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贵女-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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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张大山赶紧跳出来想拉住冬生,可惜冬生这样六七岁皮小子滑溜了,早跑出了院子,“我们是秀桃亲祖母、亲大伯,都是一家人。”
张老婆子也得意地叫道:“现我那二媳妇养着他们夏家三个孩子,我们不是恩人是什么?以后我们就住这里了,大家邻里邻居,说话不要那么不客气,谁是疯子?你才有毛病呢。”
大山媳妇好不容易爬起,撑住一把椅子站着,也接着她婆婆话吼道:“可不是?如果惹急了我们,把那扫把……呃,把那红梅带回去,你们养那仨孩子啊?”
许木匠愣了一下:“梅姨不是夏娘子丫鬟么?”街坊们还真是没去想过什么放身契事,而且红梅和秀桃到了夏家院子以后一直都是称呼书杰和书文“大少爷、二少爷”,称书瑶“姑娘”,住也是之前翠竹住仆婢房,所以他们意识里,这母女俩还就是夏家丫鬟。
张老婆子又“嗤”了一声:“什么丫鬟?六年前,红梅就脱了奴籍,不再是丫鬟了。如果不是她放下我们张家事不管,跑到这里来做豆腐赚钱养活夏家仨孩子,几个兔崽子连饭都吃不上,这院子恐怕早就不知道卖给谁了,还想这么舒舒服服地这里住着?就红梅养了他们几个月,这院子也该属于我们张家了吧?”
“谁?谁来闹事?大白天竟敢擅闯民宅?”王捕头到得还真是,也是张家人运气不好,冬生刚跑出院子,就看到王捕头街尾,赶紧大声叫唤。
张大山还欠着人几十两银子债呢,一看到衙门里捕双脚就发软:“误……误会,一……家人,我们就是这家,没……没有擅闯民宅。”
“你们是这家?我跟夏捕头共事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你这号亲戚,你是哪来一家人?”王捕头一脸嘲讽地看着张大山。
“我们是红梅家人。”张老婆子还想“声”壮人胆,只是面对官衙公差,底气就提不起来,声音也颤抖起来。
“红梅?谁?哦,梅姨?哈哈,什么时候一个奴婢亲戚也可以登堂入室,跟主家做起一家人了?”上次梅姨县衙办身契,王捕头正好旁边。
“什,什么奴婢?红梅早就脱了奴籍,现我们是夏家恩人。”张老婆子心里笃定。当年是张大海亲口告诉她主家放了他和红梅身契,而且她也看过他们户籍纸,都不是奴籍。
“我就是奴婢,你们抢去了我所有积蓄和家当,还把我和秀桃赶出来,不卖身为奴,我们母女怎么活下来?”门口红梅淡淡地说道,身旁是阿娟嫂,还有庄子上大石头。下午店里人少,一般只留一个人看店,今天是孙大媳妇留那。
秀桃哭着扑了上去:“娘,呜呜,坏人又来了,他们又要打桃儿,呜呜呜,还要打姑娘。”
红梅冷眼看着张大山:“现秀桃是夏家小丫鬟,主子已经赐了姓夏,可不是你们想打就能打。至于我们家姑娘,你们敢碰她一个指头,大少爷能把你骨头给拆了。夏家京城,这玉林县都有很多朋友,刚刚得到信,威远侯府人这两天就要到了。”
大石头也竖起手上扁担:“哪里来**,敢打我们家姑娘?”
王捕头一听威远侯府人要来夏家,得劲了:“擅闯民宅,还敢打夏姑娘,全给我绑了。”
张大山吓得“噗”地一声坐地上:“别,别,我们没有打夏家姑娘,没有没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夏家不是就剩下三个孤儿了吗?怎么冒出这些个爱管闲事邻居?那个拿着扁担大高个又是谁?还有什么侯……侯府?
“什么擅闯民宅?我家媳妇私自带着我孙女离家出走,我们是来抓她们回去。”张老婆子一向泼辣,她认定了红梅母女不是奴婢,她记得儿子张大海说过,夏家太太对红梅亲如姐妹,怎么可能让她再次为奴?而且他们到了玉林县后都打听了,那夏家太太红梅到之前就死了。
就算不能住夏家,她也要把红梅带回去为他们家做豆腐挣钱,现他们没有田地了,一家子吃什么?
他们村歪嘴可说了,红梅做豆腐玉林县上出了名,生意好得不得了,连官家都是整月整月地预订。歪嘴妹妹妹夫就玉林县一个富商家里做事,那个富商府里女人孩子每日都要吃红梅做豆腐脑。
书瑶跑回屋子,又很跑了出来,手里拿着红梅母女身契:“王捕头叔叔,这是梅姨和秀桃身契,我们一起去衙门。”
张老婆子一见真有身契,呆怔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个年代,卖身了奴婢就是主家私产,就是亲身父母也没有权利带走,别说带走,想见都不是随意可以见。
大山媳妇也吓到了,瞟了一眼让她心惊王捕头和他身后几个官差,眼睛咕噜噜乱转了一会儿,突然一屁股坐地上,嚎啕大哭:“可怜哦,小侄女才这么点大就被亲娘卖做奴婢哦,天打雷劈哦,我那可怜小叔子,死了都不能安心哦。”
第37章 真想留在这?()
张老婆子倒是跟她儿媳妇心有灵犀,立马撒泼开来:“夏家不厚道呀,欺负孤儿寡母强买为奴啊,老天啊,我不活了,我怎么对得住死去儿子啊?”
红梅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不言不语地看着俩人,脸上一片平静,还带着一丝不屑。
张老婆子和大山媳妇嚎了一阵,见没人回应,再看到红梅一脸嘲讽,恼羞成怒,正要扑过来,只见红梅对着众人福了一礼:“捕头大哥,各位街坊,我红梅对得起天地良心。相公重病离世,张家说是我们母女克死,抢走了我们家所有财物,把我们母女二人逐出家门,连太太给我嫁妆首饰都被他们偷走了。我手上还有张家族长代写、张老婆子摁了手印休书,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我和秀桃命硬、克害他们张家,驱逐出门,从此与张家无关。我们母女走投无路,多亏少爷和姑娘收留,完全是自愿卖身为奴,还请街坊们公堂为我们做个证,红梅不胜感激。”
卖身契手续齐全,并经过官府登记,红梅并不怕张家闹事,但她珍惜自家少爷和姑娘清誉,不能容忍张家人诋毁。
张家几人被当众揭了短,尤其听到红梅还留着那张休书,顿时没了气焰。张大山瞪了他媳妇一眼,不是说偷到手撕了吗?
大山媳妇讪讪地低头,她是偷了张纸,上面摁着两三个手印,马上撕了,可是她不认字啊,谁能想到红梅那里还有其它摁手印契纸。
当时他们听说夏家太太要接红梅母女过去,怕以后有了好处捞不着,让大山媳妇溜进红梅母女住茅草屋偷休书。
那几天红梅身无分文,母女俩一点粮食都没有,正挣扎着要不要去大海一个朋友家讨债,那位朋友也是家徒四壁,家里有三个瘦骨嶙峋孩子,还有一个生病老娘,红梅实不好意思上门。
甄子柔托人找来,她就顺手把借据塞破草席下面,后来送了人出村,拿着甄子柔送来银子去买了点吃食,回去整理行装时才发现那张借据没了,不过她也没意,心想丢了就丢了,反正自己也不忍心去要债。
张老婆子见自己这边一点胜算都没有了,赶紧换了副脸,声泪俱下:“红梅啊,我好媳妇儿,都怪娘一时伤心,乱了分寸啊。我们这就回去,撕了休书,你还是我们张家好儿媳。”
九斤嫂抚掌大笑:“梅姨诶,这张家人是唱大戏吧?我怎么瞧着这变脸,比变天还?”
众人轰地一下都笑开了,笑声盖过了张老婆子“哭”声,让她没法再“伤心”下去。
红梅冷冷看着张老婆子:“不敢,我命薄,可不敢再做你们张家儿媳。我们母女现已经是夏家奴婢,拐带别人家奴,你们张家担得起吗?”
书瑶拉了拉王捕头袖子:“王捕头叔叔,他们带了好多东西哦,不是要搬来我们家住吧?”
王捕头这才发现张家大包小包带得还不少,真跟搬家似,心里冷嗤一声,嘴里随口溜了一句:“你们这不是逃债出来吧?还是被官府通缉了?”
刚从地上爬起张大山一听这话,双脚一软,又瘫了下去:“没,没,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走?我不走?我们能走哪去?你有银子住客栈吗?我们几天都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干粮也吃完了。”大山媳妇赖地上,他们家里地都卖掉了,还欠着人家银子,回去怎么还?这夏家除了红梅,都是小孩,连个主事人都没有,能赖先赖下来再说。
就这时,门外传来“啊呜”一声,许木匠乐了:“小乖回来了,看他们走不走?”
话音未落,一道白光闪了进来,小乖已经护书瑶姐弟身前。
“娘啊,哪里来老虎啊?”张家几人鬼哭狼嚎地撞到一起,又跌了一地。
王捕头带来人也吓了一跳,不过因为早有耳闻,又看见街坊们都一派镇定,倒是没有太失态,只是往后退了退。
很,书杰也进来了,肩头还站着火火,火火是“人来疯”,一见到院子里这么多人就手舞足蹈地吱吱吱乱叫。
书杰视线首先寻找书瑶和书文,见他们没事,正笑眯眯地跟小乖说话,松了口气,对王捕头笑道:“王叔好,我正好打了一些猎物回来,待会儿分给各位街坊,你和几位叔叔也带些回去尝尝鲜。”
王捕头高兴地应了,以前夏捕头也经常分些鲜野味给他们这些手下兄弟,一人分一点,不多,但心里乐呵。
书瑶轻抚着小乖脑袋,对张大山笑道:“小乖可不喜欢欺负梅姨和秀桃人,你们真想留这?”
小乖似乎听懂书瑶话,很配合地对着张家人吼了一声,让那几人全都像筛子似地不停打抖。
“走……我们就……走……不……不要让……让它过……过来”大山媳妇这会儿是真哭了,吓哭。她眼下什么心思都没了,只想赶紧离开,就算没吃没住,也好过喂老虎吧?
张大山一家连滚带爬地逃出门,送王捕头等人出院子书杰一眼看到脚边还有一个破包袱,应该也是张家落下,右脚轻轻一勾一踢,包袱飞起,准确无误地落三丈之外正奔跑大山媳妇手上抱着另一个大包袱之上。
王捕头和几个跟班看呆了,杰少爷功夫似乎不夏捕头之下!他才15岁吧?
他们不可能知道,自从服用了洗髓果,书杰七经八脉皆通,不但功力翻倍,练功、学功法也比别人要上数倍。
而且,为了让自己能够有能力护住弟妹,护住这个家,书杰不论是读书还是练武都分外努力。
众人走后,书瑶拉着默默流泪红梅手:“梅姨,你还有秀桃,有我们三个,这里才是你家,我们才是你亲人,不用为那些疯子难过。”
书杰也安慰道:“是啊梅姨,我们是一家人,有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和秀桃了。”
梅姨紧紧搂着书瑶和秀桃:“嗯,梅姨不难过,有你们四个,梅姨很开心很幸福。”
第38章 分享皇恩()
金喜达离开了一个月,果然送来了一位教养妈妈柳妈妈,是徐府管家亲自带过来。
柳妈妈三十五岁左右,用一根碧玉簪子挽着简单发髻,穿一身合体青衣,瘦瘦高高,不苟言笑,却没有丝毫刻薄相,倒是通身散发出一种端正威仪气派,一看就不是个普通妈妈。
与柳妈妈同行还有威远侯夫人身边宋妈妈、以及宫里来一位宫嬷刘嬷嬷,她们是来祭拜甄子柔夫妇,并给书杰三人带了满满两车各种物品。
其中三个金黄色精致大木箱是太后娘娘赏赐,三兄弟姐妹一人一个,里面装都是适合他们各自年龄学习、生活用品,当然,都是上上精品。
比如书瑶箱子中有另外两个箱子里没有漂亮珠花和首饰,考虑到她三年孝期,都是偏素色,打眼是一件粉蓝色雪花锦缎面白狐狸毛里高领鹤氅,高贵奢华又清雅,孝期也能穿。
因为刘嬷嬷是太后娘娘派来有品级宫嬷,皇恩浩荡,不能慢待,书杰柳妈妈指导下衣净手,领着书瑶和书文一起先往京城方向磕了三个头,才带刘嬷嬷和宋妈妈一起到厅堂拜祭。
祭拜完,刘嬷嬷站院子中央,对门外围观众多人朗声道:“当今太后娘娘和皇上陛下推崇恩义,推崇‘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美好世风,寄望大周处处温情,人人仁义。太后娘娘感念夏府夫人甄氏善良端和,特遣我前来祭拜,并拜托各位近邻对三个失去双亲孩子多加照顾。”
刚刚赶到杨县令赶紧跟着院里院外众人跪下,连声高呼“皇上万岁,太后娘娘千岁。”
杨县令心里直呼“险啊”,想想就后背冒汗。
幸好他还没有对这三个孩子做什么,没想到那个总是一脸微笑、云淡风轻甄子柔后台这么硬,不但与金喜达和威远侯夫人两个贵人交好,还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