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甲午年-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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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乱说些什么,你不怕外人笑话?”
自从听了何长缨的坦白,柳氏的表情多少有了一些改观,她狠狠的瞪了自家的老头子一眼,偏头笑着对何长缨说道:
“罗大人总爱跟自己喜欢的小辈说笑话,不过男主外女主内,他的话是做不得数的,何大人可别往心里面去。”
这事儿何长缨能说什么?
只好嗓子里‘嚯嚯’两声,尴尬的对付过去,指望着赶紧开吃,吃完后自己也好麻溜的闪人。
旁边站着的罗荣光也是满脸的僵笑,暗自埋怨自己嘴快,之前很想让何小子多见见自己的漂亮闺女,现在估计丫头死活都不会再过来让何小子嘴馋了。
此时这么个尴尬场面,三人都没法再说什么,赶紧落座,吩咐下人上菜。
“小姐,小姐,你快开门啊?你可别吓我!”
闺房外边,小倩,小翠,几个丫鬟站在被反插的门外,急的团团转。
而罗颦儿则是趴在床上,把小脸紧紧的压在枕头上面。
这真是羞死人了!
哪有这样当爹爹的,把自己闺女往别人那里送?
都怪何长缨这个讨厌人的家伙,为什么要来我家吃饭?爹爹的话要是传了出去,人家真的没脸活了!
想着刚刚何长缨第一眼看到自己时,那双明亮的刺眼的眼神,直勾勾的傻样,罗颦儿就羞得心尖儿直颤,心里面全是酸酸麻麻的羞怒滋味儿。
“他哪里像妈妈家里的柳表哥,只看了自己一眼就慌乱的低下头,说话声音都发抖,整个脸儿都跟抹了胭脂还要红。”
如果说柳表哥给罗颦儿的感觉是有趣好玩的话,这个何大人给她的感觉就是一种霸道的极具攻击性的压迫感。
让罗颦儿手足无措,站立不安。
就像一只可爱的大白兔,遇到一条不怀好意的大灰狼。
罗颦儿正想着何长缨那可恶的笑脸,心尖儿突然一抖,一种从来未曾有过的热流在她的体内涌现游走。
然后澎湃的涌向她的下腹,在腿根子处随即化成一片酥痒,似乎要找个口子宣泄出去。
这是什么?
罗颦儿傻傻的张大着迷茫的大眼睛,有些吓坏了似的搞不懂,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之极的感觉。
“哦——”
趴在床上的罗颦儿,猛地把双腿绷得笔直,小腰儿极具视觉效果的反向弓屈起来,小嘴里发出一声腻人的娇吟。
然后,年仅十六岁,一直活在红楼的世界里,从来不识男女滋味儿的罗颦儿,亵裤湿的一塌涂地。
“何长缨,你去死!”
趴在床上的罗颦儿,好久一会儿,娇躯才停止了抽搐,俏脸蕴满桃红,小嘴里面又羞又怒的嗔骂着。
罗荣光夫妇陪着何长缨落座,何长缨下午还有计划,就坚决谢绝了酒水,三人默默吃饭。
席间罗荣光又忍不住旧话重提,不爽的说道:“你小子真抠门,这个样子,就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吧!”
“您老是有钱人,说的倒轻巧。”
何长缨听了直翻白眼,只好给气呼呼的瞪着自己的罗荣光解释道:“在军饷上面,我们援朝军从上到下都是钉死了每月七块光洋,战功年底合计另算;其余的朝廷赏赐之类的,一律归功,更别提张先生捐给援朝军打日军的银子;这银子不是我何长缨的,而是属于全体援朝军的,我没有动用一分一厘的权利。”
罗荣光和柳氏两人惊讶的看着何长缨,眼神里有着极为复杂的改变。
“你小子不会是之前说的那五十亩田地什么的,也都当成真的吧?”
罗荣光吃惊的望着何长缨:“这事儿你可要想好,咱大清历来可没有这种规矩,朝廷也根本不可能同意!”
何长缨笑嘻嘻的说道:“呵呵,我不拿大清朝的土地不就得了。”
何长缨这‘大清朝’三个字,咬得特重。
“不拿大清朝的你到哪里弄地,朝鲜?”
罗荣光继续刨根究底。
“呵呵。”
何长缨笑而不答,毕竟两人的关系还远远没有熟到能交心的地步。
“何大人您的想法是很好的,可是指着每月七两的银子,可没法养家糊口。”
作为一个女人,柳氏的着眼点当然和罗荣光完全不同。
“克扣军饷,这是大清的顽疾,完全是鼠目寸光的涸泽而渔,也是最没出息和最无耻的行径——”
“好,说的漂亮!”
罗荣光听得击节而赞,满饮一杯烈酒。
柳氏没好气的瞪了自己男人一眼,他说的倒是简单,不是自己有头脑开着药店,一大家老小加上这么多来投奔的亲戚,指着他的俸禄,早就饿死了!
自己的颦儿,可不是一个能做生意的人。
不知觉间,柳氏已经悄悄的在考虑这个在之前她怎么都不会同意的问题。
“一个国家想要强大,先要强军;而强军的目的不是一味的好勇斗狠,处处侵略,而是要为商业护航,为国家的商人在世界各地争取最有利的待遇,发展国家经济,对全球进行产业殖民扩张,撷取其中的剪刀差;这就是西方列国强盛的根本缘由。”
何长缨沉声说道:“只要军队强大起来,这满世界,到处不都是银子?说句霸道点的话,我带兵到东洋强占一座银矿,挖出来就是白花花的雪花银,不比克扣自己的兄弟们来的爽利?”
“这话大气,当一浮白!”
罗荣光哈哈大笑着,又一满杯下肚。
何长缨走出总兵衙门的时候,一身的酒气。
他倒是滴酒未沾,不过被醉了酒撒酒疯的罗荣光搂着肩膀,一会儿喊老弟,一会儿喊好女婿。
还让何长缨说老实话,他姑娘的盘儿靓不靓,何长缨嘴馋不嘴馋?
弄得何长缨哭笑不得,柳氏羞红了脸儿狼狈不堪。
“这老头子,倒生了一个漂亮的好女儿。”
何长缨低声嘟囔,想着罗颦儿的大眼睛,大胸脯,心里面不由得微微一热。
“这个小萝莉不知道将来又要便宜哪个王八羔子了!”
站在总兵府衙外面,何长缨幽幽叹息。
接着,整个下午,何长缨都呆在援朝军训练营里面,发布新的指令,和陈世杰他们讨论各种事宜。
在何长缨无功而返的从总督衙门出来,他的计划落空之后,整个援朝军的很多计划也完全随之打乱,甚至是推倒重来。
第二百七十四章 别无奢求()
何长缨之所以痛快的回津门,就是想说服李鸿章把旅顺,大连,金州三地的军力集中起来,在金大一线,建立防御体系。
因为日军联合舰队在大东沟海战中也是损失惨重,他们绝对不会傻比蹭蹭的用舰队从海路攻击大连湾和旅顺港。
只要在两地留下四到五营的新军蛋子作为预警兵力,和北洋水师合守两地海岸,就绰绰有余。
那么在10月底的日军辽南登陆中,大清就可以集中连顺的700余制兵,徐邦道的2500余拱卫军,赵怀业的3000余怀字军,姜桂题的2000余桂字军,程允和的2000和字军,卫汝成的3000余成字军,黄仕林和张光前的4000余毅军6营精锐2营新募。
再加上自己的3000余援朝军。
那么在金大线,大清就集中了超过20000的军力。
虽然对上日军第二军25000人的精锐兵力,这仗依然很难打,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最终还是会节节败退到旅顺。
然而只要清军不是一触即溃,即使是有张有弛的节节败退。
军队也能源源不断的从国内就近快速的补充各种损耗,用时间和空间,来一点点的消耗日军的弹药粮草。
在冬天的时候,旅顺港是辽东海岸唯一的一个不冻港,日军在占领旅顺之前,他们的大宗物资补充就只有走朝鲜,假如不能在战斗中以战养战,日军第二军在辽南的处境将会是极其困难。
如果李鸿章接受了何长缨的谋划,那么即使到日军一路蹒跚的打到旅顺的时候,经过数次战斗的清军新兵,多少也会成长一些。
那么依靠着险地炮群军舰,诸军未尝不能守住旅顺港,甚至还可以进行一些局部的反击。
把日军第二军牢牢的焊死在辽南!
那么日军在何长缨的时空里,在占据旅顺之后,调第二军进攻鲁东半岛,威海卫军港,也成了一场黄粱美梦的泡影。
至于鸭绿江沿岸防御线,何长缨根本就没有死守的打算。
正如他在总督衙门推演的那样,在何长缨的那个时空里,94年的整个寒冬,北线日军第一军的3万余军力,都在辽东的白山黑水间和清军来回拉锯,苦苦对敲。
相互间在冰天雪地里,又冷又饿的打得苦不堪言。
战事一直打了5个多月,直到95年春天的3月7号,日军第一军才勉强占据营口。
等于在5个月的时间里,日军第一军总共前行了400里,平均一天不到3里路。
距离津京,至少还有1200里的漫长距离。
而营口前面还有锦州,山海关,等各要隘天险。
所以日军假如想走这条路打到津京,简直就是找死。
何长缨真正担心的还是大连湾旅顺港一线,只要能保证旅顺港不失,这场清日战争,日军将会打的极为痛苦。
到最后十九都会不得不接受西洋列国的调停,随便要点好处,匆匆缩回朝鲜。
也根本不可能得到大清天量的战争赔款红利,来支撑他在未来打败沙俄,侵吞东北,最后发动全面的对华战争。
我现在是打不赢你,但我可以活活的拖死你!
这就是何长缨在此次清日战争中的,所要达到的目的。
等到日军全军退回朝鲜之后,那么何长缨就可以着手进行他的第二步棋。
以朝鲜两千里江山为棋盘,在上面好好的陪东洋来一局纹枰论道。
直到把东洋的经济拖进无底的深渊,慢慢放干它最后一滴血。
现在李鸿章既然铁心选择了诸部练军各分防区,互不统属的层层设防,这种被动傻缺的开局模式。
那么何长缨想要旅顺惨剧不再重演,只能加速扩军的步伐。
他还没有那么的高尚,‘死贫道,而不死道友’。
何长缨只是想拥有更多的力量,在旅顺崩陷之前,能多坚持一会儿,让百姓们逃离那个魔窟而已。
至于未来,既然自己身份低微,没有话语权,那么就继续在战争中积累援朝军的力量。
期待着一天,由量变而引发质变。
海啸天崩!
在援朝军营,何长缨和陈世杰,熊凯玉三人,经过一下午的紧急磋商之后,在夜色将起的时候,何长缨坐上了总督府迎接的马车,在四个援朝军骑兵的护卫下,前往醉春风酒楼。
在微暗的夜色里,四名身穿黄褐色卡其布仿西式军服,大檐帽,锃亮的进口毛瑟快枪,引得周围的百姓们连连观望。
在他们看来,这种不伦不类的新军服,远没有大清练兵大红袍子看着喜庆,不过却多了几分萧杀的冷气。
让人不敢轻易久视,更不敢轻辱。
“从招兵处门前过一趟。”
何长缨轻声对赶车的总督府的车夫说道。
“好咧,大人。”
自从昨晚何长缨在总督衙门的内宅歇息,早上还吃了一顿家宴,虽然总督府的下人们谁都没敢明说,可是大家在里面相互间,哪个没几个死党?这事儿早就传得人尽皆知。
现在所有人都把何长缨看作中堂大人的二女婿,哪个敢有一丝的怠慢,无不是言听计从。
这次负责护卫何长缨的4名援朝军军人,都是之前从朝鲜回来的老兵。
听到何长缨这么说,负责带队的原侦察排一班班长宋飞,给旁边的一个战友使了一个眼色,哪个军人立即醒悟的驱马快奔而去。
不久马车行到招兵处的门口,门外站满了征兵处的士兵。
而在中间站着的正是薛迎春,奥黛丽,沈兆合三个春兰秋菊,各具优美的女人。
“大人,到了。”
看到门外的情形,那个马车夫,就准备停车。
“不要停,直接去醉春风。”
何长缨掀开布帘,眼睛深深的望着如花娇艳的薛迎春,一个多月未见,薛迎春憔悴了许多,眼睛大的分明。
而薛迎春也直直的望着何长缨,小嘴欲张,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何长缨咧嘴朝着薛迎春阳光一笑,又对着两旁站着的士兵摇手示意,然后就放下布帘,靠在靠垫上面,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在马车里,何长缨轻轻的自语:“只是,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