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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家养小首辅-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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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此,薛庭儴心里是有苦不能说,他万分后悔自己出什么开店的馊点子,本来想早点成亲,如今却自作孽还要等那么久。

    *

    年关将近,大地被冰雪笼罩。

    好不容易雪停了两日,毛八斗等人又上门了。

    是的,他们还记着去年卖春联的事,打算今年再来找招儿卖春联。当然来看薛庭儴也是一个。

    也是薛庭儴之前太忙,跟着招儿四处奔走,根本没来得及和几人照面。除了抽空去了林家一趟,脚就没沾地过。好不容易闲了下来,又下雪了,只能闷在屋里。

    其实卖春联的事,招儿早就在跟薛庭儴说了。这不正说着,就有人自己送上门来。

    不同于去年,今年有着了这一道铺遍了整个夏县的网,招儿决定大干一场。

    光指着毛八斗几个人可不行,几人商量之后,便回清远学馆了。张罗着把学馆的学生都叫回来,让他们都帮着写春联。

    招儿早就准备好了红纸和笔墨,运了几车来到学馆。

    早就散了馆正在家里猫冬的学生们,都是满脸茫然,十分不解学馆又叫他们回来做甚。

    不过有着薛庭儴这个小三元的案首在,又有毛八斗这几个秀才号召,他们可是极为甘愿与这几个前辈多待上一会儿的,哪怕是沾沾贵气,说不定明年下场也能拿个案首。

    一众学生们,小的才十来岁,大的都娶媳妇了,聚在学馆中最大的那处讲堂,每人拿着裁剪好的红纸写着大字。

    案首说了,若想下场应试,首先得有一手好字,好字是练出来的,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在此,一定要好生珍惜。

    大家苦哈哈地写着春联,春联的模板早就有人给好了,他们只管照着抄就是。抄上几次,自己就能墨背在心,也就省了不少事了。

    中午有人管饭,期间还有热茶点心供应,讲堂里烧着炭盆,一点都不冷。有些家中贫困的学生还苦中作乐心想,这待遇倒是不差,浑当是练字了。

    一直到临近傍晚,住在镇上的学生该回家了,招儿拿着一包铜板走进来,说是给大伙儿发钱。

    这些学生不知,实则他们每写完一副春联,就有人给他们记数。根据所写数量的不等,每人得了不少钱。少则百十文,多则几百文。

    问过之后才知道,这是付给他们的工钱,不是白做工的。

    拿着这份工钱,大家俱是喜笑颜开,纷纷问道明天还写不写,若是写还来。招儿自然说还写的。

    徐浩是徐县令的儿子,作为县令家的公子,实则就是个小萝卜头。

    徐县令有感林邈人品出众,学识渊博,特意将儿子送来了清远。

    其实他本身也是想锻炼一下幼子,这孩子是他和徐夫人近了中年才得的,徐浩懂事的时候,徐县令已经做了官。虽这官就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可到底是个官,所以徐浩并没有吃过前头兄姐吃过的苦,虽不至于顽劣不堪,也是颇为调皮。

    为了锻炼儿子,徐县令让他宿读在清远学馆,只逢了休沐日才能回家。

    这次散了馆,徐浩就回了家,此次前来也是来给先生送年礼的,哪知逢上了薛庭儴抓壮丁。

    之前说那十来岁的小童就是他,旁人写,他也跟着写,还得了百十个铜板。

    拿着钱,徐浩乐滋滋的回了家,徐夫人好奇问他怎么了,他把钱掏给了徐夫人看,还说自己赚的。

    徐夫人可不信儿子能挣钱,忙让人把徐县令叫了回来。夫妻二人细细盘问之后,才知道儿子被人当了童工给使唤了。

    “这个薛庭儴啊,估计这点子又是他那未婚妻出的。”

    “此女倒是脑子活泛。”徐夫人是见过招儿的,之前招儿特意来县衙送吃干红的契书,这契书就是送到了徐夫人的手里。

    毕竟官员不能经商乃是规制,可没有说官员的夫人不能做点儿小生意挣点脂粉银子的。这主意就是薛庭儴给招儿出的,结交徐夫人自是由她出头露面,所以两人也算熟识。

    “此女堪称奇女子,就是可惜了女儿身。”徐县令感叹道。

    “爹,我明天还要去。”徐浩插嘴说。

    “去哪儿?”

    “写春联挣银子啊。”

    徐县令失笑:“家里可不用你挣银子。”

    徐浩振振有词:“薛案首说了,不能死读书,要知时务,以后做了官才能懂得民生疾苦。他还说了,书生乃是世上最尴尬的存在,若是能考取功名还好,若是考不上,就百无一用是书生。所以是不能光读死书的,还要懂得时务养家糊口,这样可进可退,心无顾虑,才能考中功名。”

    “这是什么道理啊。”见儿子还要痴缠,徐县令忙说:“好好好,你要去便去,我让人送你去。”

    这孩子真是中了薛案首的毒!

    就这样,待到最终结束,清远学馆的学生们每人都赚了一笔银子。或是用来过个好年,或是用来明年赶考,都足够了。也让他们切实体会到什么叫做学以致用,什么叫做识时务。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这个年大家都过得挺不错。

    包括薛老爷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光凭薛庭儴考中的这个秀才,就足够薛老爷子做梦都笑醒了。

    唯独不美的是,临近除夕的前一天,薛青山突然上门了。

    没人知道他来做什么,不过他还没迈进门,就被人挡出去了。之后赵氏挽着篮子出去了一趟,都知道她去做什么的。

    其他人都没有在意这件事,倒是大房的母子三人被坏了心情,以至于之后过年的那些日子中,大房人的笑容似乎都透露着勉强。

    *

    二月初八,黄历上写着宜嫁娶。

    招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也是昨儿高婶晚上特意来找她,与她说了一些不可言说之事。她胡思乱想了一夜,直到外面鸡都叫了才睡着。

    高婶见她睡得沉,也没叫她,反正离傍晚还早,只要在中午之前起了就行。

    招儿起来后吃了早饭,高婶已经烧好热水了,彻头彻尾洗了一遍,晾干了头发,招儿才穿上嫁衣。

    嫁衣是大红色的,上面绣着鸳鸯。

    样式虽是简单了些,但民间嫁娶也就穿这个了,倒是布料是招儿专门挑的,又是亲手做的,做了一个冬天。

    全福人也来了,热热闹闹说了贺喜的话,就开始给招儿开脸梳头。

    开脸也就是所谓的绞面,需得是公婆、父母、子女俱全的全福人行之。用红色的双线,交叉绷直,绞掉待嫁女子脸上细细的绒毛。后,还需修建了鬓角,整个开脸才算结束。

    期间,全福人嘴里还说了些吉祥话,招儿也没细听,只是闭着眼睛像要上刑场似的那么杵着。

    然后便是梳头了,梳头的规矩也多,要唱贺词,梳成妇人头。一旦梳了妇人头,就代表以后就不是姑娘了,自此要开始相夫教子的生活。

    梳完头还要着妆,乡下的妇人哪有什么手艺,大多都是脸上打点脂粉,用炭笔画了眉毛,涂上红嘴唇就算是了。

    招儿像个木偶似的任对方一顿捯饬,待对方说可以了睁开眼,就在镜子里看到一个有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当即把她吓得叫了一声娘呀。

    也是招儿肤色不白,虽是养了一个冬天,她已经不黑了,却是与白沾不上边。再加上这妆粉太白,简直就像是给她画了个白面具,再加上那红嘴唇,可不是吓着了活人。

    倒是高婶说新娘子都是这样的,招儿信了她的才有鬼,让她这样嫁人,她宁愿死。

    好说歹说,还是给洗了。

    高婶眼见拿她没办法,只能塞了红封给全福人,将人给送走了。

    这一头,招儿想了又想,只在脸上涂了一层从县里买回的润肤膏子。又拿起胭脂轻轻的蘸了一点,在唇上抹匀了。见还是有些太红,她又擦掉了些,这才感觉好了。

    就见镜子里有一红衣美人,生得杏眼朱唇,十分娇艳。她的肤色算不得白,但看起来格外有一种韵味。尤其她身形高挑,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简直减一分则太瘦,增一分则太肥,说是不可方物也不为过。

    高婶走了进来,端详了她一下,夸道:“我也觉着那妆没画好,可我也不懂这些,还是招儿手巧。瞧瞧这,不就是个美娇娘。”

    招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因为招儿也没有娘家人,所以从薛氏族里来了一些妇人陪她。一直到了快傍晚的时候,听着外面响了鞭炮,忙就有人拿来了盖头,盖在她的头上。

    再之后发生了什么,招儿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外面很吵,从未有过的吵。她也很紧张,从未有过的紧张。

    有人在说,新郎进来了,招儿下意识就绷紧了身子,直到有一双手握住她的手。

    “新郎背新娘出门子喽,新郎可注意着,在未进新房之前,可千万不能让新娘的脚落地。”

    响起一阵哈哈大笑声,招儿有些发窘,心想是不是在笑小男人个头不高背不起她。她正想说谁背谁不一样,突然整个人就腾空了。

    薛庭儴竟是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往外面走去。

    “这样也行,咱秀才公的处事就是和人不一样。”

    “新郎抱新娘子出门了。”

    四周很吵,鞭炮声夹杂着各种吵杂声。

    招儿僵着身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小声跟她说:“你可抱紧我了,小心我手上没劲将你丢了。”

    闻言,招儿忙伸手紧紧抱住他的颈子。

    有人打趣:“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快松开松开,等进了新房再抱也不迟。”

    鞭炮声和笑声中,招儿被放进一顶花轿。

    花轿整整围着村子走了三圈,只能走前路,不能走回头路,这路线也是事先估算好的。

    就在这时,天边泛起一片橘红色的彩霞,花轿也到了薛家的大门前。

    从大门到正房的地上,铺着一个一个的大红色福袋,也是讲究新娘脚不沾地的习俗。其实庄户人家不太讲究这些,到了婆家新娘就能下地了,可是薛庭儴特别注意这些,方方面面都提前给安排好了。

    拜了堂,又入了新房。

    屋里围满了人,都等着新郎掀盖头。

    盖头掀下来,一阵阵感叹,都说小两口是郎才女貌。还有的后生说这也就是薛庭儴,若换成别人,招儿姐早就被抢了。

    一阵七嘴八舌中,两人喝了交杯酒。薛庭儴被拉出去敬酒,招儿则留在屋里。

    喜宴一直吃到月亮都上了树梢才罢,也多亏薛庭儴有个秀才的身份,敢闹腾他的人极少,大多都是适可而止。

    即是如此,他也喝了不少酒,等被送回房的时候,整个人醉醺醺的。

    招儿嘴里念叨着怎么喝这么多,将他扶去炕上,又从周氏手里接过热水,将门关上后,才转回头给他擦洗。

    她刚给他脱了鞋,正打算拿着布巾给他擦脸,突然手被人拽住了。

    薛庭儴睁开双目,眼睛晶亮晶亮的,里面丝毫没有醉意。

    “你没喝醉啊。”

    “若是不装醉,恐怕今晚什么也干不了了。”

    这话说得可有些意有所指,招儿下意识紧张起来:“你想干啥?”

    “你说我想干啥?”

    他凑近了一些,身上的酒味儿夹杂着一种他身上独有的墨香,朝招儿鼻子里钻来。明明穿得并不厚,却是一阵热意上涌。招儿想退开,被薛庭儴一个使劲,整个人都跌在他身上。

    “你还没洗漱呢,我也还没洗,快让我起来。”

    “洗什么。早上才洗的,都干净着,不信你看。”

    他根本不给招儿反应,就将自己外衫扒了,又去扒招儿的衣裳。速度极快,招儿感觉他像生了无数只手,自己两只手根本挡不过来,身上的衣裳已经去了大半。

    “把蜡烛吹了。”

    “这蜡烛可不能吹,要燃一夜的。”

    “你快丢开。”

    “不丢。”

    “你急什么啊!”

    “你才知道我很急?”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招儿将身上的被褥卷得紧紧的;也离他远远的;背身躺在那里。

    她听到窸窣声;小男人似乎下了炕。

    一直到听见他往门那边走的时候;她才忍不住道:“你做甚?”

    嗓子已经完全哑了;沙哑得不像话;招儿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之前她叫得那么惨,肯定被人听去了。这旁边都住着两家长辈,明天可怎么出去见人。

    “我去弄些水来。”

    招儿忽的一下就坐了起来;抱着被子,露在外面的酥肩上面点点樱红。在晕黄灯光的衬托下,仿佛蒙了一层纱雾;竟有一种绝美感。

    “别去。”

    “不洗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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