指指点点,在听到了亚格菲的介绍后,一个满脸深黄色毛发的矮壮家伙,砸了下巨大的圆形盾牌,“斯蒂芬。高文,怎么像个凯尔特小男人的名字?”
而后所有的武士大汉都爆发了轰然的笑声,“我们这里是内宫的盾之卫队,九百人,但是经常因为伤亡而不足额,一共三个分部队。皇城外的是外宫卫队,也是皇帝的‘中军营队’,七个分部队,大约有四千人。刚才这个混蛋,是冰岛来的家伙,叫法罗夫,是我属下一个分部队的首领。”
“喂,小家伙儿,你还披着突厥人的铠甲?那玩意儿就像树皮般脆弱,我的战斧能同时劈开三个家伙的。”那边法罗夫将手里的长柄斧舞动得虎虎生风,其他的武士也都趁机起哄起来。
“别理这混蛋,这儿所有人在没有战斗的时候,都得了无聊症,遇到个新兵,他们就像闻到臭味的狗一般,对的说的就是你法罗夫,你这个满身卷毛胡子的冰岛乡巴佬。”说着,亚格菲就指向了法罗夫,大伙儿笑得更加欢声雷动起来。
“要是一个男人没有胡须,就像个娘们没有肥臀,一个娘们没有肥臀,就像一个村庄没有教堂。”法罗夫瞪大眼睛,张着胡须,说出了这句来自冰岛的“至理名言”,所有大汉们笑得直不起来腰,还有的人指着高文嘲弄说,“看看这个叫凯尔特名字的家伙,他们和那群诺曼人相同,都被内陆的靡靡之风给沾染了,束腰长衣,轻薄的锁子甲,绣着蔷薇和水仙花的罩衣,紧致得和公主似的屁股,还有那个什么罗马希腊式样的短头发,连胡须都没有。”
下面的话越说越出格,大部分高文都听不懂,因为是瓦良格语、丹麦语、撒克逊语,但是还有说着希腊语的,这部分他是完全懂得。
“砰!”高文拔出了剑,猛地插在了校场的地面当中,这是个信号,当即许多老兵油子都会意地嗷嗷叫起来,看来今天的新兵欢迎大会有乐子瞧了。
那边,早有准备的法罗夫哈哈笑着,双手握着那柄战斧,走到了高文的面前,“小子,不可以在皇宫里面流血,那我们就采取比较文雅的方式,来证明你的能力,有资格背负我们瓦兰吉亚卫队的盾牌,和皇帝赐予的紫色流苏!”
说着,法罗夫走到了墙壁之下,一排木制的假人前,接着他大吼一声,手里的战斧如雷电般劈下,和真人差不多大的木制假人就在剥裂声里分成了两半,而后他又迅速来到另外个假人前,顺手将战斧端头的钩镰,反手撩了起来,又从下面将那个假人削成了纷飞的碎片。
“怎么样?这把战斧,是没有人能单手操控的,是我从家乡带来的。”法罗夫得意洋洋,而后他大吼声,双手举起,接着将偌大的战斧,旋转着掷出,像头出水的恶龙般,飞出了很远的距离,斩入了最远处假人的头颅处。
接着,法罗夫抽出了同样巨大锋利的维京长剑,“看看吧小子,这把剑要比战斧轻巧得多,我单手就能把它使用自如。”在喝彩声里,法罗夫喊着“斩首”,接着剑光闪处,那个假人的头颅果然飞出,“四肢”——假人的四肢,挨个被砍下,最后法罗夫将剑一伸,插入了假人的躯干,将它挑起,万分自得地在高文面前晃荡着。
“你砍假人砍得很好,但是在战场上,没有敌人会像这个木头人般一动不动,也没人敌人会像这个木头人般,浑身上下毫无遮盖的铠甲与头盔。”而后,高文深吸口气,拔出了自己狭长的磷火之剑。
“果然是娘们,看看他那细细的剑,大概是刺绣用的。”身后响起了如潮般的笑声。
第37章 红手分队()
“我看你是连锁子甲都不会穿戴吧!”法罗夫说完,旁边一个军仆小厮立即抛过来件沉重的锁子甲,及膝的那种,法罗夫单手轻巧接住,而后很“礼貌”地将摆在高文剑刃面前的木假人,一巴掌就拍倒在地,接着从头到脚,套上了锁子甲,再将他给摆正,这个锁子甲是连帽式样的,其中要害的咽喉部位,锁子围脖和头巾连为一体。
高文这时摆了个弓步向前,单手高扬,一手握着剑刃平伸的姿势,结果嗤笑声更大了,在这群蛮族武士的心目当中,他们只愿意接受罗马皇帝严苛的队形和令旗要求,但是战斗的方式,就是以战斧和大剑,快意劈砍突袭为主,这是维京人的传统,数百年不曾改变过,所以他们现在看到了高文如此高大的身材,却使用这种秀气的长剑,加以轻视也是理所当然的。
“噗通”,一声沉着的响声,高文的剑快如闪电,他毕竟是师从过击剑大师的,这种德国制造的文艺复兴前后的剑恰好对他的胃口,既不会太细长,也不会过于笨重,所以磷火之剑的刃,很轻松地扎入了锁子甲遮盖后的假人的躯干。
此外,因为是假人,所以也不会让磷火之剑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接着,高文很迅速地将剑拔出,以极快的频率,再度刺入了锁子头巾遮挡的假人的咽喉部位!
一下又是一下,接连五下,每次就刺入了假人不同的要害部位,而后高文将剑收起,气息还完全没有混乱,这下整个营地都沉寂了起来。
很快,那群蛮子都拍掌大声喝彩起来,他们对法罗夫的这一套实在是烂熟了,但对高文刚才表演的战术还是感到十分新奇的,今天他们对于这个新兵的名字,“斯蒂芬。高文”算是记住了。
亚格菲也笑起来,不住地拍打着高文的后背,“如何,我这里有三个分队,你刚才的技法,已经完全让你自己有选择的权力了!”
那边,满脸不服气的法罗夫,哼哼唧唧地用力,将掷在假人上的战斧给拔了下来,而后横扛在肩上,走了过来,对着亚格菲和高文说,“整好,我的红手分队上次在马其顿地区皇帝的战役里,担当了陛下的预备冲锋军力,战死了好几名得力的部下,这个小子的招式虽然很古怪,但可以作为轻兵掩护分队作战。”
“我不会当轻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