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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部分

盛唐风流-第408部分

小说: 盛唐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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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城头多处被吐蕃军突防成功,战局已开始恶化,眼瞅着城防即将不保之际,却听一阵隆隆的马蹄声大作间,一彪骑军已沿着城中的大道如飞而至,当先一骑赫然便是安西副都督李谨行——李谨行是两日前到的布哈河口,顺利地与黑齿常之交接了一番,从河西军中补充了一万精兵,因心挂乌海城事宜,也没休整便即率部向乌海城急赶,半路上遇到了王秉派出的求援士兵,这才知晓了乌海城之战的始末,唯恐城防有失之下,自不敢大意了去,这便亲率五千先锋骑军彻夜赶路,一日半的时间强行赶了近三百里的路程,总算及时赶到了岌岌可危的乌海城中。

    “打开城门!”

    乌海城坐落于布哈河与哈拉湖之间,如一把铁锁般掐死了东西通路,故此,不单吐蕃军无法派大军绕过乌海城,也无法以大军去攻击乌海城的东门,只能强行攻打西城,同样的,此际的李谨行尽自心急如焚,也只能从东门进城,而后沿着并不算太宽阔的道路*门方向急赶,耳听着西城墙上那惨烈无比的厮杀之声,李谨行不用去看,也能知晓战况恐怕已是不甚乐观,原本就急的心自是更急了几分,一路狂冲着赶到了西城附近,大老远便运足了中气狂吼了起来。

    “儿郎们,跟本将杀出城去,干翻贼子!”

    城门处早有七、八名王秉事先便安排好的伤兵在看着,这一听李谨行如何喝令,自是不敢怠慢了去,七手八脚地忙乎着将厚重的城门拼力向外推,一通子忙碌下来,总算抢在己方骑军大至前推开了城门,李谨行见状,大吼了一嗓子,马不停蹄地便率部杀出了城门,毫不客气地闯进了乱军之中,刀枪齐下,生生杀得来不及撤退的吐蕃步、骑两军尸横遍野。

    “出击,全军出击!”

    李谨行所部冲将出来的声势浩大至极,噶尔•穆错仑虽远在离城四百余步的地儿,却也能察觉到城中骑军的动静,只是他的反应却是稍慢了些,直到大唐骑军都已杀出了城,这才急急忙忙地嘶吼着下达了出击令。

    随着吐蕃军主力的投入战场,一场血战瞬间便开始了,*固然是长途奔袭而来的疲兵。吐蕃军同样也是久战之身,双方都不在最佳之状态,*固然占有突袭之利,可吐蕃军却是人多势众,尽管战力或许不及安西铁骑来得精锐,可毕竟也是精锐之师,即便有差,也差不了太多,一方要彻底堵死吐蕃国内援军的出关道路,而另一方则拼死也要为自家族长打出条退路来,双方都无退路可言,这一狠拼之下,自是惨烈非常。

    “蟊贼,拿命来!”

    眼瞅着迟迟不能打开一个局面,李谨行已是彻底暴怒了,奋力击杀了几名与其缠战不休的吐蕃骑兵,率领着亲卫队便向着噶尔•穆错仑所在之处狂杀了过去,手中一杆精钢打造的长马槊运转如飞,将所有胆敢冲将过来的吐蕃骑兵一一挑杀当场。

    “杀!”

    噶尔•穆错仑也是员勇悍之将,这一见李谨行来得凶悍异常,心中同样大怒,嘶吼了一声,同样率着亲卫队便迎上了前去,待得两马即将相交之际,却听噶尔•穆错仑大吼一声,双手一用力,一个凶猛异常的突刺便杀了出去,枪势极快,只一闪,便已如闪电般地刺到了离李谨行胸膛不到两尺之距上。

    “找死!”

    饶是噶尔•穆错仑出招奇快,可李谨行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大吼了一声,手中的长马槊猛地一横,如神龙摆尾一般地抽了出去,势若奔雷般地抽在了来枪的柄上,但听“咔嚓”一声闷响,噶尔•穆错仑只觉手心一疼,长马槊已是脱手飞上了半空,心一惊,忙不迭地便要拨马向斜刺里逃开。

    “下去罢!”

    噶尔•穆错仑的反应倒是神速得很,奈何李谨行的动作却是更快,但见李谨行一声断喝,双臂猛地一送,已然借助着反弹之力,将摆了回来长马槊反抽向了噶尔•穆错仑的侧腰,这一变招快捷无比,没等噶尔•穆错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腰部一疼,人已如同炮弹般被抽得斜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口中的鲜血狂喷不止,任凭其如何挣扎,却也无力再站将起来。

    “大将军!”

    “保护大将军!”

    “拦住唐贼!”

    一见自家主将被抽飞,噶尔•穆错仑手下亲卫们登时便急了,嘶吼着拥上前去,试图拦阻住*的去路。

    “杀,杀,杀!”

    噶尔•穆错仑的亲兵们见机虽快,奈何李谨行之勇却不是他们所能抵挡的,但见李谨行嘶吼不已地连出数枪,将几名冲得最快的吐蕃勇士挑飞了开去,不旋踵,李谨行手下的亲卫队也已赶到,蜂拥着纵马冲上了前去,生生杀得吐蕃骑兵们大败亏输,而李谨行也没再恋战,纵马冲到了噶尔•穆错仑的身前,手中的长马槊只一挑,已将噶尔•穆错仑生生串在了枪上,也不管其如何哀嚎,手臂一挺,已将噶尔•穆错仑挑在了枪尖上。

    溃败,彻彻底底的溃败,一众正在厮杀着的吐蕃官兵们一见自家主将如同布偶般被李谨行挑在半空,本就已不算太高的战意登时便消散得一丝不剩,全都纷乱地四散而逃了去,便是连头都不敢再回上一下

第五百六十六章英雄末路(一)() 
“父亲,孩儿来了,不知父亲有甚吩咐么?”

    天将擦黑,伏俟城的城门楼内,一片昏暗,可一身便装的噶尔•钦陵却并不在意,独自端坐在文案前,眉头不展地死盯着面前的大幅地图,正自深思不已间,却听一阵脚步声响起,白盔白袍的噶尔•引弓已是大步行了进来,疾步行到文案前,恭敬地行了个礼道。

    “哦,是引弓啊,来,陪为父坐坐。”

    听得响动,正遐思不已的噶尔•钦陵霍然抬起了头来,见是自家长子到了,脸上立马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伸手招了招,示意其坐在自己的对面。

    “谢父亲赐坐。”

    噶尔•引弓逊谢了一声,也没矫情,一撩战袍的下摆,端坐在了其父的对面,双目低垂,以示恭谨。

    “引弓啊,你也不小了,今岁都快十七了,为父总是忙于军阵,未能悉心照顾于尔,实是为父之过也。”

    噶尔•钦陵爱怜地看着已渐成人的长子,好一阵子的端详之后,这才感慨万千地开了口。

    “父亲,您这是”

    噶尔•引弓生性机敏过人,这一听其父语气有异,就宛若是在说别离之言似的,不由地便是一惊,霍然抬起了头来,满脸疑惑地望着其父,试探着问出了半截子的话。

    “这是刚送来的军报,吾儿且看看罢。”

    噶尔•钦陵没有多做解释,而是伸手从文案一角拿起了张布帛,随手递给了其子。

    “乌海丢了?该死,悉苏那禄愚蠢,鲁颜达无能,大伯也,唉”

    噶尔•引弓一见其父神色异常,自不敢怠慢了去,忙不迭地将布帛摊平了,只一看,神色立马狂变不已,怒火中烧之下,不由地便骂出了声来,只是数说到已战死的噶尔•穆错仑之际,突觉不对,这才停了下来,郁闷无比地长叹了一声。

    “乌海已失,我军已是再无援兵可盼,这伏俟城怕也守不得几日了,时也势也,百年经营,二十年苦心谋划,而今却”

    噶尔•钦陵显然不打算在其子面前隐瞒自己的情绪,伤感无比地摇了摇头,感叹了几句,到了末了,胸口一闷,竟是说不下去了。

    “父亲,切莫如此说法,而今各部陆续归来,城中尚有精兵五万,良将数十,并非无一战之力,但消能守到冬季,唐贼必自退去,事尚大有可为处!”

    一见自家父亲伤感若此,噶尔•引弓的眼圈不由地便是一红,忙掩饰地低下了头,言辞恳切地劝解道。

    “事至此时,吾儿尚能保得战心不失,将来必可成大器,为父也就能安心了,假以时日,吾儿定可达成为父未尽之愿!”

    一听噶尔•引弓如此说法,噶尔•钦陵的脸上慈爱之意再现,欣慰地笑了起来,毫不吝啬地便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父亲,您”

    噶尔•引弓心细,只一听便已从中听出了决绝的意味,心登时便慌了,紧赶着抬起了头,待要再行劝解一番,却见其父已是一摆手,不得不将话头强行停了下来。

    “吾儿向来聪慧,想必已猜知那李显小儿迟迟不来攻之用心了罢,嘿,各部来归?那厮等着的便是这个各部来归,无外乎便是想一网打尽我军罢了,如此浅显之心思,却又瞒得过谁去!可惜啊,明知如此,为父却也不得不如此去做,不求别的,但求轰轰烈烈一战,若能守到严冬,此战或还有希望,若不然,那也与其来个干脆的了结好了,终归还能为国中多争取些时间,为父英雄了一生,又岂能寂寂无闻而死!倒是吾儿乃英才之辈,却不该毁于此地,为父之意已决,吾儿即刻潜行回国中,以待来日!”

    噶尔•钦陵深吸了口气,稳定了下心神,而后一口气将叫其子前来的用意尽皆道了出来。

    “父亲,您不能啊,汉人有句古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以我父子之能,要杀出重围并非难事,孩儿恳请父亲以家国为重,万不可行此死拼之事啊,父亲!”

    这一听噶尔•钦陵已是在交待后事,噶尔•引弓登时便急了,忙不迭地跪倒在地,苦苦地哀求了起来。

    “傻孩子,快起来罢,嘿,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话说得倒也对,吾儿在为父心目中便是青山,至于为父么,却是走不得喽,若是那李显小儿无人牵制,必起大军杀入我国中,真到那时,一切怕都尽毁矣!吾儿不必再劝,此事就这么定了,来人!”

    噶尔•钦陵面带苦涩地摇了摇头,简单地解说了几句之后,也不给其子再劝的机会,便即提高声调断喝了一嗓子。

    “末将参见大相!”

    噶尔•钦陵话音一落,一名魁梧的黑衣汉子已大步行了进来,赫然竟是德成和尚,但见其几步行到文案前,恭敬万分地大礼参见道。

    “嗯,德成,吾儿便交付给尔了,你二人即刻换了便装,小心潜行回国中去罢。”

    噶尔•钦陵没甚废话,只是一摆手,示意德成和尚免礼,而后简单地叮咛了一句道。

    “大相放心,末将便是豁出这条性命不要,也当保得少将军无恙!”

    德成和尚恭敬地再次行了个大礼,慷慨激昂地做出了保证。

    “好,要的便是这话,事不宜迟,趁着*未至,尔等即刻下去准备罢,不必再来辞行了!”

    噶尔•钦陵虽是英雄过人,可此际却已是到了英雄末路之际,心中早已存了死志,自是不愿见痛别爱子的情形再次上演,加之也担心*随时可能赶来围城,这便毅然决然地下了逐客令,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意味。

    “诺!”

    德成和尚高声应了诺,而后,也没再多耽搁,对着早已是泪流满面的噶尔•引弓一摆手道了声请。

    “父亲保重,孩儿去了!”

    事已至此,噶尔•引弓已知自家父亲主意已定,断无再改之可能,也就不再多劝,恭恭敬敬地连磕了几个响头,这才站起了身来,头也不回地便向城门楼外行了去,德成和尚见状,自不敢稍有怠慢,忙疾步跟在了其身后。

    夕阳终于恋恋不舍地下了山,只剩下一缕余晖,将天边的云彩渲染得血红妖艳,已然换了便装的噶尔•引弓在德成和尚的陪伴下,策马缓缓地行出了城门洞,但却并未即刻放马狂奔而去,而是在离城十数步的地方停了下来,但见噶尔•引弓回首望了城门楼一眼,却并未能瞅见其父的身影,眼神不由地便是一黯,低头想了想,翻身下了马背,慎重其事地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之后,这才面色坚毅地站起了身来,跃上了马,不再回头地一路向伏牛川方向冲了去。

    “少将军,您走错了,回国中该是向西行罢?”

    噶尔•引弓一路无语地急冲出了伏牛川关城,并不稍停,策马便向东南方向冲了去,紧跟其后的德成和尚见状,不由地便是一惊,忙一个打马加速冲上了前去,一把拽住噶尔•引弓的马缰绳,狐疑地出言探问了一句道。

    “回国中?嘿,师兄若是欲等死,自可回国去好了!”

    噶尔•引弓曾在大昭寺学艺多年,与德成和尚虽不是一个师傅,可位份却属同辈,彼此间倒也算是熟络,往日里倒也甚谈得来,只是此时噶尔•引弓心情正烦,话自然也就说得不是太好听了的。

    “少将军何出此言,大相可是有过交待,要末将保护少将军回国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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