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1-20)-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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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中流淡然自若,负手缓行,「庸人之爱,只想着怎么疼惜保护对方,实际上,这只是成全了自己。王者之爱,却是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却要成全对方。」
「成全对方?」容恬若有所思,徐徐步行在莹白月色下,沉吟片刻后,深邃的瞳孔骤缩,肃然起敬道,「丞相不惜让烈夫人冒险留守越重城,就是为了成全烈夫人?」
「对。让她完成自己的志向,守卫自己深爱的土地,为她选择合适的弟子,使她完成让卫氏兵法流传下去的重任。」提起自家夫人,烈中流眼中流露出浓浓柔情,「秋娘自幼受卫家家训,个性刚烈勇毅,对其祖光辉事迹非常向往。她身为弱质女子,能在她父亲死后得到越重城副将一职,付出的努力,比我们寻常男子要多上十倍。不瞒大王,如果我硬要迫她随我去东凡,只要我略施手段,最后一定可以达到目的。但这样一来,她就再也不是那个英姿飒爽,傲气凛然的卫秋娘了。烈中流怎么能这么自私,只为了自己一时的安心,就埋没了自己心爱的人?」
容恬一时无语。
半晌,方叹道,「丞相对夫人用情之深,让人感触不尽。」
烈中流微笑着看向他,回道,「大王对鸣王之情,难道不深吗?否则,大王也不会点头答应鸣王出行了。最重要的人即将离开自己的视线,仿佛随时会陷于危机,那种噬心担忧的滋味,我们俩算是同病相怜。」
容恬苦笑,「我真的好想把凤鸣关在一个小屋子里,等天下一统了,再放他出来。我陪他到处玩,他要什么,便给他什么,他要怎样,便可以怎样。如此该有多好。」
「再好的结局,也不如过程动人。」烈中流道,「一把华丽的宝刀,是用于沙场,饮敌热血好呢?还是悬挂在宫室内好?」
「如果宝刀用于沙场,遇上更强的兵刀,折断了,岂不令人心痛?」
「悬挂在宫室内,外鞘耀眼,内里却会腐锈。如此悲哀,还不如折断。」烈中流诚恳道,「鸣王还只是一棵幼苗,他需要稍离大王的荫护,接触阳光和水分,才能长成参天大树。」
容恬眸子深处流露出激烈的挣扎,好一会,瞳孔终于恢复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的毅然和隐忍,深呼一口气,点头道,「凤鸣,他会长成参天大树的。」
唇角缓缓逸出一丝浅笑,似乎沉浸在将来与凤鸣双双叱咤天下的期待中。
烈中流深深看着他,扬唇微笑,油然道,「大王以王者之爱,成全鸣王。请受烈中流代鸣王一拜。」双手一并,低头长揖至地。
「成全我们的,乃是丞相。」容恬正容道,「丞相,请受容恬一拜。」
两人相互对揖到地,良久不起。
无瑕月光,洒在两个宽阔的肩膀上。
一礼施毕,直起身来,面对面看入对方眼睛深处,大生知己之感,不由同时仰天长笑。
白天生出的不快和芥蒂,全部都烟消云散。。。。。。
第十一部完
凤于九天 第12部 雏凤初鸣 by 风弄
文案: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新丞相烈中流的「祝福」下,凤鸣终于出发啰!
第一站,国内派系斗争严重的永殷!
原本还以为只是小小的贡品问题,没想到背后竟深藏着错综复杂的政治纠葛,这是凤鸣离开容恬展翅的第一课,能一鸣惊人,奠下良好的基础吗?
醒来后首次露面的离国若言,仍对凤鸣有着令人不安的高度兴趣;
西雷新王容瞳,对凤鸣的妒恨终于到非出手不可的界限;
凤鸣已经很久没有努力的脑袋瓜子,这下子不好好动一下是绝对不行的了!
第一章
清晨的阳光照在脸颊上,带来懒洋洋舒适的暖和感觉。
凤鸣睁开眼,半梦半醒地体会著昨夜腰间仍残留的一丝酥麻,用目光慢慢在房中搜寻。
只一会,西雷王的脸端端正正印入眼底。
「你在偷看我?」
「什麼偷看?本王是光明正大的看。」容恬伸出一指,点中他的鼻尖。
他和凤鸣盖著同一床锦被,翻身侧躺,支起一臂托著头,打量著凤鸣。
凤鸣把他点中自己鼻尖的手轻轻拍开,「你一晚没睡?」
「谁说的?本王天天都比你这个小懒虫起得早。」
「容恬。」
「嗯?」
「你的眼睛里面都是血丝。」凤鸣学他的样子,伸出食指点在他形状无可挑剔的鼻子上,佯装得意道,「当面撒谎,被我拆穿了吧?」
堂堂西雷王的鼻子,恐怕也只有他敢这样随便说指就指。
就像小白兔伸爪子欺负森林里的狮子王一样。
容恬无可奈何地把他白皙的手抓在自己手里,皱眉道,「你今天怎麼变聪明了?」
「还是舍不得我吗?」凤鸣就势靠进他怀里。
容恬的体温,不论什麼时候都比他高。
暖烘烘的。
凤鸣忽然低声道,「我想起从前,我以太子身份出使繁佳,临走之前你连脸都不露,害我伤心得不得了。到了现在,才知道分别的时候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不然更伤心。」
「傻瓜。」容恬笑起来,宠溺地看著他,「我办完事情就来找你,不用多久就可以相见,伤心什麼?」
凤鸣轻轻「嗯」了一声,趴在容恬怀里,不再做声。
两人看著窗外阳光渐趋灿烂,天地缓缓苏醒,外面隐隐传来人声脚步,都暗知相处的时间无多,恨不得一秒可以变成一天,一天又变一年,两人在床上相拥,彷佛只要凝住不动,眼前这时光便不会被惊动,永远停在此刻。
但心愿只是心愿,不一会,脚步声已经停在门前。
几名侍女熟悉的声音柔柔传来,「大王,鸣王,我们进来伺候了。」
房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阳光从另一个方向倾洩进来,屋内大亮,一切似乎都被打破了,不再是凝定不变的。
容恬毕竟放得开,毅然放开凤鸣,从床上下来,笑道,「子岩准备好了没有?」
「子岩在!」子岩的身影出现在房门,一身远行的装扮,腿上长带绑得扎扎实实,一丝不苟,腰间藏著一把短剑,背上一个简单包袱,全身上下精神爽利,对容恬禀报道,「大王,诸事都已经准备妥当。可以上路了。」
凤鸣心内骤震。
他到这个时代後虽然和容恬聚少离多,但大多数分别都是猝不及防,根本没机会体验彼此面对面分别的心情。
不管事前做了多少心理建设,到了此刻,才知道原来这种感觉是如此难受。
秋蓝递上为容恬准备的衣饰,「大王,这是寻常买卖山货的商人打扮。奴婢为大王穿上吧。」
容恬点头,秋月也走了过来,和秋蓝一道伺候容恬穿衣。
凤鸣看著他站在那里,淡淡然任两名侍女伺候,身形高大俊伟,举手投足都从容镇定,流露出天下只属容恬独有的气度胆魄,心越跳越沉。
此时此刻,才知道自己是多麼多麼需要容恬。
只要有容恬在身边,他什麼都不用怕,不用担心。
容恬如果不在身边,就算再多人陪在左右,也是无用。
「看得眼睛都挪不开了?」容恬转头一瞥,刚好瞧到凤鸣凝视自己,知道他心里担心,故意和他谈笑。
凤鸣怔了一会,才对著容恬笑了笑,暗吸一口长气,振作起精神,跳下床伸个懒腰,精神地嚷道,「秋星来,选套够漂亮够好看的衣服给本鸣王换上。这次周游列国,我可是要大模大样摆足架子,显出气势才行。」
「是,鸣王!」秋星赶紧也过来伺候。
两人更衣完毕,各人都已经赶了过来。
容虎烈儿前脚进门,烈中流後脚就领著烈中石和烈斗两个爱吵嘴的大个子到了。
凤鸣奇怪地问烈中流,「怎麼不见烈夫人?」
烈中流笑眯眯道,「她早就盼望有一个聪明的徒弟,昨天好不容易得到了,当然要立即开始谆谆教导。」
「不错,千林今天天还未亮就被烈夫人从被窝里抓走了呢。」容虎道。
烈儿嘿嘿笑起来,「是被揪著耳朵走的,他师傅一边走还一边数落他,身为卫氏兵法传人怎麼可以睡懒觉。千林胆敢睡懒觉,他这次惨了。」
「你少冤枉千林,当时明明天还没有亮,他一向都是按照规矩起床的。」
「可是在他师傅眼里,天亮之前一个时辰就必须起床。哈哈,从此以後千林就可怜了。」
凤鸣吐吐舌头。
天亮之前一个时辰必须起床?幸亏他天资没有千林好,没被选做卫氏兵法传人,不然以後就没有懒觉可睡了。
这种残忍的把人从被窝里拽起来的酷刑,倒让人想起东凡的十三军佐军亭。
「大王准备好了吗?」烈中流看向容恬。
容恬伸开手,潇洒地在原地转了一圈,向烈中流展示他身上穿好的衣服,「丞相觉得怎样?」
烈中流仔细扫了一眼,点头道,「嗯,轻装简行,买卖山货的商人正好经常在这一带出没,购买山货後又进入昭北卖山货,这副行头应该没有破绽。」
容恬笑道,「既然丞相都看不出破绽,那就没问题了。」
凤鸣挠头。
他们两个昨天才大眼瞪小眼,今天怎麼就变哥俩好了?
烈中流视线转到子岩身上,欣赏地道,「看子岩穿这一身,比起他穿甲胄来又是另一副模样。」
「丞相,其实我们子岩也长得不错吧?个头大,肩膀宽,胸膛肉也够厚,你想不想也摸两把?」烈儿凑过来搭著子岩肩膀,用卖猪肉的口气笑著说。
子岩把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不客气地甩开,笑骂道,「去你的!」
「嗯,是不错。」烈中流看著烈儿道,「不过本丞相最喜欢的,还是烈儿你。」
他分明调戏的口气让众人大哗。
秋月秋星顿时一起叫起来,「我们要去告状!我们去告诉烈夫人!一定要告诉烈夫人!」
凤鸣见他们闹得高兴,在一旁呵呵直笑,暗忖,他们都怕我和容恬分别会伤心,故意说笑来哄我快活。
又感慨又感动。
他到这古老世界时间已经不短,每过一天,便每成熟一点。从前看了众人行为,都有不解,到了现在,已经渐渐明白过来,更是觉得眼前这群人和自己亲密无间,彷佛亲人一般。
就算只为了他们,也要让天下太平安逸。
众人笑罢,子岩看看天色,对容恬道,「大王,我们是不是应该。。。。。。」话未说完,停了下来,斜眼去看凤鸣的脸色。
凤鸣猛一咬牙,露出笑容,「当然应该走了,这个时候出发还可以赶一段路,难道你们还打算晚上出门吗?」
屋里安静下来。
半晌,烈中流问,「大王要不要再和凤鸣私下谈一会?」
众人便纷纷挪动脚步,打算退出去,让凤鸣再和容恬单独相处一会。
「不用了。」凤鸣摇头,见众人都愣住看他,跺脚道,「又不是生离死别,这麼拖拖拉拉算什麼?男子汉大丈夫,说走就走,干嘛还要私下谈一会?」
话音未落,容恬大掌一伸,拽著他的衣襟把他横扯过来,低头狠狠亲了一口,笑道,「不错,还没有出门,就拿出萧家少主的气势来了。先说好,男子汉大丈夫,我走了你可不许哭哭啼啼。好好保重自己,我走了。」
昂起头来,往四周环扫,目中电光神射,沉声道,「本王走了!」
众人被他威严震慑,拱手齐道,「大王保重!」
容虎道,「让我们送大王出门。。。。。。」
「哪来这麼多虚礼?你们给本王好好看顾凤鸣就行了。丞相也请保重。」容恬对烈中流一拱手,得到烈中流含笑回礼。容恬放下手来,低喝一声,「子岩,出发!」
容恬傲然长笑,大步跨出房门。
子岩精神抖擞跟在他身後,一道去了。
第二章
容恬出发了,越重城里两王只剩一王。
凤鸣生怕众人担心,不肯露出伤感,只扮作一心一意期待周游列国。
容虎等早瞧出来他怏怏不乐,偷偷跑去请教丞相怎麼办,烈中流不以为然道:「既然下了决定要这样做,就要吃这些苦头。又想潇潇洒洒走便天下,搏一个风流聪颖、不依赖大王的美名,又不想离开你家大王的庇护,哪有这麼便宜的好事?你们鸣王当初和太后争论大王娶王后的事情,不是有一句很厉害的话吗?什麼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要他现在拿这句话想想自己的事情就好。」
秋月听了容虎转陈,气得咬牙切齿,瞪眼道,「想不到这个人这麼没心肝,人家心疼鸣王还来不及,他倒说些风凉话。」
秋星点硕附合道:「对,一早就知道他是个没情义的人,不过有些聪明罢了。」
烈儿却道:「我倒觉得丞相这些话说得有道理。」
秋月和秋星顿时不满地瞪视烈儿。
秋蓝生怕他们吵起来,赶紧调解道:「鸣王现在已经心情不好了,你们如果还吵嘴,让鸣王知道了,他更难过呢。」
她这麼一说,各人都不好再往下吵。
烈儿闷了一会,起身道:「我去看看鸣王。」
凤鸣正待在房里,像很想找些事情来做,却又不知道该干什麼似的,隐约听见房外有人声,像是烈儿,赶紧探头出去,舒了一口气,:「都到哪去了?我一个好无聊。」
众人一起进了里屋,容恬不在,心平日更无拘束,进门就各自找地方舒舒服服地坐了。秋月挨著床边坐下,看见床头放著一个包袱,拿起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