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王朝-第26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之所以败,不是你不明白,而是你不愿意去相信。就这样死去,值得么?”
丁宁缓缓转过身,平静的看着张露阳,说道:“困于这座茶园,这座茶园对你而言也是一座牢,我不相信你不曾有过离开这里的想法。”
张露阳没有说话。
黑暗里看不出他的脸色。
丁宁也没有再看他,只是转头看了净琉璃一眼,道:“走吧。”
净琉璃如真正的侍女恭顺的跟在他身后走出茶园,等到开始驾车缓缓驶离茶园时,她才忍不住轻声的问丁宁:“为什么你要让我救张露阳?”
“死了就死了,反而干脆。”
丁宁在黑暗里轻声说道:“但是活着…反而是一种持续的煎熬。”
净琉璃想了想,道:“所以你觉得今日里张露阳活着,对于容宫女的影响比死了还要大?”
“是。”
丁宁异常简单的回应。
当马车开始驶离茶园的时候,容姓宫女依旧站立在檐下。
茶园里最后发生的事情也如实传到了她的耳中。
她知道张露阳没有死,活了下来。
但不知为何,当听到张露阳自杀被净琉璃所阻的消息时,她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庆幸,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更加往下坠去,坠入到更深的深渊。
更深的深渊里似乎有个魔王,长得和丁宁一样的面目。
此时正抓住了她的心脏,大口的吞噬。
她的身体很空,没有力气。
此时刚刚入夜的整个长陵和整个皇宫也似乎变得很空,似乎一切都没有了。
她似乎失去了在长陵拥有的一切。
……
“说实话他的确很让我吃惊,但如果我是百里素雪,我绝对会让他回岷山剑宗,而不会让他在长陵横冲直撞。”
当在黑暗中离开的时候,黑衣男子认真的看着木桥上的邵杀人诚恳的说道。
邵杀人很清楚他的意思,但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还不配评论百里素雪。”
黑衣男子的眉眼骤然一寒,游荡在他身外的黑剑发出了诡异的丝丝声,但他最终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在距离黑衣男子和邵杀人其实并不算远的一片河港上,并排站立着两名女子。
河面上飘来的淡淡水雾,如薄纱一样批盖在这两名女子的身上。
“这就是徐焚琴。”
夜策冷看着黑衣男子消失的方位,对着身旁的白山水说道:“昔日胶东郡的一名渔夫,郑袖传给了他巴山剑场的杀生剑经。”
白山水倨傲的笑了笑,道:“原来郑袖手下第一号打手就是这副模样。”
夜策冷纠正了她的说法:“是第一号杀手,不是第一号打手。”
“所以他应该是保证梁联离开长陵的人。”
白山水淡淡的说道:“我会杀死他。”
“我对他越来越有信心。”
“我相信他会帮我救出大浮水牢里的人,所以我会做到答应他的事情,帮他杀死梁联。”
……
“你在想什么?”
马车行在长陵的街巷之中,和平时一样,丁宁并不多话,但是今日里,净琉璃觉得丁宁分外沉默。
“大约还有半个月,我就有战胜容宫女的能力,其实在这段时间里,我不希望她来找我。”
丁宁说了这一句。
净琉璃皱了皱眉头:“只要那么多天,你就能到了五境?”
丁宁没有理会她所说的,只是接着轻声说道:“我在想王太虚和我的师兄。”
“王太虚绕了点路,可能刚刚到。”
净琉璃转头看了他一眼,道:“张仪应该已经到了有一段时日了。”
……
仙符宗。
一口古井的井水里清晰的倒映出天上的明月。
张仪放下挑水的担子,看着这轮倒映在水中的明月,看着自己在水影中的面容,渐渐有些羞愧,又有些出神。
在仙符宗的大试里,他表现得极为平庸,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能够通过仙符宗的大试,成为仙符宗的弟子。
而在进入仙符宗学习之后,他依旧是表现得最为平庸,甚至很多时候都不能完成师长规定的一些功课,以至于常常受罚。
就如今日,他便因为连一道最为简单的符文都弄错,无意中破了数个水缸,便被罚替整个仙符宗的水缸担水。想到在岷山剑会威风八面的小师弟,他觉得欣慰,既是想念,又更加自惭。
“堂堂的白羊洞大师兄,连岷山剑会都进入前十的人物,却是沦落到如此地步。是你不合燕地,还是根本不符这仙符宗?”
一个声音响起。
张仪霍然一震。
他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
顺着声音望去,看着夜色里的那人,他顿时愣住。
再看着那人身上穿着的服饰,他又愣了数息的时间,有些不能相信的说道:“苏秦…你也在这里?”
“这天下实在太小。我来了仙符宗,想不到你也来了仙符宗。”
夜色里的那人看着张仪笑了笑,“只是我好像比你更适合仙符宗,所以我现在已经是可以进入真符殿的弟子。”
第六十一章 就是这意思
张仪有些不敢相信。
他揉了揉眼睛,但是眼前的景物没有任何的改变。
苏秦就那样站在那里,穿着的也是仙符宗的衣衫,但和他身上的衣衫相比,领口和袖口却是多了几个黑线绣的符文。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也会在燕地,而且肯定在想着,以我的残废之躯,怎么可能成为仙符宗的弟子。”
看着张仪不敢置信的目光,苏秦快意的笑了起来。
他抬了抬和他的身姿和面容显得分外狰狞和不协调的废手,嘲讽的看着张仪,接着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原因…因为皇后。”
“皇后,郑袖?”
张仪不敢相信,但是他知道苏秦所说的皇后绝对不可能是大燕王朝的皇后,只可能是那名冷酷的长陵女主人。
苏秦点了点头,抬头看着张仪头顶上方的夜空。
放佛那夜色里的月色和星光对于他而言都有些刺目,他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我可以告诉你,骊陵君能够在楚称帝,以及我能够从楚离开到成为仙符宗的弟子,都和她有关。你能够来这里,想必是因为长陵旧门阀的安排。”
顿了顿之后,苏秦冷讽的看着张仪接着缓缓说道:“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想你明白,她远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很多…在长陵的修行者都说她掌控着长陵的秩序,但实际上,越是出了长陵越远,才越会真正明白她到底有多可怕。你不要以为来了这里,便可以完全脱离她的掌控,就算来到了一块福地,你也不要以为那些长陵旧门阀就只是平白无故的帮你,不求任何的回报。”
张仪呆呆的看着苏秦,他开始不自觉的出汗,汗水湿透了衣衫。
他的双手也不自觉的微微颤抖起来。
他不敢去想…如果连骊陵君回楚称帝都是有皇后郑袖的安排在内,如果她的意思能够影响到大燕王朝的仙符宗,那这楚燕梁大王朝的将来会怎么样?
“所以连那个人都死在她的手上。”
苏秦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张仪,微嘲道:“所以我现在始终认为整个长陵最可怕的人是郑袖,而不是那个自称寡人的皇帝。”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仪定了定神,看着苏秦,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苏秦脸上嘲弄的意味迅速的扩大。
他大声的笑了起来。
笑声渐渐显得有些凄厉。
笑得他的面容都和他手上的伤疤一样狰狞起来。
“因为仇恨,因为不甘和执念啊,我的大师兄…在白羊洞的时候,我便一直觉得像你这样愚钝的人怎么配超过我,凭什么得到更多师叔和师弟们的喜爱。若不是因为丁宁,我想你这一生怎么都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现在丁宁不在这里,这是仙符宗,终于没人打扰我们了。”
听着凄厉笑声里传入耳中的这些话语,看着转身走向黑暗里的苏秦,张仪又呆了呆,下意识的叫出了声,“可是我不想和你争什么啊。”
“我想。”
苏秦没有转身,只是他的声音,却是再度传来,传入张仪的耳廓。
……
容姓宫女没有休憩。
她一直站在廊檐下,一直看着压在长陵城上的沉重夜色,直到夜色渐渐退去,东方的天空露出鱼肚白。
她一直等着茶园最新的消息,最终等到没有消息。
茶园里那人,离开了长陵。
她的身体不再颤抖。
张露阳没有死。
但是不知为何,不死却是反而比死更让她难过。
她知道自己终于彻底的失去了他。
他不再爱她。
不再原谅她。
他不再接受他自己为她找的借口。
钱道人也死了。
这个城里,她终于没有剩下亲人和朋友了。
……
黎明往往是最困乏的时刻。
就连净琉璃都陷入了沉睡。
盘坐在榻上的丁宁睁开了眼睛。
他的房门只是虚掩,所以很轻易的被人从外面推开。
他的眼神依旧平静,但是内心却瞬间热切了起来。
哪怕不是脚步声,只是那种熟悉的味道,都让他明白这是长孙浅雪。
在这座冷酷的雄城里,任何一眼的相遇,都足够值得珍惜。
“你或许用得到它,我暂且借给你。”
依旧清冷的声音响起。
一道微冷的风伴随着一道黑影落在他的身前。
然后长孙浅雪直接转身走出他的房门。
丁宁看着蜷缩在自己身前的黑影。
那是他熟悉的玄霜虫。
只是和他熟悉的玄霜虫不同的是,它的身体在黑暗里闪烁着很多像钻石一样的晶芒,它的头上有两个以前没有的角。
在长陵,丁宁很少有真正开心的时候。
然而此时,他却是真正开心的笑了起来,不因为这条玄霜虫的改变,而在于长孙浅雪将这条玄霜虫借给他的这件事情本身。
这条玄霜虫还是很怕他,不停的发抖。
街巷中陆续有鸡鸣声响起。
整个长陵慢慢的醒来。
净琉璃也醒来。
她在墨园的一口古井前完成了洗漱,然后安静的回想了一阵昨夜临睡前悟得的一些东西,这才缓缓的走向刚刚走出卧房的丁宁。
“今天要做什么?”她忍不住问丁宁。
只要每驾一次马车出去,她总是会得到些收获,所以她对在这里修行的每一天都充满期待。
“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他穿着一双与众不同的鞋子。”
丁宁对着她笑了笑,道:“我留了两封信给他,所以接下来这几天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等着,等上十几日。”
净琉璃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昨夜是她驾车回来。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留意到。
“是什么人?”
“你怎么留信给他的?”
她看着丁宁,首先问了这两个问题。
丁宁看着她很直接的回答道:“王太虚的人,我就看了他一眼,然后在马车转弯的时候,把两封信随手丢到了左边的草丛里。那个位置没有人可以看得见我的动作。”
净琉璃眉头依旧皱着,问道:“那你怎么确定他可以拿到你那两封信?”
“因为他是王太虚留给我的人。”
丁宁微微一笑,道:“既然是王太虚留给我的人,我那么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而且还向他左侧看了一眼,他自然就应该拿到那两封信。”
净琉璃想了想,决定接受丁宁的这个说法,然后她忍不住接着问道:“他穿的是什么鞋,我怎么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同?”
丁宁笑了起来,真正觉得好笑的那种笑。
“王太虚和我说过,他会留一个人给我,那个人的鞋子和别人不一样,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不一样。等我看过了,我才明白是哪里不一样。”
丁宁笑得忍都忍不住,“他穿的居然是王太虚的鞋,是王太虚最后一次见我时穿的鞋子…就算那鞋也合脚,王太虚也不怕传染上脚气给他。”
净琉璃愣了愣,她觉得这件事本身的确很好笑,但是她天生是不会因为笑话而笑起来的人。
所以她的表情反而更加严肃了起来:“所以不是我的观察力问题,而是因为除了你之外,恐怕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的那双鞋子有什么特别。”
丁宁点了点头,忍俊不止的说道:“那只是一双普通的,有可能染上脚气的旧鞋子。”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