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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活色生枭-第33部分

小说: 活色生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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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阳想要‘公平竞赛’一次其实挺难得的吐蕃人耍赖,那宋阳也就不用客气了。

    不过那个吐蕃中年也着实能忍,直到水泡翻腾,一钵水真正开了,他才终于坚持不住,哇哇怪叫着跳起来,顾不上认输或者废话,顶着满头燎泡冲下台去找同伴帮忙敷药。

    宋阳挥手解开二傻的穴道,同时对吐蕃人笑道:“这一头大包,倒真有些佛祖的气势了。”

    二傻嘿嘿笑着从头顶取下钵盂,喝了两口水,又递给宋阳示意他也润润嗓子。

    虽然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吐蕃的胖子首领至少也能明白到自己的手下被算计了,气得连声恶骂,斥责南理人狡诈作弊。

    宋阳气定神闲:“是他自己要做开水,结果又挨不住烫,怪得谁?少废话了,要么现在认输,要么喊人上来和我打,最后一场了。”

    吐蕃首领神情狰狞:“是你自己找死。”而后怒声大吼:“哑巴,哑巴。”

    随着大吼,一个身高不到成年人胸口、但体重足足超过四百斤的黑胖子,咚咚咚地跑上了。

    黑胖子到了台上,也不顾及旁人的目光,跪在地上就向吐蕃首领磕头。之后双手连连比划,询问首领唤他做什么,同时口中依依呀呀,确是哑巴。

    首领伸手一指宋阳:“砸死他。”哑巴神情迷惑,双手又比划了几下,似乎是在纳闷,不明白为什么要砸死宋阳,吐蕃首领抬手一拳打在了他脸上,怒斥:“我让你砸就砸!”

    哑巴不敢再多问,赶忙又磕了两个头,起身后却并未面对宋阳,而是身子一转又跑回到台下去了。

    众人都面露纳闷,笑声不绝,可很快笑声就被低低地惊呼声取代,哑巴不是怯阵,而是跑去拿兵刃了半人高的独脚铜人。

    这么大的铜人,怕不有两三百斤。

    秦锥也吓了一跳,低声对宋阳道:“这一仗我替你打。”

    宋阳摇头拒绝,望向神情又恢复得意的吐蕃首领:“这个哑巴是奴隶?”一是吐蕃首领对哑巴的凶恶态度;另一则是哑巴的长相古怪,双目向外凸出且眼白大的吓人,与吐蕃人截然不同,应该来自异族。由此宋阳猜他是奴隶。

    果然,吐蕃首领撇嘴:“打南理,不用吐蕃人自己动手,奴隶就足够了。”

    哑巴的身世吐蕃首领也不清楚,是几年前从奴隶贩子手中买来的,当时只是看他力气大能干活,后来才发现他打起架来有百夫之勇。敢远行数千里行商的队伍,都有凶猛武士压队,而这一队吐蕃人,最主要的仰仗就是哑巴。哑巴平时性情温顺,主人随意打骂从不反抗,且忠心耿耿,一旦遇到匪帮他第一个就冲出去拼命,凶猛骇人。

    这个时候哑巴已经抗着铜人,跑到上台的阶梯前,但他并未上台,而是挥手对着宋阳咿呀怪叫,示意他下台来比哑巴加上兵刃,六七百斤总是有了,他担心高台担不住这么沉的分量。

    宋阳哈哈一笑:“台下更好!”拿了自己的刀纵跃下台。

    秦锥紧跟在宋阳身旁,仍是低声劝道:“兄弟,我知道你一身好武艺,不过这一仗不好打,你要信得过我就让我来。”。

    宋阳再次拒绝了秦锥的好意。

    知道宋阳会武的秦锥尚且如此,围观的众多青阳百姓就更加担心了,有人暗中猜测宋阳身怀绝技,但更多人觉得他这是书生意气、少年轻狂。毕竟,就冲着哑巴的身体和手中武器,都有资格单枪匹马去冲击普通县城的城门了,这样的怪物,别说普通人,就是一般的武士都没有对抗的余地。

    有些精通武技之人低声议论着,如果自己对上了哑巴应该怎么办,结论几乎全都一样,靠灵活身法、游斗耗去对方的力量,这是唯一的取胜之道。

    众人远远退开,红波卫得了任小捕的命令,暗弩上弦在场边严阵以待,万一宋阳不敌,无论如何也要先救下他的小命再说

    虽然主人连声催促,哑巴却没急着动手,暂时把铜人放在身旁,双膝跪地举头向天,做了个古怪仪式。宋阳开始还道他是向天神乞求胜利,可看了一会就大概明白了,哑巴并非求胜,而是在为宋阳祈祷,希望宋阳死后灵魂能够升往天空,永得自由、永得安乐。

    哑巴的心思不难理解,宋阳不是匪帮,不该杀死,但主人严命他曾立誓遵从他能为宋阳做的,就只有这个祈祷了。

    宋阳笑了笑,居然对哑巴点了点头:“多谢。”

    哑巴不能说但会听,听见宋阳道谢,他的神情更沮丧了,缓缓摇了摇头,拎着铜人起身,对宋阳做了个‘开始’的手势,跟着厉啸一声直冲而来。

    加在一起将近七百斤的分量,哑巴发足狂奔声势何其惊人,围观的青阳百姓都能明明白白地感觉,脚下大地都在微微摇晃。可是下一个瞬间,大地的颤动陡然增强了几倍,在无数惊骇的目光里,不过百几十斤、身材还属消瘦的宋阳,竟然踩动了比着三个哑巴加起来还要更沉重的脚步,贲烈急冲迎向对手。

    随即而来的,就是当当的巨响,金铁交击的激鸣震耳欲聋。

    哪有‘灵活身法’、不见‘游斗取胜’,龙雀之道,只有一往无前、孤注一掷!

    毫无花俏的对攻,看似单薄的战刀绽放大力,变了气势更变了功用,如密宗的伏魔杵、如癫僧的降龙棍,硬打硬杀力抗独脚铜人,完全不落下风。

    秦锥傻眼了,任小捕傻眼了,所有人都傻眼了,从没见过把长刀当成大槌来使用的霸道战法。而宋阳本人,也在‘龙雀转’的劲力燃烧下,再次变成那头仿佛身披烈焰的猛兽,口中嘶吼不停,一刀一刀,力劈独脚铜人。

    转眼十余记交击互换,哑巴缓而又缓后退了一步。

    宋阳占到上风

    十五岁开始习武,到十七岁时,他已经突破到丁字境界,成为上品武士,但是随后的半年里,武功进境愈发缓慢,直到半年前尤太医出事之后。

    当这一世中最最疼爱他的那个人离去,除非报仇,否则宋阳心中的悲愤无以宣泄,这份情绪却正合了‘龙雀’的狠烈霸道的性子,在燕子坪为尤太医守灵的半年里,宋阳进步奇快,到离开小镇赶赴青阳时,虽然还够不上丙字境界,但也相距不远了。

    而此刻他手动的刀也不是凡品,宋阳如虎添翼。

    未几,哑巴再退一步。

    过片刻,又是一连串交击,哑巴连退了七步,而宋阳猛攻的势子也调转方向,从疾风似的向前猛冲变成雷霆般自上而下的轰砸。

    火星迸溅,刀落时重若巨石轰砸,哑巴只剩下唯一的动作:举起铜人挡住第一刀,再次举起铜人抵挡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

    肉眼可见,在一次次狠斩下,哑巴就好像一根钉子,被宋阳一寸一寸‘钉’入土中。

    到膝盖入土时,哑巴虎口绽裂,气喘如牛;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哑巴腰腹入土,七窍也沁出鲜血,就在此时随着宋阳的大吼,最后一刀重重劈落。

    宝刀哀鸣,终于再也受不住连番的重力撞击,自上次炼合后留下的血痕处一崩两段,哑巴则口喷鲜血,半截身体插在泥土中,彻底昏死了过去。

    宋阳看了看手中的断刀,口中嘀咕了一声:“又断了?”说完,自随身的皮囊中取出伤药给哑巴服下,跟着转头望向目瞪口呆、脸色灰败的吐蕃首领:“磕头认错、留下身家滚蛋,别忘了把衣服也留下。”

    说完,想了想,又对吐蕃人中那个女子歌者说道:“女人就算了,你不用脱衣。”

    宋阳几句话说完,围观众人才如梦初醒

    这场打铁似的激斗,任小捕在台上看得一清二楚,公主殿下身子紧绷双手握拳,咬牙切齿:“我不信、不可能”三年前还不谙武功的小仵作,现在居然远胜自己了?打了胜仗固然值得欢喜,但胜过公主却着实可恨。

    公主旁边一位红波卫打扮的青年女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七,不服不行!”

    。

第五十一章 布衣() 
赌斗前双方早已签好字据,白纸黑字摆在眼前,吐蕃人只有‘愿赌服输’一条路可走,红波卫亲自出马,封了胖子商人留在客栈中的全部财产,值得一提的是这支商队刚刚交办了自己带来的货物,还没来得及采购南理特产,这次宋阳赢下的全是真金白银。

    在青阳百姓的哄笑里,吐蕃人除却衣衫、饰物,只剩短裤遮羞,羞愤欲死溜溜逃走,临走时胖子首领还想带上哑巴,却被宋阳拦了下来:“全部身家,不懂么?奴隶归我了。”

    胖子咬牙,转头带着人走了。哑巴早就被挖出了,服下伤药后就也转醒过来,目睹眼前一切,知道自己从此换了新主人,对着宋阳虚弱点头。

    宋阳一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伤得不轻,不过放心,很快就能好起来。”

    哑巴听得懂汉话,再次点头,闭目睡去。

    待吐蕃人败走,公主殿下也没对宋阳赞赏两句,在任小捕看来,宋阳大获全胜似乎本来就是应该的事情,虽然她也不明白自己对他是从哪来的信心。

    但是对曲氏夫妇这两位歌者,任小捕着实褒奖了一番,最后道:“有这等技艺,当初上台献艺的时候就应该拿出来才对,你们两个也不用再下台了,中选,入座。”

    两口子又惊又喜,忙不迭跪下谢恩。

    秦锥在西关十几年,心中早就恨极了吐蕃人,眼见对方灰溜溜地逃走,丑陋汉子先是哈哈大笑,而后又咬着牙自言自语:“今年高原上的雪最好能来得更大些,彻底埋了这群番子!”虽然是诅咒泄愤,但秦锥的话也不是‘无稽之谈’,最近这几年里,吐蕃高原的冬天的确越来越冷,一年比这一年更难捱

    吐蕃人闹了这一场,让‘选贤’趣味大增,但也耽误了不少时间,此刻天色已晚,到了这个时辰本应就此散场,等明日再选。

    不过报名参选之人所剩无几,只还寥寥几十人,任小捕不想再拖一天,传下令去让后面的人继续登台,今晚全部选完。台下百姓的兴致全都不久前一连串的变故被挑拨起来,谁也不愿就此散去,听到公主谕令自然又是一片欢呼。

    不过接下来的献艺陈善可乏,再没有奇特之处,一个接一个的落选。不久之后,小吏唱号声再度响起:“最后一人,陈返,青阳州九垸乡人士,花甲年纪,献技武艺。”

    最后一个仍是武者,三天里看得最多的就是上台练功,但一个人耍得再好,也不如两人对战来得精彩,心思还沉浸在刚才‘打铁一战’的百姓们未免有些失望了,不少人准备离开了。

    随着唱号声,一个毫不起眼地布衣老汉迈步登台,可才迈上一步,台下百姓就异口同声,纳闷地‘咦?’了一声。

    第二步、第三步到他迈上第三阶,纳闷的语气终于变成轰轰地惊呼声!

    布衣老者陈返登台,一步一步踩在台阶,十余级台阶很快走完,可他并未‘升高’半寸而偌大高台,竟已与地面平齐。

    陈返登梯,每一步都把高台‘踩’矮一截。要知道台阶虽与高台相连,但也只是普通的木匠功夫,靠着榫子和铁钉固定在一起的,陈返踩在台阶上,足下劲力却能穿透整座高台,将其稳稳‘夯’入泥土,这是何等本领。

    天干一品,甲顶宗师。

    莫说一品甲字,即便乙字宗师也大都是不出世的隐者,南理魁堂为朝廷网罗高手百多年,在出事前也只有一位乙字大家,突然冒出来的这位布衣老者,让所有人都骇然呆立。

    一品宗师,想要什么不都是唾手可得么,还要‘选贤’?

    又有谁能想得到,青阳选贤到了最后时分,竟来了个真正的绝顶人物。

    陈返‘登台’,既不行礼也不搭话,双手背负身后漠然而立。

    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可包括宋阳在内台上所有人学习过武功的人,都恍惚里多出一个感觉:好像人到山脚下、抬头仰望绝顶时,那整整一座大山冲碎目光、仿佛随时会扑面压下的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疯狂长大,唯独自己却不停地缩小、缩小、缩小!。

    渺小而无力,似乎陷在梦魇中无力自拔。

    陈返的确没动手,可那份洪浩气势,明明无形却仿佛有如实质,此刻从他身上尽数绽放,毫无保留。

    溶于环境,化气为势,席卷于‘高’台,但也只有武者才能体会,台上的司马大人、二傻等这些不谙武功之人全无任何感觉。

    一众红波卫身处无形重压下,个个都不好过,但他们护卫有责,不能退却半步,秦锥沉沉吸气,开口:“前辈请适可而止。”

    短短七个字,却要分做三次才能说全。而他的声音刚落,台上众人身上陡然一轻,重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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