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帝凰之永夜-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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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况且,玉蝶儿的名声虽不响亮,未传遍大梁的大江南北,但这玉蝶儿好歹也是一方名妓,这一夜之间却突然消失了踪迹,外人不知道其中原由,但望春楼的**可是一清二楚的。不巧的是,我前年去邹阳办事从望春楼门前路过,‘一不小心’就听说了一些关于玉蝶儿的事。”朱梓陌深知他的话对于朱辉和陈柔而言是何等的惊吓,遂十分“好心”地为他们解惑。
说是一不小心,可这话打死朱辉和陈柔他们也是不信的。
都过去二十六年了,谁还会提起玉蝶儿?虽说玉蝶儿当年在邹阳是小有名气不假,可毕竟不过是一介青楼粉头,没人会闲着无事记挂一个已经消失了二十六年的人!
的确,关于陈柔的身份来历,朱梓陌并非是偶然听闻,而是他在四年前成筱自杀身亡后特意派玄武亲自去调查得来的。
朱梓陌一直都觉得奇怪,陈柔的娘家陈氏虽也是经商的小世家,可毕竟是落根在大梁北边的京都绉平,祖祖辈辈都是居住在大梁的京都城的,而邹阳却是在大梁国最南边的一个城镇,两地间相距岂止是千里之遥?
朱梓陌很疑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商家小姐,怎么会那么清楚远在大梁南方的邹阳有一户姓李的富商?就算是他朱梓陌,也是在知道成筱为何自杀的原因后才知道邹阳有那么一户人家的。
这不查还好,一查把朱梓陌都给吓了一大跳。
原来这陈柔根本就不是什么陈家小女,而是大梁江南邹阳一家名为“望春楼”的青楼里的二号粉头——玉蝶儿!
第十八章 望春玉蝶3
在当年的望春楼,除却花魁玉瑟儿,这玉蝶儿也算是望春楼里响当当的第二号人物,追求羡慕者仅次于花魁玉瑟儿。
当年徐氏逼迫成筱远嫁的李富商,祖籍便是邹阳人,其祖上三代从商,也算是小有家底的富贾人家。最重要的是,这李富商亦是当年追求玉蝶儿的羡慕者之一。
朱辉和玉蝶儿的相识,就像戏本里写的那样,十分富有戏剧色彩。
当年朱靖派朱辉去邹阳办事,朱辉和几个商贾公子哥儿在望春楼喝花酒时认识了当时已颇有名气的玉蝶儿,两人就“一见倾心、一见钟情”什么什么的。
而当年,为了玉蝶儿,朱辉没少往望春楼里砸银子,险些把朱靖交代给他的事都给办砸了。
再后来,朱辉办完事返回大梁京都绉平时花了三千两白银为玉蝶儿赎了身,将她一同带回了绉平。
因为深知朱靖不会要一个风尘女子做儿媳,遂,朱辉和玉蝶儿设计杀害了陈家外出的小女儿,事发之前就先用金银珠宝堵住了陈家老爷的口。
至于陈家老爷,他本就不喜他那个卑妾所出的小女儿,如今死了替他换了金银回来,也算是死得其所了,遂没有报官,还满心欢喜地接受了朱辉奉上的金银珠宝。
再后来,陈家老爷就将玉蝶儿以陈柔的身份嫁进了朱家,而他则每年都会收到由朱辉送给他的白银一百两,直到五年前陈家老爷暴毙。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哪怕当年朱辉和陈柔他们如此精心地安排,以为过去了二十几年早已无人知道当初他们所做的一切,但最后还是被朱梓陌轻而易举地知道了全部。
正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从没有不透风的强,又有多少事情是能真正隐瞒永远的呢?
看着陈柔的脸色一点一点由惨白转变成死灰,朱梓陌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娘亲,您过去二十多年里所受的委屈和苦楚,今天陌儿要替您在他们身上连本带利全部讨回来!
抬手抚了下宽大的衣袖,朱梓陌把玩着匕首站起身,一边走向躺在地上的朱梓尧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好了,说了这么多,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的,你们也该明白了,到了地府,你们也不算冤死,好歹也是个明白鬼不是?”
自出生至今,在朱府上这二十四年的日子,朱梓陌可以说是咬着牙根熬过来的。
若不是惦念着他还有一个娘亲需要他照顾,朱梓陌自己都怀疑他有没有这个毅力能熬过这二十四年的日子。
二十四年,朱府上来来去去那么多下人,那些下人是怎么看他的,朱梓陌一清二楚,朱梓陌更清楚,他遭受的那些白眼、鄙夷,都是拜朱辉所赐!
朱梓陌本就生性淡泊,不喜争夺,若只是他一人日子过得清苦些也就罢了,只是他却不能不替他的娘亲不值!不替他的娘亲抱屈!
自朱梓陌有记忆起,他就从未见过朱辉去暖香阁看望他的娘亲。
随着朱梓陌逐渐长大,渐渐明白事理后,朱梓陌方知道他的娘亲在他出生后便被遗弃在了暖香阁,而这一遗弃,就是二十四年!
暖香阁啊,那是历来朱府内院最深处未出阁的朱氏女子才会居住的院子啊,朱辉嫌恶他娘亲已经到了连中院的院子都舍不得给一座的地步!
走到朱梓尧身边缓缓蹲下,朱梓陌用他手中匕首一边的刃轻轻划过朱梓尧那肥胖的脸颊,因匕首太过锋利,只这轻轻一划便在朱梓尧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感受着脸颊上火烧火燎的痛,朱梓尧却始终不敢动亦不敢吭一声。
朱梓尧不蠢,知道这种时候他越是躲避越是出声,他死得也就越快。
“尧儿!”
“不要啊!”朱辉和陈柔一齐喊出声,却终是喊喊而已,并未真敢上前阻止朱梓陌,他们心中都清楚,他们阻止不了。
朱梓陌闻言却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嘲讽地对紧咬着下唇忍耐的朱梓尧道:“大哥啊大哥,你看看,平时他们有多宠溺你,就算你当初当街非礼了张家小女给朱家招来麻烦他们都没责怪过你,还有当年你在青楼一夜挥霍千金的事,他们都没有多言过一句。可真到了这生死关头,他们谁又会管你的生死?他们对你再好,终不过是为了他们自己百年后有个人供养而已,而你呢?一直都没想过这一点吧!”
人都是自私的,谁会真的愿意为别人付出生命呢?于朱梓陌,他早已看透了这世态的炎凉。
当然了,朱梓陌从来就是个厚此薄彼的人,他自动将他的娘亲刘如云划出了此列。
“你……你不必挑拨离间!”朱梓尧终于恨恨地瞪着朱梓陌吐出了这句话。
朱梓陌冷笑:“挑拨离间吗?哦!对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诉大哥你了。”
朱梓陌一副恍然的模样,笑容却越发地寒冷:“朱梓尧,你说我娘是贱婢,好!我认了,只因我娘的确是奴婢出身。可你呢?你真的知道你的亲生娘亲是谁吗?”
闻言,朱梓尧瞬间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便将视线越过朱梓陌看向了朱梓陌身后主位上的——陈柔。
看着朱梓尧的举动,朱梓陌轻轻摇头:“啧啧啧!说我娘是贱婢,可你连自己的亲娘是谁都不知道,你说你可不可悲!”
不等朱梓尧问她,陈柔张口便喊:“尧儿!不要听他胡说!我是你的亲娘啊!你是我的亲生孩儿!”
陈柔急了,她不知道朱梓陌究竟知道多少,但她知道绝不能让朱梓陌再继续说下去,否则,就算她今天平安无事,日后朱辉也不会放过她!
朱梓陌却是回头朝着陈柔冷笑:“亲生孩儿??大娘,你这么急着承认是因为你的确是朱梓尧的亲娘还是因为……心虚呢?!”
“朱梓陌!你、你休要胡说八道!我当然是尧儿的亲娘了。”陈柔怒喝出声,可朱梓陌却听出了陈柔声音里隐含的颤抖和心虚。
朱梓陌不再理会陈柔,而是看向陈柔身边的朱辉,笑意吟吟地道:“朱辉,枉你疼爱了朱梓尧二十五年,可你连他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都不知道,你比朱梓尧更可悲啊!”
闻言,朱辉眼角的肌肉不可抑制地抽搐了两下。
看向躺在朱梓陌身边地上的朱梓尧,看着那与自己仅有两分相似的眉眼,朱辉眼中写满了疑惑与茫然还有眼底深处那一丝怀疑。
将朱辉眼中的所有神色看在眼中,朱梓陌忽地冷笑着看向朱梓尧,冷冷地陈述着:“二十五年前,玉蝶儿假借陈柔的身份嫁进朱家。爷爷之所以会同意陈柔嫁进朱家,是因为‘陈柔’怀上了朱辉的孩子。只是有谁想过,在风尘中打滚的女子,又有几个能孕育下一代的?”
顿了一顿,朱梓陌很满意地看到朱梓尧的脸色逐渐苍白,继续道:“不是她们身体不行,而是每个风尘女子在踏进青楼的那天就会被青楼**逼着喝下一种药,一种绝孕的药。一旦喝下,终身不孕。望春楼的**曾跟我做过保证,在玉蝶儿进望春楼的第一天她就给玉蝶儿灌下了那种药,也就是说,玉蝶儿此生绝不可能怀有身孕。朱梓尧,你说,一个终身不孕的女人是如何怀上并生下你的呢?”
听完朱梓陌的话,不仅是朱梓尧,就连朱辉的脸色也是死灰一片。
不敢相信地看向身边的陈柔,朱辉颤抖着声音道:“柔儿,他说的……可都是真的?!”
陈柔早在朱梓陌将话说完的那刻便跌坐回了位子上,此刻听到朱辉如此问她,陈柔只能一再地摇头否认:“不是的!不是的!老爷,您别听他胡说八道,尧儿怎么会不是您的亲生儿子呢!”
朱梓陌此刻已不屑回头去看陈柔,只背对着陈柔冷笑:“玉蝶儿,我的好大娘!直到此刻你还要隐瞒啊!”
看着默不作声的朱梓尧,朱梓陌继续不咸不淡地说着:“你的生辰是六月初六吧!可是那并非你的生辰。二十五年前,玉蝶儿嫁进朱家的第九个半月临产,外人皆道朱辉得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而就在几日前,在绉平南区北街的一个破败院落里,一位丈夫早亡、二十来岁的少妇被邻居发现于家中自缢,她初生一月的儿子则消失无踪。”
再次故意停顿,朱梓陌看着朱梓尧的眼神充满了鄙夷:“现在,你该懂了吧!你的亲娘,是在二十五年前自缢的那个少妇,可你却喊了或逼死或害死你亲娘的女人二十五年‘娘’。朱梓尧,比起我这个奴婢生的儿子,我真的替你感到可悲!”
“嘭!”坐在主位上的陈柔终于再也承受不住从主位上滑下跪坐到了地上。
听完朱梓陌所有的话,朱辉的脸色已灰败得不能再灰败,完全已没有了人色。
此刻,朱梓陌却施施然站起身,转身冷眼看着身后即将开始上演的好戏。
能在送他们下黄泉前看一次他们相残,这种感觉真的很愉快!
第十九章 是非对错1
看着眼前这个跪倒在他脚边,他疼爱了二十几年,问他要星星他不给月亮的女人,朱辉的心痛得无以复加。
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吗?对他朱辉造的孽的报应!他疼爱了半辈子的女人竟是这样设计他,他疼爱了二十五年的儿子到头来却不是他亲生的,反倒是他一直厌恶的庶子,才是他的唯一亲子!!
“柔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朱辉出口的声音都颤抖得厉害。
陈柔仰头看着一脸悲切的朱辉,忽地抬起双手紧紧抓住朱辉搭在膝上的手,泪流满面地替自己做着最后的辩解:“老爷,老爷,我不是有意的,我是真的想给老爷生个儿子的,可我真的生不出来,所以我才会做出这种事的。老爷,您原谅我吧!我知道我错了,是我对不起您……”
用力甩掉陈柔抓着自己的手,朱辉一手扶着椅把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忽地扬手狠狠掴了陈柔一耳光,直把陈柔掴倒在地。
冷眼看着扑倒在地上的陈柔,朱辉语气冰冷:“给我生儿子?你是怕没有儿子会保不住你朱府主母的位子吧!陈柔,不!玉蝶儿,我真后悔当初将你娶进门,没有你,今天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就是来祸害我们朱家的!!”
陈柔被朱辉一巴掌打懵了,俯在地上愣愣地看着一脸冰冷的朱辉。
陈柔想不明白,她苦心经营了二十五年,为什么会有今天这种局面?陈柔更不明白,她眼前这个疼爱了她二十六年的男人,有朝一日竟然会出手打她!
反观朱梓陌,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朱梓陌心中要多畅快就有多畅快。
这一切,朱梓陌早就知道了,只是今天之前朱梓陌对朱辉他们还有一丝恻隐之心,也就一直没有说出来,而今看着这由他一手造成的局面,他真的很畅快,一种终于出了满腔怨气的畅快。
转身,朱梓陌重新在朱梓尧身边蹲下,匕首再次搁到朱梓尧那肥胖的脸上。
看着朱梓尧那已然呆滞的表情,朱梓陌淡淡地笑:“怎么,才这么一点打击就承受不住了?真是窝囊废一个。既然所有的事都讲清楚了,你就是死,也该瞑目了吧!”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