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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部分

活色生枭-第321部分

小说: 活色生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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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那个时候再回头看,燕顶为了谋夺吐蕃,不惜引番兵入关、不惜自毁大雷音台、不惜‘自甘堕落’认领了‘卖国贼’的罪名偷鸡不成蚀把米。

    当初吐蕃入侵南理,为求速战速决,攻下城池后只留最最基本的卫戍力量,重兵都跟随元帅继续进军以保证主力的规模和强大优势,如今主力没有了,还留在南理境内的番兵也实在没有太多反抗的实力,而南理的西征大军经过洪口修整后战力更盛气势如虹,横扫吐蕃残敌,在他们面前没有一座城池再没有一座城池能坚持到三天以上。

    三十天后,征西大军攻破苦水关。如果排一个顺序,封邑出兵增援青阳是第一步、燕子坪大火摧毁番子主力是第二步的话,如今宋阳就结结实实地踏住、站稳了第三步:至此所有失落疆土都告收回,入侵至南理境内的番子被一扫而空,就算还有个别残留也都是些散兵游勇,不足为患了。

    从洪口到苦水关这一路打下来,征西大军因战斗减员的数量,比起之前被番子打散的南理败兵凝聚过来的速度要低得多,是以到了洪口宋阳身后大军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规模更盛从前。至于宋阳身边的铁杆嫡系、山溪蛮、蝉夜叉和封邑各部组成的强力军,只有轻微伤亡。

    战事进行地太顺利,几乎都用不到这群妖魔鬼怪出手,只有个别战役里遇到了困难,宋阳才调他们去冲一冲,强力战士们也不负所望,上阵则必胜、无往而不利。

    朝廷的嘉奖早早就拟定好了,宣旨的官员一直在追着大军跑,所以宋阳入主边关重镇才第三天,恩旨就传到苦水,犒劳与嘉奖自不必说,而这一仗还没打完,即便全境告复,在宋阳的盘算中也只是个阶段xing的胜利,大军再做修整,带了战书的军雀振翅直飞柴措答塔,不久后宋阳又一次誓师,雄兵西出苦水,正式开始攻打吐蕃。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朝廷颁布的圣旨中,对宋阳率领的大军,赐下了一个独立的称号:南火。

    这个名字是宋阳想出来的,谈不到多好听,只勉强算得威风响亮,但真正重要的是它含义明了清晰:来自南理的猛火。

    如今这把火就要到高原上去烧一烧了。

    吐蕃侵犯南理的兵马,主要来自高原境内南方驻军,再配以中部、东部的人马加以补充,当大军在南理惨败之后,对国内军事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东南方防御空虚,‘南火’面前的大片敌境,虽不能说是空不设防,但像样的抵抗力量当真不多。

    燕顶生xing谨慎,乌达为人稳重,早在调兵之初两个人就想到过南侵战事或许会有bo折、吐蕃大军或许一时打不下南理,就算是败了大不了把队伍撤回来,南理人肯定是打不过来的。

    可就算他们再谨慎、再稳重,也想不到这样一支规模庞大的队伍,竟然会在南理这座小国中全军覆灭,几十万人出去,无数钱粮辎重、数百万罐火油支持,到最后竟全都打了水漂!

    从南理开始反击到全面收复失地再到杀到高原,前后也不过两个多月的功夫,高原匆忙调兵短时间内还难以到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南火’在吐蕃境内越烧越大。

    其实高原是举世皆知的‘易守难攻’之国,除了地形优势外吐蕃人还有另一重依仗:高原病。内陆、平原军队初上高原经常会产生种种不适,轻则头疼咳嗽、重则会产生幻觉、昏mi至死,战力会削弱一大截,但着实可恶的是,‘南火’中有天下顶尖的大夫,早在出关前就有所准备,大军都服食了药物,大大抑制了高原病的症状,打起仗来几乎不受影响。

    就在吐蕃南方被‘南火’搞得手忙脚乱时,另一个噩耗又传来:天关告破。

    便如南理北方封堵大燕的折桥关,‘天关’是吐蕃人的北关要塞、阻挡回鹘人的铁闸,这座城池当年还被列入到一品擂的赌注中,足见其对吐蕃人的重要xing了。

    回鹘突然对吐蕃宣战重兵南下,而吐蕃这边打南理调用的都是别部驻军,丝毫没有影响对北方大漠的戒备,当两国开战,兵马集结围绕‘天关’展开了一场规模巨大的会战。

    回鹘人刚刚在草原打了大胜仗,士气正旺;吐蕃人的南战新败,虽然和北方无关但军心受挫,单就士气而言回鹘人大占上风。

    但高原人是本土作战,天关又被经营多年固若金汤,番兵的地利优势明显,这一点毋庸置疑且无法改变。

    回鹘占人和、吐蕃占地利,算是平分秋se,加之回鹘是游牧之族,他们的厉害之处在于骑兵精锐,并不擅长这种攻城战,是以开战之初双方一度僵持不下,不是日出东方‘出工不出力’,只因这一仗实在难打直到后来回鹘人得了‘天时’:天关遭灾了。

    莫名其妙的,流经天关城内的一道河水暴涨、决堤。洪水一涨一落,甚至回鹘军队也受了些牵连,所幸影响不大,可番子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城内化作一片汪洋,当洪水退去后,中土上威名显赫的雄关重镇只剩大片淤泥与无尽死寂。

    好运气来得实在有点太突兀,就连回鹘人自己都目瞪口呆,这种事要是能再多几次,日出东方就该考虑在圣火宫旁边再建一座神水殿了。

    天关告破,回鹘大捷。

    来自大漠的凶猛骑兵自北方长驱直入

    中土世界,五国互相制衡,如今兵祸不断乱世初现,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忧愁,当回鹘人把手中刀锋指向吐蕃的时候,开心的不止南理一家,还有北地草原的狼子。

    不久前犬戎的处境,比起现在的吐蕃也好不到哪去,西线上被回鹘和沙民的联军打得焦头烂额,丢了大片国土,晨岭防线不稳难抵强敌,无论怎么看这次都要吃大亏了,这个时候燕人又来趁火打劫,自南方发起了猛攻。

    大单于得知燕军北上的时候,曾愁得三天两夜睡不着觉,眼睛熬得通红,可哪有又什么办法,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奋力抵抗。燕兵来势汹汹狼卒节节败退,草原南境几度告急,就在这个危机时刻,西疆里忽然传来了大好消息,沙民散去了沙尘,回鹘大军已经消失不见,看来不会再攻击晨岭。

    犬戎狼王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几经确认终于认定消息可靠,单于霍然大喜,如果日出东方在跟前,他怕是会扑上去给大可汗重重一个熊抱,而接下来,狼王双手握拳、抡起,狠狠砸在了他面前的巨大桌案上。

    咚的一声沉闷大响。桌子上扑着一张犬戎全境的地图,单于双拳砸落的位置,正是草原南部、燕人军队的所在自处。

    没有了西面的牵扯,犬戎压力大减,终于能腾出精力去对付南方之战;而燕人可不曾料到回鹘竟然会毅然放弃大好形势,又去重头开始去打吐蕃。那个时候北上燕军已经深入敌境、所处情势很有些微妙,若能再进一步便能完成关键突破,可要想就此撤军也不可能,若果狼卒趁势追杀非得是一场大溃败不可,全没有别的路走,只能摆开架势和狼卒打一场狠的。

    狼卒大军从后方不断调遣而来,燕军也打通了本国和草原南境的兵道,援军陆陆续续从国内增援,此刻会战正酣。太平了百多年的中土世界,这短短半年中大战不断,从东到西由南至北,每一国都亮出了自己豢养良久的雄狮悍卒。

    至于沙民,在回鹘人撤退后就偃旗息鼓,之前打下来的大片草原他们也不太当回事,不要就不要了,全族再向着西北迁徙,于犬戎昔日的雄关、今天回鹘的边境重镇附近处寻找了一块栖身之地,这一来回鹘边军与沙民营地成掎角之势,就算以后狼卒恢复元气想要再来找他们的麻烦,也得先掂掂分量了。

    白se长袍折叠得方方正正,冰冷铁面和一只黑se的鳞皮手套置于其上,一起摆放在身边;从头顶到腰腹,每一寸皮肤都在溃烂的同时迅速愈合着,如此往复不休。

    香炉中缓缓蒸出青青烟雾,散起一阵阵幽香,但远不足以遮掩溃烂皮肤上的腐臭味道。

    燕顶**着上身,静坐于屋中,xiong口上裹缠着厚厚的绷布,些微血迹渗出。这伤是他带着花小飞在苦水行刺落下的,当时他为花小飞当了一戈,伤得着实不轻,到现在还没能完全康复。

    柴措答塔宫第六层的一间清静禅房,燕顶常驻、休息的地方。

    在他面前摆放着两份战报:吐蕃的天关惨败军书和草原南境的最新战况。

    国师伸手捻起天关战报,腹语沉闷:“怎么看?”

    他问的是乌达。

    柴措答塔的jian细就坐在国师对面,身体放松坐姿舒服,远远没有以前shi奉大活佛时的恭谨和虔诚,但国师开口说话时,他听得很认真。

    乌达是个全才,能布政安民、能治官订律、也能带兵打仗,他曾是大活佛座下最有天分也最勤奋的弟子,有关吐蕃的一切他都了若指掌他能获取博结的信任和器重,靠得绝不仅仅是‘虔诚’。

    对真正师尊的问题,乌达回答得异常详细,有关高原北境的军队部署、钱粮供应以及有关地形、城池的拱卫道理全都说得明明白白,这才给出最后的结论:天关是门户,丢掉了对吐蕃大大不利;而天关也仅仅是门户,在它身后还有大片纵深、还有吐蕃人的重兵部署和多年的准备,北方的战事暂时不顺,但还不用太担心,这一仗远远没有打完。

    而且现在的吐蕃已经没有了东邻之患,常驻于东疆、用来防备大燕的军队已经开始调动,只要大军增援到位,回鹘人就再难寸进了。

    至于宋阳率领的‘南火’,乌达根本不担心什么,只是一支不到十万人的军队罢了,捣乱、掠劫还行,想要真正在高原上为南理开疆辟土,他们还差得远。哪怕他们现在就出现在仁喀城前,就凭着圣城的坚固与周边的强大卫戍,南火也只有望城兴叹的份。

    如果南理人聪明的话,闹一阵就赶紧回去,如果他们真以为吐蕃不行了,贪便宜没够一直不肯走的话乌达觉得他们就不用走了。只待北方的防守稳固下来,就是吐蕃人‘灭火’的时候了;即便北方一时半会安静不下来也没关系,再有百日光景雪季就要到来了,最近这些年里高原的冬天一年冷过一年,那是从地狱吹进人间的寒风、是天空碎裂了才会降下的暴雪,那群南蛮子能抵挡得住。

    只凭外侮,雄踞高原百多年的密宗之国,岂是那么容易就被征服的!

    详细解释过南北两面的战事,乌达又把话锋一转:“但是内现在已经到了极限”刚刚他说的事情都很乐观,可惜这些‘乐观’都是建立在国家稳定的基础上的,大活佛死后柴措答塔本来就不太平,随着南、北战事的节节失利,内部压力越越来越大,如今堪堪到了爆发的边缘。

    这次不等乌达再解释什么,国师就摇了摇头,打断道:“你给我列出份名单。”

    乌达明白师尊的意思,名单上的人会被迅速抹去这是饮鸩止渴的办法,能够暂时把内患爆发控制、或者说拖慢些时间,但真正的矛盾非但没有解决反而还会变得更加ji烈,再爆发时危害更甚。用这个法子,就算吐蕃把敌人全都赶走,以后也有的烦了。可是不管怎么说,也总比让它现在就‘炸了’强。

    乌达思索了片刻,写下了几个名字,字迹工工整整,递到了国师面前。

    国师垂目看了一眼,随即一抖手,‘啪’地一声轻响里,名单化作万千纸屑,飞舞、落地。甚至他都没去问一声这几个人‘上榜’的理由,他对吐蕃内政了解有限,他对乌达很放心。

    燕顶带上了手套,端起茶杯喝一口水,乍看上去没什么,若仔细观察才会发觉,他的嘴巴并未触及杯沿。不是喝,而是吸。他的嘴巴烂了,像普通人那样喝水会疼,还会在杯子上留下脓血腐汁,很难看、说不定还会毒死刷杯的佣人。

    “打仗的事情我一窍不通,内政事情也非我所长,你很好。”国师放下了茶杯,语气也随之一转:“不过,我懂得人心。天关一战,真正的可怕之处不在阵亡些战士,不在丢了一座重镇,甚至不在它让吐蕃如何被动从不曾有洪患的天关,竟然被大水吞没,这是绝不可能出现的事情,但是就实实在在的出现了,而且还是这样的节骨眼上。”

    国师的语气渐渐低沉:“若再深一步去想呢,七七大庆不久之后,大活佛博结暴毙;打进南理无往不利、绝无失利道理的雄兵遭遇一道无妄大火全军覆灭;如今北方戍边的大军又赶上了一场不可能会有的洪水刀剑利器能遮住大家的嘴巴,却挡不住心中的念头,或许不会有人说什么,但谁都会去想一想,连番的事情串到了一起,这不是天谴,是什么?”

    燕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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