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第6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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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打到现在还不到一个上午,就要分出胜负了。
山东军当年在济南可是见识过宁乡军的厉害的,前阵子又在孙元手下吃过大亏。刘良佐和李成栋败得如此之惨,其实也在大家的预料之中。
所以,众人都显得非常平静,刘泽清甚至还虚着眼睛观察起前方的战况了,嘴角时不时微微‘抽’动。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刘帅心中一但开始想事,就会有这个小动作。
“大帅,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山东军将领的尖叫打破了平静。
“你‘乱’叫什么,‘弄’炸了营老子砍了你脑袋?”刘孔和大怒,厉声呵斥。
那将军指着北面:“骑兵军,骑兵军,孙元的骑兵军出击了!”话中全是颤音。
“废话,我看见了。”
“不是不是,孙元的骑兵军好象是冲咱们来的,天啦,天啦!”那个将军叫得更响。
所有的人都打了个寒战,果然如此,却见宁乡骑兵军并不直接冲击高杰中军,而是兜了个大圈子,直接奔山东军的身后而来。
刘泽清吃了一惊:“丝,孙元是要将咱们赶过去同高杰裹在一起啊!”
“对对对,肯定是的。”山东军将领们‘骚’动起来,所有人都知道,高杰的部队已经开始‘混’‘乱’。而且,随着宁乡军的进攻,他们的‘混’‘乱’将会更大。如果山东军被赶过去,就是落进沼泽里,搞不好部队全都要丢在这里。
说话间,宁乡骑兵军的马蹄已经轰然而至。
远远看去如同一条长龙,‘激’烈的马蹄敲击大地,使得整个扬州原野都位置震颤。
如墙而进的铁骑,奔泻而来的金属洪流使得所有人都提不起反抗的念头。
山东军也不是没有骑兵,可同宁乡军比起来,就是一群装备了骡马的步兵。
山东军的老人们看到骑兵军的威势,恍惚间仿佛又回到崇祯十一年的山东战场,仿佛又看到了辽东野人在齐鲁大地驰骋所向披靡的情形之中。
所有人都是面‘色’苍白,手脚发凉。
刘泽清表面上看起来还很镇定,虽然心中也是‘乱’成一团。
作为一军之主,他都竭力在手下面前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否则还不被大家给看清了。冷哼一声:“这个孙太初,想当年某待他也不薄,他和高英吾死掐,找我做什么?”
兄长话中的意思刘孔和最清楚不错,也知道他是真的怯了。别说他,就连自己在经过那一场大败之后,一想起宁乡军也有一种无力的感觉,忙道:“兄长,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打吧!”突然,刘‘春’面上‘露’出狰狞之‘色’,目光中满是火热:“父亲,如今我山东军主力尽在这里,我就不信宁乡骑兵军是天神下凡,布阵迎敌吧,总不成咱们什么也不做,倒叫人看轻了。父亲,上次是儿子大意了,以至遭遇大败。今日就让儿子用汤问行的头颅洗刷‘蒙’在我山东男儿身上的耻辱!”
说完,他猛地接过卫兵手中的大斧,大喝:“我山东豪杰,有进无退!”一刹间,热血沸腾了。
出奇的安静,没有一个人答茬。
过得片刻,突然,有一个弟弟小声地笑起来:“大哥,你要砍下汤问行的脑袋,吹牛也不是你这么吹的。人家汤问行是谁,信国公府的三公子,宁乡军第一干将,杀过的建奴数也数不清。他身上的刀伤箭伤,比咱们所有人的年龄加起来还多。”
其他几个弟弟也都是哄堂大笑,让剑拔弩张的战场气氛变得不正经起来 。
刘‘春’一张脸气得通红,怒啸一声将一口唾沫吐到地上:“可耻,可耻,你们还是山东军的勇士吗,畏敌如虎,胆小如鼠,也配姓刘。想我刘家,出身寒微,之所以有今天这般光景,全靠父亲一刀一枪在战场上挣来的。尔等若是面皮够厚,敢当着父亲再说一遍吗?”
这话‘激’起了众怒,众兄弟同声鼓噪起来。
有人骂道:“刘‘春’,咱们敬你是兄长,可你也不能说得这么难听,还当我等是同胞骨‘肉’吗?”
“什么敢当着父亲说一遍?我就说了又如何,此事关系着我山东军的生死存亡,作为刘家子弟,我们也有发言权。”
“就是,你的心思别当我等不知道。不就是输在孙元手头被剥了军权,想在父亲面前将丢的面子争回来,捞点战功好重得欢心而已。就因为你这点‘私’心,却要叫整支山东军陪葬,我呸,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懦夫,懦夫!今日我要教教你们做人的道理!”被弟弟们一通喝骂,刘‘春’大怒,提起巴掌,就要朝身边的一个弟弟面上‘抽’去。
“不要,不要啊!”刘孔和见侄子们闹起来,而刘‘春’正处于爆发边沿,大惊,急忙伸手抓住刘‘春’的手,连连摇头,目光中全是哀求。他知道,刘‘春’这一巴掌若是真的扇下去,将彻底被孤立,以后也别想在山东军立足了。
看到叔父眼睛里的求恳,刘‘春’心中发酸,可内心中却有一股暴戾气涌起,咬牙挣扎:“叔父,你放开!”
旁边那个兄弟也大骂:“刘‘春’你少做出一副长兄当父的样子,父亲还在这里呢,由不得你猖狂!”
这个时候,宁乡军已经快要冲过来了,轰隆的马蹄声几乎将一切声音都掩盖了。所有人说话都在大声吼叫,直将脖子上的青筋都迸出来了,表情看起来格外狰狞。
“够了!”刘泽清一声大喝:“大敌当前,你们还纠缠这些做什么,听我命令。”
所有的儿子们都闭上了嘴巴。
刘泽清目光闪烁了几下:“后军改前军,前军改后军,走,退回天长。”
“啊,什么!”刘‘春’大叫。
刘泽清叫道:“宁乡军凶悍,咱们不是孙元的对手,不能做无谓的牺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快些走,晚了就来不及了!”这话一说完,他面上‘阴’郁的表情立即被惊恐所代替,额上冷汗淋漓而下,“孙太初这人我知道,手辣得很,又是个喜欢以牙还牙的。今天若是开打,他肯定会将老夫连皮带骨囫囵吞下的。”
“父亲说得是。”众儿子同时欢喜,感觉心上的一快大石头已经落地。
已经有胆小的刘家子弟率先拨转马头冲了出去,他们一动,整支大军都发出一声喊,不要命地朝西面涌去。宁乡军已经快要冲过来了,轰隆的马蹄声几乎将一切声音都掩盖了。所有人说话都在大声吼叫,直将脖子上的青筋都迸出来了,表情看起来格外狰狞。
“够了!”刘泽清一声大喝:“大敌当前,你们还纠缠这些做什么,听我命令。”
所有的儿子们都闭上了嘴巴。
刘泽清目光闪烁了几下:“后军改前军,前军改后军,走,退回天长。”
“啊,什么!”刘‘春’大叫。
刘泽清叫道:“宁乡军凶悍,咱们不是孙元的对手,不能做无谓的牺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快些走,晚了就来不及了!”这话一说完,他面上‘阴’郁的表情立即被惊恐所代替,额上冷汗淋漓而下,“孙太初这人我知道,手辣得很,又是个喜欢以牙还牙的。今天若是开打,他肯定会将老夫连皮带骨囫囵吞下的。”
“父亲说得是。”众儿子同时欢喜,感觉心上的一快大石头已经落地。
已经有胆小的刘家子弟率先拨转马头冲了出去,他们一动,整支大军都发出一声喊,不要命地朝西面涌去。
第811章世界破碎()
山东军士兵早就被前面血‘肉’横飞的惨烈战斗给吓坏了,听到撤退的命令,如‘蒙’大赦,同时转身奔逃。。最快更新访问: 。
一时间,咒骂声、哭喊声、马蹄声、大牲口的长嘶,士兵们被践踏在地的惨叫‘混’杂在一起,‘乱’得不能再‘乱’。
“这……这……这……”刘‘春’见在自己心目中如同神明一样的父亲在这关键时刻竟然做出抛弃友军临阵脱逃的举动,顿时呆住了。
“走,快些!”随着骑兵军不断‘逼’近,而自己的部队又如此之‘乱’,刘泽清面上的神情慌‘乱’起来。
刘孔和:“总兵官,这么撤退不成啊,队伍都‘乱’了。也不需敌人全军过来,只要派出一个几百人的小队骑兵,就能打得咱们一溃如注。”
“是啊,是啊,可如何是好?”刘泽清看着四下‘乱’蹿的手下,嘴‘唇’开始抖瑟。他和孙元可是老相识了,知道这人究竟是什么秉‘性’。
正如他刚才同儿子们所说,孙元自来就是一个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人。平日里他看起来非常随和,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能够和你有说又笑。不像他刘泽清,通常都会竭力做出一副凶狠模样,遇到事也收拾起人来也非常残忍,没错,刘泽清就是想让别人怕他。
孙元不同,他不爱惹事,可一旦有人犯到他手上,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在泰州的时候,儿子刘‘春’已经惹到宁乡军了。如今山东军已经‘乱’成一团,孙元会放过这个全歼山东军的机会吗?换我,也是不肯的。
一旦队伍被全歼,在这‘乱’世里手头没兵,他刘泽清连狗都不如。
只有军队,才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啊!
刘孔和:“总兵官,要不和孙元议和吧……可是……”他又是急噪地摇晃着脑袋:“可是,这么‘乱’,怎么和宁乡军谈。”
“对对对,先议和,怎么说我和孙太初也是老相识,多少还有点香火情分。”刘泽清:“孔和,你一个人留下,迎过去,看能不能和宁乡军谈谈。”
说罢,也不停留,直接给了战马一鞭,狼狈地带着家丁一道烟跑远了。
刘孔和没想到自己竟然讨得这么一件要命的差事,顿时呆住了,良久,他才叹息一声,对身边的刘‘春’道:“少将军,你走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不,叔父。”刘‘春’摇头。
“走吧,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想跟叔父在一起。”刘孔和突然明白刘‘春’想干什么,心中一暖,泪水就沁了出去:“若是碰到宁乡军别的部队还好,来的可是骑兵军,比建奴还凶残,叔父这次恐怕是回不去了,你还年轻。”
刘‘春’还是没说话,反骑了马慢慢地朝如同恶龙一般涌来的骑兵军迎去。
“不听话的犟种,我们刘家怎么出了你这样的孩子啊!”泪水涌出来,刘孔和忙伸手擦干赶了上去,和刘‘春’并肩走着。
须臾,奔驰的战马轰然而至,从二人身边掠过。
刘‘春’双手紧了紧,握住大斧的长柄。
刘孔和则用尽全身力气高喊:“我要见汤问行将军,汤将军,可记得崇祯十一年济南之战的故人吗?”
还是没有人理睬,满天满地都是马蹄卷起的泥点,落了二人一头一脸。
就这一句话,刘孔和用尽全身力气反反复复地喊着,喊到后面,嗓子也破了,满口都是扬州稻田江南水乡那特有的泥腥味。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好象是一年,似乎只不过是一瞬,一队骑兵簇拥着一个身着重铠的将军过来,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卫兵大吼:“放下手中兵器!”
刘‘春’:“休想!”作为一个勇士,还有什么比在敌人面前丢掉手中兵器更耻辱的事情?
“是是是。”刘孔和‘抽’出腰刀扔在地上,又拉了刘‘春’一把:“大公子,大公子。”
“叔父,我……”
“大公子,求求你。”
刘‘春’什么时候见叔父这么求过自己,手一松,大斧坠地。
刘孔和吁了一口气,又麻利地将刘‘春’的腰刀‘抽’出来扔掉。
骑兵军的那个卫兵还不肯罢休:“除掉铠甲!”
“休要羞辱于我,要杀我,尽管动手呀!”刘‘春’怒啸一声,捏紧了拳头。
“我除,我除。”刘孔和又伸手去解刘‘春’铠甲上的皮带:“你们别在意,少将军就是这样的‘性’子。”
刘‘春’挣扎了一下,然后不动了。眼泪如泉水一样涌出来:“啊啊啊啊,苍天啊苍天,怎么变成这样了,数万大军,一箭未发,狼狈溃逃。如今某又要卸甲输诚,受此其奇耻大辱,我山东豪杰怎么这样了?”
这一哭就再遏制不住,只见他肩头耸动,哭声就如受伤的孤狼。
“罢了,刘‘春’也是一条好汉,咱们不能羞辱勇士。”汤问行从人群中骑马走出来:“刘‘春’、刘孔和,所来何事?”
“议和。”刘孔和忙到:“我家总兵官说,孙刘两家本就是朋友,今日不过是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