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甲午年-第3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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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我估计现在6营宏字军除了炸死的,剩下的能回来三分之一都是奇迹;站长你看,水师的兵只是跑的远远的观战,南炮群的士兵有几个在远处观战?估计都直接跑回家里去了。”
刘广铭少校嘴角带着一丝嘲讽说道:“这些士兵都是附近的渔民,跑的快的,兴许还能赶上中午的午饭。”
“现在,就看津门旅来怎么对应了。”
此时,在熊凯玉的脸上,露出一丝深深的忧虑。
他不仅仅是忧虑柳刚志的津门旅,这次怎么来应对日军的步兵登陆。
他还忧虑在日军第1军包围燕京的情况下,按行程即将抵达燕京附近的总指挥,来怎么应对?
还有更远一些。
一旦大清朝廷乞和成功,不用去猜就知道,下一步朝廷一定是像当年太平军平定以后那样,开始分拆抗倭军。
然后再一步一步的把军队编制不断的压缩,裁剪,直到如当年的湘军,淮军一样,战力被一点一点的腐蚀掉,最后沦为大清的看门护家犬。
对于别的抗倭军的军官怎么想,熊凯玉他并不知道,然而至少在他的心里,他绝不甘心!
所以,无论是捣毁总兵府和水师船坞的电台,或者提前一步拉走南炮群的现代火炮,都是熊凯玉独自做出的一种未雨绸缪的提前准备。
北塘,南营炮台,上午10点45分。
在柳刚志和刘伟业,沐长才的马队汇合以后,由曹义涛率队和刘伟业,沐长才一路沿河堤慢行,沿途收拢溃兵。
而柳刚志则是借了七匹战马,率先直奔北塘蓟运河入海口而去。
七骑一路快马,沿途遇到的全是稀稀拉拉,惊魂未定的清军溃乱士兵。
柳刚志任冷风刮面,脸上全是狠厉的狞笑。
假如刘伟业,沐长才现在能看到柳刚志的笑容,估计两人的世界观就会立即有着很深的改变。
每一个出自旅顺军团的老兵,都知道这位柳大爷一直以杀神李搏虎为榜样。
而且表面看着‘咋咋唬唬’,其实内心精明无比,哪里是刘伟业,沐长才两人所想的那样,是一个‘二货’。
柳刚志快马跑到北塘炮台的时候,这起匹优质的蒙古战马已经全部跑废,几人上了炮台,看到一片炮火后的废墟。
然而别说尸骸,就是一滴血迹都没有!
“这群王八蛋,就这还有脸吹嘘说自己和日军舰队对轰了百十回合?”
津门旅新任命的3团副团长杨光少校,望着空寂的南营炮台,突然怒色说道:“这帮王八蛋,连白旗都挂出来了!”
“这是方伯谦在丰岛海战开得一个好头,这么无耻的逃回旅顺以后,朝廷不罚反奖,赞扬方伯谦机智;不过也有好处——”
施威成讥笑着说道:“就像平壤叶志超那样,从此清军就算是把白旗摇圆了,日军都不点也不敢相信了。”
柳刚志阴沉着脸色,走进了被日军舰艇轰得倒了半边的瞭望塔。
杨光,施威成两人也都不再说话,大步走进了瞭望塔,小心翼翼的避开乱砖,爬上了塔顶。
在金色的阳光下,眼前的视野,猛然开阔起来。
两人看到柳刚志笔直站立,双手举着望远镜,正在瞭望东南方向。
“舰群!”
杨光随着柳刚志的方向望向海面,眼睛里面就看到几艘核桃大小的军舰在海面上游弋,惊呼道:“他们怎么出现在南面?”
“是去轰炸大沽口,而且是已经轰炸完毕。”
施威成看着在明朗天空下,南方腾起的黑烟:“看着这种火势,兵站绝对逃不过日军的打击。”
“沐长才他们不是说有铺天盖地的军舰么,怎么就这几艘?”
杨光望望南面天空的漫天黑烟,再看看海面军舰的数目,感觉压抑的要喘不过气来。
“日军舰群不会无缘无故的过来就是为了炮击北塘,大沽,他们没有这么闲!”
施威成冷声说道:“轻易击溃北塘炮兵,然后又跑到大沽去轰击,只能说明他们在进行伪装牵制,好掩护那些不见的舰群登陆。”
“这里不能登陆,那他们去哪里?”
杨光有些听不明白。
“可能是在这里登陆怕遭到塘沽,津门的守军反击,一次登陆假如有近万兵力,没有两天的时间根本不能完成;也许是日军想避开津门,不想引起西洋干涉。”
施威成猜测着把目光转向东北方向:“应该是唐河,沙河一带,离着津门有着足够的距离,又可以用最短的路程直奔燕京。”
“唐河,沙河?——这么说他们必定要打宁河大营!”
杨光心里想着这一带的地形图,立即就做出了这个结论,同时睁大着眼睛望向东北面的大海,想要寻找日军舰群的踪迹。
“嘶——”
杨光随即吃惊的低声嘟囔道:“我看到了!”
施威成抬眼望向东北方向,在仔细的分辨下,可以看到在东北海面无风的天空中,隐隐约约的漂浮着一根根极细的黑色烟柱。
像是毛刷子在东北的天空中,刷下的一排密密的细线。
“呜呜——”
此时,从南边过来的8艘军舰,已经掠到蓟运河口的正前方海域,军舰也变得有一斤重的王八大小,发出‘呜呜’的鸣叫。
而柳刚志刚才似乎都没有听到杨光,施威成两人的话,只是举着望远镜随着日军旗舰松岛号的移动,而微微移动。
松岛号。
伊东亨佑终于盯不赢对面南营炮台的柳刚志,首先放下望远镜,揉了揉盯得发疼的眼睛,笑着说道:“这群穿着西式军装的抗倭军,果然有些意思,——够倔!”
“司令,不过是几个不知死活的白痴而已;请您下令,帝国的火炮立即就炸碎他们!”
一边的尾本知道也放下了望远镜,脸上全是被爬虫挑衅了以后的怒气。
“帝国海军炮兵的火炮没有这么精准,交给陆军吧。”
伊东亨佑虽然放下了望远镜,似乎却知道蓟运河口那个抗倭军的军官一定还在盯着自己,抬起右手指向唐河口方向,给柳刚志示意:
不服气,你就来!
“我一定会去的,你给老子等着!”
柳刚志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目光平静,声音里透着凶狠。
第七百零五章 津门旅二()
“呜呜——”
松岛,吉野,浪速8舰,轻盈的掠过北塘炮台的正前方,劈波斩浪的朝着北面海域扬长而去。
在三人的视野里越变越小,直到最后变成了海面上几个毫不起眼的小黑点。
“商议一下。”
柳刚志坐在塔顶的水泥地上,掏出烟一人丢了一根,拿出行军包里面的地图摊开,皱眉低头观看。
杨光,施威成两人也坐了下来,盯着地图看。
整个过程中,三人都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然而意思却是已经表达得很清楚。
——这场仗,一定要打!
“日军既然选择在唐河口一带登陆,现在沿海线的冰层已经开始缓慢的融化,他们的登陆绝不会太快,而且也不会太集中;应该是沿着河口附近一带海湾,进行分散登陆。”
施威成望着地图上的宁河大营:“刘伟业和沐长才这两蠢货,害得部队白跑了不少的冤枉路,幸亏是咱们骑马先来,得马上派人往回赶,通知部队改变路程。”
“从这里沿着海岸线到唐河口,大约有50里的距离,和宁河大营走杨家泊到唐河口差不多;不过先头部队应该已经急行军到了营城镇,离这里也不过十几里而已。”
杨光摇头说道:“主力部队预定是下午13点出发,现在时间是11点整,这里没有合适的马力,只能步行回去通知,估计14点左右可以在中途遇到;这么来回折腾,部队今天根本无力到达唐河口,——然而一旦让日军明天上午在河口站稳脚跟,这仗就比较难打了。”
施威成,杨光表达完了自己的思路,就不再说话,静等着柳刚志的决定。
近午的阳光,暖融融的照在三人的身上,七匹累的半死的战马卧在河畔的干草地上,马鼻子希翼着到现在还在‘噗呲,噗呲’喘着粗气。
“咔啪啪——”
炮台南侧的蓟运河在挨了几炮以后,撕裂的冰层在下面缓缓流动的河水的冲击下,变得极其不稳定起来,不时的传来一串串冰面炸裂溅水的声音。
柳刚志的目光,就望向了搅着冰水混合物的蓟运河口。
“这是一个好法子,不过得有几个前提:必须赶在日军警戒哨大规模铺开之前发动攻击,而且日军在冰带上逗留有大量的士兵或者军资,值得花费代价进行轰击;”
施威成一眼就猜出了柳刚志的心意:“还有就是我们没有80炮弹,得去30里外的大沽口装车,然后再拉到唐河口,——况且现在大沽口还不知道被炸成什么模样。”
施威成遗憾的说道:“这么来回耽搁,又有这么多的不确定因素,操作性太低。”
杨光这才听明白施威成话里的意思,他望着北营炮台这上面的青铜炮问道:“这些炮不行么?”
“必须像东大营那样,用暴风骤雨似的打击,不给他们留一点反应和挣扎的时间!”
施威成说道:“这些青铜古董射速慢,准头全无不说,而且都是笨重的固定炮架,等你累死拉到唐河口,日军都能打到宁河大营了。”
“那是什么?”
杨光的目光越过蓟运河,投注到南大营的沿海驿道。
在他的视线里,一群身穿抗倭军军服的士兵,举着鲜艳的红旗,赶着一溜儿长长的车队,逶迤而来。
蓟运河口南驿道。
“兄弟们赶紧走,走远点老子就不回头了,省得望着火起!”
自从看到南部的滚滚狼烟,韩三袋一路上的心情就非常的不好,骂骂咧咧的诅咒了东洋军舰一路。
他的新兵连队,在大沽总兵府军资库,总共装了500枚80高爆弹,100枚75实心弹,满满用了12辆马车。
然后一路快行,在上午11点时分赶到了蓟运河边,按计划将沿着蓟运河北行到宁河大营。
“队长,也不知道咱们这些炮弹辛苦的运过去,津门旅敢不敢打日军?”
韩三袋手下的一个小队长奚宝龙,走得满头热汗的说道:“真要敢打,也不枉咱们兄弟使命儿的赶快一点儿!”
“屁话,他们敢不打!——不打看老子不当面唾他们一脸?再说津门旅是在山海关灭了日军整整3个联队的精兵,能不敢打?咦——,那是什么?”
韩三袋惊喜的望着蓟运河北岸一座半塌的瞭望塔,大笑着说道:“兄弟们,是津门旅来接应咱们了;咱们的苦力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
上午11点20分,韩三袋连渡过蓟运河,和柳刚志相遇。
“好一个熊站长,佩服,佩服!”
柳刚志和熊凯玉虽然很熟悉,然而两人之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此时心中大喜的柳刚志不禁大声的称赞着,心里面对总指挥的津门头一号心腹,算是勉强佩服。
“命令!”
在此时,柳刚志也终于拥有了和日军第11旅团作战的真正底气,开始大声的对传令兵下达指令:
“命令主力部队及炮营,带上所有的步枪,火炮,再预备50万发子弹,明日凌晨前必须抵达酒金坨村;注意,放出侦察兵,不要惊动唐河口一带的日军。”
“传令大沽新兵,留下部分卫戍部队,其余士兵立即来唐河口一带集结;施威成,部队暂时由你统领。”
“韩连长,你们车队骡马休憩之后,立即继续启程,到达蔡家堡以后远离海岸线行军,明日凌晨必须抵达酒金坨村;另外,把你们这5匹战马让出来。”
韩三袋心里那个郁闷啊,他们连队156人,手里就十几支步枪,当苦力一路紧赶慢赶的在这里遇到津门旅。
本想着能交付差事,没料到还得继续当一路的苦力。
“做饭了,——喂马吃草饼,吃足了继续当车夫!”
韩三袋不爽的嚷嚷着,大步走下北营炮台。
不久,蓟运河边炊烟袅袅,战士们砸冰舀水,升火做饭。
先用篝火烧热行军锅,然后刷一层猪油,把混着面粉调料河水的面糊糊倒进锅里,‘嗞啦’着不久就煎的焦黄,满鼻子的喷香。
而那个倒了面糊糊的铁碗也洗干净,再舀满水,放在火上,等水开了就丢进去一些干肉松,盐巴,干海菜。
随即就是一碗鲜美的海鲜肉汤。
“兄弟们,吃啊!”
下面传来了韩三袋的破锣嗓子的大喊声:“吃了好有劲儿干活。”
“这些家伙,伙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