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第4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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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过?
这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所以福王绝不可立。
冒襄也瞬间明白方以智话中的意思,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心道:“惭愧啊惭愧,我刚才只不过是看史宪之和高弘图等东林大姥似乎排斥福藩,就想着出言反对,投机取巧。可若让我说出为什么反对议立福藩,却说不出任何道理。刚才若冒失站出来,还真要闹出笑话来。密之兄不愧是在天子驾前侍侯多几年的翰林编纂,高屋建瓴,思虑之深,我所不及也!”
他又在心中感叹:“我辈读书种,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单在书斋里读书,不通时务,真遇到大事,受眼界限制,对于国家却是毫无用处的。看来,我若想在将来有所造就,还真真要入仕历练。”
想到这里,看到满座公卿,冒襄一颗心热切起来。
听到方以智的冷笑,王沾一张脸气的通红,大叫道:“国事如此,方编纂你还想着一党私利,某不齿也!既然诸公都是这个意思,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说罢,就顾不得今日之事何等重大,一甩袖子,大步朝花厅外走去。
有几个官员上前劝戒,却怎么也劝不回来。
被王给事中这么一闹,场面有些尴尬。特别是,这个王沾还是东林自己人,他提议立福王,这不是反水吗?
一直在旁边不说话,做高深莫侧状的东林领袖之一的钱谦益淡淡一笑:“王给事性子急,胸怀坦荡,确实叫人佩服。不过,方编纂这话未免诛心,不是君子之言,且不用提了。不过,今日史宪之叫大家过来,不过是私下探讨一下新君人选,言者不罪。福藩不过是一个选择,除了福藩,难道大家都没有别的人选了?”
他摸了摸下颌的胡须,微笑道:“先前张尚书提了五个备选,以老夫看来,其实,能够继承帝位的,也就福藩、潞藩,其他三位王爷,却不在考虑之中。”
“怎么说?”听他提起潞王,史可法和高弘图还有张慎言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史可法忙问。
实际上,在本次会议之前,整个东林党都没有一个统一的态度,就连他们三人,也没有想好其中的关节。刚才听方以智说起万历年旧事,三人同时心中一动,自从将福王从候选人名单中划掉了。
钱谦益回答说:“桂、惠、瑞三藩虽是太祖血裔,但距离大行皇帝毕竟有些远。潞王常淓太祖皇帝十世孙,潞简王朱翊镠第三子,万历皇帝的亲侄子。潞王性格和顺,品德高洁,宽厚仁慈,素有潞佛子之称。无论是立长还是立贤,赂藩都是不二人选。还有。”他笑了笑:“潞藩嗜好读书,精通音律绘画,如果不是皇室宗亲,科举出仕,以他在读书上的才华,未必就输于在座诸君,说不定还是我东林一脉呢!”
众官都被钱谦益这个不太好笑的笑话引得笑了起来,“确实如此,潞藩贤德。”
一个读圣贤书的藩王将来继承皇位,自然会对同为读书人出身的东林党人多一分亲近。如此看来,潞王确实是一个合适人选。
不过,史可法还是有些担心:“牧老,潞藩真如你所说那么贤德?书读得好,画得一手好画,并不是说明什么。”
确实,历史上能够做得一手好诗,画一手好画的皇帝,如宋徽宗、李后主等,可不是合格的皇帝啊!
钱谦益正要再说,突然间,方以智发出洪亮的大笑:“潞藩贤德当立,如今,潞王正在杭州,而桂、惠、瑞则在广西。从这里派使者去广西,然后将三位藩王中的任何一人接到留都,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三四个月吧?国事已然如此,朝廷正要重建。北方我大明子民盼王师如大旱之盼云霓,他们还能等吗,在座诸公你们还能等吗?”
这话一说出口,不但众人,就连一直不动声色的史可法和高弘图、张慎言三人都悚然动容了。
是啊,咱们说了半天,却忘记了这关键的一点。崇祯皇帝罹难这么长时间,帝位空悬,国中一片混乱,再不能这么下去了,大明朝在拖延不起了。
潞王这人究竟如何,其实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人在杭州,若是定下此事,派人过去接,只需一个月时间。
这就是他能够继承帝位的最重要的原因,这一点,就两三人都忽略了。如今经方以智一提醒,这才猛地醒悟过来。
三人同时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暗赞:后生可畏,方密之如此才干和见识,翌日必将执东林之牛耳也!:“牧老,潞藩真如你所说那么贤德?书读得好,画得一手好画,并不是说明什么。”
确实,历史上能够做得一手好诗,画一手好画的皇帝,如宋徽宗、李后主等,可不是合格的皇帝啊!
钱谦益正要再说,突然间,方以智发出洪亮的大笑:“潞藩贤德当立,如今,潞王正在杭州,而桂、惠、瑞则在广西。从这里派使者去广西,然后将三位藩王中的任何一人接到留都,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三四个月吧?国事已然如此,朝廷正要重建。北方我大明子民盼王师如大旱之盼云霓,他们还能等吗,在座诸公你们还能等吗?”
这话一说出口,不但众人,就连一直不动声色的史可法和高弘图、张慎言三人都悚然动容了。
是啊,咱们说了半天,却忘记了这关键的一点。崇祯皇帝罹难这么长时间,帝位空悬,国中一片混乱,再不能这么下去了,大明朝在拖延不起了。
潞王这人究竟如何,其实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人在杭州,若是定下此事,派人过去接,只需一个月时间。
这就是他能够继承帝位的最重要的原因,这一点,就两三人都忽略了。如今经方以智一提醒,这才猛地醒悟过来。
三人同时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暗赞:后生可畏,方密之如此才干和见识,翌日必将执东林之牛耳也!
。。。
第777章 朝争(求月票)()
高弘图道:“方编纂所言极事,老夫赞同此议。”
钱谦益也点头:“老夫附议。”
既然两个东林的大姥都同意方以智的提议,众人也觉得这个意见不错,都同声道:“对,方编纂乃是执重之言,我等附议。”
唯一没表态的是史可法,他好象想起了什么,伸手不住地摸着下颌的胡须。
钱谦益:“宪之可有顾虑,但说无妨。”
史可法:“老夫也是倾向于立潞藩的,不过,此事不过是我等私下探讨,马瑶草那边……”
高弘图不悦,打断他的话:“这种军国大事,还轮不到马士英来指手划脚。”
史可法:“话也不能这么说,马瑶草乃是兵部左侍郎,庐凤总督,负责南直隶的军务。况且,此事关系国本。不但马瑶草,留守太监卢九德、操江提督诚意伯刘孔昭等手握兵权等勋贵、重臣是何态度,我等如今却是一无所知。”
确实是,东林党人虽然保持着留都朝政,可卢九德、马士英、刘孔昭等人却是南直隶的军事长官,他们代表着另外一股势力。若此事不能同他们达成协议,日后怕是有麻烦。
钱谦益也不以为然,这十多年来,东林掌握舆论,党人遍及朝野,什么时候将别人当在眼里过:“宪之想多了,若说起兵权,你还是兵部尚书呢,南京的部队可都是掌握在你手头的。此事自然有六部尚书决断,大不了知会他们一声就是了。”
高弘图点头:“那好,明日开个朝会,通报此事。若卢九德、马士英有异议,我等当庭辩论就是了。”
“对,高公这话说得对。”大家都同声附和。
可史可法面上还是带着一丝忧虑,作为兵部尚书,对于马士英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此人极为刚强不说,行事也不择手段只问目的,非常不好对付。
他有种预感,明日朝会只怕没那么简单。
众人散去之后,方以智今日在东林诸公面前大出风头,满面都是春风。他拉住冒襄笑道:“辟疆,今日东林诸贤悉数到场,正是你我表现之时,辟疆你怎么一言不发,你让我如何向诸公引荐啊?”
冒襄讷讷道:“愚弟一向在家读书,少在场面上走动,不象密之在京城侍侯在大行皇帝驾前,高屋建瓴,见多识广。若是胡乱说话,徒增笑尔。”
“你啊你啊,不就是同小宛失散,何至于丧气若斯?”方以智摇了摇头,拍拍他的肩膀,叹息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出了这种事情,我心中也是难过。以我看来,小宛落到倭寇手中,定然凶多吉少,辟疆你要节哀顺变。若是小宛知道你如今这种情形,却不知道有多难过。”
“密之说得是。”冒襄的眼睛里又泛起了泪光。
方以智又劝慰了他几句,接着道:“辟疆刚才这番话说得是,你一直在家读书,不在外走动,格局毕竟有限。这一点,我也想过了,昨日我已经向史宪之推荐,让你入他幕中参赞军务,他早听过辟疆你的名字,自然十分欢喜。留都草创,到处都缺人,依我看来,将来史宪之是笃定入阁的,说不定还能出任首辅一职。”
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这可是辟疆你的大机缘,若是入了史宪之的眼,将来一个兵部清吏司的主事还是有可能的。等到新君继位,明年开恩科,辟疆再中个进士,点个翰林,有生之年未必不能入阁为相。事关辟疆你的前程,好做好做,至于那些小儿女情怀,且放到一边。”
这话已经说得很深了,冒襄一振,长长一揖,诚挚道:“多谢密之兄当头棒喝,冒襄这几日让你失望了。”
接下来,冒襄就住在史可法府中,做了他的首席幕僚。
事实证明史可法的顾虑是对的,东林党人以为既然他们已经定下了让潞王继承皇位的事,别人只需遵照执行就是了,也不用说太多废话。朝中大事,自崇祯一年起,不都是东林君子们私底下讨论一下,拿出一个决议,上报皇帝,天子点头通过吗?
却不想,当天马士英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在次日的朝会上带着一帮人,强烈反对立潞。
其中,首先跳出来开炮的是勋贵诚意伯操江提督刘孔昭,他的理由很简单:“某为勋臣,力主立亲,福王和大行皇帝血缘最近,当立。”
南京留守太监卢九德也跳了出来:“咱家也赞同此议。”他当年在宫中的时候就曾经侍侯过老福王,后来天启帝继位之后。他因为和福藩关系密切,在宫中受到排挤,被打发到南京来养老。如今,自然是要拥戴福王的。
这两人,再加上马士英,都是南京的实权派,说话极有分量,手下也有一大群人。
于是,整个南京朝廷就分裂成拥潞和拥福两派,呈现僵持状态,从黎明集议将近日中决定不下。
最让东林下不来台的是,给事中王沾又跳了出来:“今日之事何事?论典礼则礼莫重于尊君,论典兵则兵莫先于卫主。既然福王伦序当立,倘有异议者,即以一死殉之!”
意思是,你们若是立潞王为帝,违背礼法人伦,我就死给你们看。
王粘是兵科给事中,属于言官。明末的御吏台和六科给事中可风闻奏事,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他们的工作就是弹劾官员,给所有人添堵以示刚直。
而且,朝廷又以弹劾多少官员来考核言官的政绩。
有明朝一朝,不知道有多少达官贵人被言官骂得灰头土脸,辞职下台。
正因为御吏台和六科如此要紧,历来都是被东林把持的,作为一把锋利的武器用来收拾政敌。
却不想,今日这把刀子却反过来让他们下不来台。
想来定是这个王给事弹劾人弹劾惯了,把自己给弄迂了,如今竟然是敌我不分,和马士英这样的小人和卢九德这样的阉贼站在一起,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有了王给事开头,两派人马在朝廷上骂成一团,你一句“小人”我一句“伪君子”,就差动手互殴。
乱成这样,朝议自然是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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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8章 七不可立(求月票)()
这是冒襄第一次处理日常政务,作为史可法的幕僚,掌握机要。(。)接触的东西多了,顿觉眼界突然开阔,而这一且都不是从前的书斋生活或者复舍士子私底下臧否人物,检讨国政所能得到的。
处于兵部核心决策圈,日务繁杂,一忙起来,对于董小宛的思念之情仿佛也轻了许多。与之相反,他却感觉到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对于冒襄做史可法的幕僚,深切地参与到留都朝廷的重建之中,已经老病得快要走不动的冒起宗也是非常鼓励的。他的思路和方以智一样,就是让冒襄先在新朝占一个位置,蓄养人脉,获取名望。等到新君登基开恩科的时候,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