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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家养小首辅-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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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再度人满为患,那些个被染上花柳病的村民都被关在这里,当然也包括薛青山。

    值得一提的事,那个罪魁祸首的女子,在官府找上门的时候,就悬梁自尽了。与之一同的还有她的丈夫,让人既觉得可恨,又觉得可怜。

    可以料想这些被关在这里的人,未来面临的注定是死亡。可能是一月,可能是一年,总而言之,来到这里的人没有出去过的。

    薛青山各种惊恐、怨怼、愤恨、绝望,自是不必提,他当初被带走的时候,薛家没有一个人阻拦。

    包括赵氏。

    而经过这场事后赵氏就病了,不是装病,而是真的病了。可就在这时又发生了一件事,一直没找到的薛寡妇被找到了。

    却不是活人,而是死人。

    薛寡妇是在一个山坡下被找到的,她似乎在山里躲了多日,满身狼藉。从表面上来看,薛寡妇是失足摔下去的,就在她失足的地方,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襁褓放在那里。

    村民们之所以会发现薛寡妇,还是因为被孩子哭声引来的。

    这孩子不用说,自然是薛青山的小女儿妞妞。

    这样一个孩子注定是遭人厌弃的,父母一个死了,一个快死了,就算没被染上那脏病,也没有人敢收养她。

    赵氏听说这事后,撑着病体从炕上爬了起来,把那孩子抱回了薛家,似乎就打算养在身边。

    对此,薛老爷子什么也没说,杨氏也没说什么。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余庆村再度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这日,薛庭儴一个人去了薛家祖坟,在二房两口子坟前待了一会儿后,回家收拾行囊,打算离开余庆村,奔赴远在太原的北麓书院。

    这事是早就说好的,林邈已经带着毛八斗他们先行去了,而他却因为一些事情滞留。

    如今事情解决了,他也该离开了。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北麓书院位于太原府福田乡云中山;依山傍水;景色自是不必说。

    书院大门在山脚处;说是大门;其实不过是个三人高的奇石;其上书写这北麓书院几个大字。

    大石的右后方便是一阶一阶的青石台阶;顺着这条路蜿蜒而上;据说走到尽头就是书院了。

    薛庭儴已经走了差不多半刻钟的样子,还没到尽头。幸好这条路两旁景色优美,一路走走看看;倒也不会烦闷。

    他想起之前他从余庆村离开时,发生的一些事情——

    其实这事他之前就跟招儿说过,为此两人还闹了些小别扭。按照薛庭儴的心愿;他是想让招儿和自己一同前往太原的;可招儿却不愿。

    无他,一来是放不下家里的生意;二来也是不放心二姐。

    招娣如今怀着身子;身体才稍微刚好了些。按照招儿所想;自然是要看见小侄儿出生;心里才觉得安稳。多种原因交织下;她自然不愿随薛庭儴前往太原。

    不过招儿素来不会和薛庭儴拧着来,而是晓之以理。

    她列举了自己的种种为难;又道薛庭儴这次去北麓书院,是为了准备八月乡试的;拢共就只有这么几个月的时间;他用功还来不及,她哪里能去打搅他。

    再说了,她去了做甚?薛庭儴读书,难道她就一直杵在旁边看他读书,更何况书院里肯定不会让她一个女子进去的。

    其实招儿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薛庭儴从感情上有些难以接受。合则她就不会不舍得自己,亏得他费尽了心机,她至今依旧这么没心没肺。

    薛庭儴觉得肯定是他梦里作孽作多了,才会致使这种事发生的。整整一个下午,他都没和招儿说话,明摆着就是心里不悦。

    对此,招儿觉得十分无奈,也有些愧疚,晚上便特意做了一桌好吃的打算贿赂他。

    可惜薛庭儴现在可不是小孩子,也不是三瓜俩枣能收买的,收效甚微。

    吃罢了晚饭,招儿翻检着薛庭儴的行囊。这趟不同其他,一去就是几个月,东西不带齐备了可不行。

    这边忙着,那边脸则是阴着,弄到最后,招儿自己都坚持不下去了,只能来到他身边。

    “还气着呢?你都是秀才了,怎么还这么多小气儿?”

    合则是秀才了,还不能生小气儿?

    “小气佬,把羞羞,脸上长个肉揪揪。”招儿瞅着他,羞着脸臊他。

    黑子也蹲在炕下,拿一双乌溜溜的大狗眼看他。

    看着这一人一狗,直接把薛庭儴给弄无语了,他恨得牙痒痒,一把将招儿抓过来,放在怀里又是咬又是捏。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招儿清了清嗓子:“我可不小,我比你大,应该是大没良心的才是。”她眉眼含笑,似是揶揄。

    薛庭儴恨恨地咬了她嘴一下:“管你大没良心,还是小没良心,总而言之就是没良心的!”

    招儿伸手推他:“你行了你,又不是属黑子的,怎么总喜欢咬人。”

    黑子听见叫它,伸着大头用鼻子顶着薛庭儴的腿。

    “我就喜欢咬你,把你咬成一块儿一块儿的,吃进肚子里带走。”薛庭儴一面说着,一面顺手就把黑子的狗脸推开了。

    招儿呸了一口:“说得忒吓人。”

    薛庭儴也不理她,咬着咬着就亲了起来。

    半晌,招儿才将他推开。

    她撑着胳膊,将自己撑起来:“好了,这样行不行,等你开考的时候,我去太原找你。”

    薛庭儴嗤她:“你又在哄我,二姐刚好赶在八月生,你能来太原?”

    招儿的脸窘了一下,她还没想到这事。不过肯定不能气短的,遂理直气壮道:“你八月初九开考,连考三场,每场考三天,等最后一场出来都十八了,到时候我肯定能去。”

    “真的?”

    “当然是真的!”

    薛庭儴哼了哼,就算不是真的,到时候他也拿她没办法,总不能回来把她抓了去。其实他也没想咋样,就是心里不舒服,非得她哄着陪着小意,才能舒坦。

    “还总是说你哄我,让我来看是我哄你吧。从小把你哄大了,哄得当了人丈夫,还得哄着。”

    这话说得,倒是让薛庭儴闹个大红脸。

    不过他素来脸皮后,旁人也看不出来,好不容易瞅着招儿这会儿正心虚着,自然想为自己讨些好处。

    “那你不去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件事。”

    “啥事?”

    “今晚我让你干啥,你就得干啥。”

    招儿下意识就没往好处想,可想着他明儿就要走了,这一走就是几个月,还不知道在外面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当即心就软了。

    “那行,不过你若是太过分了,我就不能答应你。”

    之后薛庭儴果然过分了,不过这时候招儿再想后悔早就晚了。他硬是拉着她,把之前早就尝试的,可招儿一次不愿意的,给轮番试了一遍。

    为此,第二天早上起来,招儿一直不理他。还是马上就要出发了,两人才说了几句话。

    从夏县到太原,其实路并不难走,先坐车到绛州,再从绛州的渡口坐船,一路沿着汾河蜿蜒直下到太原。

    这条路之前薛庭儴就走过,也算是驾熟就轻,就是他单独一人出门,路上安全需要考虑,得跟着车队走,或者是自己雇镖师护送。

    这趟薛庭儴就是跟着要去太原的一个商队走的,商队是提前找好的,也算是知根知底。哪知商队的车队刚出夏县,就被人拦住了。

    是沈家的人。

    沈复还是打算派人来找薛庭儴一趟,知道他今日便会离开夏县,便特意等在城门外。

    沈家在夏县乃至整个平阳府,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这拦路的马车上带着沈家的徽记,车队自然不敢轻易前行。

    “薛公子,这是我家公子专门给您准备的程仪,还祝您一路顺风,一举扬名。”

    一个仆从模样打扮的人,将一只锦盒奉了上来。薛庭儴也未拒绝,将之接了过来:“帮我谢你家公子。”

    仆从又行了个礼,这便打算上车离开。他刚上车,突然被薛庭儴叫住了,当即从车上下了来。

    “公子还有何吩咐?”

    薛庭儴也没说话,从袖中拿出一张卷成一卷的纸条,递给这仆从。

    “交给你们三公子。”

    这仆从也是个精明人,当即连连点头又是行礼,之后才离开。

    薛庭儴摇了摇头,这才看向车马行的人:“怎么还不走?”

    车马行的人也不敢马虎,忙打着呼哨让车队动起来。

    之前这年轻的书生来挂靠一同去太原,车马行经常坐这种生意,只要对方付钱自然没什么说的,也没当成回事。如今看来是真人不露相啊,竟是让沈家的人毕恭毕敬,一看就不是常人。

    抱着这样的念头,薛庭儴一路吃用俱是上佳,这里不必细述。

    而另一头,沈复拿到薛庭儴给他的纸条。

    摊开一看,上面写着两个大字,海禁。

    这两字写得龙飞凤舞,非比寻常,可这字的意思却让沈复揣摩了又揣摩。

    忽然,他眼睛一亮,旋即又熄灭了。

    若是薛庭儴所言没错,这海禁一词并没有什么深层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沈复作为沈家人自然知道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早在时期,在前朝就销声敛迹的海寇再度死灰复燃,朝廷曾出兵剿过许多次,一直未能见太大的成效。也实在是这伙海寇太狡猾,朝廷重视,马上销声匿迹,待风头过后,又出来为恶。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实则但凡能在朝堂上有几分势力的人家便知,这不过是江浙一带的豪商彼此倾轧的手段。

    打从建朝以来,大昌施行的便是禁海政策,具体暂不细说。可明面上禁着,私下海商走私却是屡禁不止。

    这走私本就是见不得光的行当,能在明面朝廷禁止下,依旧能做得风生水起,说明其背后必然位高权重之人。海上贸易历来暴利,沿海一带的商人俱都知晓。朝廷禁止,若是都不做了,那就都不做了也可,可偏偏禁着你,别人却赚得盆满钵满,自然就会有人眼红。

    所以这所谓的海寇,不过是一些商人勾结夷人为了逼朝廷开海,使用的一些手段罢了。当然也是为了给自己打掩护,海寇肆掠的同时,就有大量货物跟着流入了大昌,又从大昌流了出去。

    这些事太/祖大抵也是心知肚明,而金人虽是被赶出关外,却一直没放弃攻入关内。边关一带战事连连吃紧,可朝廷却是没什么钱,所以太/祖一直有想开海禁的想法,却一直碍于朝臣阻止屡屡不成。

    要知道太/祖当年成事,本就是结合多方势力,这其中有一大部分都是江南那些富商巨贾。而江南一带文风鼎盛,打从前朝起,南方的官员就比北方多,几乎是占据了朝堂的半壁江山。

    这种情形沿袭到大昌,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真是开了海上贸易,那是砸了许多人的饭碗。而富商背后还有无数盘根错节的势力,即使地位高如一国之君,也是不敢轻易妄动。

    之后太/祖驾崩,嘉成帝登基,这位继承了亲爹刚毅粗犷的外貌,却心思深沉的皇帝,从甫一登基,就展现出不一样的处事方针,连施手段,将一众张扬跋扈的朝臣打压得服服帖帖。

    当然这还是表面上的,实际上皇帝还不能当家做主的情形并没有什么改变。

    嘉成帝登基方不过六载,到目前为止,对吴阁老一直信赖有加,也从未再提开海禁之事,难道说圣上也有这个心思?

    如若真是,他必然和吴阁老是处在对立面的。

    要知晓随着吴阁老的崛起,江南一带的形势早已改写,当年式微安分的吴家,如今已在当地执牛耳地位。吴家不可能不搀和走私,那么也就是说吴阁老迟早走在嘉成帝的对立面,而嘉成帝为了打压吴阁老这个权倾朝野的老臣,必然要再立一个起来成事。

    而这个对象自然不能是南方官员,该是北方,或者西方,总而言之哪一方都可,绝不能是南方官员,而沈家却是山西的,甚至和吴家有些私怨。

    所以舍沈家其谁?

    也就是说,如果薛庭儴所言为真,其实沈家不用干什么,只有等着安安稳稳入阁即可。哪怕吴阁老再怎么权倾朝野,堂堂的皇帝安排一个大臣入阁也不是不能成。

    一时间,沈复冷汗直流,握着那张纸条的手,竟是抖了起来。心也不停的往下落去,一直没有边际。

    他心里想这薛庭儴不过是个乡下小子,怎么可能堪透本质,众观全局,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哪怕是他,之所以能分析出这些,也是因为打从他幼年起,就一直被沈家当做下一代的执掌培养,所以知道许多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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