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第6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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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的一声命令,一队传令兵骑着快马飞驰而去,大声下令:“侯爷有令,火箭兵不得出动!”
“侯爷有令,火箭兵不得出动!”
正在这个时候,伊尔德的主力已经靠近元字营。而耿仲明军中火光小了下去,部队开始恢复。
又看了看前方情形,孙元回头对身后的俞亮、周仲英、兴泰道:“你们三人在我身边也没甚用处,到前边去看看。军调处的工作可不在中军帅旗下,先到一线摸摸情况,想想下一步该如何做事。”
三人同时一拱手,分散开来,朝前跑去。
第1133章 火网和长矛秒杀()
镶白旗建州军经过多尔衮多铎兄弟这些年的经营,实力在建州八旗军中排名第一,士卒训练度也高,且战斗经验丰富。
前面的士卒刚才被一阵火箭射得郁闷到家,此刻已经接近敌人,同时发出一阵欢喜的呐喊,猛扑上去。
同时,后面的弓手依旧拉开了长弓,将雨点一样的羽箭撒到元字营士兵的头上。
天下第一军,天下第一营甲队的指挥官关选关老头站在长矛手之后,手执一柄燧发枪冷着脸平静地站在那里。他本就瘦小,身上穿着厚实的板甲,看起来简直就是岛津联队小日本的翻版,显得有点滑稽。
不过,他拉开了嗓子一声吼,却震得敌我双方的士兵心血一阵沸腾:“长枪手下蹲,稳住,稳住!”
所有的长矛手同时“刷”一声蹲了下去,高中低三排,在阵前形成一道刺篱之墙,露出后来早已严整以待的火枪手。
同一时间,建奴的箭雨淋下,落到宁乡军士兵的铠甲上:“丁冬”声响成一片。到处都是弹起的箭支。
在板甲严密的防护想,敌人的弓箭齐射毫无用处。
当然,也有人运气不好,被射中甲板的连接处,痛哼一声瘫软下去,又瞬间被义务兵拖了下去,退出战斗。
建奴冲得如此之快,转眼就已经同宁乡军接触,突然看到眼前全是黑洞洞的枪口,就算是再勇敢的士兵,被这么的火枪指着,头皮也是一麻。可惜他们已经来不及做任何动作,也停不下来,后面有其他人不断涌来,推搡着他们身不由己向前。
关选:“火枪,射!”
“砰!”上千把火枪同时击发,喷出的烟火越过长矛手的头顶,连成一片。
白色的滚滚浓烟中,灼热的弹丸在阵前织出铁网,任何一个试图靠近的生物都被瞬间射成筛子。
实在是太近了,根本用不着瞄准,你所需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将枪膛里的子弹射出去,就能轻易击中一个目标。
痛苦的叫声在建奴阵中传来,被击中头、心要害的人甚至没来得及哼上一声,就如木桩一样倒在地上。没有被射中要害的人浑身是血,在地上翻滚着,浑身是血地长号。
这一轮火枪齐射,三十米距离之内顿时一空。
关选:“射!”
“射!”到处都是军官们的大吼。
硝烟开始连成一片了,白茫茫已经看不清楚,只依稀见着地上铺着一层黑糊糊的微微蠕动的身体,那是被放倒在地的建奴。
建奴还是依着巨大的惯性不住向前,然后被关选手下的火枪手向打苍蝇一样打死。这三十米距离,就如同一道天堑无法逾越。
宁乡军历来重视火器,火枪手每日光装填发射的动作也不知道要重复练习多少次。在射出一枪之后,前排的射手就会将火枪递给后面的人,又从后面接过一把上好子药的燧发枪,不经瞄准,抬手便射。至于后面的装填手,则都低着头麻利地给枪上药,没有人抬头观察前面的战况,就好象前面的血肉横飞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基于对战友,对这火枪方阵战法的绝对信心,他们知道无论敌人再剽悍,也不可能冲到自己面前。
又是因为经过长期的训练,他们已经被教官折腾的麻木了,知道如果手一慢,就会吃到军官的鞭子和花样百出的惩罚,那……实在是太可怕了,甚至超过死亡。
枪声爆炒豆子一样响个不停,对面的建奴已经彻底混乱了。有人想向前冲锋,尽快同宁乡军搅在一起,也免得就这么被敌人的火枪打得全是洞。有人则畏惧地停了下来,更有人甚至还直接蹲在地上躲避子弹,可惜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刚一蹲下,就被后面的战友直接撞翻在地,补上一脚。战场实在太混乱了,在这种情况下倒地,根本就没有机会站起来。
关选非常满意火枪手的表现。他提起火枪对着已经混沌的前方射了出去,扔给亲兵,接过一把长矛,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大吼:“停止射击!长矛手,起来,准备战斗!”
“轰隆”一声,先前还蹲在地上的长矛手同时站起来。
敌已乱,正是进攻良机。
“所有人听着,向前四步走!”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方阵前移。如同一块巨石狠狠地撞在建奴的乱军之中。
“立定!”关选勾魂摄魄的声音再次响起:“长枪向左刺!”就狠狠地将长矛一摆,以腰力将整个体重压在长矛上,狠狠戳出去。
“杀!”所有的长矛手都同时发出一声喊,整齐地一摆手中长矛。
闪亮的枪尖撒出一个巨大的银色扇面,同时没入敌人身体。
然后,所有的长矛兵将枪尖在地人身体里一旋,抽了出来。
俗话说,三箭不如一刀,三刀不如一枪。
这冷兵器战场上,根据杀伤力不同得出的结论。
战场之上,士兵,尤其是打前锋的士兵谁不是军中一等一个勇士,谁身上不是穿着厚实的铠甲将自己包成铁皮人。一般的羽箭射中也就是挂在上面。即便用刀在砍上去,说不好也就是一道白印子。要想破甲只能用长矛,当然,建奴则多用粗重的钝器直接砸。这种粗暴而没有技术含量的打法,需要大量身材魁梧的大力士,上下五千年,也只有建奴和建奴乱认的祖宗北宋女真玩得起。
就算街头流氓斗殴,他们也多使用西瓜刀,而不是匕首。一打起来,通常是砍得鲜血淋漓,可都是皮外伤,不会致命。可如果用匕首,一刀下去,说不定你就要吃人命官司。
宁乡军这种长枪左刺的战法极为凶狠,特别是在刺进敌人的身体的时候顺势一转枪杆子,枪尖瞬间在地人的身体里形成一个空腔。就算有敌人侥幸没有被搅乱内脏,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为了训练长矛手在刺入敌人身体的瞬间加上一个旋转的动作,平日里教官们也不知打断了多少军棍,直打得长矛手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形成了强迫症,一旦长枪刺出不转一下,总觉得缺少些什么。
一刹那,建奴临死的叫喊声顷刻之间冲天而起,热血同时标出,淋在黑色的土地上。
转眼,伊尔德军前阵瞬间被击碎,超过一百人被一招秒杀。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督战队()
在远处,伊尔德目瞪口呆地看这一幕,几乎不能呼吸。
先前部队被敌人的大炮和火箭打得抬不起头来,靠近了,又被火枪齐射如割韭菜一样放到。如果不是英雄的建州军,换成这个世界上任何一支别的部队,只怕早就溃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他心中也是奇怪,感觉碰到不一样的敌人,这样的敌人和他以前所遇见的任何一支敌军完全不同。
作为满清朝廷的大人物,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带过部队打仗了。在他的经验中,明军确实是装备了大量的火器。可这又如何,上了战场之后,只需建州军一个冲锋,还没有冲到火器的射程之内,他们就胡乱地将手中的弹药射出去就算是完成任务。然后,就是丢掉手中的武器,转身就逃。
这样的胡乱射击不但造不成任何杀伤,在转身逃跑的时候,反将自家军阵冲得七零八落。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追上去,对着敌人的背心一刀砍下去就是,这仗打得也简单。
之所以会出现这一幕,那是因为汉狗懦弱,没有胆子。
可今天却是奇怪,敌人的火枪手竟然能够静静地站在那里,直到我建州的勇士冲到他们面前才开火。
那些威力巨大的火枪几乎是顶着建州勇士的胸膛开火,几轮齐射之后,满地都是将死未死的清军,也让伊尔德惊吓的同时,心口都在滴血。
更大的惊吓还在后面,敌人的火枪手在将清军士兵打得一团混乱的时候,大阵前移,悍然进攻了。
按说,明狗只知道依仗犀利的火器欺负人,他们主动白刃战,正中了伊尔德的下怀。
伊尔德大觉振奋,差一点叫出声来:“汉狗猖狂,此番定要让你们见识到我满州八旗士卒的勇武。”
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一个照面,前排的建州军竟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就轻易地被宁乡军长矛手刺死。
从远处看去,自己的手下在一瞬间就好像中了魔法,几乎是赶紧着将身体朝敌人的枪尖上送。
“魔鬼,魔鬼!”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流传在满州上层的关于宁乡军这个怪阵的传说。
多少勇士就如今天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在地人的长枪下。阿山、螯拜、济南之战时的岳托部士卒。
现在回想起来,死在孙元的长枪手下的建州男儿的头颅如果加一起。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了。听到别人谈论这个怪阵的时候,当时,伊尔德不以为然,不屑一笑。在他看来,敌人不过是仗着三米多长的长枪让建州勇士无法靠近而以。要想破阵,却也简单。再密实的枪阵也会有缝隙,只需沿着缝隙欺进去。敌人的武器实在太长,使用不便,一旦被靠近。只能被动挨打。
实际上,方才他手下的士卒也是这么想的。
他看到有一排盾牌手使劲将手中的盾牌朝前撞去,试图撞开敌人的长矛,然后跃将过去,展开一场大屠杀。
但是,这不过是美好的想象而已。说来也怪,那些盾牌好象没有任何用处。根本就没有挡住一条长枪。只瞬间,就有长矛从他们的侧面刺入肋下。有士兵刚一跃起,就被直接串在半空,发出惨烈大叫。却一时未死,手足依旧在空中挣扎个不停。
这一枪究竟是怎么刺来的,伊尔德也想不明白。满耳都是敌人军官的大吼:“长枪,左刺!”
“多少人败在孙元的手下,如今,难道要轮到我伊尔德了?”
一个亲卫使劲地摇晃着已经处于呆滞的他,大叫着:“伊尔德,士卒死伤实在太大了,快想想法子呀。快想象法子呀!”
“法子,什么法子?”伊尔德喃喃地说。
“伊尔德,伊尔德!”亲卫还在猛烈地摇晃着他,然后道:“后面的多铎有命令下来了!”
听到这话,伊尔德清醒了些,回头看去,后面的中军大旗有旗号过来:“进攻,继续进攻。”
没错,必须继续进攻。如此大规模的野战,几万人在广阔的扬州原野捉队厮杀,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难不成还退下去,别说这么多人退下去,就算是一支不过百余人的牛录撤下去,也有可能引起雪崩似的后果。
伊尔德一咬牙,大喝:“传我命令,不用害怕死伤,压上去。”
话音刚落,大约是看到前面的战友死得实在莫名其妙,死得实在憋屈,死得实在太惨,即便是剽悍的建州军也经受不住,立即就有人轰一声扔掉手中的兵器逃了回来。
一人退,十人退,百人退……伊尔德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同时,敌人方阵中又有军官大声呐喊:“向前三步走,一二三四。”
这个声音他已经听得熟了,好生响亮,好生清澈,干净地在嘈杂的战场上回荡,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在这一刹,伊尔德心中突然有种奇怪的念头:这人的声音怎么可能大成这样……不,其实声音并不大,问题是他一喊,你偏偏能听得分明,就好象是直接将嘴巴凑到你耳边一样。
前面的建州军如同潮水一样退下来,显然他们已经被敌人的长矛刺的怕了。
伊尔德身体一颤,感觉心窝子里疼得厉害。他强提起力气,用已经酸软的手抽出腰刀“刷”一声就砍掉一个溃兵的头颅,大喝:“督战队,上去维持一下!”
这一刀下去,已经迸裂的虎口有鲜血不住涌出来。
听到他的命令,一队督战队士兵提着大刀大斧,对着溃兵一通大砍大杀,一口气斩下百余人的头颅,直杀得地面全是一汪汪黑红的人血,才稳住阵脚。
算起来,死在督战队刀下的建州兵甚至比死在敌人长矛下的人更多。
被后面的督战队压着,所有的建州兵又发出一声喊,调头朝元字营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