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辰晚归向云歇+番外 作者:林漫(晋江2013.07.16完结,女帝)-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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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男人?”要不然怎么一直清心寡欲的,身边清一色是小厮。赫连文相手中的杯子果然壮烈牺牲,一片片落在桌上。子晞看到了杀气,急忙逃离现场,跑到门口又不怕死地回头道:“其实你也不必介怀……”余下的话在赫连文相恶狠狠的逼视下被子晞吞入腹中。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因为和赫连文相的和好,子晞少了很多苦水。心里唯一的不痛快就是胧玉。子晞就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给块糖就不会记得苦。
☆、请命救灾
允昌十四年,兆康北面大旱,北古多国粮食收成非常不好,国内内乱,北古多国王的兄弟谋反,北古多王被其杀死,众王子尽数被杀,公主则被卖为奴隶,而北古多王的那位汉人姬妾,传说是导火索之一,正因为她的美貌,那位北古多王的兄弟才弑兄夺妻。
子晞听闻此事后呆坐良久,默默收了当初托其那送给她的手链,放在盒中,一个人抱着盒子流泪。托其那才不过八岁,就这样死在这场荒谬的战争中,世事无常,瞬间便物是人非。
北古多国单方面撕毁与兆康的友好协议,不断在兆康北部劫掠。允昌王立即派边远大将军贺雷领兵出征,任命云鼓和奉先承为副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兆康连着一月阴雨绵绵,连皇宫里湖的水位都上涨不少。兆康南部更是遭逢大涝,损毁粮食房屋无数,无数人流离失所,难民北上,造成恐慌,各种治安问题频频出现。
允昌王思索再三,决定派人到南方监督官府处理。
赫连文相为子晞请命,允昌王答应,封赫连文相为御史钦差大臣,随子晞一同出发。
子晞欣然前往。
八月底,子晞与赫连文相一路南下,先到难民较多的地方搭建粥棚赈灾,惩治哄抬粮价的黑心商人,号召地方百姓捐钱捐物。
赫连文相见子晞处理这些事游刃有余,心中宽慰:“你也不是一无是处。”
子晞走在大街上,看着四处躺着的灾民:“我满腹才华你不知道而已。对了,”子晞道,“这些灾民总是睡在大街上也不行啊,你有什么办法?”
赫连文相举目四望,道:“可以修建一些临时大棚,让老弱妇孺住进去,有劳动能力的人可以帮着修建临时住处,我们照样给钱,也可以在镇上做工。”
子晞点点头,笑了:“是啊,现在南部的洪水不是退得差不多了吗,可以雇他们回去重建啊。”
子晞越想越高兴,拉住赫连文相:“走吧,我们去告诉县令,让他拟文书,还要吧文书发到另外几个县。”
赫连文相看着她,缓缓笑了。
子晞忽然停了下来:“对了。”
“怎么了?”赫连文相问道。
“还要防止瘟疫发生。得让县令多派人熬一些药。这个时候如果发生瘟疫,可是最麻烦的了。”子晞顿了顿,又道:“你去拟文书让临近的几个没受灾的地方运一些药草过来,行吗?”
赫连文相点点头:“我这就去。
子晞觉得这十三年从未如近段时间过得如此充实,虽然很忙,但是总感觉浑身有用不完的力量。
夜晚很快降临,子晞正伏案疾书,这里的情况要上报父皇,让他安心。子晞走时,父皇的病又反复起来,真是让人担心。
“父皇:南部灾情已经控制住,请父皇不必担心,安心养病。另,我已命灾民少壮回乡重建家园并重种作物,也已经派诸县严防瘟疫发生。待这边事情结束,儿臣立即返回。望父皇保重龙体。”
子晞写完信,封好,派人快马送入宫中。
子晞铺开锦帛,将笔蘸满墨,准备写下这么多天自己所想的各种办法,不然时间一久,又该忘了。
赫连文相推门进来,子晞抬头,见他正脱下蓑衣,急忙问道:“外面下雨了?”
赫连文相将蓑衣放在门边:“只是一点小雨而已,不会有事的。”
子晞闻言松了口气。“我方才想了想,这次难民太多,回乡重建需要时日,我想看看这几个县有没有荒山野地,可以建房种粮的。这样我们留一部分灾民先在附近安定下来,等他们的家乡建好后,再把他们迁回去。你觉得怎么样?”
赫连文相接过锦帛,看了看:“是个办法,我这就去查一查。”
子晞急忙拦住他,笑道:“其实也不用这么急的。你还没吃饭吧,走吧,我们先去吃饭。”
两人坐在桌边吃得极没有风度。子晞笑道:“在这里呆久了,以后回去吃饭都会把人吓到吧!”
赫连文相心中有事,没有回答。
子晞敏锐地发觉了,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赫连文相看了看子晞,迟疑道:“其实也没什么。”
子晞不信,举着筷子敲桌子:“快说啊!”
赫连文相道:“我接到密报,贺雷基本已经平定了北部。”
“这是好事儿啊!”子晞扒了口饭。
“可是我们的人发觉,贺家老小在分批秘密离开。”赫连文相道。
子晞顿住,放下筷子,想了一会儿,若有所悟:“你是说,贺雷想要造反?不会吧!”
赫连文相道:“没有实际的证据,我也不能确定,只是,他为什么要带走贺家老小,总是有原因的吧。如果他真的想要造反,那么他为什么挑在这个时候?这才是我所担心的。我怕宫中有变。”
子晞嗤笑一声:“你又在胡思乱想了,宫里能有什么事啊?”子晞并非一点不信,而是实在不敢想。如果宫中真的出事,会是谁做的呢?
答案只有一个。
子晞继续若无其事地吃饭,见赫连文相还是忧心忡忡,敲敲他的碗:“再不吃该凉了!”
赫连文相依旧吃得没滋没味。自从康都的人传信说贺雷家人正悄悄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不知是好是坏。
☆、康都之变
康都此时也笼罩在阴雨之中。
几日前,允昌王的病情加重。宫廷侍卫长卫师平被查出收受贿赂,在皇上饮食中下毒。胧玉全力追查究竟是谁暗害允昌王,并且受皇命监国。
胧玉监国之后以整顿为名扣押不少私下收受贿赂的人,并且全面封锁消息,只说是内部清查,如果让北方知道,只怕引起边疆将士的恐慌。
然而这其中的事又怎么说得清呢,赫连文相在朝中的人许多都已经落网,要么就是查出犯了事,要么就是查出与外界联系,意图通敌卖国。
胧玉提拔罗季然为新的侍卫长,提拔自己的势力,想要来一次大换血。
宫廷守卫新的侍卫长罗季然疾步走上台阶:“大皇女,这是南边的信。”
胧玉接过,缓缓打开。
“父皇:南部灾情已经控制住,请父皇不必担心,安心养病。另,我已命灾民少壮回乡重建家园并重种作物,也已经派诸县严防瘟疫发生。待这边事情结束,儿臣立即返回。望父皇保重龙体。”
胧玉面无表情地将锦帛扔在地上:“还有什么事?”
罗季然道:“我们已经劫住了贺家的人。但是还是……有一辆马车逃脱,属下查过了,逃脱的是贺雷的儿子贺楠。属下已经派人去追,相信他跑不远。”
胧玉不置一词,问道:“卫师平呢,开口了吗?”
罗季然道:“还没有,属下会一定让他尽快开口,查出皇上是否果真留有遗诏。”
罗季然踟蹰道:“属下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胧玉道:“说。”
罗季然道:“大皇女为什么不问傅公公呢,傅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人。”
胧玉不说话,罗季然知道自己僭越了,便行礼离开。
“南方此时应该还在下雨吧。”身边传来女子如啼莺的声音。
胧玉笑道:“下着呢,不过不大。”
公孙怡君踱到胧玉身边:“大皇女要怎样对付他们呢?”
胧玉道:“总之我会把赫连文相交给你就是了。”
公孙怡君伸出纤手,做出接雨的姿势,缓缓又将雨水倾于地上:“我只是有一些计策想献给大皇女。”
“军师请说。”胧玉回过头。
公孙怡君笑道:“大皇女折煞怡君了。”
胧玉笑了笑:“你称得上是。”
公孙怡君笑靥如花:“多谢大皇女抬爱。南河水还未退,实在是危险得很。大皇女你说是不是?”
胧玉了然一笑:“是啊,出些意外也就实属意料之中了。”
☆、南河遇险
因为赫连文相带着子晞,不得不小心行事,故而他特意吩咐留在揽月楼的人一半留下在康都观察情势,一半跟随他们,一路保护。
入夜,赫连文相始终觉得事情有变,叫来浣惜,让主动与康都的人联系。
浣惜一身夜行打扮,长发挽起,看起来利落而精干。
浣惜忧虑道:“我已经在与康都的人联系了,但是他们一直没有回复。我怕有变,就让雨苔回去查看了,最迟明天,应该能回来。”
赫连文相点头表示赞赏:“你手下还有多少人?”
浣惜想了想:“还有七个人。”
赫连文相皱了皱眉,沉吟半晌:“你们都藏在暗处,不要被人发现。如果康都有变,形势就会变得十分危急,但是,我要你们在暗中观看,除非我下令,否则不得出手,违令者,以后就不用跟着我了。明白吗?”
浣惜急道:“可是如果公子遇到危险我们也不能擅自出手搭救?”
“是。”赫连文相道。
“浣惜不明白。”浣惜道,“公子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赫连文相道:“我自有安排。你们如果擅自行动,只怕会误了我的大事。”
“哦。”浣惜不甘心地撅着嘴,“那浣惜告退了。”
“去吧。”赫连文相道。
第二天一早,子晞就跑到灾民区去看情况。奇怪的是,她遍寻不着赫连文相。驿站没有,大街上也没有。
子晞回到房间看赫连文相找回来的关于附近几个县的空地,赫连文相大步走了进来:“子晞,宫中出事了,快,我们得回去!”
子晞呆了呆:“出事了?”子晞绕过方桌:“出什么事了?”
赫连文相一面帮她收拾东西,一面道:“我只知道康都如今好像被封锁了。可能,皇上的病情加重了。”
封锁?子晞又呆了呆。如果真的封锁,允昌王的病就不止是加重了,很可能……
子晞急忙帮忙收拾起来:“你怎么得到的消息?”
“今早我们的人传信过来。”赫连文相简答地解释道。
两人很快收拾好,子晞却想起这边的灾民还没有安置好……
赫连文相见子晞犹豫的样子,道:“放心吧,我已经把这里的事宜安排妥当,几个县丞会把灾民安置妥当的。我们现在必须马上回去。”
子晞点点头,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到了南河一带。
南河,兆康南面的大河,有兆康母亲河之称,此时正是波涛汹涌,水声滔天。虽然洪水已经退去,但南河此时依旧水位很高,而且十分凶险。河上手臂粗的铁索有些晃荡。
赫连文相下了马车,看着一望无际的南河,心中忽然有种很不祥的感觉。
渡船已经安排好,一个老练的船夫站在河边,正仔细检查着他的船。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站在一边对着河水聊天,河水声音掩盖了马车的声音,三人一时都没有发觉身后多了几个人。
“这样大的水,我还是第一次见呢。”一个大汉说道。
“可不是吗,你瞧这水滚起来的样子,真是像一条龙在里面倒腾啊。”另一个大汉道。
“诶,这样凶险的天不知到底是谁要过河?”
“管他呢,人家出手阔绰,兄弟,咱几年都赚不到这样多的钱啊,等拉完这一趟我们去喝酒。哈哈哈……”
“说的也是。”
赫连文相默默观察了一阵,几人确实是地道的农村人不错。
赫连文相走过去抱拳行礼:“几位可是受雇于贺公子在此等候?”
两个汉子回转身,打量了赫连文相一眼,呵呵笑道:“这位就是雇主了吧,可叫我兄弟好等!”
赫连文相笑道:“是了。我看这水大得很呢,不知此时过河安全吗?”
那船夫就着河水洗了洗手,站了起来,笑道:“怎么不安全?这几十年,老汉也不是没见过大水。”
赫连文相上前看了看打在河岸的树桩。树桩粗得一个人都围不住,上面拴着铁链。
赫连文相问道:“看这铁索,似乎有些年岁了啊。”
船夫道:“是有几十年了,可从来没有出过事儿,稳妥着呢。你瞧那大树桩,可是几百年的老树,三十尺的树桩,打下去就只留下这一点,放心吧。”
赫连文相看了看对面,铁索弥漫在水雾中,越来越小,像是从空中伸过来一般。
赫连文相道:“既然如此,那就上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