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帝凰之永夜-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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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冷晴曾经与炎子明说过她的身份来历。可真要细究,冷晴的身份完全可以用“来路不明”四个字形容,牧文可不敢让一个连身份来历都是不清不楚的人给炎子明缝合伤口!倘若事后没出什么事到也罢了。若炎子明因此而亡故,牧文要如何对得起炎子明这近二十年来的悉心栽培与教养之恩?
牧文会有此等想法,到也并非牧文小人之心,而是牧文实在是太过重视炎子明这个主子了,若是炎子明有个万一,牧文真不知道无亲无故的他继续活在这世上还有何用处……
牧文虽如此作想,可不代表王泉也这么想!因为。牧文的脚刚踏出去,随即就被王泉又给拉了回去。
牧文侧头看向将他拉了回去的王泉,见王泉朝他无声无息地摇了摇头。牧文那张万年不变的脸难得地蹙起了双眉。
牧文正欲开口说话,却听见王泉压低着声音对他如此说到:“她说的不错,既然你我都下不了这个手,此事又不能让外人知晓。那就让她来吧!爷的伤势已经不能再拖了。总要有个人出面为爷将伤口缝合起来的,眼下她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王泉一语点醒梦中人,牧文闻言,当真便老老实实地站在了王泉身边,但他那双如鹰的眸子却牢牢地盯着冷晴的一举一动。牧文心中想着,若是冷晴敢趁机做出一丝一毫会危急到炎子明的事,他牧文定然第一个不放过她!
其实,王泉嘴上虽如此说着宽慰牧文的话。可王泉心里又何尝不是与牧文存着相同的想法呢?但是王泉比牧文想得通透些,就算他们眼下拦住了冷晴。不让冷晴碰炎子明分毫又能如何?他们二人是铁定无法对炎子明下那般狠手的,若是在宫外也就罢了,找几个大夫也就是了,偏偏他们如今身在宫中,无论是御医也好,内监宫女也罢,根本无人可以为炎子明缝合伤口,因为本质上炎子明受伤一事就不能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在冷晴最初说出让她来为炎子明缝合伤口的话的时候,王泉就想阻拦冷晴来着,可王泉三思之下,到底没有出手拦住冷晴。后来冷晴为炎子明剪开衣衫的时候,王泉在旁边看着冷晴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生怕弄疼了炎子明一般,王泉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就让冷晴为炎子明缝合伤口!倘若事后炎子明无碍,他便是向冷晴磕头道谢也不为过!倘若炎子明因此而出了什么问题……他就杀了冷晴,然后以死谢罪!
冷晴自然不知道王泉和牧文二人对她主动提出要为炎子明缝合伤口一事竟生出了诸多想法,冷晴只瞧见王泉将挡路的牧文拉到了边上,纯粹地以为王泉和牧文这是默认了她提出来的建议,便没有再去注意王泉和牧文那方的动静了。
这厢,冷晴兀自走到了金丝楠木小几前,先将手中沾染了不少血迹的金色小剪子放在了几上,转而便伸手去拿药箱中的针线。
然而,在冷晴的手指即将碰到那银针和缝合线时,冷晴手下的动作却戛然而止。
垂眸看着她那双被血迹染得殷红斑驳的手掌,冷晴不禁想到,在现代社会,无论大小手术,别说手术用具了,就是医生在戴一次性的消毒手套前都要先消毒净手,还有患者的伤口周围也要先消毒,这些步骤少做一样,术口都极容易感染。
如今,她若连事先清理一下手上的血污如此简单的消毒工作都不做,直接用脏成这样的一双手去给炎子明缝合伤口,就算她将炎子明背部的伤口缝合得天衣无缝、完美无瑕,伤口也难免会受到感染。
如是想着,冷晴就此转头朝王泉问道:“有热水吗?”
王泉虽不知道冷晴心中想法,但王泉却知道冷晴眼下开口问他有没有热水的用意,是以王泉当即便点头应道:“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小厨房烧。”王泉说完便毫不拖沓地转身离开了左侧殿。
冷晴也知道这个异世不比现代,需要热水就只能现烧,所以冷晴就算再着急,也只能等着王泉将热水烧好了给她送来。
在等王泉烧热水的时间里,冷晴到也不曾闲着——
将视线转向正盯着她看的牧文,冷晴虽有些奇怪牧文为何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却也没有将心中疑问问出口,只如此问牧文:“药箱里有没有续命或者延缓伤势一类的药?有的话就先给他吃几颗,王泉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先用药护着他的命再说。”
虽然药箱就在冷晴面前放着,药箱里所有的东西都一目了然,可药箱里面那些个瓶瓶罐罐里装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冷晴却是一样也不知道的。
而且,比较麻烦的事,是这个异世没有用针打的麻药!可炎子明背部的伤势如此严重,冷晴估摸了一下,少说也要缝个二、三十针的,不打麻醉,一会儿炎子明肯定得痛死!
之前炎子明流了那么多血,简直有种将他身体里的血都流干了的架势,如今炎子明的身体定然十分虚弱,万一炎子明真就承受不住缝针的痛苦,就这么给活活痛死了可怎么办?这世上可不是谁都是关二爷,谁都能做出刮骨疗伤这种事来的……
虽然冷晴知道神医华佗发明了最早的麻醉剂——麻沸散,可冷晴只知道“麻沸散”这种可以起到麻醉作用的药,却不知道麻沸散的正确用药配比。就算冷晴知道,她现在也没那个时间等着王泉他们去配药再熬制了——炎子明等不起啊!
所以,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先用续命或者延缓伤势的药吊着炎子明的命吧!至少将那些药吃下去,炎子明总归能扛得住一些,这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虽说心中有些提防着冷晴,可牧文也不糊涂,知道冷晴说的话在理,便也没犹豫,当即就走到药箱前,将药箱里放着的一只碧玉小药瓶取了出来。
拿着那只碧玉小药瓶,牧文走到金丝楠木床边,俯身在炎子明身边:拔塞、倒药、将药喂进炎子明口中,再用手顺着炎子明的咽喉让炎子明将药丸咽下。
这一系列动作牧文一气呵成,显然他做这种事也是个老手了。
那厢牧文在喂炎子明吃药,这厢,冷晴动手准备了些不用事先消毒的东西。
其实冷晴也不是准备的什么重要东西,冷晴就是拿起那把她先前用来给炎子明剪伤口处衣衫的金色小剪子,走到金丝楠木床对面的那张金丝楠木榻前,将她躺下前褪下的那身曲裾深衣的袖子给剪了一截下来。
冷晴将剪下来的那截带着紫色衣缘的袖子折叠成狭长的长方形,准备着一会儿正式缝针的时候,给炎子明咬在嘴里。
没有麻药,她总得给炎子明准备快咬布吧!免得炎子明万一忍不住疼痛,一张口,将他自己的舌头咬了怎么办?
冷晴原也可以直接用纱布给炎子明咬着的,这样干净又方便,可冷晴看见药箱中统共就只有三卷纱布,一会儿够不够用来包扎炎子明背上的伤口都是个问题,冷晴哪里还敢将纱布剪下来给炎子明当咬布用?
再说这间左侧殿里,但凡是跟布料有关的东西,就只有床帐、帷幔、桌布之类的了,冷晴想来想去,这些布料肯定是不能剪的。炎子明身上的衣衫基本都被他的血浸染了,牧文和那三名蒙面黑衣人的衣衫也差不多都沾着血,冷晴便只能对她自己的衣裳下手了。反正这身曲裾深衣总归是她穿的衣裳,即便破损了也应该没什么事。(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大功告成1
空寂的清心殿左侧殿内,昏迷不醒的炎子明平趴于金丝楠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眸紧闭,完全瞧不见往日那祸国殃民的恣意风采。
炎子明口中咬着一截用带着紫色衣缘的衣袖叠成的咬布,腰部以下盖着缎面棉被,腰部以上的衣衫已经尽数剪破,宽厚的脊背大敞,背部那道狰狞骇人的伤口正隐隐渗血。
赤着双脚,只穿着单薄里衣,外罩一件深紫色厚氅的冷晴正俯身于炎子明背部,一针一线地为炎子明缝合伤口。冷晴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自己手下的动作,面上表情除了认真,就只剩下了平静淡然,却是没用一丝紧张害怕。
穿一身紧身黑衣,衣衫多处被划破,带着一身淡淡血腥气,一贯的面无表情的牧文站在冷晴身侧为冷晴掌灯,他那双如鹰般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炎子明背部的伤口以及冷晴手持缝合针线的那只右手。牧文手中持着的蜡烛则随着冷晴手下的动作而微微移动着,尽量做到冷晴的视线没有一丝一毫的阴影盲区。
一身棕色皮甲的王泉站在冷晴另一侧,为冷晴递她所需要的一切东西。除了那双大圆眼一直到处乱飘,视线始终不敢落在炎子明背部的伤口上之外,王泉将冷晴吩咐的一切都做得极好。
即便王泉心中依旧对冷晴存有疑虑、警惕,可在这等事关炎子明性命的紧要关头,王泉做起事来丝毫不敢拖沓遗漏。完全就是按照冷晴的吩咐去做的。
而且,每次王泉将他手中那把金色的小剪子递给冷晴的时候,都是王泉自己握着剪刃。递给冷晴的则是剪柄,如此一来,也不会因此而误伤了冷晴。
即便有好几次冷晴在无意中将剪刃递回到了王泉的手上,以至于锋利的剪刃将王泉的手掌扎得鲜血直流……王泉依旧尽善尽美地为冷晴打下手,没有丝毫的埋怨之情。
“布巾。”依旧是那清清淡淡的声音,不含丝毫的情绪起伏。
在王泉和牧文简直是不遗余力的配合下,冷晴如此缝合了四针。眼见着她缝合过的地方渗出的血实在是有些多了,都有些妨碍她继续缝合了,冷晴这才喊了王泉。让他给她递布巾。
听到冷晴喊话,王泉没有丝毫废话,动作迅疾地接过冷晴递回给他的小剪子,又将他手中一直捏着的那条白布巾递到了冷晴手上。
手捏白色布巾。轻而又轻地拭干净了缝合处以及伤口流出来的鲜血后。冷晴继续面无表情地为炎子明缝合伤口。
虽然冷晴很头疼自己每一针扎下去都要让炎子明流不少的血,可冷晴却只能一针接着一针地往炎子明身上扎,不能有丝毫的退缩和犹豫。因为冷晴知道,如果连她都退缩了、犹豫了,那炎子明就真的要完蛋了。
就这样,金色的小剪子和带血的布巾在冷晴和王泉手中轮流交替着,然而王泉却始终不敢垂眸去看炎子明背部的那道狰狞伤口。
缝合到第十二针的时候,原本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炎子明突然有了一丝反应——
即便身受如此重伤。炎子明也一直不曾放下过的,握在他左手中的那块白令十分突然地。不偏不倚地掉在了负责掌灯的牧文脚边!
纯青铜制的令牌砸在黑黝黝的坚实地砖上,在堪称寂静无声的左侧殿内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却足以让站在炎子明身边的三人听进了心中……
那块白令虽是砸在了牧文的脚边,却更像是砸在了牧文的心上,让一直强忍着不敢将视线从炎子明背部移开的牧文心头一阵猛跳。
因为白令的掉落,牧文终究还是将视线从炎子明背部的伤口微微移到了炎子明的脸上,可他却依旧只看见炎子明那苍白的脸色和紧闭的双眸——炎子明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有些失望地将视线收回,继续看向炎子明背部那道已经缝合了一小半的伤口,牧文也不知道他是该难受还是该庆幸。难受,是因为即便如此折腾,炎子明竟都不曾苏醒;庆幸,是因为炎子明晚一会儿醒来,就可以少感受一刻的痛苦……
至于王泉,他虽一直不曾凝眸去看炎子明背部的伤口,更不敢去注视冷晴给炎子明缝合伤口的举动,但王泉却一直屏息凝神,竖着耳朵默默地听着,心中更是默默地数着冷晴为炎子明缝合的每一针。
王泉和牧文皆因白令的落地而心绪起伏,只有冷晴依旧神情淡然,丝毫没有因为白令的落地而被惊扰。
冷晴手下缝合的动作一直不曾停顿,口中却如是吩咐到:“王泉,将剪子和布巾先放在我手边上。他感觉到痛了,快给他喂药!”如果就这么放任炎子明痛着,很有可能让意识刚刚恢复一点的炎子明再次痛晕过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听见冷晴喊他,王泉不敢犹豫,当即就照着冷晴的吩咐,将手中的金色小剪子和已经被鲜血浸染得红映映的布巾都放在了冷晴能够方便拿取的地方。而后王泉绕到床头,将先前牧文给炎子明喂过药后,随手放在炎子明枕边的那只碧玉小药瓶再次拿起打开,倒出数颗黄豆大小的深黑色药丸,喂进了炎子明口中。
这只碧玉小药瓶中装的每一颗药丸都是用六参,即白参、红参、党参、巴参、太子参、野山参,与回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