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第5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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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手下也没有什么经验,动手的时候毛手毛脚,竟划破了好几处,弄得许定国怒不可遏。
据他观察,那把剃刀好象也不太干净,钝不说,有的地方还有可疑的绣斑。
“直娘贼,别没死在高杰手下,却被破伤风给整死了。”
……
罢,只能将部队先驻扎在这里,应个景儿,反正老子又打不过高杰。希望建奴真如传说中那样金人不满万,满万天下无敌,轻轻松松地就把高杰给解决了。
不过,还是得防着高杰东逃来寻老子晦气。
说句实在话,这河南兵实在太烂,真若上了战场,只怕还没看到高杰的影子,自己先乱了阵脚。
这一仗不管打不打,先弄好防御工事再说。
睢州城的城墙已经彻底垮塌,我手下的兵力也不足,没办法守住那么大一片底盘。看来,只能加强老营的防御,明日一早就叫士卒们在弄些鹿砦、栅栏,挖条壕沟什么的……不,军情如火,为了保住小命,现在就干。
正要下望台集合部队的瞬间,许定国眼角的余光好象发现了什么地方不对,一种不安从心底升起。
他猛地回过身去,就看到远方的小丘拐角的路上跑过来三个黑点,好象是骑兵。
虽然天色阴霾,白雪飘飞,但那三个骑兵身上的铠甲却亮闪闪地极为醒目。
“什么玩意儿,会不会是高杰……不对,铠甲的制式不对……难道是豪格的斥候来了?”许定国摸了摸满是头发茬子的前额,也打消了这个念头:“也不对,豪格乃是正蓝旗旗主,他手下的八喇牙军身上穿得都是蓝色的盔甲。这他娘究竟是什么部队,这铠甲怪得好生可笑。”
正寻思着,那三个骑兵后面又有三个骑兵钻出来,也是同样的亮闪闪的铠甲。
居中一人手上擎这一面大旗,旗帜的颜色是黑色。
这下,许定国心中更迷糊了:“黑旗,没听说过哪支部队是黑旗啊!”
明朝以朱为贵,所以,军旗都是红色。而李自成则用白旗,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闯字。至于满清,则根据所在的旗不同,分为黄、红、蓝、白八旗,上绣金龙。
六个骑兵继续不紧不慢地朝前行进,接着又是三骑从山弯出钻出来,接着又是三骑……竟是无头无尾。显然,来的那队骑兵都是以三人为一横列的。
来的这支部队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如同一条长龙般在旷野上盘旋蜿蜒,逐渐靠近河南军的中军老营。
随着他们不断开来,满世界都是整齐的马蹄声,节奏分明,敲得人心头发慌。
敲得许定国心中一阵接一阵发紧,做为一个老军官,他已经将这支部队的人马清点明白,大约有一千多人,全是骑兵,且一人双马。
直娘贼,全是骑兵啊,还都是铁甲,这……这已经是一镇边军牙军的规模了……河南一地,哪里又有这么一支强大的骑兵集团,除了豪格的正蓝旗勇士……不对,不对……
这个时候,许定国突然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手把黑旗的骑兵的旗帜上绣着一只金色的乌鸦。
那只玄鸟正嚣张地在白雪和大风中飞扬,目空一切,咄咄逼人。
许定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凸了起来,“宁乡军孙元!”这个可怕的名字浮现在心头。
孙元不是在扬州吗,他什么时候跑河南来了?
。。。
第931章 预备役,前进()
许定国的河南军虽不堪战,可好歹人多,而且都是当地人,熟悉山川地理,斥候撒出去四十来里。方面四十里的范围之内,但凡有风吹草动,他都会第一时间知道,并做出相应的反应。
可这支庞大的骑兵集团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跟前来,难道老子派出去的探马都是摆设?
不,他们不是瞎了,而是已经通通被孙元给杀了。
可是,孙元并不知道老子已经剃了头发,投降了建奴啊……
不管怎么说,探马被人尽数杀光之事还是让许定国一个激灵,他猛地回头对着下面大吼:“鸣炮,敌袭,敌袭!”
他听到了自己的吼叫声带着颤抖。
随着大炮的轰鸣,整个河南军老营都骚动起来。即便是大白天,火把还是一把接一把地点燃。烟雾腾腾,人声鼎沸。
许定****新建没多久,部队成分复杂,没什么战斗力,胆子也是极小。所以,在战斗的时候,喜欢依赖远程武器,部队不但装备了大量弓箭,还有三门小炮。
轰隆的车轮声中,三门小炮被二十多个士兵手忙脚乱推了过来,点火。
小炮猛地后退一步,将大团白色的硝烟喷吐出去。
三颗黑黝黝的炮弹在空中发出长长的尖啸,听得人头皮发紧。
孙元的骑兵见河南军老营已经有了防备,同时停了下来,开始列阵。队伍逐渐变宽,明亮的铠甲连成一片,看得人越发心慌。
“砰砰”三颗炮弹先后落到宁乡军骑兵阵前的空地上,又弹了起来,打水漂似地在草地上滑了二十多米才停下来。
如果换成其他军队,见炮弹飞来,早就乱成了一团。可宁乡军骑兵却是丝毫不乱,依旧整齐有序地布阵。
这孙元军的纪律竟好到这等程度。
这样的敌人,许定国从来没有遇到过,心中突有一丝不祥的预感:这一仗会败得很惨。
可是,不打这一仗还能怎么样,逃吗,又能逃去哪里?豪格正在和高杰在杞县决战,战况不明白,自己就算要撤退,也不知道撤去什么地方?
况且,敌人都是骑兵,在这片黄河冲击而成的大平原上,河南兵若是被孙元的骑兵咬住,只有全军覆灭的下场。现在最明智的应对之策就是守住老营,守上三五日,等豪格解决了高杰带兵来援。
这么一想,许定国也绝了逃走的念想。毕竟是参加过天启年间登莱之战的老将,没吃过羊肉还看过羊跑,基本的军事知识还是具备的。
他大声吼叫:“大家别慌,敌人只有一千多,我们可有五千。再说,他们都是骑兵,咱们又扎下坚固的营寨,难不成他们的骑兵还能插了翅膀飞进营来。要想打进我军老营,得看他们能够付出多少条人命的代价。”
话虽这么说,可这座营盘起得仓促,是否能够抵挡住敌人的进攻,只能靠老天爷保佑了。
“传令下来,调五百个弓……三百个……他娘的,有多少来多少,守住这里。”许定国本想说五百个弓手,可一想,自己的部队经过昨天的骚乱,建制早已经混乱,别说五百,只怕一时间三百个也凑不齐。反正他娘的,只要看着身上背着弓的人,都给我拉过来,先压制住敌人的冲锋再说。
“炮手准备,等敌人进入射程就给我狠狠地砸。大鼓,给老子敲起来!”
……
没错,来的正是宁乡军。可同许定国以为的是宁乡军的主力骑兵军不同,来的这一千人马却只不过是预备役部队而已。
因为有傅山和朱玄水的关照,这一千骑兵的装备同正规军没有任何两样。只不过,这些人的铁盔上都戴着黄色的狗皮,看起来毛茸茸一片,就如同一群饿极了的恶狼。
此刻的孙元正坐在一片白色的战马上,虚着眼睛看着前面已经乱成一团的许定国老营:“如此说来,兴平伯昨天夜里已经从睢州城杀出去了,他现在又在哪里?”
他的一张脸上全是泥垢,手脸有的地方已经被寒风吹裂了口子,又抹上了油脂。
这些天里没日没夜的赶路,让孙元瘦了一圈。在往日,因为这两年生活安泰,孙元胖了些,已经有了小肚子。可这一路风餐露宿让他瘦了下去,但精神却比往日好了许多。浑身黝黑得如同生铁,看不到一丝赘肉。目光犀利得如同一把拔鞘而出的雁翎刀。
旁边,一个青年将领点点头:“回侯爷的话,居抓捕的河南军斥候所说,高杰昨夜确实已经从睢州城中杀出去了。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会去开封同手下汇合。只不过,开封那边的高杰老营已经被豪格连锅端了,也不知道还剩多少兵。因为没有确实情报,属下也不知道具体情形如何。”
说话的这个青年将领正是冷英。
再次回到宁乡军作战序列,且直接接受孙元指挥。虽然手下只不过一千预备役骑兵,但还是让一向冷眉冷眼的冷英心潮澎湃。
“好个高杰,不愧是翻山鹞子,如此险恶的情形他也能杀出生天,真不世悍将也。咱们大明朝如此凶悍敢战的大将已经不多了,能够多活一个,国家也多一分元气。”孙元也是心中一阵激动,高杰没有死,历史还是可以改变的。
他虽然不知道潜伏在高杰军中的穿山鼠究竟是谁,昨夜究竟又做了什么,可高杰能够平安脱离险境,想来和这个穿山鼠有莫大关系。
“高杰大军已经受到豪格的严重打击,具体战况如何,咱们也无从知晓。不过,可以肯定一点地说,许定国把住高杰向东撤退的通道,把住河南和徐州、凤阳入豫的要冲。将来不管某要做何决断,都必须先搬掉许定国这颗碍事的石头。”
冷英一拱手:“侯爷,许定国鼠辈尔,末将一个冲锋就能将之打垮。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看到一脸冷厉的冷英,孙元突然又想起马牧集之战,点了点头,正要下令。
“颖川侯,看许定国叛军人马不在少数,又扎有营盘,一时间只怕不易拿下,还得想个完全之策。”这个时候,有两个浑身灰尘,异常狼狈的书生骑马过来。
孙元转头一看,正是河南巡抚越其杰和河南巡按陈潜夫。昨夜乱起,这两人因为不是许定过的目标,所以,许顶国也没去寻他们的晦气。也因为如此,两人意见情形不对,立即换了便服,混进骚乱的百姓人群中逃出城去,又恰好在半路上遇到了孙元。
说话这人正是陈潜夫,陈巡按这人话多,这一路直将孙元的耳朵都磨出老茧来。
孙元有点烦此人,但表面工夫还是要做的,只淡淡道:“不易拿下也得拿,不扫平许定国,就救不出高总兵。其实打仗这事说起来很简单的,有的战略要点势在必争,也谈不上什么计策。大家都拼士兵的战斗精神,拼谁比谁更不怕牺牲。”
“可是颖川侯如今只有一千人马,又都是骑兵,怎么攻坚……”陈潜夫正要再辩。
越其杰笑道:“陈巡按,宁乡军可是天下第一军。这一千人想必都宁乡军精锐中的精锐,消灭区区一个许定国又算得了什么。”
“不是精锐,这我是镇的预备役。”越其杰是杨文骢的舅舅,算是来和孙元乃是一党,他也不会对他有所隐瞒。
越其杰:“什么叫预备役?”
“就是乡勇,普通军户。”
“什么,乡勇,一千乡勇就要去打许定国的硬寨?”这下不但陈潜夫,就连越其杰也忍不住叫出声来。
“没错,要我出动精锐骑兵军,他许定国不配。”孙元哼了一声:“虽说我都是骑兵,可骑兵也是能下马攻坚的。冷英!”
冷英:“末将在。”
孙元:“敌人的鹿砦、拒马尚未修葺完毕,命你亲率三百士卒在前面开路,破开前面的栅栏,为我军骑兵打出一条通道。给你一壶茶工夫,若还没打开河南军老营,提头来见。”
冷英:“得令!”
他猛地抽出马刀,朝前轻轻一挥,大吼:“预备役,前进!”
一声令下,三百骑出列,缓缓向前。
……
看到宁乡军分出三百骑兵,径直朝老营冲来,许定国也是一呆:别人将孙元比做戚继光转世,简直就是不世军神。可用骑兵攻打硬寨这种事好象还真没听说过,这人疯了吗?
可被敌人这队骑兵缓缓逼来,又想起宁乡军的厉害,许定国还是心中一寒,提起了精神。
不片刻,冷英的骑兵就进入了河南兵大炮的射程。
这个时候,在望台下,许定国部的炮手已经准备妥当,一队队弓手也乱糟糟地挤在栅栏后来,同时拉圆了弓斜指上天空。
“大炮,放!”
三颗实心炮弹带着轰隆的风声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三道弧线,狠狠地砸到马群之中,可惜都没有命中目标。
炮弹被厚实的黄土弹起,夹带着泥沙,蹦蹦跳跳地在人马中穿行了十几步远,这才力竭落地。
“哈哈!”宁乡军骑兵发出阵阵讥讽的嘲笑。
敌人推进的速度还是不快,就那么慢慢地朝前行着,如同闲庭漫步。
许定国看得心中叫苦,自己手上这三门小炮还是去年派人去被水淹没的开封城墙上弄来的。部队本就没有专业炮兵,那些炮手都是赶鸭子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