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迷幻录-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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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青阳虽是小小年岁,也不禁为之心仪神往,暗道:“难怪淑莲姑娘一见倾心!”
只见二人并肩走来,山长望了程青阳一眼,道:“房老先生呢!”
程青阳答道:“世伯因事外出,不知何时才能返回!”
舒翔飞泛起一丝失望了之色,道:“方才闻得山长推誉房老先生刑名钱粮之学,一时无两,在下特来聆请教益,不料缘吝一面,山长请便,在下与这位小兄弟随便闲谈,一俟山长准备就绪,意欲今晚离此转往匡卢白麓书院。
山长闻言抱拳一揖,道:“如此老朽失陪了!”
程青阳目睹山长离去已远,张口欲言。
舒翔飞伸手扶住程青阳肩上,蔼然笑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程青阳憬然悟舒翔飞防房山铭暗中窥视,忙答道:“我叫扬青和?”
舒翔飞又问何处人士,多大年岁,家世情形!
程青阳据实回答。
舒翔飞拉着程青阳走入房内,朗笑道:“房老先生即是小兄弟世伯,谅小兄弟学富甚渊,在下意欲考你腹中所学如何?”
果然老贼拘魂学究房山铭隐在暗处,见状不禁心情一宽,忖思程青阳于他并无所用,带着反而累赘,只是他无法再留在岳麓书院,恐贻不测之祸,心念一定,疾掠离去。
舒翔飞忽闻墙外飘送一声尖锐呼哨声,和房山铭已去,忙道:“小七,你是否为那魔头点了逆穴!”
程青阳答道:“不错,这魔头并无杀害小化子之意!”
舒翔飞哈哈一笑,道:“你如仍着丐帮服饰,此刻你我已是幽冥路隔了!”
说着解了逆穴,接道:“你速速离去,与贵帮门下会集,在下尚须与山长道别!”
言毕迳自飘然出室而去。
程青阳定了定神,鼻中哼着山歌,扬长走出,转眼身影消失在岳麓书院外。
三星茶园买卖兴旺,人声如潮,店小二迎进送出,端茶送酒,叫喊看座,忙碌不堪。
拘魂学究房山铭离了岳麓书院后,只觉身似无主游魂般不知何去何从,竟不由自主地望三星茶园走来。
店小二迎着,哈腰笑道:“老先生又来光顾啦!不是小的夸口,长来长往的老主顾多着呢,有一街坊邻居五十年从无间断,小店的荷叶蒸牛肉已上了瘾头呢!”
嘴上不停地说话,一面领着房山铭走向楼座。
房山铭吩咐小二随便送上酒菜,价钱不拘。
店小二喏喏连声而退。
拘魂学究房山铭为了不知何去何从忧心如焚,他乃成名人物,树大招风,名高身危,又不甘屈居人下,不禁暗暗叹息。
店小二送上一笼鲜辣荷叶粉蒸牛肉,一盘九转肥肠,另两盘虾肉馁饼及酱爆蚕豆,一壶远年陈汾。
拘魂学究房山铭昔年已是三星茶园座上常客,见送来的莱肴俱是拿手好莱,陈纯芳香袭鼻,不禁酒与大发,独自一人浅酌慢饮,暂把一切烦恼置诸脑后。
他不知坐了多久,栏外暮蔼苍茫,三星茶园已掌了灯,忽见迎面坐下一个四旬上下黑衣带刀劲装汉子,目注自己,笑道:“在下骆万年奉了家主人之命,邀请房老前辈前往一叙。”
拘魂学究房山铭不禁面色大变,道:“你家主人是谁?为何识得老朽在此?”
骆万年恭谨答道:“家主人名诸葛明,乃神君荀异传人,有主人闻知房老前辈与神君相交莫逆,是以遗在下前来相邀。”
神君荀异即是三尸魔君,美其名神君而已,拘魂学究房山铭一听荀异之名,不由暗感骇然,眉头一皱道:“神君怎不亲自前来?”
骆万年道:“神君说倘他亲身前来必形迹败露,反为不美,故命在下前来相请!”
他与三尸魔君荀异在昔日纵横江湖时相处得并不融洽,表面相互恭维,其实暗中积不相容,势若水火,无如俱被囚在金霞宫,同仇敌气之下又因日夕相处,切磋武功并筹思脱困之策,如此年复一年,壮志消磨殆尽,彼此同病相怜,日久谊生,此刻听得荀异相邀,不禁煞费踌躇,只觉独来独往惯了,不甘屈居人下,沉吟良久,道:“神君与贵上现在何处?老朽此刻尚在守候一位朋友,事了定当端诚拜谒!”
骆万年道:“敝上现寓潇湘客栈,在下立即禀知恭候前辈光降。”
言毕离座立起,抱拳一拱转身下楼而去。
拘魂学究房山铭暗道:“荀异虽非好相识,反正自己孓然一身,并无所羁,不如暂与他等虚与委蛇,获一栖身之处?”
唤来店夥算清账目,匆匆拾级下楼。
大街上熙宋攘往,车水马龙,热闹异常。
房山铭正行之际,蓦闻身后传来阴恻恻冷笑道:“房老师,小徒杨青和现在何处?”
语音入耳,拘魂学究心神猛凛,暗聚真力,倏地旋回转身望去,只见是一面目冷森,身着玄色长衫中年人。
拘魂学究房山铭冷冷一笑道:“尊驾就是全无忌么?”
“正是!”
全无忌道:“阁下成名多年,为何挟持一个无知玩童,杨青和与阁下有何恩怨?”
房山铭哈哈一笑道:“并无他意,不过意欲见识尊驾旷绝奇学而已,令高足现安然无恙,正在岳麓书院。”
全无忌冷笑道:“阁下话中涵意莫非有与在下较量高下之意?”
“正是如此?”
“就在此大街上动手过招?”
拘魂学究似为全无忌气势所慑,呆得一呆,道:“你我不如郊外无人之处印证如何?”
全无忌一伸右臂,道:“请!”
两人一前一后,快步如飞行至江边沙丘无人之处,银月如洗,江风劲寒,振袂瑟瑟飞舞。
全无忌冷冷一笑道:“房老师为何如此之愚,漫长岁月囚于地底,一旦脱困就该痛定思痛,醒悟前非,岂料仍为恶不改,在下岂能容你活在人世。”
房山铭不禁桀桀狂笑道:“看来老朽来历俱为尊驾所悉了,不过尊驾尚不明白其中一点,当年老朽一时受愚,为孤松老贼禁囚地底,并非老朽武功不济,尊驾狂妄自大,难免不测之祸!”
全无忌沉声道:“全某自出道江湖,从不欺压良善,不滥杀无辜,不恃武为非作歹,何谓狂妄自大,这话暂且休提,武林之内,胜者为高,全某知你禁在金霞宫地底廿四年,武功未曾一日搁下,今晚要领教昔年名列十大凶邪拘魂学究,是否名符其实。”
拘魂学究房山铭不禁气望上撞,身形一鹤冲天拔起,倏地身形疾转,头下足上,双掌攻出一式“漫天花雨”,带出一片狂飚怒潮压下。
他这一式奇奥无比,非但劲风如山,热如万钧,而且双掌幻出无数掌影,全无忌浑身重穴均在他那掌劲之下。
只见全无忌冷然一笑,右掌回旋如弧,朝房山铭来掌划空疾引,向外虚曳。
拘魂学究房山铭身在半空.犹未落下,但感一片绵软无形粘力引得自己身形望外飞落,不由大骇,暗道:“这是什么怪异武功?”
要知拘魂学究房山铭名列十九武林凶邪之一,武学博杂异常,腹中极宽,天下武学源流无不了若指掌,居然无法辨识全无忌手法来历,有此一失,才知全无忌果非易与之辈,再也不敢托大,双足沾地后,立即右掌望腰间一捺,抽出一条软练般寒光闪闪外门兵刃。
全无忌凝目望去,原来是数十片月牙钢片,活扣相连,除获柄外长约三尺五六,形似蜈蚣,每节钢片可离扣飞出,既是兵刃,亦可作暗器,若非身手奇高之能人无法施展。
拘魂学究房山铭阴恻侧一笑道:“老朽这支兵刃名为蛇头蜈蚣寒月钢,通体以寒铁打铸,坚逾精钢,寻常兵刃休想损它分毫,出必伤人,老朽四十年未曾施用,但老朽委实不忍目睹尊驾丧身在寒月钢之下!”
语意狂傲巳极。
全无忌淡淡一笑道:“动手相搏,难免死伤,何必枉费唇舌!”
拘魂学究房山铭闻言,怒火猛涌,右腕一振,寒月钢竟抖得笔直似枪,幻起碗大寒星。
全无忌面色凝肃,胁下仙剑应手夺鞘而出,剑身斜引,纷飞一片寒亡。
他此次出手奇缓,并非快剑,房山铭只觉一道重逾山岳无形剑气压逼过来,寒月钢如陷入一片泥浆中,胶滞粘阻无法施展,不禁大骇,急展“大力金钢”心法,一撩寒月钢锏,脱出无形剑气外。
全无忌大喝贰声,青钢剑又是疾振前引。
房山铭惧感如山剑气,竟强了一倍,身不由主的踉跄倒退三步,不禁骇然色变厉声道:“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疾振寒月钢,三片月牙形钢片竟脱扣飞出,迅逾流星,作品字形漩飞射出,打向全无习忌胸前,身形潜龙升天拔起,发出一声震天狂笑。
如依拘魂学究房山铭昔年伤人手法,在三片月牙钢片脱扣射出之际,必身化飞鹰出谷,寒月锏钢片悉数离扣飞下,密如飞鸟,对方万无幸免之理。
那知房山铭非此之图,竟振臂弹腿穿空如雷,狂笑未落,人如流星曳空远去数十丈外,瞬眼无踪。
这大出全无忌意料之外,顿了顿足,振吭发出一声轻啸,只见远处如风掠来四条黑影。
来人正是卫风池、褚青史、刘铁痕、陶广四老。
全无忌目露愧疚之色道:“拘魂学究逃去,终成武林之患,此乃在下天大意之过!”
卫风池道:“此人恶贯满盈,终必获诛,少侠何必自责过甚,丐帮耳目遍布,若发现房贼形踪下落,定然传讯少侠!”
全无忌顿了顿足,道:“来不及!”
褚青史诧道:“这却是为何?”
全无忌道:“四位须知三尸魔君与诸葛明均在潇湘客栈内约候拘魂学究房山铭,这些凶邪不知省悟当年之非,一气合成,必掀起武林血腥浩劫,在下本意擒住房山铭,套出他廿四年来与三尸魔君苟异共处隐情,乔装应约,釜底抽薪,消弭祸患俾于无形!”
说着黯然一笑,按道:“也许在下因此探得先父下落亦未可知!”
陶广道:“少侠孝心不匮,皇天不负,但拘魂学究等凶邪被囚廿四年,令尊尚未失踪,这点……”
全无忌道:“这一千凶邪亦是因友及友,转转相告或能探知蛛丝马迹,获知一丝端倪总比盲目摸索为好,如此一来在下非得改弦易辙不可了!”
言下不胜希嘘。
刘铁痕忽道:“老朽已想出一计,与少侠异曲同工,不妨一试!”
褚青史笑道:“有话快说,何必故弄玄虚!”
刘铁痕微微一笑道:“少侠不如将计就计,扮作拘魂学究,模样前去潇湘客栈,诱使三尸魔君外出,再易在三尸魔君模样返回客栈!”
卫凤池哈哈大笑道:“刘贤弟又恢复了当年英明睿智,难能可贵!”
全无忌沉吟良久,只觉此许委实可行,点点头道:“别老之计果然高明,只不过拘魂学究此刻倘已去应约,恐弄巧成拙!”
蓦闻一个清朗语声传来道:“少侠在么?”
陶广喝道:“谁?”
江滨松云中突掠出一条黑影,疾如飞鸟纵来,只见是一丐帮子,趋望全无忌身前躬身行礼道:“禀少侠,拘魂学究现在十五里江边舟中,欲渡江他去,舟子乃本帮门下,逼非得已,现已驶离,不过船行缓慢,追上不难,请少侠定夺!”
全无忌大喜过望,道:“我等去对岸守候,任他协生双翅也难飞去了!”
拘魂学究房山铭施展以进为退诡计突出全无忌剑势之下,疾掠远去,约莫出得十余里外察觉并无人追赶,方始缓下身法,不禁长叹一声道:“后生可畏,难道真时不我与了么?”
他乃凶邪巨擘,一身武学造诣卓绝,堪为一门宗师,怎知再出,情势大变,即遭重挫,不禁废然。
江风拂面清凉,发觉自身仍在江边,银白月华映照下,只见大江东流,浩森壮阔,渔火点点,闪烁如星,诗境如画。
他不知何去何从,暗道:“潇湘客栈之约是否该去?”
只觉事急投入,有损颜面,忽见相距约莫数十丈外,叶柳摇丝之下泊着一艘渔舟,心念一动,疾步行去。
那艘渔舟莲舱已掩,一丝昏黄灯光透隙射出,舟身为拍岸波涛冲激得不停地晃摇着,显然舟中入已然安睡,拘魂学究一掠上舟,咳了一声唤道:“有人在么?”
连唤了两声,只听舱内一阵矗响音后,应声道:“什么人
呀?”
又连续一阵咳咳,舱门推了开来,只见一衣着破旧老翁纵了出来,上衣披肩犹未穿好,睁着惺惺双日,颤巍巍地问道;“客官可是要买鱼么?”
房山铭微笑道:“老朽有急事须往对岸,劳驾操舟送老朽渡江如何?这锭银两权作渡江之资?”
说时手掌中已托出一锭白花花,约莫三两重白银。
渔翁不禁喜笑颜开,接过道:“那用这多银子?”
房山铭道:“老丈已安眠,吵醒已深感不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