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电子书 > 穿越古今电子书 > 盛世华族 >

第15部分

盛世华族-第15部分

小说: 盛世华族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婢女急匆匆退下了。

    管事娘子这才对丹菲笑道:“两位小娘子想必都饿了吧。这就请去用饭。”

    两个婆子把午食送了来。一大盘子刚出炉的蒸饼,一盘金黄香脆的胡麻饼,一盘各色酥饼糕点,再有两盅羊肉汤褒,一盘炙鸭肉,另有醋芹、清蒸菘菜、拌菠菜等时蔬,连着两碗刚从井中取出来的冰镇乳酪,摆满了一大桌。

    丹菲和刘玉锦其实早已经饿得饥肠辘辘,见了这丰盛的饭菜,都不由得暗暗咽口水。

    崔家这饭菜虽然不算十分精致,却相当可口,尤其是那羊肉汤,熬得香浓入味,配上烤得金黄的胡麻饼,让人胃口大开。各色糕点看似简单,却入口即化,齿间留甜。乳酪更是酸甜适中,冰凉香甜。

    到底初入崔府,丹菲吃得斯文克制。倒是刘玉锦,原本的斯文作派在逃难途中被丹菲调教没了,现下一时改不回来。于是因为吃相不佳,被丹菲瞪了好几记白眼。

    待有八分饱,丹菲便放下了碗筷,又扫了刘玉锦一眼。后者也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碗。

    婢女们将碗筷收去。一个中年仆妇走来,朝丹菲两人行礼道:“两位娘子,我家夫人有请。”

    仆妇领着两人穿过几重高门,进了当家主母居住的内堂。

    崔景钰背着手站在屋外,转身朝丹菲他们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丹菲身上,微微怔了一下。

    他第一次见丹菲穿女装。衣裙素雅,发髻高挽,因为在孝中,不施脂粉,亦没有多余装饰,却是面容俊秀,神气清爽,眼中荡漾着一股充沛灵气。

    崔景钰多看了两眼,才别开了目光。

    这时屋里迎出来一个穿着体面的娘子,将丹菲和刘玉锦请了进去。

    内堂里的榻上,坐着一个中年贵妇和一个妙龄少女,显然是母女俩。

    丹菲和刘玉锦下跪行礼。段夫人急忙将婢女将她们扶住,带到跟前了。

    她拉着两个女孩的手,道:“我都听钰郎说了,你们两个好孩子,是我们阿江的大恩人。阿江离开京城随她父亲去沙鸣时,不过四五岁,本想着今年他们回来,我们亲人可以团聚,哪里想到,那次分离就是永别……”

    说罢,眼眶红了。

    段夫人是段将军的长姊,段家四个孩子,就他们姊弟两人是原配所生,感情特别亲厚。段将军发妻去世时,段宁江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幼儿,段家老夫人体弱,两个小弟举家外放。段夫人便将段宁江接到崔家,抚养了两年。她虽是姑母,可与段宁江的情同母女。说起段家惨事,悲痛难抑。

    崔六娘温言宽慰道:“阿娘,阿江姐姐现在已是回到长安了呀。”

    “她是回来了,她父亲兄长却还留在沙鸣。这就罢了。父子两人抗击突厥,战死殉国,死后却连名节都要被污蔑!”段夫人说到这里,唾骂起来,“韦家就无一个好人!我阿弟是何等正直忠贞之人,竟然被他诬陷成了贪污军款、私通敌国的奸臣贼子。这教他们父子在天之灵怎么能够安息?这叫段家满门将来如何自处?”

    段夫人拉着丹菲的手详细问了段宁江生前和临终前的事。丹菲捡着温和的桥段说了。段夫人和崔六娘听了又不住落泪。

    “听钰郎说,你们两个孩子千里上京,也是为了投奔亲戚。”段夫人道,“你们且先放心在府里住下,让下人先帮你们寻着亲戚家。平日有什么缺的,只管和奴仆说。”

    丹菲和刘玉锦道过谢,起身告辞。

    崔景钰站在门外等着她们,“我送两位娘子一程吧。”

    丹菲心点了点头。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倦鸟归巢,天边一片淡淡的晚霞。长安城的上空回荡着沉重的鼓声。崔府里的楼宇树木都笼罩在暮色之中,几株杏花含苞待放,带来早春的气息。

    崔景钰肃穆的侧面削瘦俊美,轮廓线条近乎完美,神情有着一股不可言状的凝重。丹菲记忆中的他,或傲慢跋扈,或沮丧愤怒,倒是头一次见他这么消沉。不过他们本也认识没多久,相处时间亦短,不理解他也是正常。

    “阿江已安葬了”崔景钰低沉的声音将丹菲从走神中唤了回来,“舅父已经被部下草草葬在沙鸣,只等战事消停后,将他的坟迁回老家。而义云的遗骨一直没有寻着……”

    好死不死要提段义云,好比一把刀子扎在丹菲的心窝上。丹菲疼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崔景钰,”丹菲深吸一口气,“我们才进京,就听到人人都在议论段家的案子。说因为有你作证,段将军才被定罪抄家的。你不想解释一二?”

    崔景钰目光凌厉地往身后一扫。管事娘子急忙带着婢女们停下脚步,拉开了距离。刘玉锦跟上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尴尬地站在原地。

    丹菲好整以暇,抬着下巴看着他。

    崔景钰峻声道:“我并未作证。我是无证可证明段将军无辜!”

    “此话怎讲?”

    “死无对证!”崔景钰咬牙,“段家父子,舅父的副将、帐下裨将,大半都已殉国。所有文书皆毁于突厥人放的大火之中。仅存的几个将领,不是官职低微,无法作证,便是已经被韦家收买,没反过来污蔑舅父就已算是有良心的了。”

    “那段宁江交给你的东西呢?”丹菲质问。

    “我拿出来了。”崔景钰露出讥讽又忿恨的笑意,“可韦家却早准备了伪造品,借内侍之手,将东西调换了。而后当庭验证,都说我拿出来的书信是假的。委婉嚣张得意,我倒里外不是人。”

    丹菲怒道:“你这点准备都没有,还去同人打官司?”

    “并非我想打!”崔景钰有些气急败坏,“韦温恶人先告状,告舅父恐吓勒索他。我刚回京,一口热水还没喝,就被叫进宫问话。你要我如何?韦家早有准备。伪造的书信、账册,甚至还伪造了舅父笔迹和私印!我所有的辩词不堪一击!”

    “那你你怎么升的官?”丹菲一句话也戳了崔景钰的心窝。

    崔景钰终于冒火,撕了矜持优雅的面具,“我亦是被韦家算计!”

    丹菲啧啧,“算计你就是给你升官?这等好事我怎么从来遇不上?”

    “蠢妇!”崔景钰怒道,“你根本不懂这等事!”

    “好,我不懂。”丹菲气得笑,“我知道知道,段宁江和我都信任你,将关键的证据交你给,你却把事情给办砸了。是我无知,还是你没用?”

    崔景钰好似挨了一记无形的耳光,脸色十分难看。

    刘玉锦吓得捂住耳朵,沿着墙角退到了管事娘子身边。管事娘子大概也是头一次见家中一贯矜持优雅的四郎这样暴跳如雷,下巴都快掉下来。

    “你去沙鸣是为了暗中调查段将军贪墨一事吗?”丹菲又问。

    “是。”崔景钰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去年朝中就有人参他贪墨。武相当时不知怎的,指派我去调查此事。我要避嫌,却说我这亲外甥查,绝无作假的可能,弄得我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去。我刚到沙鸣,还没来得及向舅父说明情况,突厥人就打过来了。后来的事你也知道。回京后,武相死咬着舅父不放,韦家还拿出证据污蔑舅父。我猝不及防,又无证据替舅父辩白。圣人不听我苦劝,当场就判了舅父的罪。”

    “你没有作伪证?”

    “绝无此事!”崔景钰喝道,“这都是韦家时候放出的谣言。现在想来,他们当初挑中我,就是为了彻底置舅父于死地。你想,亲外甥都无法替他辩白,怎能不说明他没有贪?”

    丹菲默然注视他良久,道:“崔景钰,你说韦家设计段家,利用你将段将军贪墨的罪名咬死。这话有合理之处。但是你如今官升两级,受了皇帝嘉奖。我怎么知道你没有从中牟利?”

    “这便是韦家的阴谋!”崔景钰苦笑,“毁了我的名誉,于是不论我再如何替段家声辩,都无人会信我。”

    “又或者,”丹菲道,“又或者,这是你的苦肉计?”

    崔景钰大为光火,“我说了半天是废话?”

    丹菲道:“你想让人信任你,可不是唾沫横飞地嚷嚷几句就成了的。如你所说,武三思和韦家污蔑段家,都设下这么一个精心的局,假证做得十足。你想洗清污名,要做的远比这更多。”

    崔景钰沉默半晌,“这么说,你是信我了?”

    “我可没这么说。”丹菲嗤笑,“对了,卫佳音如何了?”

    “她回了自己家。”

    “你没审问她?”

    “我派人私下盯着她的。”崔景钰道,“她另有用处,暂时可以不动她。你不用管。”

    丹菲嘲道:“她害死的又不是我的表妹,我才不用愁。”

    崔景钰额头的青筋又跳了跳。

    “崔景钰,你自己藏一肚子秘密,却叫别人倾心信任你,怎么可能?”丹菲伸出三根手指,“不论阿锦是否能寻到她舅父,我们只在府上打搅三日。三日后,我们就不想同你再有半点关系。”

    “那你自己呢?”崔景钰讥笑,“你的秘密,刘娘子知道吗?”

    “你这什么意思?”丹菲警惕地问。

    崔景钰却不答,利落地转身,衣摆划出一道圆润的弧线,修长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夹道尽头。

公主秘辛

    次日,丹菲是在一阵阵清越的晨钟声中醒来的。

    她有片刻的模糊,一时不知今夕是何夕,下意识地唤:“娘……阿珠……”

    总觉得下一刻,她的乳母阿珠就会掀起帘子,将热乎乎的帕子覆在她的脸上,唤她乳名。

    “娘子醒了?”伶俐的婢女打起了帘子,“娘子起得可真早,天还未亮呢。刘娘子也还没起来呢。”

    丹菲很快清醒了过来。

    一般精致富丽的家什,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境遇。

    “是么?”丹菲揉了揉眼,彻底清醒了,“她总起得比较晚。劳烦大姐去唤她吧。我们做客的,总不好比主人家还起得晚。”

    婢女笑道:“家中崔公和几个郎君要上朝上班,才需这么早起身。夫人和女郎们也是天亮才起的。娘子也不妨再多睡一会儿。”

    “醒了可就睡不着了。”丹菲笑着摇头,扶着婢女的手起身,穿衣洗漱。

    崔家拨了一个偏院安置她们姊妹俩。院子不大,却整洁轻巧,用具一应皆全,俱都是精致上等的物什。服侍她们两人的婢女也训练有素,举止得体。

    等丹菲洗漱完毕,天色微亮,刘玉锦也醒了。两个女孩用了朝食,有婢子过来,说段夫人请两位娘子过去说说话。

    段夫人年届不惑,保养得极好,依旧眉清目秀、清艳动人。可见崔景钰出众的容貌,大半来自于母亲。段夫人其实是继室,前面的夫人卢氏生了大郎二郎和大娘,她只生了小儿子崔景钰和小女儿名熙萱。

    丹菲是知道崔卢这类世家,轻易不与寻常家族通婚。崔公几个兄弟,不是娶的县主,就是王、郑之女。段家虽然也是世家,根基想比却浅薄很多,又是武人。段夫人在崔家站稳脚跟,想必是吃过一番苦的。所以她更加重视娘家。如今娘家遭遇灭顶之灾,她悲痛之余,想必在家族之中也越发尴尬起来。

    “我昨夜梦到阿江了。”段夫人叹气道,“她来向我道别,要我多保重。我醒来后想起,就是一阵心酸。她只比萱娘小一岁。当初她娘去得早,她爹在外驻军,祖母年老多病,两个叔叔都在外地为官。于是我将她抱回来,在身边养了一年多,直到她爹将她接去沙鸣。我是当她如亲生女儿一般的……

    “阿娘,别说了。”崔熙萱拍着母亲的手,“你这样,让阿江姐姐也走得不安心呀。”

    “好,好。”段夫人点了点头,对丹菲她们道,“你们两个孩子说是来寻亲戚的,可有眉目?”

    刘玉锦道:“我有个舅父在京城,只是不知住在何处。我娘远嫁沙鸣多年,和娘家也不大亲近,也不知道舅父是否会接纳我。”

    “都说见舅如见娘,血缘关系是割不断的。”段夫人道,“家中管事对京城极熟悉,不如让他们帮你去找找。”

    说罢,就让人将一个管事唤了来。

    刘玉锦对那管事道:“我这舅父家姓郭,当年是礼部文书,八品小官罢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是否有变动。”

    那管事道:“老奴这就去礼部打听,娘子请放心。”

    崔熙萱道:“原来刘娘子的舅父家也是为官的,怎么令堂和娘家这般疏离?”

    刘玉锦道,“家母乃是庶出,阿婆不待见她。阿娘又嫁得远,便极少和娘家来往。我往日多问几句,阿娘都不耐烦多说呢。”

    “也是个可怜的。”段夫人温和道,“不知曹娘子家中有何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