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公案-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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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虽然让刺客跑掉了,但属下发现,在其凶器上似乎刻有字迹!”面对着应天逸阴翳的面容,许亭欢,勉强压抑下想溜之大吉的冲动,尽职的报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应天逸冷声追问:“什么叫似乎,还不快说写的是些什么?!”
“呃……”小心翼翼的擦去额迹淌出的冷汗,许亭欢苦笑着照实回答:“被、被折毁后,看不清楚了……”
“你们是怎么办差的?!现在皇上的安全随时都可能不保,却连对方是男是女,是何目的都察不出来!”罪魁祸首并不体谅他们作属下的为难,一点也不愧疚的理直气壮的斥责,似乎忘记了“证物”是毁在自己手中的……
“……”能怪他们护卫办事不力吗?许亭欢有气无力的翻了个白眼。想找杀那个皇帝的理由,随便想想就有一大堆吧?!唯一的证物又被相爷负气毁掉,世上最苦命的应该算他们这群护卫才对啊!呜呜呜……他的归省计划……他的粽子大餐……全怪史官那张乌鸦嘴!
“……唯一的办法就是引蛇出洞了。不能继续这么敌暗我明的耗下去!”
应天逸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的下了通牒。许亭欢还没有从自己的哀思中解脱出来,闻言愣了一下:“那皇帝的处境不就更危险了吗?”
“谁让他去作饵了?”沉默了一下, 应天逸轻声回答,唇边浅浅的勾起一抹坚毅的凉笑:“……我来……”
“朕不干!为什么朕要化装成太监?!”偏殿里,一身褐衣内监打扮仍不掩天生丽质的高景郁,扯着自己身上已经比普通内监服质地好上百倍的衣服不满的嘟起嘴。随侍在旁的护卫统领连忙报赧的低下头请罪:“是属下等无能,委屈殿下暂时装成内监,有损身份……”
“就是嘛……”满意的接受对方的歉意,高景郁认真的点头教训:“要装也至少应该装宫女才对!不过……要说像朕如此天仙化人的绝代佳丽是个宫女,确实少了点信服力……”
“……”瞠目结舌的呆立原地,可怜侍卫统领是个新上任的青年,还没有琢磨出皇帝的本质,只有尴尬的咳嗽着岔开话题,以避开无法接口的窘迫:“呃……殿下,属下斗胆一问,不知殿下对刺客入宫的目的可有什么见解吗?”
“朕当然知道刺客的目的啦!用脚趾都可以想出来……”白了他一眼,高景郁厌恶的扯了扯和自己的贵气不搭配的褐衣,中气实足的回答:“这还用问!自然是嫉妒朕的如花美貌啦!像朕这么闭月羞花,落雁沉鱼,倾国倾城的标致人物,又贵为真龙天子,当然会完美到连天都羡慕的地步,更何况是人呢!唉……果然,完美的人总是会刺激某些自卑份子的破坏欲啊……”
冷汗布满侍卫统领的虎背,哑口无言的望着眼前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中的皇帝,他开始明白为什么资深望重的许亭欢会把保护皇帝这么重要的任务转交到自己身上,并且还奉送了一个灿烂到欠扁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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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没动静?!”在御书房端坐了近三天后,应天逸浑身酸痛的皱眉冷哼道。旁边自顾自喝茶的许亭欢眨了眨眼,半是调笑半是认真的回答:“相爷,我们选错守株待兔的地点了吧。稍微有点常识的人也知道,那个皇帝什么时候老老实实的出现在御书房过?您改守在妃子们的梳妆镜畔,机率还比较大……”
“你乱说什么!”利用时间批改完又一堆如山高的奏折后,闲不下来的应天逸回身狠狠瞪了后者一下,侧开脸去继续与公务奋斗!
他们准备了良久,却是一派风平浪静,上回行刺未果的刺客就像是蒸发了似的,再无影踪!但愈是这样,应天逸心头的不安就愈是浓烈。疲惫不堪的揉了揉簇紧的眉心,轻轻吐出一口犹带幽香的叹息,应天逸索性丢下笔,不耐烦的向正要往嘴里灌茶水的许亭欢问道:“皇上那边怎么着了?有没有什么问题……”
“咳、咳咳!”虽然早就料到应天逸会有此一问,但当真正被点到的时候,许亭欢还是忍不住心惊的一口水呛在了喉咙里,狼狈不堪的挣扎着,旁敲侧击的反驳:“那个……咳咳……相爷真的要知道吗……”
“废话!你给我直说!他又捅什么漏子了?!”把他的反应全看在眼里,应天逸岂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本就因为疲劳而泛白的脸色越发显得铁青了,磨牙的声音大得在诺大的御书房里竟连回音都响起:“说!这三天我没看着,他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其实……也没什么啦……”顾虑到皇帝那张饱经蹂躏的脸实在不能近期内承受再一次彻底意义上的破坏,许亭欢犹豫了一下,尽量选择不严重的事情来报告:“也不过就是……呃……吵着把蔺妃娘娘的衣服借来自己穿……偷偷用掉九公主私下收藏的西域的什么养颜膏……把御膳房的鲜奶拿来洗澡,说是有个外邦人进柬这样一来可以使肌肤更嫩白…………”感受着周围明显在下降中的气压,望着上司冷的快要冻起来的俊颜,许亭欢踌躇着下面的话,拿不准说与不说的结果哪个会更惨!
应天逸已经无心追问了,他就猜到大前天蔺妃娘娘的夜半哭声,前天九公主的惊天尖叫以及昨天许亭欢见到御膳房端来的牛奶抵死不喝都是事出有因!阴阴的假笑了两声,应天逸一言不发的稳稳坐了回去,而紧接着就有三根狼豪笔惨遭毒手被折断!
“很好……非常好……皇上既然这么想念微臣的劝柬,等此番事了,微臣一定补足了欠下的份数!”
应天逸低声凉凉的呢喃着,没有发现有人已经蹑手蹑脚的逃离了风暴中心!好不容易从快要令人窒息的御书房跑出来,许亭欢边感叹着再世为人的幸运,边同情的摇头叹息:“我要是刺客也不用再出现了,明明弑君的任务,有相爷一个人动手就绰绰有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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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外面吹风暴晒掉两个时辰后,许亭欢的耐心也逐渐走向尽头……
“可恶!那个刺客怎么还不动手?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了吧……”忍无可忍的踹了柱子一脚,气呼呼的席地而坐,许亭欢难以控制音量的大声咒骂道!他本就不赞同相爷铤而走险的方案,总觉得应天逸是故意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危险的位置上去任人宰割。虽然不难理解到这是其担心皇帝的心态所使,可冥冥中许亭欢就是觉得还有什么内情是他没有忖度出的。相爷……为什么会使他产生出一鼓刻意求去的错觉呢…………
“烦死了!”狠狠敲了乱成一团麻的脑袋一记,许亭欢放弃了这个和自己智商过不去的行为,转而从怀里摸出剩下的粽子,发泄的大口大口啃起来!
“哼哼……”突然,一声冷哼凉凉的由身侧吹过来,许亭欢连眼都懒得抬一下,咽进口中的食物后,不愠不火的开腔:“你笑什么?”
“……”缓缓吹干史册上的墨迹,史官若有所思的斜了他一眼,刻意诡异地盯着自己刚写好的字摇了摇头,轻轻将本子合上。早就习惯了对方的沈默,许亭欢也没有多追问,不屑一顾的低骂了句:“假仙什么……”后,就去继续揣测有关刺客的问题了。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唉……烦啊……啊……啊?啊!”猛地,许亭欢忆起了什么,连忙原地蹿起,一把夺过史官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抓得很紧的史册,迅速的翻到了最后一页,口中喃喃有词:“你这死乌鸦笑那么变态,肯定是又猜到了什么东西……”而当他的目光搜索到史官那熟悉的字迹的同时,讽刺的笑容僵在了许大护卫帅气的脸上,一声惊呼更是震耳欲聋的响彻在御书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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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想明白了!”老实了近一天后,高景郁突然发难,一跃而起,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被他的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的侍卫统领急忙抢身挡在他面前,焦急的劝阻:“殿下!请不要轻易暴露在外啊!恐怕那个刺客会——”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高景郁挑了挑月眉:“让开!朕终于想明白天逸为什么坚持要替朕引出刺客了!他一定是想借机表现,好证明自己比朕更完美,更值得人迫害!朕才不会让他独美于前呢!明明悲剧美人的宝座是留给朕的才对!”
“……皇、皇上!”等到侍卫统领消化完高景郁的发言,找到自己的声音和力气后,那道纤丽的身影,早就如一阵香风,消失在回廊的转角…………
“相爷!相、相爷——!”跌跌撞撞地冲进御书房,许亭欢气喘嘘嘘地还没有找到机会开口,就被应天逸不悦的瞪了过来,截口道:“亭欢啊,你在外面不好好留意着刺客的行踪,大声喧哗什么?!打草惊蛇的道理难道不懂吗?!现在竟然还跑来大喊,泄露出我的真实身份,你是在替刺客做内应不成?!”
大口的喘息着顺过气来,许亭欢不怀好意的一言不发,慢悠悠地蹭过来,耸了耸宽肩,没什么诚意的认罪:“是~~属下知罪。”闻言,应天逸虽不是很满意,但也不再多言,转而又忧虑的望向窗外,启唇淡淡的自问:“那个刺客到现在还未现身,不会再有变故吧……”
突然,目光接触到许亭欢似有所指的笑容,应天逸疑惑的追问:“说起来,你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究竟有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微微欠起身子,许亭欢不着痕迹的做好了冲刺的准备后,平静的回答:“只是属下得到消息,刺客好象识破了我们的计谋,向皇上在的偏殿去了……”果然不出所料,话音未落,就听到椅子被掀翻在地的碰撞声,不等许亭欢迈步,应天逸早已如离弦而出的箭般射了出去,隐没在曲曲折折的金楼玉阁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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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逸这个狡猾的家伙,休想抢朕的风头!”高景郁转过又一个拐角,目光如炬……
“皇上……千万不可以出事,就算死……也要死在臣的手里……” 应天逸冲过又一个转弯,目光如焚……
重重的宫门,厚厚的宫墙,隔开了两个原本离的那么近的人,令他们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过,去捕捉记忆中对方的位置。然而,一道身影立在高高的殿檐上,把一切的分分合合看在了眼中。只见一抹冷酷的仿佛心死的光芒在他深隧的眼中闪过,紧接着,他握紧了手中犹泛杀气的兵刃——
终于,在下一个回廊的入口,急奔的两人撞到了一起!几乎是在同时,喜悦和焦急闪在两张同样出色却各具风韵的容颜上!
“你没遇到刺客吧?!”异口同声的叫出来,发现显然是多此一问后,应天逸安心的叹笑起来:“没有就好……真怕陛下出了事情,还好来得及…………”没有注意对方发自肺腑的话,高景郁也在同一时间感叹自己的及时:“没有被你先遇到……完美无缺的悲剧还是属于朕的……还好还好…………”
“……”想要忘情的拥抱的手臂,突然僵在了半空中,应天逸心头的火仿佛被浇熄又仿佛被刚刚唤醒……抬头看见他发青的面色,高景郁不明就理的急道:“你、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道还是被你先遇到了刺客?!不是吧……你干嘛老是要抢朕的风头……”
“皇上。”平静到令人颤栗的声音缓缓的由应天逸的嗓子里哼出,早就深知此意味着什么的高景郁聪明的选择向比较空旷的花园移动,但仍然慢了一拍……
“听说这三天微臣不在,错过了很多精彩的东西吧……”
“哪、哪有……”心虚的挪开几步,高景郁试图避开应天逸咄咄逼人的目光。
“那么,您现在身上穿的不是应该是太监的衣服才对吗?!这身宫裙是哪里来的?!”
“捡、捡的……”
“哦?恕微臣记性不好,这身衣服为什么和蔺妃娘娘几天前穿得那身一模一样呢?”
“那个、那个……呀啊————”眼见得对方又抡圆了拳头,高景郁很有经验的尖叫一声,双手护脸!但是,预期中的拳头并没有落下来,反而是下一秒,他就被应天逸搂到了温暖的怀中!
“天逸?你气胡涂了?”根本不相信自己有如此好命可以免顿暴揍,高景郁在呆了一下后,忍住沉醉的感觉,轻声抬头问。而应天逸却没有给他回答,只是苍白着俊颜,把怀里的人儿搂得更紧,紧得仿佛是怕会失去。迷惑不解的顺着应天逸冷俊的目光看过去,高景郁终于看见了正前方那个操着兵刃,不含表情的盯着自己的少年!本能地,他反应到发生了什么:“有刺客——”
阴冷的一笑,算是给高景郁那声呼唤护卫的惊叫的回答,少年稳稳操起刀,将利刃对准了尚被应天逸死命搂在怀中的高景郁,轻嘲的开口:“你就是皇帝吧。果然如谣传的一样,有女装癖。”
狠狠的瞪了怀中想要点头的高景郁一眼,应天逸反手捂住他的嘴,抬眼以冰冷而坚毅的目光与少年对视着,缓缓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