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清秘史-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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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都在多尔衮一人手中。那郑亲王济尔哈朗,知道多尔衮不是好惹的,便也乐得做个人情,诸事不管一任多尔衮独断独行。这时文皇后升做皇太后,正在盛年,如何守得空房。好在多尔衮知趣,早晚在宫中陪伴着她,说笑解闷。皇太后又怕外人说闲话,特封多尔衮做摄政王。多尔衮借着这个办理朝政的名义,从此住在宫里,越法把家里的小玉妃丢在脑后了。独有肃郡王豪格,心中十分难受,便和豫王多铎商量,一同进宫去见摄政王。多尔衮一闻豪格来见,心中老大不乐意,吩咐接进上书房。一见面,便问他什么事。豪格说道:“如今皇上冲幼,朝廷事务又繁摄政王一个人,怕有精神不济的地方。小王和豫王,意欲每天进宫来,帮着摄政王办理。”
一句话不曾说完,多尔衮早明白了他们的来意,冷笑一声,说道:“多谢两位王爷好意,如今俺既当了这个职分,万事都有俺担当。办得好,是俺的功,办不好,是俺的罪,不用两位费心,免得人多主意杂,反把国家的大事耽误了。”
一顿话说得他两人哑口无言,只得诺诺连声,一场没趣,退了出来。从此多尔衮和豫王肃王的仇恨愈深,派人四下里侦探他们的举动。大学士范文程,原是多尔衮的心腹,他和豫王又非常亲密,多尔衮便请范文程进宫,悄悄地嘱咐他留心豫王的动静。知道他正断了弦,便把一个如花似玉的莺姑娘,赏给他做继配。这位莺姑娘,是明朝颜参将的女儿。多尔衮在松山打仗时,把她掳来,养在自己府里那时莺姑娘年纪还小,已出落得明眸皓齿,娇小轻盈。原打算待她长大,自己受用的。如今为笼络人心起见,更把她赏了范文程。范文程得了这位佳人,更万分感激,要替摄政王格外出力,时常备办上好的酒菜,请豫王到家里来吃酒说笑。知道豫王年少好色,又选了几个善伺人意眉清目秀的丫头,轮流在豫王身傍侍奉。有时也把豪格请来,他两人背地里说许多怨恨多尔衮的话,有时范文程也随声附和。豫王觉得范文程家有趣,到了空闲时候便常常往来。说起酒菜的滋味,豫王问是谁做的,范文程老老实实说,是内人料理的。豫王久听得他的继配,是一位绝色美人,苦于没有机会相见,如今听得范文程说起,便接口道:“既劳动了夫人,当请出来,待小王当面申谢。”
范文程不敢违拗,便吩咐丫头到内院请了夫人出来。豫王见了,不觉眼前一晃,看那颜氏好似一树花朵儿,更带着一阵阵脂粉香味,送进鼻管来。豫王原是一个好色的,当下引得目瞪口呆,做出许多丑态来。颜氏远远地站着,行过礼,一转身进去了。豫王一直望到不见影儿,方才回过头来。对范文程冷笑一声,说道:“范老先生,你年纪已经六十岁,鬓发都全白了,家里藏着这位娇滴滴的夫人,不怕人说闲话么?如今限你一夜,快快和那美人儿商量去,明天到府中回话。”说毕大踏步出门走去了。范文程知道他不怀好意,夫妻相对哭泣了一夜,一到清早,便踉踉跄跄跑进宫去,求睿王搭救。谁知范文程一转背,便有豫王府一队亲兵到来,不问情由,拥入内院,把那颜氏拖出门口,推进暖车,簇拥着进了豫王府。多铎忙上前去,拉着她的手,劝她莫要惊慌,说道“俺福晋闻得夫人又聪明又美貌,特把你接进府来,做一个伴儿。”
颜氏原是一个贞节妇人听了豫王的话,立刻乱嚷乱哭,又指豫王大骂。豫王被她哭得老羞成怒,便喝令侍女,拉下这安贱人的小衣来。原来豫王生成一种下流脾气,专欢喜看女人的身体,两傍的丫头,得了这个号令,顿时七手八脚,把颜氏按在榻上,先把罗裙扯下,只见颜氏两只小脚儿乱动又上来两个丫头,把她的小脚捏住,正待要动手,忽见守门的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道“宫里来了三百御林军,把府前后围住。”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见一个宫监,带着十多名兵士,踱进屋子,口称皇太后有旨。豫王到了这个时候,知道事体弄僵了,忙跪到在地接旨太监读过的懿旨,便吩咐把王爷押进宫去。豫王到是宫里,那郡王豪格,也被御林军押进宫来。多尔衮坐在上面审问。豫王坐强抢命妇图奸未成的罪名,罚银二千两,夺去十五牛禄。豪格坐知情不发的罪,罚银三百两。那豫王受了罚,满肚抱着怨恨,便索兴放肆,天天带阗几名府兵,到百姓人家搅坏。见有年轻的妇女,便硬带回府,吓得城中的女人,个个躲在屋里,不敢到外面来探头。这事给都察院承政公满达海知道了,上了一本。摄政王大怒,又把豫王罚了许多银子。因此,豫王把个摄政王,越发恨入骨髓。豪格因平空里罚去银子,也是极不甘心,两人便拉拔起来悄悄地约合了固山额真何洛会,议政大臣扬善、甲喇章京伊成格、罗和硕和一班私党,在府中商量行刺多尔衮的事体。诸事准备妥当,正要着手实行,豪格当众声明,此行成功。多尔衮死后,小王便做摄政王,到那时诸位还愁不富贵吗。正是:深仇未报胸填恨一剑相加气似虹欲知行刺多尔衮情形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 崇祯帝捐躯殉社稷 多尔衮奉命略中原
却说豪格等准备行刺多尔衮,谁知事败垂成,被自己党里的人,暗中破坏。此人是谁,就是固山额真何洛会。这个何洛会,原是摄政王的心腹,当下听了豪格这番说话,忙进宫去见多尔衮。这时多尔衮正在内宫,侍候着皇太后。见太后后面,有一位福晋,生得如花似玉,与太后芳容,恰是不相上下。多尔衮暗想,我只道太后是个绝代佳人,不料无独有偶,满洲秀气,都钟毓在两人身上,又都是咱们自家骨肉。倘得两美相聚,共处一堂,正是人生极乐的境地,还要什么荣华富贵。可笑去年有一班大臣们,苦苦劝我做皇帝。咳,做了皇帝,还好胡行么。看官,你道这位福晋,是何人眷属,乃是肃郡王豪格的妻,多尔衮的侄妇。多尔衮正在胡思乱想,看得出神,忽然宫女进来报说,外面有何洛会求见。多尔衮知道有机密事,就在西书房传见。何洛会一见面,便把豪格等的阴谋和盘托出,尽情报告。多尔衮听了,又惊又恨,立刻打发何洛会,带领宫中兵士,赶到肃王府中,把在场的几位亲王贝勒大臣,统统捉住,押解进宫。内中只有多铎一人,早已走脱。多尔衮一见豪格,想起从前他在太宗皇帝跟前,说自己的坏话,恨不得一口把他咬死。当时会同郑亲王,在笃恭殿审问。何洛会做见证。豪格知道无可抵赖,便把恶言顶撞,多尔衮大怒,便吩咐把肃郡王豪格废为庶人,永远监禁在高墙里把王府抄没,却悄悄地把这个侄妇,取进自己府去。有时偷空回府,便和这侄妇寻乐。当下又把阿达礼硕托吴丹等大臣,定了死罪。大学士希福刚林,也监禁起来。同时犯罪被杀的大臣也不知多少,抄没的家产女眷,统统送进睿王府去。多尔衮从此威权日大,妒忌他的人亦日多。倒是范文程打听得外面人心不服,便劝多尔衮督师外出,立名免祸。那时一班反侧,都要以无形消弥。目下明朝京城,已被李闯攻破,闻崇祯帝已自尽了。多尔衮道:“有这等事么。”
范文程道:“李闯已在北京称帝,国号大顺,改元永昌了。”
多尔衮道:“这个李闯,忽然做了中原皇帝,想是有点本领的。”
范文程道:“李闯是个流寇的头目,闻他也没甚本领。只因明崇祯帝不善用人,把国事弄坏,所以李闯得长驱入京闻得李闯的为人非常暴虐,把城中子女玉帛,抢掠一空,又将明朝大臣,个个绑缚起来。勒令献出金银。甚至灼肉折胫,种种惨酷。金银献尽之后,还要一一杀死。明朝臣民,莫不切齿痛恨。我国乘此出师,借着吊民伐罪的名目,布告中国。那时明朝臣民,必望风归顺,驱流贼,定中原,在此一举。”
多尔衮听罢,沉吟良久,范文程又竭力怂恿,说是机会万不可失。多尔衮只是踌躇不决,范文程只得怏怏辞出。多尔衮连忙进宫,把这事原原本本对太后说明。太后说道:“范老先生才识,先皇在时,常常佩服他的。他既主张出师,就请王爷照他行事。”
多尔衮道:“人生如朝露。但得与太后长享快乐,已自知足,何必出兵打仗,争这中原。”
太后道,话却不是这样说,我国虽是统一满洲,那里比得上中国的繁华,倘能趁此机会,得了中国,我和你的快乐,还要加倍。况且你不过三十多岁的人,来日正长,此时出去,立场大功,何等光辉,何等荣耀。将来亲王以下,人人畏服,还有那个敢来饶舌。”
一席话,说动了多尔衮,当下应命出宫。太后拣了一个吉日,吩咐她的儿子顺治帝,祭告天地太庙,升坐笃恭殿,拜多尔衮为大将军。后在殿上颁给敕印。敕曰:朕年冲幼,未能亲履戎行,将命尔摄政和硕睿亲王多尔衮,代统大军,往定中原,特授奉命大将军印。一切赏罚便宜行事。至攻取方略,尔王钦承皇考圣训,谅已素谙。其诸王贝勒贝子公大臣等,事大将军当如事朕。同心协力,以图进取。庶祖考英灵,为之欣慰。钦此。多尔衮叩首受印毕,点齐八旗劲旅,蒙汉健儿,不下十万。人马到了启程这日,多尔衮进宫,辞别了太后,奏明此番夺得中原,接太后进关去,共享中国的荣华。午时三刻,城外炮声震天。大将军跨鞍上马。前面竖起八面大旗。浩浩荡荡杀奔山海关来。出了边墙,多尔衮分派豫亲王多铎,武英郡王阿济格、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智顺王尚可喜,和朝鲜王子李溟,各带大兵,向前进行。自己统领牙兵,在广宁附近翁后地方驻扎,听候前军消息。正在调兵遣将的时候,忽然前军送进一个明朝的差官来。声称明朝平西伯吴三桂,有一角公文,特差副将叶禹钟送上大将亲看。多尔衮看时,见公文上说崇祯帝吊死在煤山,闯贼李自成打破北京城,求大将军发兵,救中国的大难。多尔衮便向叶禹钟垂询一切情形,又问崇祯帝怎么样吊死的。叶禹钟垂泪说道:“可怜好好一位皇帝,枉送了一条性命。满朝文武,都是奸臣。李贼兵临城下,还是瞒着朝廷。直到三月十七这一天早朝,崇祯帝问外间贼势如何,文武百官听了,只有掉眼泪的本领。停了一会,午门外报进来说,李闯兵队环打九门,百官们便顾不得皇帝,一个个溜出殿去。崇祯帝叹了一口气,退朝回宫,对皇后痛哭一场,到了十八傍晚时候,太监杜勋,偷偷出城投降。把宫廷情形,统统报告贼人。把守彰仪门的太监曹化淳又开了彰仪门。李闯的贼兵,一哄进城,逢人便杀,见屋便烧,顿时京城里火光烛天,人声鼎沸。崇祯帝吩咐把内城紧闭。回到乾清宫,拿起朱笔写了一道上谕,着成国公朱纯臣,提督内外诸军事,辅助东宫。写完了,便请皇后和袁贵妃等出来,说道:“大事去矣。”
才说得一句,大家便呜呜咽咽地痛哭起来。这时太子永王定王坐在一旁,崇祯帝拉住了两人的手,吩咐一声,逃性命去罢。当下有几个太监,把两位太了送出宫去,寄养在外戚周家田家。不多时,宫女报说,皇后吊死了。崇祯帝急去看时,已是断了气,便说一个好字,忽见公主在旁哭着,悄悄的拔下佩刀来,把袍袖遮住脸儿,开刀杀过去,斩断她的右臂,公主倒在血泊里,辗转哀号。崇祯帝一面抹泪,一面说道“谁叫你生在我们帝王家里呢。”说毕,收起佩刀,慌慌张张的夹在几十个太监里面,挤到东华门口,被兵士们拦阻住。又折到齐化门朱纯臣家里,又被看门的阻挡,不放进去。急转身走到安定门,成门关得铁桶相似,也不得出去。只得折回宫来。到十九清早,内城也被贼兵打破了,崇祯帝一个人走上煤山,在寿皇亭里坐下,只听得一阵阵喊杀声音,愈来愈近,连连叹了几口气,便拿起案头朱笔,在衣襟上写了几个字,解下袍带,吊死在亭子里。待到李自成打进宫来,有一个太监王承恩,在宫里四处寻找皇帝,找到寿皇亭里,见他高高吊死在窗槛上,散着头发,赤着左脚,右脚穿着朱履,再看那衣襟上写的字道:朕自登极十有七年,逆贼直逼京师,朕虽薄德匪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之误朕也。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可去朕之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那王承恩读过了遣诏,不禁嚎啕大哭,也在腰间解下带子来,吊死在皇帝脚下。城破的时候,崇祯帝独自一人升殿,眼前一个太监也不见,自己踱下殿来打钟,打了半天,也不见一个大臣到来。后来李闯入宫长期,便有一人打起钟鼓,由成国公朱纯臣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