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吟到断肠时 by太雏-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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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慢点、慢点……」我陪侍的一堆大爷里,就只有这人会一开始就冲刺,一路冲到底,还历久不衰。
「琴官哭吧!」张爷很得意似的笑著咬嗜我敏感的颈子。
「啊……。哈啊……。啊……」秋千的摇晃带来的空间让张爷更深入到我体内最脆弱的地方,每一次都来的又快又深,我忍不住往後仰身,让黑发随著律动飞扬,泪珠也跟著像是也跟著漂浮,我像是飞了起来……
如果可以飞起来,我想飞到月里的广寒宫,离开这一切……
张爷突然猛烈的加重撞击,我呜呜的哭了起来,心中却觉奇怪,为什麽今天他出来的特别快?
「琴官!」张爷最後用力猛顶。
「呜~」我的指尖陷入他强壮的肩膀,实在疼的不行,还好结束了,只要张爷不要弄上三次以上,今晚还算轻松。
张爷把我整个人压进他胸膛上,低声说:「够了,眼泪收起来,今夜这样就够了。」
「爷?」我有点紧张,要是张爷真对我腻味,我可毁了,从此麻烦不断。
「琴官,今天是不是又不敢吃饭就来了?」
他倒是没事人一样,把我放下後依旧如常问话。
「跟上了爷,只好轻减些了。」我擦乾泪,张爷要说不准哭,那就是不准哭了,可别自讨苦吃,像上次一样挨巴掌。
「过来。」张爷牵著我的手走向凉亭,十几个粉雕玉琢的少女站在一旁,各自捧著不知什麽。
我看那些侍女们心中也像娘当年一样,吐著口水。
「今天是你生日,来,我亲手帮你添晚寿面。」
我愣著看他拿起红玉筷,稳重的一夹一夹,深怕夹断了面似的。
「坐下来呀……琴官?」
张爷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我,看的我全身发麻,他眼神一变,用力把筷子往桌上一摆,然後走了过来。
「张爷?」
张爷伸出他大掌,我习惯性的闭眼,就像他每次甩上一巴掌前一样。
「嘘……不哭了,没事的,今天不准哭了。」巴掌越过我脸颊,把我搂近他怀里。
「是的。」奇怪了,我除了床上受罪时之外,从不掉眼泪的。
「没事了,没事了……」张爷像抱个孩子似般的横抱住我,前後摇晃著。
我压著泪,可是泪却不听话,拼命的流啊流,到最後忍不住,抽泣了一声,,那一声之後,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我拼命哭,嚎啕大哭,拉著张爷衣领,不知为什麽哭到全身虚脱。
娘。。。。。。今天是我十六岁生日。
3
「琴官乖,不哭喔,爷疼你,爷最爱的就是你了,明白吗?没有爹娘,你还有我呢!」
「嗯……」我挺乖巧的回了一声,心里臭骂一通,他怎麽能跟我爹娘比?什麽最爱嘛!也不知他最爱的有多少,小妾一个接著一个纳。
张爷这人我真搞不懂他,世上啊,根本没有真情这种东西,虽然我才满十六,可这道理我最明白不过了,但是他,不明白。
你说他不是白活了三十几个年头了吗?
居然想连人带心的占有我!
失心疯。
不过我遇上的疯子可多了,像刘相国他儿子刘彤,像江南织造曹文殿,像九千岁华星北……
疯子一堆。
湘瑶和我是被捧上天际的两颗星,可我们都很清楚,是『捧』上去的,哪天人家看腻看烦看厌了,不捧了,随时就要被摔下十八层地狱。
笨的戏子如湘瑶,对九千岁动了情,上了床不会哭,下了床无人时再拉著我的手抹眼泪。
聪明的就像我,知道趁红的时候大捞一笔,多结交些贵人,就是老丑了人家也会看著点情面不至於太为难的。
表子无情戏子无义嘛!
我又是表子,又是戏子,张爷很难承认这点似的。
他说:「琴官天真娇憨,私语喃喃温柔旖旎,可惜了小小年纪沦落风尘。」
我告诉过你,张爷失心疯。
「我不哭了。」哭到无力,我乖乖自己抹乾泪,『天真娇憨』的偎在张爷身上,「爷不是要给我添面吗?我可饿极了。」
张爷好笑的亲亲我脸颊,「哭够了?琴官真厉害,说声不哭,马上止了泪,眼睛不肿鼻子不红的。」
「我就这点比人强。」要是一哭就丑了,张爷也不会老要我在闺阁内哭给他看。
「你呀~还有很多地方比人强呢!」
「爷才是有很多地方比人强……强的很。」
张爷笑说:「怎麽?想啦你?这麽说话撩起火来可别怪我。」
「呃……爷,面再不吃可要凉了。」
他今晚特别温柔,叫人端了刚才添到一半的那碗面过来,亲手一口口喂著我,看我吃的香,又让人把小菜端到我眼前,’让我挑著吃。
「张爷不吃吗?也让琴官喂你好不好?」
「今天是你的日子,你最大。」张爷的声音很浑厚很有男子气概,在我耳边压著声说话,又别有一番味道。
「那……既然我最大,我就要你陪我喝酒,好不好嘛?」
张爷可乐了,捧著我脸蛋浑亲个不停,「寿星有酒令,我怎敢不从?今儿个就陪你喝个过瘾。」
「张爷最疼我了。」呵……呵……呵……。我心里可笑不出来,什麽『怎敢不从』?最爱喝酒的就是他。
等张爷醉了,那对翡翠龙凤镯到手,我要让湘瑶戴上,他白皙的细致手腕映上欲滴翠绿,一定很好看。
湘瑶是我的大娃娃,我是他的大娃娃,我耳上戴金环子的耳洞还是他给我穿的呢!
「琴官别唱戏了,我再给你盖座园子,每天让亲兵守著,你安安心心的跟著我就好了。」张爷只要一分醉,就开始老调重弹。
「琴官怎敢坏了张爷清誉?票戏人人可票,把个歌郎迎进门,皇上知道了可不好呢!」笑话,我生意还有少说十年可做呢!让他专宠?看能不能宠上一年半载,等失宠就知道好死。
没了师傅逼著,我照常唱戏、应酬,跟上有来头的老爷就留宿也无妨。
那些王孙公子,尤其是张爷,问了不知多少次,要给我脱籍从良,我哪这麽傻?
我现在卖给达官贵人,来往的都是些权贵,地痞流氓动都不敢动我。等脱了籍,不陪酒应酬了,谁还记著我琴官是个什麽东西?连张爷这等人都不再宠我之後,那时就等著让低三下四的烂货糟蹋吧!
这是条不归路,什麽出污泥而不染,那只是戏上唱的。
「不说了!」张爷吼了一声,想是他也知道我的心。
「爷别动手打人……今天是我生日。」我装成可怜兮兮的哽咽著。
「好了好了,不准再哭,眼泪省著下次用。」
张爷就这样,开口闭口『不准』『不许』有一次还溜了嘴,叫我『给本将军唱个曲子』,害我捂著嘴笑的东倒西歪,他当自己还在军营里呐!
想到这里我又抿著嘴,不露齿笑眯眯的,每次这样笑,我的睫毛就盖住视线了,没办法,又浓又长的睫毛是老爷们的最爱,想剪也不能剪。
「琴官……」张爷声音很怪,真醉了似的。
我挑高眉看著他,这人可真绝,微微勾起嘴角笑著看我,叫了我名字之後又不说话了,手指轻轻划著我的五官,又抚摸著我的唇。
「这般天真的表情,才是你应有的……」张爷感慨的说。
怪人,不就抿嘴偷偷笑了笑嘛!
张爷一口口喝酒,又把我的头发卷在指上玩弄著,我清唱了几个桥段,他的眼神开始迷蒙。
其实我只想著那对玉镯,黄金银两多了,一点不稀罕,不过进贡用的东西我倒想见识见识,我最想的是看湘瑶戴上那些奇珍异宝,那些水钻头面、蓝宝坠、南海珍珠披肩……
各种美丽的饰物,是我们的玩具,我和湘瑶拿林大人送的红宝镶晶盘来装饭养狗,也没看那狗儿长的多好。
琪哥儿常说我和湘瑶其实只是对粉孩儿。
连湘瑶都说:「众人仰望我们如神只,我们却不过是未曾长大的孩子。」
我说:「你们是对傻子。」
谁说我是孩子来著?
老爷们经常叫我『乖孩子』,可我不信他们对自己家里的『乖孩子』也这麽动手动脚,还好端端的非要折腾我不可。
只有我知道自己已经长大了,我的身体像张爷一样,有著会硬起来的地方,只没那麽可怕就是了。
我想我算是大人了,遗憾的是,不是当年娘要我当的那种『大人』。
张爷看我有点分神,好像很失望,碍著今天是我生日,又不好发脾气,只是挥挥手向婢女示意,拿出来一个大红绣花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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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兴的轻呼一声,倾著头拍了一下手:「镯子!」
张爷不知为什麽笑的咬牙切齿:「就知道想镯子?又想回去给湘瑶戴上了?看哪天我不把你湘瑶也压了!」
「不可以欺负湘瑶!」我嘟起嘴,「张爷怎麽要琴官都顺著了,还想动湘瑶?那以後琴官不给你唱戏了。」
「你倒是吃他的醋还是吃我的醋?」张爷狠狠捏著我耳垂,「威胁我呐!啊?」
我赶紧求饶:「爷知道湘瑶像我兄弟似的,别动他嘛~难道有了琴官还不够?爷不疼我啦?」
「就知道耍赖!」张爷无奈的亲了我额角一下。「湘瑶是你兄弟?我看你们俩倒像姐妹。」
这话对了一半,湘瑶不只是我兄弟、姐妹,他是我爹娘,是我孩儿,是我乾净的那一半,湘瑶就是我的全部了,要没了湘瑶,我活著不知干什麽?
我替湘瑶活著,就像湘瑶替我活著一般,湘瑶也替九千岁活著,可惜九千岁却是替我活著。
琪哥儿说这叫宿业、孽缘。
去他娘的!要不是湘瑶爱九千岁爱的要死,我就阉了他,让他当太监去。
想到九千岁当太监,我又握著嘴偷偷笑了起来,张爷还当我是因为他的话而笑,溺爱的看著我,「好嘛!今夜让你早早回广寒宫,跟你家湘瑶献宝去。」
广寒宫是九千岁给我盖的园子,我们『一家三口』,我、湘瑶、琪哥儿,就住那儿了,张爷看九千岁那麽大手笔,也不服输的拨了上百名仆佣来,然後曹织造又赶紧补上古董摆设,几个大老爷也忙著献礼……
我那儿好像是他们比阔用的场子。
老话:疯子一堆!
不管怎麽说,能回湘瑶身边总是好的,我笑盈盈的又香了张爷好几下,差点没有撩起他的火来,他又爱又恨的让人送我上轿。
出了他园子,我偷偷拉开轿帘,月光照进来,我看著盒里一对鲜绿透明,要滴出水似的精致雕琢翡翠,想到湘瑶一双玉臂戴著它,我又笑了,把玉镯拿出一只,在脸颊上磨蹭著,好冰好凉,因侧著脸,我顺势看向轿外。
我想我的笑冻结了一瞬间,那是九千岁,他没看到我,但他身旁的男子眼光如利刃般射进我心房,我忍不住顿了顿呼吸。
好看的男人,如张爷英姿潇洒,如九千岁风流倜党,如刘彤斯文俊美……看多了,也就不觉特别稀奇,倒觉佛家说『臭皮囊』说的有道理。
可这人,怎麽说呢,他那对浓浓剑眉,那双睥睨群雄的眼,那刀子刻出来似的高挺鼻梁,那带著几分傲慢的唇……我想我要说的是他一身霸王般凌厉的气息,真真叫你不得不把眼儿盯著他,就想移开也移不动。
他不过是隔著轿帘看我,就看的我胸口一紧,几乎喘不过气。
这人真可怕!
我往椅背上靠著,愣愣的盯著手中的镯子,暗自猜测,是什麽人让九千岁一脸恭顺的对他说话?这官场上的人,也有我连听都没听过的吗?
希望永远不要再遇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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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时候,湘瑶穿著单薄的月色小衣,赤著足,头发也不梳理,坐在後花园的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