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歌剧院凶杀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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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么地方——不妥吗?”丽莎有点担忧地说。
“没有的事。”片山说。“非常适合你。”
“真的?”丽莎高兴地羞红了脸。
“不,我不应该说这些无聊的话。”片山忍住头痛站起来。
“你还是躺着不要动的好——”
“不,不要紧的。”
片山站在玛丽亚的棺柩前,用力甩甩头。
“是谁击晕你的?”丽莎问。
“不知道。”后面突如其来的一击。“片山环顾四周。”我晕了多久?“
“我想一下子而已。”
“你——跟踪我?”
“嗯。对不起。”
“算了。刚才有没有看见什么人走出去?”
“没看见。我听说你离开酒店来了这儿,这才跟来的。”
“那么,你看到我进来,然后跟着?”
“不是的。我想我比你迟十分钟进来。”
“然后发现我晕倒了?”
“对。我吓了一跳,赶快跑过来看你。”
十分钟啊!片山不由叹息。
“我跟某位小姐约好在这里碰面的。”片山说。“可能她还在这附近。”
“我帮你找找看,她是怎样的人?”
“年轻的日本女性。”
“情人?”
“不,没有的事。”片山作出反射性的答复,慌忙否认。
“开玩笑罢了。”丽莎笑了。“我帮你找找着。”
“我也去找找看。”片山一边摩挲拿着脑袋一边说。“两个人分头找太危险啦,一起走好了。万一击晕我的家伙还在附近的话——”“没事的,我会很小心。”丽莎说。
她的说法还保留那个野少女的味道。
“可是,万一你有什么意外就糟了。”
“哟,像我这样的人——”丽莎笑起来,“被人杀了,横死街头也不会有人为我哭泣的。”
“怎么会呢?你不是有哥哥在吗?”
丽莎的脸阴郁下来。片山后悔不应该这样说。
“哥哥是哥哥,我是我。”丽莎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凭我的力量,根本无法帮助他。”
她的说法像是豁出去似的,听起来十分悲哀。
“片山先生。”丽莎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你会把我押送去警局吗?”
片山顿了一会儿。
“不。假如这样做的话,我希望你自己去。因我不是这里的刑警。”
“我好高兴。”丽莎小声地说。
然而声音虽小,却有真实的回响。
“咦?”片山蓦地察觉,“你怎知道我的名字?”
“从你妹妹那听来的。”
“晴美?”
“这件衣服,还是晴美姐姐送给我的。”
晴美这小妮子……她的义理人情有她的一套!
“哎呀——”片山脚绊到什么。“这是什么?好像是皮包。”
脚畔的阴暗处,掉了一个女性手袋。
“谁的呢?”丽莎说。
“打开来看看好了。”
片山拿到明亮的地方,打开手袋窥望内部。
“里面有护照。”
“这么重要的证件——”
“我想不是有意跌掉的。”
片山说着,打开护照来看,不由睁大眼睛。
照片上的人物是水科礼子。
“你本来约好跟这个人见面?”丽莎问。
“嗯。看来她不是掉了皮包,而是……”“被人绑架了?”
“可能是的。”
片山的心情沉重起来,当然他很担心水科礼子的安危,但一想到不知晴美会说什么时……2“你做了什么事啊?”晴美的话像慰劳战士似的投向片山。
“我——”片山的头还在隐隐作痛。
“你不是刑警吗?竟然被人当面绑架女人,太羞耻了!开除你!”
“喵!”
福尔摩斯的叫声,不知表示赞成,抑或嘲笑。
这是酒店中晴美的房间。片山、晴美和福尔摩斯正在举行“三巨头会谈”,内容方面倾向于不充实的多。
“你还不是?瞒着我带丽莎来这里住!”
“这有什么不对?不可以吗?”
“我又没说不可以——”
“那孩子饥寒交迫。浑身发抖。你认为我帮她是错的吗?难道哥哥是这么冷酷无情无慈悲心的恶人?”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片山放弃了,叹一口气。
“我知道的,丽莎不是太坏的女孩子。”
“对呀!我们可以憎恨罪恶,但不可以憎恨人!”
晴美搬出一番大道理来,她相信自己绝对正确。
“喵!”福尔摩斯愉快地叫了一声。
“不过,这是怎么回事?”晴美突然改变话题。
见风转舵,这是晴美拿手的把戏之一。
“什么事?”
“水科礼子被拐的事呀!那还用说,傻瓜!”
光是如此这般的受到晴美的“训练”,片山日后无论娶到怎样好胜倔强的太太也无所谓了。
“问题在于她是以水科礼子的身份被拐,还是以柳美知子的身份被拐……”晴美说。
“还不是同一件事?”
“笨蛋!”
“喵!”
片山完全失去招架之力。
“可是,为何绑架她呢?”
“这是我想问的。”晴美耸耸肩。“现在她确实被人绑架了哟!”
片山沉吟一会。“对了,明天就是演奏会了。”
“我也想到了。”
“换言之,为了使柳美知子不能出席?”
“对。这是目前可以想象的唯一理由。不过,有必要做到那个地步吗?”晴美说。
“假如有人指使的话,歹人就是月崎弥生了。”
“晤……有没有其他可能?”晴美盘起胳膊。“先撇开理由不谈,假设是杀死林先生的同一个歹人做的,胆敢杀人的话,区区绑架的事当然也敢做了。”
“不错。”片山点点头。
话是那么说,一名二十一岁的少女,怎会做出如此绝情的事?片山无法了解。
“不过,杀死阿林的不是月崎弥生。因为当时她不在现场,不可能是她。”
“我知道。那么,肯定有不同的犯人了。”
晴美的假设随时改变,乃是一贯的特征。
“总之,凶手如何杀阿林,怎样消失踪影?这点不能解释的话,凶手就找不出来了。”片山喃喃地说。
“福尔摩斯,你有什么高见没有?”晴美问。
福尔摩斯露出嘲讽的眼神,喵一声,转向门口。
晴美咦一声,回头去看的当儿,传来叩门声。
“片山兄!晴美小姐!吃晚饭喽!”
石津的声音透过双重门,清清楚楚地传进来。
“栗原先生呢?”晴美问。
“他陪太太去听今晚的演奏会了。”麻理一边翻菜牌一边回答。
“那就没问题了。”晴美说着,向丽莎点点头。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丽莎低下头去。
“哪儿的话。吃饭的人愈多愈热闹嘛。”麻理说。
当然,在座的人全都知道丽莎被“窝藏”的事,只是瞒着不告诉栗原罢了。
在帝国酒店的餐厅用餐,虽然想到柳美知子的事,大家都很担心,可是总不能饿肚子呀!
根据惯例,由麻理传译,大家好不容易叫了菜。
“时间过得好快,明天就是了。”麻理改变语调。
“我知道事情经过了。”丽莎插嘴。“想不到因我造成那样的骚动,演变成这种局面……”“不要提了。”晴美制止她。“你若一直道歉,我听得好累呀!”
“是!”
片山暗自叹息。晴美对人的体恤,若有百分之一转移到自己身上就好了。
“演奏会几点钟开始?”片山问。
“明晚七点整。”麻理回答。“在那之前,如果柳美知子不回来的话……”“就由月崎弥生取代?”
“嗯。不过,我认为弥生小姐不是那种人。”麻理说。
“我有同感。”石津说。“假如她做得出那种恶事,她的钢琴就不可能弹得好。”
石津的说法有点不合情理,然而大家了解他的心情。
“我想请教大家一件事——”丽莎说。
“什么事呢?”麻理回转向她。
“那位月崎弥生小姐,是否长期住在维也纳的人?”
“不是的。不过她好像常常来这里。为什么这样问?”
“那就不可能是她了。因为绑票不是简单的事,除非她很熟悉这里的环境。”
“原来如此。”片山点点头。“确实是的。凭她一个弱质女子的力量,不可能做得来。”
“纵使她指使别人做,若不是住在维也纳的人也办不到吧!”晴美说。
“我去查查看如何?”丽莎提出意见。
“这种事,你查得到么?”晴美间。
丽莎笑一笑。“我有一群太保朋友。只要打听一下,通常都可以查得出来。”
“那真了不起。”石津十分钦佩的样子。“假如可以顺便代查到东京方面的案件就好了!”
“胡说八道!”片山苦笑。“不过,你真的可以掌握什么消息吗?”
“应该可以的。”丽莎点点头。
“万一你遇到什么危险的事……”
“不会的。我又没有出卖他们。”
“可是……”
片山踌躇不决,因为丽莎跟这件事毫无瓜葛。而且,片山没有任何权利,万一丽莎遇到什么不测,片山根本没有办法帮助她。
“让我做吧!”丽莎说。“警察没有这条门路,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找到眉目。明天以前找不到那位小姐就失去所有意义了,对不对?”
“这个……”片山无奈了。“好吧!那么,你真的愿意做吗?”
“是的。”
“但是不能冒险哦!”晴美说。
“嗯。我没事的!”丽莎开朗地说。“吃过饭以后,我马上出去。”
“那就麻烦你啦……”晴美说。
“哪儿的话。我这条命是晴美小姐救的,还有——福尔摩斯。”
“喵!”福尔摩斯发出有点自豪的叫声。
食物来了,众人暂时无语,专心吃东西。
“嗨,各位,大家都在呀!”女人的声音。
抬头一看,原来是伏见恭子。
“你还住在这里?”晴美好奇地问。
“嗯。我遇到心上人了!再见啦,各位慢用!”
伏见恭子跟一个美国游客模样的人手挽手,很亲热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