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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到碗里来.叔叔,叔叔碗里来+番外 作者:夏至过了(晋江2014-6-4完结)-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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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缓一下心情,打电话让方佑北回来带我去医院。
  方佑北很快回来了,开车载我出了方家后第一句就问:“真有了?”
  我还在看着往后倒退变小的方家老宅,缓缓地说:“嗯,中奖了竟然不发奖金,我们去问他讨去。”
  方佑北看起来很兴奋,明显只听到了“嗯。”这个字,一再地问东问西。
  我都没有答,因为我要去看的是月经不调,而不是早孕!
  是一家私立医院,装修优雅,几乎没有等待便进了主任医室,而且方佑北也进去了。
  我瞄他一眼,“你也跟着进来干什么,出去等着。”
  医生微笑着让方佑北坐下,“怀孕大事,应该时刻都有人陪着。让丈夫也参与到整个孕期的过程中,对孕妈妈以及宝宝的情绪都有很积极的作用。”
  我再瞄他一眼,估计他是来之前打点好了,要不人家怎么一开口就说怀孕。
  那医生又说:“瑞如都跟我说过了,没事的,先去验个尿。”
  “尿不出。”我说:“医生我可能是月经不调,不是怀孕,我测过了没有,昨天没有,今天也没有。”原来是宋瑞如……心情有点复杂,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方佑北轻捏我脸颊,把接好水的一次性杯子放到我手上,说:“多喝水,昨天没有,今天没有,明天就有了。”
  我朝他翻白眼,“什么理论!”不过在外人面前,我这话声音说得极低,而且很配合地接过他的杯子把水一口喝光。
  医生也笑起来,不过开口的话却是这样说的,“的确可能这样,昨天没有,今天没有,明天就可能有了。”
  方佑北顿时挑眉看我一眼,那一眼别提有多神气了!
  我黑线,看着空空的纸杯默默地等待尿意。
  再次测,还是淡红和紫红两线强弱搭配。医生说是弱阳,让我去验血。方佑北陪着我去扎针,陪着我等结果。看着方佑北在窗口前来回踱步,那紧张程度不亚于别人在产房外等妻子出来,我忽然有种心戚戚然的感觉。要真有了怎么办?

  第 60 章

  结果很快出来。医生把报告上的专业术语翻译成人人都听得懂的俗话就是说:恭喜你。你怀孕了。
  方佑北差点没冲天炮一样一飞而起,在说了千个谢谢万个谢谢之后,抱着我出去,心情仍不能平复,在过道里便对着我一顿乱吻。他捧着我的脸说:“我就知道,这次肯定有!”
  我皱眉歪嘴,“是你那个昨天没有,今天没有,明天就有了的歪理指点你的么?”
  方佑北心情很好,并没有揪着我的话,借机小惩大诫一下,实质是由小揩油到大揩油升级的过程。他摁平我的眉心,额头与我的相抵,唇边笑意温柔,“不是还有歪打正着的时候吗?”
  他心情这么好,情绪这么高涨,我怎么好说孩子不要的话?我又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方佑北抬起我的脸,他看我一会,再说:“要不我们不回方家住了?反正你这段时间也没想起来什么,先回去养胎吧?”
  “孩子……孩子……”
  “别紧张,一切有我。”
  我在心里说:都不知道你是怀孕过还是怀孕过!竟然跟我说这样搞笑的话,一点安抚人心的力量都没有!可嘴上却没这么说出来,只怯怯地把想法表达出来,“孩子能不要吗?”
  “为什么?!”方佑北的表情霎时晴转多云,甚至有演变成雷阵雨的前奏。
  我嚅嗫道:“最近我在吃感冒药,一直吃了四天!”
  方佑北显然一直都把这个问题忽略了,我提出来他才想起来,这不是个小问题。他沉默了一会,也跟我一样皱起了眉头,说:“我们去问问医生。”
  医生并没有给任何意见,只说我在胎儿致畸敏感期用药,风险极高!
  我问:“有多高?”
  医生沉吟一会,开始了很专业的叙述:“一般说来,受精后至第十八天,即精子和卵子结合成受精卵,并开始着床。直至着床后开始发育前,也就是停经三十三天内,几乎未见药物有任何致畸作用,也就是多胚胎还没有影响。因为这个时候孕卵和母体没有联系。而在受精后三周至三个月,即停经三十三天至十三周左右,这段时期为胎儿致畸敏感期,最易发生先天畸形。妊娠三至五周,致畸药物可致中枢神经系统、心脏、肠、骨骼肌、肌肉等器官或系统畸形;妊娠三十四至三十九天,可致无肢胎儿,还有唇的吻合是在受精卵的第三十六天,在此之前如受到刺激,药物影响就有可能发生唇腭裂;在四十三至四十七天,可致胎儿发育不全及□□直肠狭窄。妊娠三个月至足月,为胎儿发育的最后阶段,此时可致中枢神经系统或生殖系统畸形。”
  短短一席话听得我和方佑北都心惊肉跳。我愣愣地说:“我吃感冒药的时候,正好就是致畸敏感期。”转头看向方佑北,“怎么办?”
  方佑北抿唇,神色凝重,问医生:“就没别的办法,只能流掉?”
  “当然不是!”医生恍然地说。
  这铿锵的回答如同惊堂木,叫我们为之一震!
  医生接着又说:“可以保留,随时观察,一旦发现畸形再不要,不过要是比较后期才发现的话会比较麻烦。”
  难道等我养出感情了,才把他扔掉?那不人道!
  医生让我们回去考虑一下留还是不留。大概是让我们回去跟宋瑞如说。但宋瑞如只是大嫂的身份,而不是婆婆的身份。
  回去一路无话。方佑北甚至连音乐也没开。车厢里死气沉沉的,像台风登陆前那种压得人透不过气的感觉。
  方佑北没有开车回方家,也没有回去我们的婚房,车子一直开,一直开,上桥下桥,拐弯,入高速。
  “去哪?”
  “兜兜风,觉得太闷太压抑了。”
  我看着高速路旁半人高的荒草唰唰唰地过了一丛又一丛,像个无止境的翠绿屏风,平静地说:“需要开窗户透透气么?”
  方佑北终于在最近的一个出口拐了出去,把车停在一旁。熄火,开窗,沉默。
  早上还艳阳高照的天气,此刻只有厚厚的灰扑扑的大块大块云朵。风很大,吹得矮草几乎贴在泥地上。我迎风把头发拨顺,心想,天气怎么总是和心情这么搭调,这就是天意么?方佑北是个商人,商人就该懂得投机,他得会衡量风险然后抉择。而我不是一个会投机的人,这事搁我身上,我觉得就该一刀下去,狠一点,长期折磨不如短期伤痛。
  我在呼呼的风声里说:“孩子还是不留了吧?”
  方佑北转头看我,大风立刻把他的头发吹乱,眼睛的颜色深了一层又一层。他扶着车身对望我,并没有说话。
  感觉他此刻落魄又狼狈,我有些于心不忍,但那样便是对我的残忍。我用手扎住头发,咬了下唇,说:“总不能一直担心孩子缺胳膊还是少腿的,我们还有时间,这个就算了吧。”
  方佑北还是用那样的眸子看着我,看得我心一阵抽疼。最后他也没正面回答我,只坐进车里理了下头发说:“上车吧,回去了。”
  我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安静地系好安全带,等着开车。
  方佑北却说:“明天我陪你去做手术吧。”
  接着在我一脸呆相中,车子一下飞冲出去。
  方佑北问我回哪,我想了想,说回娘家吧。于是两人回到那个两房的高级公寓,点了外卖就一人进一个卫生间洗澡。才中午,我一直洗了一个多小时,是方佑北来敲门的。然后我们相对而坐,默默无语地吃完了中饭。
  方佑北没有回公司,而是拉着我上床。
  我惊疑地看着他。
  “不做别的,睡觉。”
  “睡不着。”
  “那看会电视,困了自然睡得着了。”
  于是方佑北抱我靠坐在床头,安安静静地看着无聊的八点档电视剧的重播。他的手一直覆在我的小腹之上,不曾离开过。他心里是不舍的吧,但,没有办法。
  后来我困了,滑进被窝里睡了一下午,醒过来的时候,看见方佑北正侧躺着,右手撑着头看我,左手依旧覆在我的小腹之上。
  “醒了?”方佑北对我微笑。
  “你没睡?”
  “睡不着,看着你睡也挺好的。”
  外面已经没了太阳,房间里还拉着厚厚的落地帘子。昏暗中我只看得见他唇角的弧度,暖暖的,让我心安。纵然明天要去把孩子拿掉,看着他的笑,也不觉得害怕。
  晚上的时候因为白天睡得太多,晚上怎么也不困。方佑北却早早就躺下了,而且呼吸均匀,难道是因为守了我一下午,累了?我平躺在床上,两手交叠搭于小腹上。这里原来已经有个小生命与我相连,时刻与我息息相关,可如果不是检查了医生告诉我他在了,我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睡不着,躺着也是累。我悄悄地摸开了床头灯,用手肘撑起半边身子细细地打量他。方佑北其实长得真的很好看。以前略一眼觉得挺帅的,现在细细看还真是有做小说男主角的资本。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像他呢?我摸上小腹,什么都没感觉到,又抬手摸上了他的眉眼。
  方佑北霎时睁开眼睛,抓住我的手,定定地看着我,然后缓缓地漾开微笑,“你才看了一会就开始动手动脚了?我看你一下午都是安安静静的。”
  我抽出手推他一下,翻身背对着他躺下,“谁要对你动手动脚!”
  方佑北从后面揽过我的腰,声音语调都由之前的轻佻转变为沉重,“今晚让我抱着你和孩子一晚,我实在睡不着。”
  他比我要爱这个孩子。或许是因为他比我自己还要深爱着我?我看着床头灯在地板上打出一个斜斜的椭圆,低声说:“对不起。”
  方佑北把我拥得更紧,“下次我们注意点。我们对不起宝宝。”
  我不作声。我还没有想到要孩子这个问题,所以也没留意安全期不安全期,敏感期不敏感期,只关心了大姨妈来没来上班。结果就因为我的粗心大意,明天就要去当刽子手,这会是我永远的一个疤。
  后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早上醒来的时候,再次发现方佑北的姿势跟昨天下午的一样,侧身躺着,右手撑着头看我,左手覆在我的小腹之上。
  “醒了?”方佑北依旧是对着我微笑,只是双眼底下有深深的青色。
  一夜没睡么?
  我点点头,揉揉头发坐了起来。不知怎的,一早起来,我觉得感冒又严重了。
  “吃过早餐之后再吃点药吧。”方佑北先下了床,进了主卫。
  之后都是默默无语,到了医院,我才发现不是昨天那家私人医院。是不想让宋瑞如知道么?可她总会知道的呀。
  方佑北握紧我的手,“不怕的,我陪着你。”
  我唯有默默点头,说是无痛,但我不相信真的无痛,更何况是把我身上的一块肉生生地割下来。
  躺在手术台上,我只觉得身体冰凉,那种冰凉是从两腿之间慢慢地渗上来。头顶的手术灯打出一片惨白的光,刺得我晕眩。然后随着麻醉针缓缓地推进,我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知道了。
  推出手术室的时候,麻醉已经过了,人也已经清醒,我只觉得下腹一阵一阵抽痛。
  方佑北从我从手术室里出来就一直握着我的手,却直到进了病房也没有说一句话。
  小护士推完车进来就准备出去了,临关门前说:“休息一下,如果没事,今天就可以走了。”
  门一关,我便苦着脸喊:“好疼……”
  方佑北坐到床沿边上,把我扶起来靠在他胸前,整个人包裹着我,像要把我嵌入他的怀里。他亲着我的发顶,温柔无限,却仍旧没有说一句话。
  我哭丧着脸,却哭不出眼泪。实在是疼,可没有人回应,我只好一个人低声地哼哼唧唧。
  漫长的哼唧过后,我终于是觉得好一点了,便慢慢地挪起一点身体,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好点了么?”
  “好点了。”
  “那再歇一会我们就回去。”
  于是这回轮到我沉默了,连哼唧的声音也没了,哼唧不出来了,太震撼了!这算什么?这究竟算什么啊?!他不是深情男一号的吗?怎么瞬间变成冰山渣男了?

  第 61 章

  纸又怎么能包得住火?方佑东和宋瑞如始终是知道了我把孩子打掉的事。于是这天晚上,方佑北说和我回方家吃饭,我就觉得是回去受训的。
  一顿饭吃得风平浪静又心惊胆战。我矛盾忐忑地小心翼翼着。
  饭后宋瑞如便直接上了琴房练琴。我甚觉意外,正睁大了眼对方佑北眨了又眨的时候,听到方佑东的声音。
  “曦妍,你跟我上来一下。”
  我用眼神向方佑北求救。印象当中,我从医院醒来后,这个大哥都没和我说过几句话,敌方军情十分的匮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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