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1-20)-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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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狄被他一叫,心底无端冒出一股高兴,走过来一看,那点高兴顿时飞了大半,原来子岩摆开的都是单林海域的单张地图,知道子岩不过又要逼着自己快点把双亮沙航线的事情办好。
子岩公事公办,挑出一副地图,指着上面一条明显是刚刚加上去的墨线道:「殿下,单林东海域常有风暴,不适商船行走。我看了一下海图,此处有一个小岛,应该可以作为商船补给基地……」
贺狄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听子岩说起公事,就一肚子不满,不等子岩说完,一摆手截断了子岩的话,懒洋洋道:「航线的事可以以后商量,时间不早了,你快点收拾一下,跟我上路。」
子岩惊道:「上路?去哪里?」
贺狄得意地啾他一眼,「你可是派驻单林的专使,除了单林,还有什么地方可去?不要耽搁时间了,我们要趁着天未黑上路。」
子岩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安好心,身上像有无数邪恶的手冷冰冰的摸上来般,悄悄打个冷颤,正色道:「事情尚未办完,怎么可以离开?」
「怎么不可以离开?本王子想走就走。我既然要走,你就必须跟着。」
「你!」
「还是你要背弃鸣王,撕毁盟约?」
子岩看见贺狄眉角斜挑,明白这权势过人的家伙,再一次的开始蛮不讲理。这种时候,越纠缠对抗,结果越糟,不想再一次把问题扯到撕毁盟约上面,免得又受要挟,只好压着火气,沉声道:「王子殿下自由之身,要离开同国,当然无人敢阻拦。不过,是不是太匆忙了?同国大王寿宴在即…
… 」
「同国大王又不是我爹,他寿宴干我何事?」
「出于礼貌… … 」
「本王子向来不怎么有礼貌,那又怎样?」
子岩脸上隐隐浮出怒气,压着声道:「那也无须即日就要出发。殿下和我家鸣王乃是盟友,离开之前,至少双方见过一面,把事情稍做交代才是。」
看见贺狄又要反驳,子岩冷冷加了一句,「殿下身分尊贵,当然也可以不把盟友放在眼里。但子岩是鸣王下属,离开之前,必须向鸣王禀报。」
对于子岩老把「鸣王」二字挂在口头,贺狄早就深有怨言。
这男人,不管把他伺候得多舒服,一旦有机会,总是忘恩负义地摆出一副无情面孔,随时提醒所有人,他在这里只是为了鸣王而已,除了公务,绝不想再和贺狄发生任何联系。
贺狄从小到大处处吃香,还没被人嫌弃得如此彻底过。
「又是鸣王!己贺狄跨前一步,一手抓住子岩的手腕,猛一使力,将他扯到怀里。
将曲线刚毅的下巴高高挑起,咬牙道:「你的鸣王已经将你送给我了,现在你的主人是我,明白吗?」
话音落地,贺狄也猛然一愣。
如此充满醋意的话,自己居然理所当然地说出口了。
这男人真是祸害。
子岩手腕被他拧得生疼,虚弱的身体和盟约的牵制,让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让贺狄嚣张地挑着他的下巴,但即使如此,子岩目光却不甘示弱,瞪着贺狄,一字一顿道:「我没有主人。子岩效忠大王和鸣王,不惜性命相托,这是忠义之情。但我不是奴隶,也不是货物,即使鸣王,也没资格把我送给任何人。」
「呸!他不是已经送了?」
「鸣王只是任命我为单林专使,负责双亮沙航线事宜,是王子殿下你乱… … 啊!」
贺狄低头,在子岩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见子岩绷紧的脸庞上露出痛楚之色,悻悻道:「凭你也敢在本王子面前啰嗦。」
对于凤鸣,贺狄早就老大不爽。
摇曳夫人对子岩干的好事,让贺狄把摇曳之子也划入了应该狠揍一顿的范围。再说,抢了东西就应该快点溜回自己地盘,哪有带着宝贝常在原物主面前晃悠的?
虽然子岩说自己没有主人,贺狄却深以子岩的主人自居。
不管怎么说,这男人是他的,就是他贺狄的!
只要不顺贺狄的意,人世问的道理,都是狗屁,用不着在乎。
何况子岩早也鸣王,晚也鸣王,三句不离「鸣王如何如何」,可见鸣王在子岩心目中份量有多重,现在子岩知道自己要把他带走,万一坚持不住,见了鸣王之后,不肯跟着自己走了怎么办?
总不能真的把鸣王干掉,然后打晕子岩带走吧?
虽然也不是不行,不过… … 以后安抚起子岩来,恐怕有些棘手。
子岩压根不知道,短短时间里,贺狄脑袋里面早转个无数念头,仍倔强地坚持,「殿下如果真的急着离开,不妨先给鸣王送一封书信,和鸣王约定见面时间地点。诸事办妥后……」
「不可能。」
「什么?」
「别指望本王子放你去见什么鸣王。」
贺狄的不讲理和蛮横,实在是子岩生平仅见。
「没有见到鸣王,禀明事情,我是绝不会随你一道走的。」
「那我就打晕你带走。」
「你… … 你… … 」子岩为了大局,强行压下的火气,终于爆发出来,「贺狄!你别太过分!」
贺狄恶狠狠道:「本王子偏要过分,你奈何得了我?」他虽然野蛮,却向来被人称为狡狐般的人物,杀人放火时也嘴角啜笑,很少发怒。如今对着子岩,却反而常常控制不住情绪,仿佛这可恶的男人稍一句不顺耳的话,就能让自己难受愤怒到了极点。
两人怒目相视,再度对峙起来。
这时,门外却传来熟悉又有节奏的敲门声。
贺狄瞪着子岩,冷哼一声,似乎就此放过,心有不甘,仗着当下两人体力悬殊,先把子岩猛然拉到怀里,不顾子岩挣扎地狠狠吻了一通,把怀里人吻得气喘吁吁,棱角分明的脸上布满愤怒的红晕,才得意地放开子岩,扬声道:「进来吧。」
空流应声推门而入。
贺狄问:「都准备好了吗?」
「收拾得差不多了。」空流把预备上路的情况略说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笺,递给贺狄道:「王子,那女人又在石头底下放了信。看样子,庆离那可怜虫,又重新被下了迷|药了。这次看起来药性更强烈。」
贺狄除了子岩之事,对别的一概不在意,信也懒得看,只是有些奇怪,「外面送进来的迷|药,不是都被我们换成单林治肚泻的土方药丸了吗?我前几天看庆离的模样,虽然还是笨笨的,不过眼神多少好了点,还懂得去看大肚子的王子妃了。怎么现在又中了迷|药?那女人哪弄来到?」
「遵王子的吩咐,石头底下的迷|药,我们每次都有换的。至于庆离新中迷|药……
」空流回忆了一会,禀道:「前几天那女人出了一趟门,回来之后,庆离就有又重陷昏积的迹象。属下猜想,她那一次根本就是出门和同谋者会面,见面时亲自取新炼制的迷|药。」
事情的实况确实如此,空流倒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对于庆离这个所谓的盟友,贺狄从来都是不以为然的,同国不管谁掌权,反正都需要讨好手握双一兄沙资源的单林,不愁自己捞不到好处。
同国是离单林距离最近的大陆之国,从战略上来说,同国内斗越多越衰弱,对单林就越有保障,何乐而不为?
贺狄还有心思开玩笑,「这样也挺有趣的。一个大了肚子的长柳公主,一个中了迷|药的庆离,还有一个狐狸精似的女人,凑在一起,比看猴子戏还精彩。」
子岩最不屑贺狄幸灾乐祸的嘴脸,又猛地想起一事,朝空流问道:「那女人的事,我不是曾经写了一封书信,托你转交鸣王吗?怎么到现在也不见鸣王回信?」
空流没吭声,却向贺狄投去一个请示的眼神。
子岩狐疑起来,转脸去看贺狄,「鸣王的回信呢?」
「哪里有什么回信?你的信他又没有看到。」
「什么?己子岩大吃一惊,「为什么没看到?」
「没送。」
子岩腾地一步走到他面前,「你再说一次。」
贺狄耸肩,「本王子没让空流送。」
「为什么截住本专使的信?」贺狄的回答,把子岩气得呼吸一滞,「你是我的男人,我不喜欢你老和鸣王通信。」
子岩几乎被这没廉耻的混蛋气晕过去,天上地下,没见过这么大言不惭而且不顾大局的!
「那封信极其重要,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道?裳衣和王叔有所密谋,同安院中发生的事情,都和鸣王安危有关,要是鸣王不知道此事… … 」
「废话,」贺狄一听见什么鸣王安危,火气就自然而然地往外冒,故意摆出毫不在意的样子,激怒子岩道,「既然如此重要,上次在妓院一同喝酒时,鸣王就坐在你对面,你怎么不和鸣王提出来?难道专使大人只会写信,不会说话?」
子岩被他说得猛地一愣。
贺狄口中的妓院,其实就是无量福楼,上次,他们确实在那里和凤鸣见面,还聊了一会。
但那毕竟是公开场合碰面,子岩自以为密信已经送去,凤鸣等人早知道实情,只是装作不知情,其实正暗中谋划如何应对庆彰,也就没有当面提起。门内都是自己人,谁知道是否隔墙有耳,要知道,凤鸣就居住在庆彰的合庆王府内,万一得悉自己阴谋败露,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何况,整个会面,他也没多余的时间提出此事,光对付那个下流的贺狄就够了,又喂水又喂点心的……
想起那一天见面的情景,子岩就呕个半死。
贺狄见子岩被他驳倒,更加挪褕道:「第一次碰面,你顾着享受本王子的专一伺候,忘记了提也就算了,可第二次去摇曳夫人那里,你怎么也忘记了这件重要的事呢?子岩啊,你整日装作一本正经忠心公事,其实也不过是贪图享受,把鸣王安危抛到一边的人。不过,这样很好啊,我最烦的就是忠臣孝子了。」
子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两拳伤得一圈比一圈紧。
他也不知道自己倒了什么楣,无量福楼上被贺狄作弄,第二次和鸣王的见面,后果更是令人愤恨,连摇曳夫人也过来插上一脚。因为文兰可能有毒的事,他们一行人匆匆赶去,心急如焚,哪有时间提及庆彰的事,等找到平安无事的鸣王,他就丢脸的中了摇曳夫人的迷|药。
为了这个,还一连几天丝毫不能动弹,被贺狄当玩具一样百般亵玩。
子岩心里藏了无穷抑郁怒气,抬眼看了看罪魁祸首,却连一点反省内疚的意思都没有。他也知道和贺狄这种人说道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但大局总要顾虑,尤其是庆彰对呜王暗藏敌意这事,自己已经耽搁了多日,再不通知鸣王,万一鸣王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即使自尽也赎不了罪。
想到这里,子岩暂不和贺狄计较他拦截自己书信的大罪,勉强用商量的口气道:「既然如此,我们需要立即和鸣王见面密谈。庆彰心怀杀机,鸣王却视之为好客主人,这非常危险。你…
… 你拿这种事来玩,实在可恨!」
贺狄哼道:「说来说去,你还是要和鸣王见面。
说了多少次,我不会让你又去见那家伙,他身边侍卫众多,如果连个同国王叔都摆平不了,那岂不蠢到家了?」
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
子岩警惕地向后一退,警告道:「贺狄,你要是敢把我打晕了直接带走,我醒来之后,有刀自刎,见海跳船,宁死也不会再让你碰!」
贺狄眼睛一亮,邪笑道:「要是不打晕你,是不是从此以后随便本王子碰?」他一开始胡搅蛮缠,子岩就生出无力感,只能避而不答,道:「你能帮我护着鸣王性命,我自然会尽量遵守我们双方的盟约,把双亮沙航线的事办好。」
贺狄也知道他不会如此好商量,不屑地哼一声,「假正经,被本公子亲得晕糊糊的时候,不是也很享受吗?」瞧见子岩脸色一变,赶紧又见风使舵,换了一副比较正经的表情,咳了一声道:「这样吧,今天就要上路,本王子主意已定,不会更改。至于面见鸣王,你就别做梦了,单林风俗,不可以让自己的私房宝物随便被外人看见。」
子岩忍无可忍,不再理会贺狄的胡说八道,径直越过空流向房门走。
贺狄上去拦住,又翘起嘴角笑道:「不过呢,庆彰的阴谋,我们可以通过长柳公主向鸣王发出警告。
这样总比你被我打晕了送上船,留下丝毫不知道情况的鸣王呆在庆彰王府好吧?你向来顾全大局,这个时候最应该顾全大局,对不对?」
子岩有些疑惑,「难道长柳公主也不知道裳衣和庆彰的阴谋?你和她同处一个同安院中,份属盟友,如此关系身家性命的消息,你竟然连说也不说一声?」
「单林盟友多着去了,人人的身家性命都要我来照看,我岂不是浑身没一刻空闲?再说,」贺狄一脸无辜地耸肩,「我这几天忙着照顾你,哪有时间和长柳公主说什么裳衣、庆彰的小阴谋?」
这人如此没心没肺,毫无怜借同情之心,将旁人性命视如草芥,而且还大言不惭,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子岩气得脑袋一阵发昏,推开他又要冲出门去。
贺狄一把抱了他的腰。
「好吧、好吧。」幸亏子岩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