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时刻 作者:约翰·格里森姆-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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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T·贝斯。”
杰可的心里充斥着恐俱与不安。他知道巴克利一定握有什么不寻常的秘密;而这不为人知的过去,虽然在贝斯的隐瞒下,还是让巴克利给挖出来了。
“当你还是一名医学院的学生时,你是否曾经用过泰勒·贝斯这个名字呢?”
“没有。”
“你确定吗?”
“当然。”
“你的社会福利编号是?”
“410968585。”
巴克利在他的记事薄上的某个地方打了一个待查证的记号。
“你的生日是几月几号?”他穷追不舍地问道。
“1934年9月14日。”
“你母亲的名字是?”
“珍妮·伊莉莎白·贝斯。”
“她在少女时期的名字是?”
“史绮德。”
又是一个待查证的记号。贝斯怯懦不安地看着杰可。
“请问你是在哪里出生的?”
“伊利诺州的卡本黛尔。”
另一个存疑的记号。
杰可知道如果此刻他站起来向法官抗议这些问题的不当时,一定可以获得支持。然而他的膝盖就像糊上了水泥般地动弹不得,而他的五脏六腑也在瞬间全移了位。他害怕自己如果站起来说些什么的话,只会让自己下不了台,
巴克利检视着自己做上记号的问题,然后刻意地停了几秒钟。
法庭上,每个人都竖起了耳朵等着下一个问题,知道那将是具有关键性的一刻。贝斯看着巴克利的眼神,就像是一名死刑犯望着射击队的表情;它是一种充满了绝望却又希望子弹能够打偏的矛盾心理。
最后,巴克利向这位专家投下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贝斯医生,你曾经犯下重罪吗?”
这个问题的效力在沉默的法庭上传开来,同时也将泰勒·贝斯那颤抖的肩膀衬得更加明显。甚至于贝斯那张心虚的脸也把这个问题的答案给揭露了出来。
卡尔·李斜眼看着他的律师。
“当然没有!”贝斯大声答道,但是他的语调难掩窘迫的心情。
巴克利只是点点头,然后慢慢踱步到马果夫的桌前,向马果夫拿了一份看起来非常重要的报告。
“你确定吗?”巴克利发出如雷似的吼声。
“当然没有!”贝斯瞄了一眼那份报告时,嘴硬地说道。
杰可知道此时他必须挺身而出做点什么事,以阻止一场屠杀的开始;然而他的心已因过度的惶恐与不安而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你确定?”巴克利咄咄逼人。
“是的。”贝斯透过打颤的牙齿说出这句话。
“你从来都没有犯下重罪?”
“当然没有。”
“你确定你现在的回答和刚才在陪审团面前所做的证词都是千真万确的吗?”
这是个布下陷阱的问题,也是所有问题中最狠毒的一个。杰可在以前也曾多次用过这种伎俩;现在当他听到这句话时,他知道贝斯已经完了,面卡尔·李获释的希望也更加渺茫了。
“当然。”贝斯佯装出一身傲骨的样子。
巴克利大开杀戒:“你是在告诉陪审团,1956年10月10日在德州的达拉斯时。你并没有以泰勒·贝斯的名字犯下重罪?”
巴克利说出这个问题时,一面看着那份报告,一面探询陪审团的表情。
“那是个谎言。”贝斯悄声说道,他的回答不具有一丝的可信度。
“你确定那是个谎言吗?”
“是的,那是个粗率而不负责任的谎言。”
“贝斯医生,你能分辨出什么是真象,什么是谎言吗?”
“废话,我当然可以分辨得出来。”
努斯戴上眼镜,身体往前倾了些。陪审席上的陪审员个个屏气凝神,不再左摇右晃。另外,在一旁报笔疾书的记者们也搁下了笔,期待一个爆炸性的丑闻公诸于世。站在法庭后面的副警长们也全神贯注地看着这场精彩的对手戏。
巴克利从那份看起来举足轻重的报告中抽出一份文件,然后端详了起来:“你是在告诉陪审团,1956年10月17号的时候,你并没有被人宣判犯下强暴罪?”
杰可曾在许多次的审判中以及多次的危机里佯装出这种“全局操之在我”的坚定表情,然而这一次这种不实的神态却立刻被“强暴罪”这三个字给替换成了苍白、痛苦而衰弱的表情。当然,陪审席上至少半数的陪审员都察觉出这种信号。
另外半数的陪审员则皱着眉头看着证人席上的那名专家。
“你是不是曾经犯下强暴罪,医生?”经过冗长的沉默之后,巴克利再次问道。
没有回答。
努斯聚精会神,不知不觉地将身体向下方证人席的方向靠过去:“请回答这个问题,贝斯医生。”
贝斯没去理睬努斯的话,而是直傍愣地往视着巴克利,然后慢吞吞地说道:“你找错人了。”
巴克利哼了一声,走到马果夫面前,马果夫则递了一份看起来更有来头的资料。巴克利打开一个白色的大信封,从里而拿出一张好像是8*10的照片。
“好吧,贝斯医生,我这里有几张达拉斯的警察部在1956年9月11日替你拍下的照片。你要不要看一看呢?”
没有回答。
巴克利把照片全都抽了出来:“要不要看一看呢,贝斯医生?或许这可以帮助你恢复记忆。”
贝斯温吞地摇摇头,然后低下头去,神情茫然地注视着他的靴子。
“庭上,检方将以这些照片作为证据之用,此外,在法津的准许下,检方自德州达拉斯的部分有关人员那里取得一份德州控告泰勒·贝斯的档案记录,在这份记录中显示出一位名叫泰勒·贝斯的人在1956年10月10日被德州的法院宣判犯了强暴罪。我们可以证明那位叫做泰勒·贝斯的人和我们这位证人贝斯为同一个人。”
马果夫恭敬地递给杰可一份巴克利拿在手里挥动的影印资料。
“有没有任何抗议将这些照片作为证据之用的意见呢?”努斯朝杰可的方向问道。
该是站起来说点话的时候了。一个卓越而又充满了感情的解释将可触动陪审员的心。使他们对贝斯及卡尔·李流下同情之泪。然而罪证确凿,再多的言语只是欲盖弥彰,何况这些照片当然可以列为证据。杰可摇摇手,没有一丝反弹。
“检方没有其他问题了。”巴克利宣布道。
“需要再质询你的证人吗,毕更斯先生?”努斯问道。
在这刹那间,杰可实在想不出有哪个问题可以使这种情况获得改善。陪审团对这名专家的印象已经彻底降至冰点了。
“不用了。”杰可轻声答道。
“很好。贝斯医生,你可以退席了。”
当法庭的后门被关上之际,杰可扫视着众人的表情,希望能看到一张鼓励的脸孔。没有!陆希恩捻着胡须,眼睛瞪着地板。莱斯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脸上一副嫌恶与不耐;而无助的葛玟则坐在椅子上,轻声地吸泣着。
“请传唤下一位证人。”努斯说道。
杰可的目光继续搜寻着。在第三排的座位上,奥理·亚集牧师及路瑟·罗斯福牧师的中间,坐着全国有色人种促进会的首席律师瑞菲尔德。当他的眼光和杰可相对而视时,他皱起了眉头并且摇摇脑袋,好像是在说:“我就跟你说过吧。”在法庭的另一侧,大多数的白人民众看起来都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有几位甚至还向杰可发出胜利的笑容。
“毕更斯先生,你可以传唤下一位证人了。”
杰可吃力地站起来。他的膝盖半弯,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则往前倾:“庭上,”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被击倒的色彩,“我们可以休庭到下午1点吗?”
“但是现在才11点半啊,毕更斯先生。”
此时此刻,谎言似乎是最恰当的:“是的,庭上,但是我们的下一位证人还没来,而且他无法在1点前赶过来。”
“好吧,我们就休庭到1点钟。本庭要在办公室内和双方律师谈谈。”
办公室旁有一间咖啡厅,那里是律师们在休庭期间逗留及闲淡的地方;旁边是一间小盥洗室。杰可锁上盥洗室的门,然后脱下外套,把它扔在地上。他蹲在马桶旁边,过了一会儿便吐了起来。
欧利站在努斯面前想和他说点话,这时马果夫则和巴克利两人相视而笑。他们在等杰可。最后,杰可进来时,向大家致歉。
“杰可,我有坏消息,”欧利说道。
“先让我坐下。”
“一小时前我接到拉法叶郡警长打来的电话,他说你的法律助理艾伦·路克现在在医院里。”
“发生什么事了?”
“昨晚三K党把她抓到这里和牛津之间的一个树林里去,他们把她绑在树上并且打她。”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杰可问道。
“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不过还是很严重。”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巴克利问道。
“我们也不敢确定。他们在某个地方把她的车给拦下来,然后把她带到树林里去。他们剪开了她的衣服,而且把她的头发也给剪了。她现在有脑震荡,头部也有伤,所以她可能是被打了。”
杰可还想再吐一次。他无法开口说话。他揉揉太阳穴,心想要是贝斯被人绑在树上痛殴的话该有多好。
努斯带着同情的眼神注视着这位被告律师:“毕更斯先生,你还好吧?”
没有任何回应。
“我们休庭到下午2点钟。我想我们都需要这段空档时间。”努斯说道。
杰可拿着一个空的啤酒罐蹒跚地步上台阶,心里突然有种念头想把啤酒罐砸在陆希恩的头上。但他也知道陆希恩对这种小伤是不会有感觉的。
他们之间沉默不语。陆希恩望向远处,而杰可则拿着那个空酒罐瞪着他。此刻的贝斯已远在百里之外。
过了一两分钟,杰可开口问道:“贝斯在哪里?”
“走了。”
“去哪里?”
“回家了。”
“他家在哪里?”
“你为什么要知道?”
“我希望确定他回家了,我希望知道他已经在家里了。我想拿根球棒到他家把他揍死。”
陆希恩将杯中的冰块摇得更厉害了:“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不怪你。”
“他被定罪的事?”
“他妈的,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根本也没有人知道啊,这个记录已经被注销了。”
“我不懂。”
“贝斯告诉我在德州的这项定罪记录在3年之后就被注销了。”
杰可把啤酒罐搁在走廊上的椅子旁边。他抓起一只脏的玻璃杯,往里吹了口气,然后在里面装了冰块和杰克·丹尼尔酒。
“愿不愿意说来听听,陆希恩?”
“根据贝斯的说法,那个女孩当时是17岁,是达拉斯一位颇负名望的法官的千金。他们俩陷入热恋时,这名法官当场抓到他们在长沙发上做爱。法官一气之下,控告贝斯强暴他女儿,害得贝斯一点翻身的余地都没有。但是实际上他们小俩口私底下仍然在约会,结果那个女孩子怀孕了。贝斯和她结婚后,给那位法官添了第一位小外孙;法官大人心软之余,就把那个记录给注销了。”
陆希恩喝着酒,一面望向广场上的灯火。
“那名女孩子呢?”
“根据贝斯的说法,就在他自医学院毕业的前一个星期,他那个再度怀孕的老婆和他的小儿子在一场火车事故中丧生。他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喝酒的,而且产生了厌世的念头。”
“以前他没向你提过这件事吗?”
“别质问我。我告诉过你我一无所知,别忘了我自己曾经两次把他送上证人席去。如果我早知道这件事,也就不会要他帮忙了。”
他们就这样沉默不语地坐了10分钟。天色已暗,蟋蟀们唱起优美的合声。莎丽走到纱窗前问杰可要不要留下来用餐。杰可向她谢绝了。
“今天下午的情况如何?”陆希恩问道。
“下午是卡尔·李作证。然后到4点时休庭。巴克利找的精神病医师下午无法赶来,星期一才会出庭作证。”
“他表现得怎么样?”
“还好。他说的跟贝斯差不多,而且你可以感受到陪审员那种憎恨的反应。他的表现有点不自然,像是事先排练过的一样。我想他的分数也高不到哪里去。”
“巴克利有没有怎么样?”
“好像疯了一样。他对卡尔·李整整吼了一个小时,不过卡尔·李也学聪明了,和他一来一往的,针锋相对。我想他们两个都受伤了。后来在再质询的时候,我故意问了他几个问题,显示他可怜的一面。到了最后他几乎都快哭出来了。”
“不错嘛。”
“是的,挺不错的,不过他们终究会对他定罪的,不是吗?”
“我要想想看。”
“休庭后,他想把我给解雇,说我把他的案子给砸了,想换一个新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