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迷幻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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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均以火漆加封,言明此箱送至地头,火漆无损,交与收货人便成,保费贰千两白银,先付一半,另一半接货人交付,问振威镖局这宗暗镖敢不敢保。
自然是振威镖局应允将这暗镖接下来了。
那老者见谭承斌一口应承,便立即交付了白银一千两,暗镖送至河南鲁山县二郎庙南叶庄马文俊收。
临行之际,老者又言务必在半月内送交地头,千恩万谢而去。
不久之前振威镖局巳接下了五宗买卖,镖头分派出去十之八九,只剩下副总镖头沈吉瑞一人,无疑是由沈吉瑞押镖,正巧徐凤英娘家原籍鲁山,是以沈吉瑞携带妻女就便鲁山一行。
路径白潭金鸡岭,不意遇上山主七指金钢柏云臬,因为当年旧识,柏云臬坚激登山小聚,盛宴欢叙,畅谈离情,那知酒过三巡后,柏云臬竟为其子提亲,竟欲攀结丝萝,自为沈吉瑞婉辞拒绝,柏云臬立即翻脸,下令扣镖,引发一场激战,沈吉瑞重伤垂危,徐凤英母女二人拼死冲出重围逃下山来。
乐宸听完,望着昏迷仰卧在地的沈吉瑞一眼,诧道:“难道柏云臬已习成了断魔指么?”
徐凤英凄然摇首道:“拙夫力敌柏云臬两人,另一人形像神阻猿猴,身手矫健,武功臻化境!”
“是他么?果然不出老化子所料!”
乐宸面现忧容道:“其中必有蹊跷,绝非提亲不遂所致!”
只听店外传来阴侧侧冷笑道:“老化子少胡嚼舌头,柏山主别无他意,只要沈大嫂应允结为姻亲,立即将断魂指独门伤药送上!”
只觉微风飒然,店堂内多出一个浓眉虎眼身形魁梧的黑衫中年人。
徐风英认出是副山主邓铁安,柳眉猛剔,冷笑道:“邓副山主,柏山主也欺人太甚,小女已许嫁他人,怎能……”
邓铁安冷然一笑,道:“大嫂不必激动,邓某也知是实情,怎奈势成骑虎,依邓某之见,不如权且应允,请勿误了沈总镖头性命。”
徐凤英忽耳闻一个极轻微语声道:“徐女侠,供桌香炉中有粒红色丹药,可治愈尊夫伤势,不过必须稳住邓铁安,出其不意趁虚制住,事情决非简单,其中必有重大阴谋。”
侠丐乐宸亦有所觉,暗中打量店堂内景物一眼,除了那青衫少年可疑外,并无他人,但蚁语传声苍老却非少年,不禁呆得一呆。
邓铁安见徐风英意有踌躇,接道:“大嫂不必迟疑,解铃终须击铃人,独门伤药难求,别无他人可治!”
徐风英冷冷一笑道:“真的么?”
邓铁安道:“邓某胆敢欺骗大嫂不成!”
答话之际,乐宸倏地伸臂,右手五指迅如电光石火般扣在邓铁安腕脉要穴上。
那邓铁安只觉行血逆攻,飞麻布袭全身,不禁额角冒出豆大
汗珠,面色惨变,颤声道:“乐老化子,你认为制住了邓某,便可到手伤药了么?”
徐风英鼻中冷哼一声,朝供桌走去,探手在香炉中一摸,取出一粒梧桐子般大小红色丹药,回身掠往沈吉瑞卧身之处撬开牙关,以无根水送下。
第 七 章 化外天仙娇公主
邓铁安人虽被制,却把徐风英举动瞧得极为真切,心内极为震骇。
片刻,只见沈吉瑞喉中发出一声呻吟,两眼缓缓睁了开来。
沈含香不禁喜极,娇呼道:“爹!”
徐风英忙在沈吉瑞胸腹之间疾点了九处重穴,掺扶坐起,右掌在沈吉瑞背上命门穴重重击了一掌。
啪的一声,沈吉瑞张嘴吐出一口紫黑淤血。
沈吉瑞霍地立起,一见邓铁安,不禁面泛杀机。
风尘丐侠乐宸微笑道:“沈副总镖头请勿动怒,邓二山主此来也是一番好意,不宜失礼!”
说着左手两指如飞点在邓铁安身上。
邓铁安身形撼震,目中泛出怨毒已极神光,狞声道:“老叫化你也太手黑心辣了,为何废了邓某武功!”
乐宸大笑道:“二山主几曾听过我老叫化对待敌人如此宽宏大量!”
邓铁安不禁黯然无语。
乐宸高声招呼店家,送下酒菜,抵邓铁安于上座。
这情形委实离奇诡异,连久走江湖的郑鸿山卢观沧亦大感恍惑,为何徐凤英知在香炉中取得解药,乐宸为何不杀邓铁安反安于上座,两人频频偷觑沈含香。
但,沈含香与他们两人一样,如坠五里云雾中,浑然摸不头脑。
内心最感震惊的无疑是金鸡岭二山主邓铁安,如坐针颤,苦笑一声道:“士可杀不可辱,即废邓某武功在先,欲羞辱邓某于后,沈兄若欲报一掌一指之仇,尽可一刀毙命邓某决不皱一丝眉头。”
沈吉瑞哈哈大笑道:“邓兄视沈某是何等样人,沈某……”
突口风一转,面现诚敬之色道:“邓兄是沈某救命恩人,大德不足言报,水酒一杯,聊表谢忱,邓兄何吝一赏薄面。”
邓铁安闻言不禁面色大变,道:“沈副总镖头,你……”
店外忽生起一声冰寒澈骨冷笑,只见两条身影并肩而入,四道森冷眼神逼注在邓铁安脸上,似欲杀之而后快。
风尘侠丐乐宸认出来人正为他心中所料的施展断魂指使沈吉瑞险些毙命的多臂人猿耿灵,另一人正是金鸡岭山主七指金钢柏云臬。
邓铁安面无人色,欲待立起,不知怎地两条腿苦于不听使唤,绵软无力。
柏云臬厉声道:“邓二弟,想不到你还会吃里扒外。”
邓铁安惨笑道:“小弟并未……”
乐宸哈哈大笑道:“柏山主,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咧,邓二山主被人废了武功,并转送一颗治伤灵丹救活了沈副总镖头断魂指伤,老叫化还有点人性,摆下这席酒宴与邓二山主压惊,怎可说是二山主吃里扒外?”
邓铁安怒急攻心,高声道:“老叫化……”
“二山主你省点力气吧!”乐宸两眼一瞪,道:“老叫化并未说错,耿猴儿那独门伤药珍如性命,总不成让你盗取一颗送来!”
耿云甫一进门两眼滴溜逾乱转个不停,见沈吉瑞徐凤英等人虽端坐不动,却恨他宛如切骨,跃跃欲动,邓铁安神色有异,乐老叫化言语闪烁,情知有异,桀桀怪笑一声道:“邓贤弟你为何人废了武功?迫你送药,老朽必将此人生擒,挫骨扬灰方消此恨!”
邓铁安知实话实说必不能使耿云柏云臬两人取信,忽觉喉结穴一麻,音哑无法发声,用手指指喉头苦笑了笑,示意不能出言。
乐宸笑道:“耿猴儿,别冒火气了,此人丹丸既能治愈断魂指伤,足证此人武功高出你耿猴儿太多,未必就是你的宿怨结仇,你不找他他也要找你,如果老叫化所料不差,耿猴儿你恐活不到明天!”
多臂人猿耿灵闻言不禁毛骨耸立,面色泛现踌躇。
柏云臬冷笑道:“危言耸听,柏某偏不信邪,居然有人能在片刻之间便废了邓二弟武功,分明是你老叫化……”
言犹未了,店外忽传来数声嗥叫,宛如狼嘶,令人不寒而栗。
柏云臬耿灵闻声不禁面色一变,双双旋身疾如电射掠出店去。
无疑是邓铁安随柏云臬等人同来店来,柏云臬令邓铁安先行人去,自然柏云臬不信乐宸那套说辞。
柏耿二人窜出店外,发现随同而来十数名高手全倒卧在地,不禁面面相觑。
耿云高喝道:“何方高人,竟然猝施暗算,有失光明磊落行径!”
暗中冉冉现出,玄色蒙面老者,道:“你二人尚配为光明磊落行径么?老夫今晚要问二位为何定须与沈副镖头强结姻缘之
故!希实话实说,不然休怨老夫手黑心辣!”
正说之向,乐宸、沈吉瑞、徐风英、沈含香、郑鸿山、卢观沧等人亦鱼贯掠出店外。
柏云臬不禁恼羞成怒,厉喝道:“此乃柏某家务事,与阁下何干?”
“诚然!”蒙面老者笑道:“但柏山主行径如同禽兽,沈姑娘自幼已许于他人,譬如瓜果之生不适于口,岂能攀折强求,便该致歉失言,不料柏山主非但不作此图,反而变本加厉,强行劫镖动强伤人,此刻又指示邓铁安前来以伤药为要挟,显然心存叵测,别有意图,你若不实话实说,恐噬脐莫及。”
柏云桌面色铁青,内心似震恐已极,强作镇定,宏声大笑道:“江湖是非虽有定论,胜者为高,阁下既然强行伸手,定有过人艺业,柏某愿领教高明,若然不敌再说不迟。”
蒙面老者冷冷一笑道:“柏山主既如此冥顽不灵,老夫只有成全你了。”
柏云臬和蒙面老者是一强敌,暗中向耿灵打一眼色,两人合攻或有制胜之望,却不料竟失之耿灵身影,不禁暗感骇然,同时蒙面老叟亦失去踪迹。
侠丐乐宸呵呵笑道:“柏云臬,你认命吧!不如束手就缚,还可活命!”
七指金钢柏云臬突旋身腾空望侠丐乐宸扑去,双拳挟着七缚指风,辣毒绝伦向乐宸攻去。
乐宸哈哈一笑,已察出柏云臬心意,知他欲藉反掌之力趁虚遁去,将计就计,双掌疾翻猛接来势。
轰的一声巨响,两股劲风一接,立漩起一股卷风,柏云臬果然藉着风力奔空腾起,不意老叫化乐宸反先他冲霄拔起,半空中变幻身形,头下足上,拾指箕张,抓向柏云臬冷笑道:“你逃不了!”
柏云臬悚然一惊,身形疾坠。乐宸同时着地,两人展开掌法激烈拼搏。
这时——
多臂人猿耿灵并未逃去,纵身店后蹑往内面,穿向店堂,只见邓铁安哭丧着脸,木然端坐席上,面向着美酒佳肴,一动不动。
另一座坐着一个青衫美少年,轻酌浅饮,怡然自得。
但闻少年轻笑一声道:“尊驾犹未死心么?也好,何妨请人入席一谈如何?”
耿灵也是鬼迷心窍,只道一个乳臭未干小儿,纵身负武功,自己偌大年岁,成名多年,还不身到命除,一语未发,纵身扑出,右手两指骈戟,凝聚真力,施展折魂指,欲一击制命。
“找死!”青衫少年喝声中,耿灵身形翻倒在地,一条右臂生生高肩断落,飞摔在邓铁安身侧,鲜血泉涌。
耿灵一跃而起,右掌护着右臂断处,目光怨毒已极,厉声道:“耿某与尊驾何怨何仇,为何辣手断臂?”
青衫少年微笑道:“这怨不得在下心狠意图,若非如此,在下性命岂不是丧在断魂指下!”
说时右手五指虚空一拂。耿灵只觉胸前一麻,劲力全失,不禁面色大变。
青衫少年面色一寒,喝道:“坐下,我有话问你?”
耿灵冷笑道:“老朽宁折不弯,既败在你手,要杀要剐任听尊便,休妄想在老朽口中逼出一句实话!”
青衫少年冷笑道:“如此说来,你成名多年不过也是浮名掩实之辈,既然你不说,在下何必多问!”
说着举杯浅饮了一口,别过面去凝望店外。
只见老叫化乐宸疾步跨了入来,协下挟着七指金钢柏云臬,身后随着沈吉瑞等人。
老叫化乐宸放下柏云臬后,冲着耿灵一笑道:“耿老猿儿,你怎未逃之夭夭?”
沈吉端一见耿灵神色,情知必已受制,不禁怒火沸腾,喝道:“耿灵!你也有今日!”
啪的一声,耿灵颊上挨了一记重重的,牙齿进落,唇角溢流一线殷红鲜血。
耿灵心内怨毒已极,冷笑道:“耿某如有三寸气在,不报今日之耻誓不为人!”
侠丐乐宸道:“沈副总镖头请勿意气用事,且问明是何人制住耿猿儿!”
说着忽目注邓铁安道:“二山主,你静坐店堂必有所见,耿灵系受何人所制!”
邓铁安目睹柏云臬耿灵均为人擒住,不禁心寒胆裂,自觉生不如死,黯然一笑道:“反正被擒,生死悉由阁下,何必多问?”他喉穴不解自开。
他目睹青衫少年身手绝伦,生平罕暗,知少年不愿自诩来历,自己何必说破。
乐宸点点头,赞道:“好!有骨气!”
说着一掌拍开柏云臬穴道。
柏云臬睁开双眼,缓缓立起,铁寒着脸,欲怒骂出口,一眼瞥明耿灵亦已被制,大惊失色道:“耿兄……”
耿灵道:“不用多说了,一着错满盘皆输,在山时你如听从耿某之言,先将沈含香拿下,迫使就范,岂有今晚之失!”
青衫少年铁喃喃自语道:“既知如今,何必当初。”
耿灵冷笑道:“尊驾认为折败败老朽,便可扬名立万,殊不知树大招风,名高身危,焉知尊驾日后不步老朽后尘?”
“不错!”青衫少年微微一笑道:“但在下日后并不似你以行将就木之年,甘心受人驱策,至今仍蒙在鼓中不知主使人是何来历,形同傀儡,如此苟延活命,反不如一死,免得遗臭人世。”
耿灵目露骇然之色,道:“尊驾既然知情?何必多问,若想巧言套出老朽实话,无异痴人说梦。”
青衫少年道:“如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尊驾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