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帝凰之永夜-第3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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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地盯着他身上盖着的那条薄被看了好一会儿,林萧阳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好吧……虽然他身上盖着的这条薄被不是木头做的,但也是灰扑扑的颜色。
于是,在将整间木屋环视了一遍后,林萧阳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是一间内里摆设十分简洁的屋子,除了必要的家具,如床、桌椅外,没有半分多余的装饰。
而在打量完了他所处的这间木屋的环境后,林萧阳终于想起了他身上的那些伤。
于是,林萧阳动了动他的四肢,发现除了他的左腿似乎不能动外,他的双手和右腿都很好。不过因为他的右腿和左手都受了极重的伤,稍微一动就疼得厉害。
而除了他的四肢外,他的左后肩、右后腰侧也受了伤,相比于四肢上传来的疼痛感,这两个地方的疼痛简直太过强烈,强烈得让林萧阳完全无法忽视。
不过,虽然几乎浑身上下都在撕裂一般地痛着,痛得林萧阳那双英挺的剑眉都皱成了一个“川”字,但林萧阳心中却十分清楚,以他目前的情况,其实已经很好了。
毕竟,若是换做常人,身受似他这般重的伤,只怕早就撑不住了……
诚然,若是换做常人,只怕早就被这一身重伤夺去了性命,更遑论能撑到今日!
而林萧阳当时能在那般缺药少食的情况下,硬生生熬了两天都没有倒下,凭借的,乃是林萧阳那异于常人的坚韧毅力!
依靠着这股异于常人的坚韧毅力,林萧阳觉得,他就是再撑个两日也是不成问题的。
可偏偏林萧阳时运不济,还没等他养好伤,就遇上了慕容让,还强撑着本就已在强弩之末的身体,与慕容让连过十余招……
说好听些,林萧阳那是在自救,说难听些,林萧阳那根本就是在透支他自己的生命!!
尤其是,在与慕容让过招时,林萧阳因躲避不及被慕容让刺了两剑,一剑在左肩上,一剑在左大腿外侧,虽然这两剑都避开了要害,却也让林萧阳受伤不轻,流了不少的血。
可想而知,林萧阳本就有重伤在身,当时又添新伤,还狠狠地放了一把血,这无疑让林萧阳的身体更加虚弱不堪了,林萧阳就算真是铁打的身体,也再熬不住了。
所以,当林萧阳后来遇上去救他的寒星时,林萧阳虽没有及时认出对方就是寒星,但林萧阳的潜意识里知道他的危机已经解除了,于是,在极端的疲累与伤痛下,林萧阳就十分放心地——昏迷了。
正因此,后来寒星将林萧阳背出那个山洞后,牡丹看见的,才会是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林萧阳。
昏迷之后的事情,林萧阳自然是半点都不知道的。不过,昏迷之前的事情,林萧阳隐约还是有那么点记忆的——
躺在床上,睁着一双星目看着他头顶上那灰扑扑的木头屋顶的林萧阳只是稍稍那么一眯眼,一回忆,他昏迷之前的记忆就尽数回笼了。
不过,昏迷之前的记忆虽然悉数回笼,奈何林萧阳当时就已经有些神智模糊了,只隐约记得他昏迷前是被一名女子救了,但是关于那名女子到底是谁……
林萧阳格外认真地想了半晌儿,最终不得不承认,他是半分都想不起那名女子是谁。
正当躺在床上的林萧阳眯着一双星目,苦思冥想,在他昏迷前救了他的那名女子究竟是谁时,紧闭的屋门忽然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随即,一道冷冰冰的女子声音传进了躺在床上的林萧阳耳中:“林萧阳?你醒了?”
循声看过去,就见大开的屋门口,梳着垂挂髻,脸上用一块绿色的薄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好看的凤眼,穿一身水绿色裙衣的牡丹身姿挺拔地站在那儿。
牡丹双手端着一只灰扑扑的木托盘,托盘上搁着一只碗口有成人手掌那么大的土培碗,碗中黑漆漆的药汁还在冒着袅袅热气,一股苦涩的药草味向四周溢散着。
因为这间木屋只有一间,不分内外室,所以躺在床上的林萧阳只需一个侧脸,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牡丹。
虽然之前林萧阳与牡丹同行过一路,但是当时牡丹是白纱遮面,穿一身白色裙衣,而当时一行幽冥宫宫人除了寒星穿一身显眼的红衣外,所有幽冥宫宫人都是白纱遮面,穿一身白色裙衣的打扮……
因此,在林萧阳眼中,幽冥宫宫人都长得一个样儿,无甚区别。
也因此,即便现在如此近距离地看着牡丹,即便牡丹现在那身打扮除了颜色与之前不同外,样式上和之前基本一致,林萧阳也完全没有将牡丹的身份往幽冥宫那方面想。
于是,看着牡丹,林萧阳如此询问道:“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
这方,绿纱遮面,身穿水绿色裙衣的牡丹并没有理会林萧阳的疑问,只态度冷淡地端着她手中那只搁着药碗的托盘进入屋内。
“不是我救的你,是我家圣女好心救了你。”在将她手中端着的那只托盘放在屋内唯一的那张四方桌上时,牡丹才如此声音冷冷地说了一句。
“圣女??”躺在床上的林萧阳微微蹙眉,如此满面疑问地重复。
端起托盘里搁着的,那只盛着黑漆漆的药汁,碗口有成人手掌那么大的土培碗,牡丹一边走向躺在床上的林萧阳,一边用冷冰冰的声音答道:“幽冥宫圣女,寒星。”
躺在床上的林萧阳闻言,沉默了一瞬,随即林萧阳张口,恍然大悟一般地喊了一声:“哦!是你们啊!”
端着药碗的牡丹被林萧阳这一惊一乍的声音喊得脚下步子一个踉跄,身形一顿,手中药碗里的药汁一荡,热乎乎的药汁霎时从药碗中洒出了少许溅在了牡丹脚边的地上。
朝躺在床上的林萧阳甩过去一个白眼,牡丹十分不耐烦地呵斥道:“喊什么喊!”
呵斥完了林萧阳,牡丹低头看了看她手中的药碗:还好,药汁只洒了一点点,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不过,若非她手中这碗药汁煎得浓稠,刚刚那一下少说要洒出去一半!若是真的洒掉一半,她就得重新煎一碗了。
如此想着,牡丹已经端着药碗走到了躺在床上的林萧阳身边。
不待林萧阳做出反应,牡丹已经将她手中的药碗伸到了躺在床上的林萧阳面前,同时冷冰冰地道了一句:“醒了就自己喝。”
躺在床上的林萧阳见状,沉默了一瞬,无声地腹诽:他浑身的伤基本都在左边的身体上,现在他整个左边身体都跟废了差不多,稍微动弹一下就撕心裂肺地痛。唯一能动还不痛的,就一只没有受伤的右手了。让他自己喝药?呵、呵、呵。
虽然心中如此腹诽着,但林萧阳还是依言,用右手撑起了他的上半身,然后……
“嘭”地一声闷响,林萧阳狠狠地摔回了他身下的木床上。
一身的伤,哪一处都没有好利索,被这么一摔,虽然力道算不得多重,却也仍旧痛得林萧阳一瞬间惨白了面色,额间更是冷汗沁沁。
站在床边的牡丹见状,当即柳眉蹙起,用她那冷冰冰的声音嫌弃道:“毛毛躁躁的。”
躺在床上的林萧阳被牡丹嫌弃得再度沉默了:呵呵……说得好像他想摔自己一样。若不是她要他自己喝药,他怎么会勉强他自己起身?他若不勉强他自己起身,便不会因为扯动了右腰后侧的伤而一时手臂脱力,也就不会摔回到床上了好吗?!!
当林萧阳如此心中腹诽的时候,牡丹已经伸手抬起了林萧阳的后脖颈,动作一点也不温柔地将她手中那碗黑漆漆的,散发着苦涩气味的药汁给林萧阳一滴不留地灌下去了。
而一向最讨厌苦涩的药草味的林萧阳,在被牡丹态度强硬,动作粗鲁地灌下一碗足以苦死人的药汁后,林萧阳只觉得他醒来还不如不醒的好——至少昏迷状态下被人灌药也感觉不到什么。
“你们家圣女呢?”在牡丹端着搁着空了的药碗的托盘踏出大开的屋门前,躺在床上的林萧阳才如此问了一句。
这厢,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门槛的牡丹站住脚步,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林萧阳,冷冷地甩过去一句:“你找圣女干什么!”
躺在床上的林萧阳闻言,默了一瞬,而后林萧阳直视着牡丹,与牡丹四目相对,张了张口,用十分诚恳地语气答道:“我想谢谢她。”
虽然当时林萧阳遇到寒星的时候,已经因为重伤而有些神智不清了,但是林萧阳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是清楚地记得他是被人背出那个山洞的。
而牡丹说是寒星救了他,是以,林萧阳十分理所当然地觉得,当时将他背出山洞的那个人,肯定也是寒星了。
咳咳,诚然,林萧阳的思路十分正确。
不得不说,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林萧阳的确挺瞧不上寒星,挺瞧不上幽冥宫的一众宫人的,只觉得她们是无恶不作、杀人不眨眼的歪魔邪道。
但是后来与寒星等人同行了一段路途,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期间又有林知吾在一旁为寒星说话,林萧阳渐渐觉得,其她那些幽冥宫宫人且不去管,至少寒星的人品还是可以的,并没有传言中说的那么泯灭人性、滥杀无辜。
而自从林萧阳放下了对寒星等人先入为主的成见后,林萧阳与寒星等人之间的关系虽没有明显的改善,但林萧阳内心深处却已经不再反感和寒星她们的交往了。
再则,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而寒星之于他,则是救命之恩!
寒星既然救了他,林萧阳觉得他自然是要感谢下寒星的。(未完待续。)
第三章 画地为牢3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越人歌》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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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十分诚恳地表示了他想要感谢寒星的救命之恩的想法后,端着搁着空了的药碗的托盘的牡丹并没有对林萧阳的善意做任何表示,只是一扭头,十分潇洒地走掉了。
没过一会儿,牡丹又端了一碗熬得浓稠的,香喷喷的鸡肉粥返回了。
林萧阳本就是被饿醒的,所以,当牡丹端着那碗熬得浓稠的,香喷喷的鸡肉粥走到林萧阳床前的时候,林萧阳只觉得他都快要垂涎三尺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足足给林萧阳留下了一辈子的心理阴影啊——
站在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面前的牡丹,就像她之前给林萧阳喂药那样,动作一点也不温柔,十分粗鲁地将她手中那碗熬得浓稠的,香喷喷的,让林萧阳垂涎三尺的鸡肉粥给林萧阳一口不剩地……灌下去了。
不过,鉴于那是一熬得浓稠的鸡肉粥,并非一碗纯液态的药汁,所以,在牡丹动作粗鲁的喂食下,只能躺着被动地接受喂食的林萧阳十分理所当然地,因为吞咽不及而——呛到了。
然而,牡丹却根本就不理会她手下被她灌得直咳嗽的林萧阳,依旧眼都不带眨地,将她手中那挽熬得浓稠的鸡肉粥给林萧阳一口不剩地灌下去了。
若是有旁人在场,只会觉得牡丹给林萧阳喂食的那气势、那动作、那架势……
那哪里是在喂食啊!那简直就像是跟林萧阳有什么深仇大恨,恨不得直接用她手中那碗鸡肉粥活活呛死林萧阳一样好嘛!!
于是,在被牡丹一点也不温柔地,十分粗鲁地灌下一碗鸡肉粥后,躺在简易的木床上咳嗽得生不如死,又因为过于激烈的咳嗽而牵扯了身上的伤势,撕裂了好几处伤口,导致一边咳嗽还一边痛得撕心裂肺的林萧阳只觉得他有生之年都不想再碰鸡肉粥这种食物了。
而在动作粗鲁地给林萧阳灌完了一整碗鸡肉粥后,牡丹就一言不发地端着空碗走了。
临跨出门的时候,牡丹还十分“善解人意”地将屋门给林萧阳关上了,且一丝门缝都没有给林萧阳留下,完全隔绝了林萧阳看向屋外的视线。
只是,牡丹走后过了许久,躺在屋内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才渐渐止住了咳嗽声。而彼时,林萧阳都已经咳嗽得双眼微微泛红了……
林萧阳虽已经醒来,但碍于他身上的伤势,也只能安静地躺在屋内那张简易木床上,时而望着他头顶那灰扑扑的木头屋顶发会儿呆,时而闭上眼睛,静静地调理内息。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缓缓流逝。
转眼间已是日落西山,远方天际一轮红日,四周浮着漫天红霞,显出一片灿然之色,映照着整片天空都红艳艳的。
“吱呀”一声轻响,紧闭了一下午的屋门忽然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同时,一道柔糯的女声传进了躺在屋内那张简易木床上闭目养神的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