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王妃 作者:酒见欢(晋江2012.06.22完结)-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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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女子。展飒是我父亲，我是展飒的女儿。”
“不，不可能，展飒家的丫头已经嫁给右相那糟老头儿家的小子了，再说，老爷子我也是见过那丫头的，你……”
“嫁进右相府的是展家的三小姐，我在展家排行老四，因展念歌才貌不凡，美名在外，所以没多少人知道展家的四小姐。”
夜合异常耐心地一一解释清楚，否则老爷子待会儿再治她个隐瞒的罪名就更是说不清了。
宛倾轩此时是头一次看见夜合的脸，更是头一次看见她主动露出女相，心中只觉得那展念歌是徒有虚名了，盛名之下也有意外，足见传言不可信，而他与展念歌的事就是被混沌着传得真真切切，甚至尚老爷子也听信了沸腾的谣传认定了两人是有什么的，也认定了他是被展念歌扔弃了。
“真是个丫头啊……”
尚戎挨近了仔细地瞧，又狐疑地看看一旁的宛倾轩，似乎是要有人来确认一下他的这条新认知。
“外公，这确实是展将军的四女，念容妹妹。”
“哦——”
拖长了嗓音，老爷子背过身去，一直保持上仰的姿势许久未动。
“尚将军？”
夜合自觉老爷子的脖颈该僵硬了，迟疑地叫了一声。
“丫头好，丫头好哇！”
豁然转身，拉紧了夜合的双手，平地一声雷，尚戎突然就兴奋起来，略带嫌弃地瞅了瞅宛倾轩，但还是拉过他的手与夜合的手搁在一处。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丫头多好啊，展家丫头啊，长得好看，功夫又好，轩儿立即回宫向你父皇请旨，把展家丫头娶到咱们家！”
“外公，长得好，容易跑。”
宛倾轩尴尬地提醒尚老爷子。
“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还怨人家长得好，那是人话么，那还是男人么，简直是放屁！”
这下宛倾轩自然不会傻到提醒那话是老爷子自己说的。
尚老爷子吼完宛倾轩立即就换了喜笑颜开的模样转向夜合。
“念容是吧，名字也好，嫁过来之后就陪在外公身边，每天陪外公切磋切磋，外公这儿的好东西都给你……”
“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和展家上下一起被处决，我要顶着叛国之罪死去，我时日不多了。”
淡然地抽回手，夜合顾自整理长发，重新戴上束发银冠，整个过程中都没什么声响，尚戎与宛倾轩都没说话。
宛倾轩忽而心惊，这个女人并没有做什么，却又似乎做了许多，确切地说是，她已经算好了做什么，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有条不紊地完成了她的行动，剩下的就是等待，她在等着别人帮她达成她的目的。
他有理由相信，她必定已经将他外公调查得一清二楚，她扮演的是猎人的角色，而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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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谋生机私闯尚府（3）
“本来按惯常，如今该是父亲北疆大捷归来，之后必是要来探望尚将军，但现实太不如人意，父亲身陷囹圄，我便替父亲来这一趟吧，月弓本就是将军之物，这便还了。还有，多谢将军一餐之恩。”
夜合神色不动，起身道谢辞别，笑意恰到好处，既不张扬刺人眼球，却又不卑微沾染俗世。
“丫头，老头子我话都说出来了怎么能收回去，你赢过了那五个不争气的小子，那咱们就说说展家。”
尚戎虽以勇显名，但不是没头脑的人，前后搭起来想想，这丫头的心思就显而易见了。
人不能傲气，但须有傲骨，越强硬的人，骨头里的傲劲儿就越重。
到尚老爷子这儿，铁骨铮铮，老爷子什么时候缩过脑袋。
但展家的事远没有表面来得那么简单，有心人可由此大做文章，甚至这文章可小可大，如他这把老骨头指不定也是被算计着，功高盖主的事自古有之，向来都是帝王的心头钉，肉中刺，保不准就得晚节不保，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这不是残酷，这只是现实而已。
展飒么，尚老爷子确信现今没人能动得了展飒，不管是左相还是右相，因为皇帝还需要展飒活着，好好地活着为鸾镜卖力，甚至还要辅佐下一代君王，守卫宛家的天下屹立不倒。
至于如今状况，只不过是展飒的另一种效用而已，皇帝的心思岂是一般人可猜度的。
“丫头是想怎么办？”
尚戎坐回位子，闲闲地呷了口茶，这样的神情于老爷子来说并不多见。
“师恩如海，如今父亲无以为报，竟还劳烦尚将军，想来父亲必是辗转不安。将军天伦之乐，念容自不敢打搅，只愿将军能替我展家得一个机会，一个北上平乱，查明原委，还我父清白的机会！父亲一直以来谨记将军的教导，家国天下为己任，还望将军能成全！”
夜合已明白，这尚老将军心中主意已定，只待抽丝剥茧现真形。
“北上平乱？”
“父亲一案起于北疆，只能从那方着手，且父亲心中挂念，头一件就是北疆百姓，若是父亲得以洗刷罪名而北疆百姓仍旧是水深火热，父亲必定心生愧疚，出了监牢又入心牢。”
宛倾轩始终紧盯夜合，即使夜合已察觉也仍旧不松懈，而夜合也不掩不饰，坦荡回视。
“只不知展小姐心中可有北上的人选？”
这话宛倾轩问得巧，纵使夜合身怀武功，但终究是女儿身，鸾镜至今还没有出过女将，而他父皇向来都不喜女子舞刀弄枪，母妃便是因此远器械而近女红，以埋葬真性情来成就贤良淑德美名，换来父皇怜爱几许。
“这便要看造化了，若是有哪位将领敢接将军请下的旨，我展家便有了些些的希望。但，将军才是展家的大恩人，若父亲能渡得此劫，将军就是展家的再生父母，展家上下必是感恩戴德……”
话中虚与实无从分辨，真假都是惘然，夜合只知这该死的官场倾轧若不是系着展家生死，她是断不会掺和，惟愿自此远离这些违心叛愿之事，这其中种种让她本能地要逃离。
“丫头说的事也不是不可以，老头子我自是明白你父为人，但有一件事丫头得依我。”
“什么？”
“嫁给我家轩儿。”
尚戎心中盘算打得叮当响，能把这丫头拐过来就不亏本儿。
夜合没料想这老爷子仍惦记着这事儿，不由哭笑不得，脸上却没什么神色波动。
“将军，轩王殿下仙人之姿，唯有如花美眷才不辱轩王尊贵，我本是展府见不得人的一个庶出丫头而已，将军不要玩笑了吧。”
“我喜欢就行，丫头怎么还不明白，让你嫁过来是陪我这老头子的，至于轩儿么，将来再给他娶上一房媳妇一起过活，咱们爷俩儿就在这庄园里每天跑马练剑什么的，就这么定了！”
老爷子大掌一挥，拍板敲定，一个人乐乐呵呵地拿过烫好的酒自斟自酌起来。
夜合将目光投向宛倾轩，堂堂轩王难道就这么地从了这婚事。
宛倾轩收到夜合的讯息，思虑几番才谨慎开口。
“外公，念容是我的妹妹，我便是她哥哥，怎么能成亲，我看还是罢了吧。”
“什么哥哥妹妹的，怎么就不能成亲了，就是这样才要成亲，你父皇跟你母妃当初就是哥哥妹妹地才成了现在这样，你小子是不是还念着展家另外那个丫头呢，人家都嫁人了，你这样对得起这姐妹俩么，你这是伤两个姑娘的心——”
尚戎差点儿就把酒壶给撺过去了，这不争气的孙子哟！
夜合着实对这老爷子的脾气没招儿了。
“若是我现在应下，将来反悔，会怎样？”
宛倾轩听夜合这话如此直接，不由地对这个女人就多上分不知所谓的嘉许，至少她很坦诚，比不得那些背地里动心思的人，但这坦诚有些伤人，轩王名号，秋水公子竟要遭人悔婚？
“没试过。”
不咸不淡地回了夜合，宛倾轩干脆眼观鼻，鼻观心，没什么话，这种事用外公的法子比较好。
“将军，这婚事恕我没法答应，将军无非是烦闷无以排解，念容便定时来向将军讨教，可好？”
夜合这话一出，尚戎就不高兴了，想他家外孙是多少姑娘都攀不上的，被展家两个姑娘一个扔弃一个拒婚，他这外孙以后还怎么混脸面……
“丫头难道是看不上我家轩儿，还是有了心上人？”
“算起来，是第二种。”
不料夜合答得顺溜儿，尚戎僵了一下。
“他有我家轩儿好么？！”
“轩王殿下秋水风华，世人称颂，无人出其右。只是，将军，这世上有些人有些事，不能比，一比就会有得失。失去，这件事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比如我，我不比，便不失，只愿一切安好。”
夜合知那尚老爷子心中主意已显，便不愿多停留。
“将军，逢月圆之日，念容便在尚府校场候着，若将军首次不到，念容便自行离去，再不叨扰。”
若是夜合要离去，没人能挡得住，况也没人来挡。
“这丫头……”
尚戎看夜合背影飘渺恍惚，口中长叹。
“外公，这展四小姐经年深藏，若非此次展家之难，必定还是隐于展府不动声色。”
“你父皇这招儿使得好哇……愣什么，你这小子还不去查那丫头的心上人是谁，赶紧把他给处理了把这丫头给我娶回来——”
宛倾轩习惯了自家外公的张牙舞爪与雷厉风行，雷打不动地坐下用餐，下朝回来肚腹甚是空虚，再说两次见面下来，他知夜合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女子，对特殊的人自然要用特殊之法。
夜合牵了匿于草木深处的快马，一路疾奔回了展府。
由于夜合习惯了外出时以男相现身，为免得府中人碎嘴漏了风，她便常由后门出入，看门的小厮是个机灵的孩子，在家中排行老三，大家便都喊他“三子”，因夜合时常打赏，且出手大方，便死心塌地地替夜合守着门。
玉之院院门大开，夜合远远看见便避开正门，从侧方绕过，直接跃上二楼进了卧房。
卧房里，如儿正坐在桌旁支肘假寐，听见声响迅即抬头，看是夜合便松了心思，迎了夜合坐下，又端茶拿衣。
“谁来了？”
换回女装，夜合这才开口问道。
但凡玉之院没外人的时候都是院门紧闭，反之，院门大开则是有客来访，这是个提醒，免得露了身份。
“是二少夫人，一早就来了，说是要看看小姐，还带了一套亲绣的枕头巾子配着一溜儿的用品，怕小姐这住处的东西经久未用让小姐生了病，现下仍在下面坐着，眷儿也在下面相陪。”
“嗯。小花和小美到山庄去了吧？”
夜合听过如儿的话，顿了顿，想起若瓷来，便赶紧问了。
“去了，早上两人刚醒就被我赶去了，小姐放心，若瓷公子那里不会有什么差错。”
“辛苦你了。那白紫萝可说了什么？”
被如儿的话定了心思，夜合也并不急着下楼。
这白紫萝便是如儿所说的二少夫人，展飒次子展念风的妻子。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第十四章 享温存意指北疆（1）
说来夜合与白紫萝还是有些关联的，更确切地说，是展念容与白紫萝有着血缘之亲。
展飒的如夫人赵尔雅与御史大人家的正夫人赵尔柔乃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姐妹，而白紫萝便是赵尔柔的长女，算起来，夜合该叫白紫萝一声表姐。
赵尔雅早逝，又加之展家原先是在溯州，两家往来便日渐稀疏，直至几年前展家迁至京都，这才稍显热络。
但赵尔柔认定是展飒负了赵尔雅，且御史大人对赵尔柔情有独钟，只娶了她一个。两下相较，赵尔柔不由地为那孪生姐姐掬一把辛酸泪，对展府便再也欢喜不起来。她本意是将夜合接到白府亲自教养，但遭展飒婉拒，无果而终。
后来赵尔柔便时常遣长女白紫萝来与夜合为伴，夜合在府中的时候并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