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天下之神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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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沐云寒声道。
微微顿住身形,江远却是头也不回。“阁中诸楼楼主正在大厅等候主上议事,江远告退。”
人,径直离去。
望着洒脱离去的背影,沐云神色复杂,时而,狠厉的暴戾,时而,充满无奈的温柔,最后终是归于平静。想击碎他脸上那抹漠然无害的微笑,却又不自禁地被那抹微笑后的自信无惧所吸引。
想要主导二人的关系……
左右思虑却皆无办法……
*
小云,你快出来,别躲姐姐呀。美丽的女人带着甜笑,眼却如毒蛇吐信。瞬间,那脸那场景,顷刻间,变了模样。骏逸的战马,明黄的披风,头上的紫金冠迎着太阳熠熠生辉。朗笑穿透整片黄沙,却看不清那人面容。一如七年前。正待走近细细辨认个清楚时,黄沙漫天一会竟又变作翠云峰上,各种表情不同的江远的脸……盘坐林间替浅笑着他烤山鸡的江远,摇摇欲坠的石室中一派从容端坐替他疏通经脉的江远,山洪爆发中带着他冲出石室鲜血淋淋的江远……
沐云从床上翻身坐起。议事过后小睡一下,竟至月挂中空。梦到了那个女人,也梦到了他。梦里都不肯将真面目示人,依旧是那么神秘。神?沐云冷笑,即便是神,他也要把他从云端拉下。 下床披衣推门,走至中庭,月光清明,树影婆娑,四周静寂无声。独立风露中的人,伫立片刻,心中脑中竟都是平日所见的那一抹浅笑。梦境结束前竟梦到了他,就本身所固有的傲慢矜持来说,沐云心中多少有些难以接受。但,却不突兀。一张张的表情,并未刻意去记刻意提起,原来竟是早已刻在脑海中,便如一副副活动的图画般,深刻而鲜明。
当下再也不作迟疑,出了自己寝苑,朝露园而来。
秋云正领着两个小丫头乘着月光大好在庭中清扫院子。见自己主子这种时候出现在露园,先是一怔,尔后大大兴奋了一下,朝着沐云眨眼又拧眉:主上,公子现在浴池。
小丫头鬼祟地跟在沐云身后。沐云一个转身:“把这缠人的东西给我弄出去,你和它都绝对不许进来,绝对!” 沐云把方才一直粘在他腿边的碧眼大猫用脚扒开。喵呜喵呜,碧虎满眼委屈却不再上前。它尽日和江远缠夹耍赖,却不敢违逆自己这煞气腾腾的主人。
秋云更是失望得落泪,却只得乖乖听令,抱着碧虎,一人一猫三步一回头地可怜兮兮地走了出去。摸摸那颗软软脑袋,唉,虎哥,没得好戏看了,秋云叹气。她可是盼了好久了。
第十九章
长发,比鸦羽更黑。
浮在池水中,似一匹发着珍珠光泽的黑丝缎,而随着池水轻波摇荡,又似一带黑色流泉,充满着无法言明的神秘诱惑,让人无法抗拒,细丝般牵引着门口来人的视线。
或许是来人有意隐去气息,池中人浑然不觉有双光芒跳跃的眼窥看多时,轻闭着眼享受温润水流包裹的舒适爽透,待泡到全身筋脉活络神清气爽时,手一把捋住发欲将飘散在水中的发拧干。
“不要动它。”命令的语调,却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柔。
江远微惊回头。浴池帷幔入口处站着的男人,一身宝石蓝宽衫,是一种与平日一身尽黑所全然不同的祥和优雅。往常载满煞气的眸,此刻却近似入迷地盯住水中光华流动的黑缎。
“就让它那样。”
江远转过脸冷声道:“主上中夜来此,便是为看属下洗澡?”
身后之人并未即刻回答。只闻池水哗啦作响,顷刻温热的气息已在耳后。似迫不及待了许久,手指插入发的顶端,轻抚着缓慢下滑。指尖过处,那黑缎裂成几缕,之后溶入水中,却又回复成那副怎样捣弄也无法碎掉的天然完美,手指的主人显然得到了极大的乐趣,乐此不疲地绕着那柔丝玩了起来。
“本来只是想找你说说话——却发现更喜欢看你洗澡。”一声意图不轨的轻笑喷在江远耳后。
沐云笑了。坚毅的嘴角都是浅漾的笑意,双手试探地贴上水珠莹润的肩头,那肩微动了动,却未作过多的反抗,身后的人更加放肆,将已完全浸湿的衣衫贴近光裸的脊背。“还在为白天的事恼怒?或是……看到我和别的人亲热心中那股酸气还未消去?”
问话,到最后已明显地居心不良。
江远背对他站在池中,一动不动。“你是主我是臣,不敢。”
有点酸……还有点怨……
不知飞云阁主是如何听出那淡漠言语中的酸味怨气的,总之,他心情已变得大好。“在这里,你是江远,我是沐云。”手环住江远的脖颈极轻地爱抚,气息更是低低幽幽地吐在他耳边。“白天时,我怒气过头了……”
江远垂下的眉睫微一抬动。身后这人从无向人低头道歉的习惯,此刻说出这话大概已是他的极限。
“你说出那样的狠话,叫我一时失了常态,恨不得就那样一掌杀了你……其实只是想吓吓你。你也是笃定我不会把你怎样才敢那样顶撞我吧。”沐云咧着牙开始啃咬那白皙的耳垂。江远头微一偏便又被那双手捉住扳正。
“说那样的话,当时你真的很气?”他并未忽略撞见他压住那少年时,江远瞬间一白的脸色。
“江远……”
静谧的夜,温的池水,沐云低沉而深重的声音带上了一抹池水的氤氲。异常地动人心神。若是个寻常女子,在此种情景对着沐云这种男人如此情深意浓的呢喃,恐怕是难于抵抗,“只要你心甘情愿做我的人,我便不再碰任何人。”
江远一声不出,直如在这浴池中睡着了般。一直未曾停过的双手慢慢地旁移,抚上喉结,下滑,停留在那片伤痕初愈的嫩红肌肤上。
“好了吗?”
“好了。”
“还痛不痛?”
“不。”
手掌继续贪婪地在那片肌肤上留恋迟迟不去,湿透的衣料时缓时急地摩擦着光裸的肌肤,带起一阵奇异亦难忍耐的触感。
“你想要我?”江远问。
沐云咬上那形状姣好的耳垂,然后是轻语喃喃,“我现在想做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个男人特有的气息,带着磁性的神秘低沉,直让人耳酥腿软。
吮着那耳垂,柔软无骨的冰凉触感已无法让满胀掠夺气息的贪婪唇舌满足,吻从耳垂泛滥到背脊,似啃带咬,带着情欲的火热呢喃滚烫了一池的水。
“江远,你到底要让我等到何时才肯?”
低沉的嗓音如诅附骨,在耳际盘绕,求索的吻不停地沿着背脊缓慢逡巡。江远全无动弹,半晌才似笑非笑地道:“若我说不肯,你此刻又会罢手?”
流连肌肤上的唇微一用力,白皙的背上现出一排清晰的牙印,沐云语气恨恨:“我刚说了,只要你情愿给我,我便不再碰任何一个人。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只想要你。
一瞬默然后,江远轻笑:“你碰不碰任何人,哪里又与我有半点相干。”巡回的唇再次在光滑的背脊咬了口,再惩罚性地从背后把江远整个人用力搂进湿热的怀中。
裸露的脊背冰凉,而紧紧贴在其上的湿透的衣襟下,肌肤,火热而滚烫。
“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像白天那样寻衅我还活得好好的人,你是第一个。”
“像此刻般,敢这样对我的人,你——也是第一个。”一声低笑,江远悠悠接道。
番外——相府寿宴中没有出场的第三个贵客
(故事前情请见《王者天下》第十五章)
“七皇子殿下驾到——”
门厅扯着嗓门的大叫。
大厅中各自为乐的众人又是一声“咦”显然,贺寿圣旨早到,作为皇族礼数恩德已到,七皇子这尊大驾现在出现未免有过于“锦上添花”之感。
“华丞相,本殿特来贺华老夫人八十大寿。”潜一身皇子礼服,施施然从大厅中门而进,身后自然是跟了一群抬着礼盒的侍从。华程玉迎到门口,躬身拜礼:“七殿下驾到,实在是为寿宴锦上众官添花,程玉深感惶恐。”
也尽上前来拜。皇子潜眼睛在厅中一转,对上大厅西侧的狄长清等人。冷面孔上顿时有了笑意,辞了众人,大步走上去。
“啊,狄将军原来早已到了。”
“若是拜寿,七殿下你可是迟了些时辰了。”狄长清勉强弯腰一躬。这位头上长着独角少在公共场合露面的皇子殿下来此的目的,除了他恐怕没人知道。
玲珑八面的华相爷听了赶紧在后接口:“殿下亲临,便是莫大荣幸,又何必计较这些微的时辰早晚。”
潜嘉许地看了华程玉一眼,眼光前移——
“啊,江大哥,你也来啦,怎不通知我,我还想请教你那套剑法呢。”潜一脸乍逢故人的喜悦,大步上前去拉江远的手。
江远向旁跨出一步不着痕迹地避开,弯了腰一揖到底,语气更是恭敬。
“闲人江远,参见皇子殿下钧安。”
潜张着嘴眨眨眼,“江大哥,我们一年不见,你怎么这么客气,你不想再教我剑法了吗?”正又待上前,却被横里伸出的一只手臂拦住。
“江远身体不适,正要下去休息。请殿下莫要打扰。”潜看看这只手臂,又看看手臂主人,眉眼倏地一冷:“你是谁,如此放肆?!”
沐云挑挑眉未及开口,身旁的江远上前一步,又是躬身大礼,“请殿下息怒,他乃远的朋友,生性爽直木讷不知变通,蠢人一个,望殿下莫要计较。”身旁某“蠢人”一脸黑线。
一旁主人也开口相劝:“他们都是今日相府贵客,望殿下看在本相薄面,莫要计较才是——来人,送江沐两位公子去客房休息,好生侍候。”
“江远身体微恙,先行告退。”江远双手一合,竟与沐云从大厅东侧离去。
潜望着二人背影,表情有些怔愣。厅中众人尽皆侧目而观,座中有熟悉他高傲习性之人只道这皇子必定雷霆震怒,未料片刻过后,这位七皇子面上只是微露失望之色。“原来身体不舒服……这样啊……我还想要他教我剑法呐……”
众人不由大是诧异。
“相爷,长清还有任务在身,今日就此别过,改日再叙。”说罢,狄长清回头对兀自愣站着的潜道,“殿下也随我一同回去如何?”
皇子潜还是愣愣地,被狄长清携着手臂出了大厅正门。如此,今日这寿宴上最引人注目的两大人物便双双退场。
华丽的皇子车驾中。
“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那还用说,你这么突然来搅和,他不生气才怪。”
“我只是想拉拉他的手嘛……他就气成那样……”语气委屈之极。
“你也太胡来了。”
“你不也来了?!”
“我有任务在身。”
“我也只是来拜寿而已,又有什么错,而且……我一进来,就发现他好像在生着气了……”
“咳……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该不会是你先前做了什么惹他生气,正好把火发在我身上??”
“……”
“狄长清!我要杀了你!!”
第二十章
沐云眯了眼,倏地将江远身体转过正面对住,目光在那兀自悠然的脸孔上盯了片刻,忽地笑了,手缓缓抚上近在咫尺的唇。
“果然有股子狂狷气,不愧是举手投足都能牵住我的人——”头徐徐低下,压在那抚摸已久的柔软唇瓣上辗转吮吻。稍许,待得两人气息已乱,沐云抬头,看着被自己吻得刻意压抑着急速呼吸的人,向来沉寂的眼透着几分情欲的晶亮,气息不同寻常地急。
“他们不敢,是因为他们不够强!”
说话间,身体向前紧扣住江远满是水珠的光裸身躯,带着无可抵御之势,将人牢牢压倒了在了浴池边。
有一声尚未完全出口的轻呼,接着是一声来自上方男人的沉沉低语,似劝慰似告诫,而那与平时全然迥异的低喃中,似是诱惑更多了些。
“反抗吧,江远,尽你所能的反抗,不然,今晚你就是我的……”
*
晨曦初露,秋云哼着小调端着水盆去卧房侍候——她主子向来有早起的习惯,但梳洗更衣之类却从不假手于人,连她也不许在旁侍候,所以她每日也只是把梳洗用品准备好便离开,不过秋云今天去侍候的时间要比平常更早,至于原因,嘿嘿,接近公子卧房,秋云收了声,连脚步也顿时变得谨慎。这时候去卧房里侍候,说不定能看到什么好景致。小丫头心怀鬼胎,一脸兴奋,思索着呆会儿见了沐云得说句:恭喜主上贺喜主上,夙愿得成!可呆会儿见了公子该怎么说呢,难道要说:公子,你终于被主上给……吃了?
猫着脚走过中庭时秋云停了,她本笃定那两位主子春宵帐暖,酣睡迟迟,哪料……望着庭中独立的身影,一时愣了。
天才初亮,园中使女下人都还未起床,四周静寂无声。偌大的庭院中,一人独立,显得格外孤绝寂寥。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