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首席-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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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西华慢条斯理的脱掉了上衣,露出依然结实的腹肌,他抽下皮带在空中抖了抖,满意的看着皮带的末端儿掠过潸潸的脸庞。
野兽在扑杀到手的猎物时总是忍不住要玩弄一番,这样才能让他获得征服的块感。
扔掉手里的腰带,他的手慢慢移到腰间,拉开了裤子的拉链……
电光火石间,忽然陆湛发出一声野兽频死的怒号,谁也不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等明白过来他已经拔了保镖腰间的枪并击中了柯西华。
子弹打在柯西华的肩膀上,一阵皮肤的焦炙味道几乎让潸潸作呕,而因为他手臂半撑在自己身侧的动作,他肩头的血无以例外的滴落在潸潸脸上。先是一滴,两滴,然后汇聚成小河。
麻木和惊愕大概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柯西华痛呼一声,跌倒在牀上,而潸潸,也在他跌掉的那一瞬晕了过去。
晕着恐惧比醒着承受到底是哪个好些?
潸潸不知道,所以她不敢睁开眼睛。
“潸潸,潸潸,你快醒醒。”细细的呼叫一直在她耳边响,吵得她脑仁儿疼。
可是她不想醒,那个声音并不是她想要的,她选择逃避看见。
忽然,手臂传来一阵刺痛,原来那人久叫她不醒,竟然狠狠咬了她一口。
潸潸猛地睁开眼睛,她看到了陆湛。
陆湛的样子很惨,浑身上下几乎成了个血葫芦,此时他正用沾着血的手指抓着她的肩膀在摇晃她。
潸潸觉得很平静,她微微一笑,“陆湛,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陆湛抹了一把脸,本来已经肿的像猪头的脸被鲜血一装饰就更加惨不忍睹,他苦笑着说:“我这是报应。”
“对,是报应,你和柯西华相互利用,最后又狗咬狗,真是现世报呀。他死了没有?”潸潸语气苍凉,说不出的冷漠。
“没死。潸潸,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要逃走。”
潸潸并不管他说什么,继续问:“那江逾白呢?他怎么样?”
陆湛抿唇沉思,“我不知道,但是你不要报什么希望。我们………我和柯西华在他的来路上弄了很多炸鱼的水雷,他不可能逃脱的。”
“所以,江逾白死了我为什么还要活着?你怎么还活着?为什么你不去死?”潸潸的声音空洞呆板,连眼睛里的冷光都浊成一片皑皑白雪。
“潸潸。”陆湛的声音很急切,“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柯西华好了他会更折磨你的。”
“陆湛,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父亲和你自己。”潸潸的思维显然和他不在一条线儿上。
往事,是陆湛的死穴,他忽然不动,看着潸潸出神。
半天,他忽然笑起来,先是轻笑然后大笑到最后已经狂笑不止。
潸潸冷冷的看着他,就像看一个疯子。
“潸潸,当年我特别想杀了你爸爸,没想到我爸爸竟然可以为了他去死,他们两个男人演的哪门子同生共死?我放火,我是想让所有的丑恶和我一起都烧了,可我竟然没死成,活着,并不容易,我天天活在恐惧里,害怕你们把我送进监狱。我没想到你竟然对我那么好,我也只有装失忆来骗你。我没觉得我对不起谁,我爸爸你爸爸莫清苒江逾白,对我不好的人就该死,唯有你,我很后悔那那十年没有好好对你。”
“陆湛,你是个疯子。我现在才知道你心理已经扭曲成这样。
“我没觉得我有什么不对,人活着都是为自己。”
潸潸鄙夷的看着他:“所以,你活得很痛苦。陆湛,我才对不起我爸爸和陆伯伯,他们用生命保护你,你却变成一个魔鬼。”
“对,我是魔鬼,可柯西华是魔鬼中的魔鬼,我知道哪里有船,你快跟我走。”
陆湛拉着虚弱的潸潸,竟然逃了出去,本来柯西华的势力就大不如从前,岛上又没有多少人,现在他一受伤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就忽略一个虚弱的与孕妇和一个半死的人。
蹚过浅滩,那里果然停泊只一只快艇,陆湛艰难的爬上去,然后伸手去拉潸潸。
潸潸皱眉躲过他的手,自己蹒跚的爬上去。
她想明白了,即使要死也不是死在柯西华那个大*手里,况且她也不会听信陆湛的一面之词,她不相信江逾白会那么简单的死去,他经历过那么多危险都一直平安无事,她有理由相信,这次也一定会。
“这是平时到陆地上采购物资的小船,我已经买通了开船的,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了。”
暗夜里,大海深处一片漆黑,海水舔噬着礁石的声音就像一头巨大的野兽在进食。
潸潸抱紧了胳膊,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寒冷,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上下牙*磕在一起发出咯咯的响声。
“冷吗?”陆湛伸出手企图握住她的。
潸潸视而不见,停止了腰背倔强的走进船舱。
陆湛咬咬牙,随后跟上。
开快艇的是个当地人,挺大块头皮肤黝黑,看起来很可怕。陆湛拍拍他的肩膀,用英语告诉他开船。
那人看了陆湛一眼,露出雪白的牙齿,随即硬邦邦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陆湛。
柯西华从船舱里走出来,虽然需要依靠保镖的搀扶才能走路,但是这妨碍不到他的得意和猖狂。
“陆湛,听说过瘦死的骆驼把马大,我柯西华的人也是能用钱买的吗?”
他的话刚说完,忽然船夫就调转了枪口指着他:“柯西华,我是国际刑警,你涉嫌杀人贩毒买卖军火等多项罪名,你已经被捕了。”
这一切转变的太快却不给人一点思考的时间,等潸潸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双方已经交火。
卧底的国际刑警显然有帮手,双方激烈的相互射击,不时有流弹在潸潸头顶上飞过,她知道这时候应该躲起来才好,可是偏偏腿脚不听使唤,已经软成煮烂的面条儿了。
陆湛被柯西华的一个手下缠住,他没办法顾忌潸潸,只能大声喊:“趴下,潸潸快趴下。”
潸潸这才反应过来,她试着挪动腿脚想逃,却抱着头不辨方向,头顶上嗖嗖的飞过夺命子弹,她尖叫着几乎要崩溃。
忽然一双有力的臂膀箍她道怀里,带着胡茬儿的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熟悉的沉木香气就算在海水子弹鲜血中也分外鲜明,潸潸仿佛溺水的人一下子抓住了浮木,一头就扎进去。
好听的男声响在她的头顶上,淳淳的安定着她的心,“潸潸 ,我在这里,别怕”。
激动、委屈、欢喜、害怕许许多多情绪堵在潸潸胸口让她语不成句,只能紧紧的抱住江逾白。
只要有他,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潸潸都不再害怕。
江逾白却顾不上说个甜蜜的小情话儿,他看着前方忽然用手捂住了潸潸的眼睛,同时大声说:“潸潸别看。”
一声痛苦的哀嚎,接着就是沉重的倒地声音,柯西华被陆湛用固定船只的铁链狠狠的敲在后脑上,顿时脑浆迸裂,红红白白淌了一地。
他一倒,他的人也失去了战斗力,纷纷举手投降,探照灯打过来,顿时海面上亮如白昼。
全副武装的国际刑警从黑暗里走出来清理现场,该铐的就拷上,刚带走的就带走,黑黑的船夫走到陆湛面前用流利的中文说:“陆先生,你涉嫌和十年前一起谋杀纵火案有关,现在我们要拒捕你然后移交中国警方。”
陆湛抹了抹脸上的鲜血然后恳求国际刑警,“能给我几分钟去和我的朋友说几句话吗?”
得到警察的许可,陆湛才慢慢朝潸潸走来。
江逾白的手还是没有放开,他冷声对陆湛说:“你想干什么?”
陆湛的目光全落在潸潸身上,他一寸寸贪婪的看着她,好像一次要看足一辈子的。
“潸潸。”陆湛的声音嘶哑,似是饱含着深深的痛苦。
潸潸扒开江逾白的手,她看着陆湛却没有说话。
陆湛把捏紧的右手放到潸潸面前,缓缓的打开,掌心里躺着一枚小小的钻戒。
“看,我一直都留着它,以为可以再次给你戴上。”
江逾白在潸潸的左手上摸索,她的无名指上没有任何戒指。
潸潸把手放在脖子上,然后从衣服里拽出带在细白金链子上的戒指,“陆湛,你的那个我已经不要了,我有这个”。
这个不仅是她的婚介,还是江逾白送给她的星星。
陆湛苦笑,“我知道你已经不需要了,这个钻石很大,我也想给你买个大钻石的,可是你却没有等我”。
潸潸轻飘飘的说:“你怎么还不懂?不是钻石大小的问题,是爱不爱的问题,到了今天,我才明白,我并没有爱过你,过去的十年我对你也只是一种使命感,没有爱情。”
“好,很好。”陆湛一扬手,戒指就掉落在大海里,甚至连个回声都没有听到。就像这段错爱十年的感情。
陆湛仿佛如释重负,他把视线从潸潸那里转移到江逾白身上,“江逾白,你的命真大”!
江逾白微微眯起眼睛,“陆湛,我有要守护的人怎么能轻易去死”!
“是呀,我真是太低估你了。我以为把你赶出江家你就一无所有,谁知道那些重要的项目没有人根本就启动不起来,更想不到你会在东南亚建了那么多外包园区,这次我输得很彻底,但是我一点儿也没后悔,要是有机会我还是要打倒你。”
江逾白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悲喜,“你没机会了,陆湛,做过什么就要为自己买单”。
陆湛的眼神黯然,他点头:“不错,我没机会了,替我好好照顾她。”
陆湛深深的看了潸潸一眼,却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她的世界里已经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十年前她在他身边他只感到厌烦,十年后,他觉得失去了她自己的世界已经生不如死。
这人,还真是贱哪!
陆湛被警察带走,青黑的天幕也渐渐被晨光撕开了一条缝隙,江逾白拉住她冰凉的手,慢慢的和她纤细的手指交叉紧扣,“潸潸,我们回家吧!”
嗯,回家!
b市在阴历的十月份已经进入了冬季,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潸潸格外怕冷,更或许是因为江逾白一直在江南忙,晚上被窝里空荡荡的没个暖*的人,潸潸在一ye无眠后收拾收拾杀到了江南。
从陆湛出事后,江逾白重新接掌了j&h,现在江夫人有病在身,江培风腿脚不便,大事小事全压在了江逾白身上,而这一次次的变故对公司也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创伤,就算江逾白调来国外的力量补救,j&h还是失去了过去的活力,各种问题层出不穷。
不过事情都有两面性,通过这次事件江逾白彻底清理了公司的董事会,那那些老朽的翻盖公司发展别有用心的人都清理出去,不过他自己依然不拿公司一点股票,还是高级打工仔的身份,他和潸潸说,等到有了合适的人选他还是要把公司交出去,他喜欢和潸潸在花店里的悠闲日子。
潸潸把这些也就当闲话听听,合适的人选?要等到哪一年,难道是清苒肚子里的孩子长到30岁吗?
所以她不相等,她要在活着的每一天里都和他在一起。
江家出这么大的事情其实最受伤害的是清苒,但是她却从来没有一点悲伤的表现,只是人越发的沉默,也瘦的厉害,不知道想些什么。
江南的冬天一般都很暖,这天却下起了小雨,潸潸看到大腹便便的清苒又要出门,忙追上去问:“清苒,你又要去监狱?”
清苒笑的很凄凉,“去有什么用,他根本就不见我,其实我也不想干什么,就是看看他”。
“算了,是他没脸见你,别去了,你快生了就别到处跑了。”
“潸潸,我忽然觉得好累,他们都不要我了,陆湛,阿浪,都不要我了。”
潸潸抱住清苒,“你哥会帮你找到阿浪的,他那么爱你肯定不会走远”。
“我怕,怕再也见不到他了,我不怪他,真的,一点都不怪他,但是他不能不要我和孩子,如果一开始他能勇敢的承认,我也许就不会死乞白赖的非要嫁给陆湛,也不会有后来的悲剧,都是我害了大家。”
潸潸摸着她细软的卷发安慰她:“一切可能都是冥冥中注定的,如果不是那样我怎么会认识你哥,会知道世界上有个这么好的男人?”
这就是人生,所谓祸福所谓好坏大概都是相对的,只要看人哪个方面入手考虑的。
眼看着春节也过了,江南早已经绿意萌生,清苒生下了一个男孩儿,虽然是九死一生,但好歹大人孩子都保住了命。
也在同一天,陆湛在牢里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