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有眼-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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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舟饭英明在半个月前,就开始收集各种各样的东西。”
“各种各样的什么东西?”
“玩具啦,药品啦,扫帚啦,以及珠子、空瓶子、儿室棒球帽…
“漫着,漫着,他收这些东西做什么?”龙雄问。
“不知道,总之,乱买一起,然后运回东京家里,或送给朋友。”
“这是怎么回事呢?”龙雄耳朵贴在话筒上,歪着头想。
“所以说奇怪嘛,是不是精神不正常。这个情况是伊势通讯站了解到的。那家伙干得挺出色。”
“的确不惜。舟报会是精神病吗?”龙雄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思忖。舟报英明真要发狂了,那事情就麻烦了。
“是啊,这也是伊势通讯站那家伙报告的。有个医生给舟报看病,随即用汽车把他拉走了。”
“是出租汽车吗?”
“不是,所以不好办。是一辆自备汽车,坐进去两三个人。旅馆费用已全部结清,便离开了。据说是医生把舟板带走的,所以就有去精神病院一说。”
“自备汽车的号码是多少?”
“不知道。这些情况是从女招待那里打听来的。”
“自备汽车是医生的吗?”
“好像是。嗯,是自备汽车,自各汽车—…·你等一等。”
电话里停了三四秒钟。龙华知道田村准是在极力思索。又响起接线员的“喂,喂”声。为了盖过这声音,听见田村说: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
“什么事?”
“算了,还有一点情况不大清楚,电话里说起来太长,我挂上了。时间到了。马上就该忙起来了,有许多事要查。”
接线员说了声“时间到了”,便不由分说,切断了电话。
田村仍然是那么毛手毛脚,龙雄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对开饭英明的发狂,可不能大意。不论怎么想,总觉得是不可能的事。其中必有奥妙。
玩具、药品、扫帚、碟子、空瓶子、儿童棒球帽——买这些东西送朋友,这是为什么?这些东西不成统属,没有关连,杂乱无章。精神失常,难道由此引起的吗?
坐在一旁的通讯站主任写完报道,扔下铅笔,仿佛高呼万岁似的,举起两只胳膊,伸了伸懒腰说:
“写完了。”
然后扭过头打量着龙雄。此公大概喜欢杯中物,眼睛放着光亮说:
“我马上给总社去电话,稿子过四五分钟可以交代完。不知道用不用,马上就能见分晓。然后咱们来一盅怎么样?”
他要求龙雄等他办完公事,龙雄婉言谢绝,便走出门去。
外面一片茫茫夜色。
龙雄先找了一家旅馆住下来。下一步如何走,还没有目标。今晚只能在松本市住一宿了。万事明天再走。
旅馆离市中心较远,靠近郊外,位于河岸旁。拉开纸拉门,河水从屋前流过。
女招待端来晚饭。
“您是独自一个人来游览的吗?”女招待体态丰满,肥胖滚圆。
“晤。是的。”
“您爬山吗?”
“不,不是爬山,来买东西的。”
“此地没有什么东西可买。您想买什么?”
“玩具、药品、扫帚、碟子、空瓶子、童帽之类的东西。”
女招待眼睛瞪得圆圆地问:
“您买这些东西做什么呀?”
“你不明白吗?”
“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
女招待狐疑地看着龙雄,好像在想,这人脑子出毛病了吧?于是就不再开口了。
龙雄去治地洗澡,有人给他带路。走在细长的回廊上,心里仍在思索舟级英明买东西的事。在错综纷乱之中,他发现一个问题。
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敢情是为了装疯吧?舟饭英明不像会发疯的。此人性格刚强坚毅。
他为什么要装疯鲢?这原因不清楚。说他发狂只是单方面的推测。他买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一个医生去看他,把他当成疯子,送进精神病院。这一切都是伊势通讯站员报告的。
龙雄泪在浴池里沉思。没有别人。浴室的窗外河水泥泪,喧腾不已。
龙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舟报买的东西完全不成统属,杂乱无章。不过,他要的东西恐怕只有一种,其余东西不过是打掩护。用不要的东西。掩盖要的东西,为了邀人耳目。
这时,浴室里走进来一位客人,向先来的龙雄点头致意,然后把身子泡在池子里。龙雄无意识地看着那人的举动,洗澡水一直没到那人的肩膀。
龙雄霍地站了起来,池水微薄。那人本来挺舒服地泡在池子里,不禁显出迷们的表情。
龙华顾不上擦干身子,披上花衣大步走回房里。各种想法在他大脑中奔腾起来。
他清出舟报英明需要的是什么东西了。是药品。他想起八岳山麓下的大车,和车上用稻草包着的坛子。
龙雄拿起电话,要求立即接木曾通讯站。旅馆里的贴息说,深更半夜,电话要耽搁一阵。
电话等了好半天。龙华脑子里一刻不停地思索着。他拿出记事本,看着上面记的要点。
一只手拿得动的很轻的麻袋……烂成白骨的尸体……长野县南位久区的偏僻的乡村……皮革工厂……
电话铃响了。龙雄急忙拿起话筒。
“喂,总社的田村先生在不在?”
“不在。”对方冷淡地说。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全上街喝酒去了。”口气仍很生硬。
龙雄感到沮丧。
早晨醒来,已经九点。龙雄立即给木曾福岛打电话。在接通电话之前,赶忙洗脸,准备吃饭。正吃的时候,电话来了。
龙雄要田村接电话,对方回答说:
“他已经动身走了。”
不是昨夜那个男电话员的声音。
“走了?上哪儿去了?”
“名古屋分社。”
撂下电话,龙雄叫女佣取来一张电报用纸,拟好电文:
速查舟故有无实铬硫酸查明后速报警。
一人生命危险。明日下午瑞浪站等。
龙雄把电文推敲了两三遍,打发女佣去邮局拍发。收报人为名古屋分社田村满吉。舟权英明实际上要买的是药品!
龙雄觉得刻不容缓。他固然理解田村功名心切,但现在已不是哪家报社的独家新闻的问题了。一个人的生命危在旦夕。为了救人,必须行使搜查权。
龙推乘上十一点发车的北上列车,是“白马号”快车。车厢里有几对穿登山服的青年男女,兴高采烈地谈论登山的事。
看到这些登山客,龙雄不由得想起爬上拆古山的一伙人。其中有戴绿帽子的源语律师。不,是假扮的懒沼律师。事情刚发生在一个月之前。以后此人便在青木湖畔的山里吊死了。尸体发现的时候,几乎已烂成一堆白骨了,看样子如同经过半年以上。
一个月前还活着切人,五个月前就死了?……
舟报英明所买物品中,有可能解决这道难题的东西。玩具、扫帚、碟子、空瓶子、儿童棒球帽,这些全是不需要的东西!
火车开得很慢,盐反、辰野、上探访,这些地方站站都停。上润访站上来许多洗温泉澡的旅客。行车之慢,使龙雄心里更加焦急。
在小渊泽换车,经过八岳,到海口站。龙雄下车时,已经过了三点。
龙雄换乘公共汽车,在横尾里下。
夕阳照着层峦叠峰的八百山。晚风在枯黄的草原上吹过。低矮的石屋,那些贫穷的农家仿佛挤成一堆。
龙雄挨家挨户找过去。在“加藤大六郎”所门牌前停了下来。
屋里的泥地铺上席子。一个老汉坐在上面编草鞋。龙雄是真诚来走访这个老汉的。
老汉听见龙雄的声音,抬起头来。
“啊!你是上次来打听健吉和阿音的那个东京人吧?”
老汉满脸皱纹睁大了眼睛说。他居然还记得尤纸。
“上次多谢您了。”龙华施了礼。
“进来坐吧。”
老汉从席子上站起来,掸掉身上的草屑。
“我是为了阿音的事来求您帮忙的。”龙雄客气地说,“老人家,您对阿音的事很了解吧?”
“瞧你说的,我们是一个村里的人嘛。什么了解不了解的。小时候,我还抱着他撒尿哩!”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吧!”
“有年头了。”老人眯起眼睛在回忆往事。
“现在您见到阿音,还认得出来吗?”
“认得出来。阿音离村出走的时候,已经十五六岁了。娃儿时怕认不出来,那时候他已经是半大小子了。”
“老人家、”龙雄热切得望着老汉说,“能不能请您去见见阿音?”
“怎么?去见阿音?”老人吃了一惊,“他到乡下来了?”
“不是。他现在不在这里,在别的地方。想请您到那里去见见他。”
老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龙雄。
“是阿音那小子想见我吗?”
龙雄感到难以回答,只有扯谎道:
“阿音见了您,一定会觉得特别亲切的。”
“阿音年纪也不小了。以前他的脾气可挺犟。去了东京,一定有出息了。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见见他哩。什么地方能见到他?”
“名古屋附近。”
“名古屋?不是东京吗?”
“他现在在名古屋。老人家,说来失礼,旅费之类由我负担。今晚我们先去上砌访温泉好好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去名古屋。”
加藤老汉仍旧望着龙推。
“你是阿音的朋友吗?”
“晤,我们认识。”龙推不得已说。
“我倒是很久没有洗温泉澡了。”
老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动心的样子。
“我儿子和儿媳妇下地干活去了。马上就回来,我再和他们合计合计。”
…
死的沸腾
1
秋崎龙雄陪着加藤大六郎老汉乘上北上的列车。十二点零四分在中央线上的瑞浪站下车。
昨天半夜到达盐夙,在那里住了一宿。如果去上瞰访温泉,便赶不上这趟车。本来答应老汉去洗温泉澡,只好改在回来时再去,便径直赶到瑞浪。昨晚很晚才下火车,今天又赶乘早车,老汉虽然不大乐意,不过很久没有坐火车了,兴致也很高,精神十足,一点不像七十岁的老人。
他们走出检票口,田村便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了。
“你好!”
两人同时伸出手来。
“看到电报了吗?”龙雄立即问道。
“看到了,看了才来的。”
田村很兴奋,回过头去,身后还站着三个龙雄不认识的人。
“都是我们社里的人,是特查组的。”
田村简短地介绍了一下。一见到龙雄身后的老人,不由得露出诧异的神色。
“是黑地健吉出生地,长野县南佐久区春野村的。”龙雄说。田村听了莫名其妙。
“是黑地健吉的……”
“嗯,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龙雄先把老人安顿在候车室的椅子上休息。旋即走到”田村跟前问:
“怎么样?丹绒买的什么药?查明白了吗?”
“查明白了。昨天一早到伊势市,几个人分头去查。”
田村把记事本送给龙华。舟级拨购了大批浓硫酸和重铬酸钾。
“这是工业用品,一般人用不着。单买这两种东西,很扎眼,所以,另外买了玩具、碟子、扫帚等,来这人耳目。他这样乱买一起,别人以为是精神失常。其实,正是叫人以为他疯了,才来这一手。”
龙华说到这里,田村又问:
“那么浓硫酸和重铬酸钾是做什么用的?”
“用来处理青木湖畔吊死的那具尸体。”
田村和另外三名记者,目光一齐射向龙雄。
“我先从事情的结局说起吧。那具吊死的尸体就是黑地位吉。”
“你说什么?”
田村惊愕得两眼滚圆。这怎么可能?他一直以为尸体是哪个不相干的人,用来做黑他健吉的替身。而龙华的见解恰恰相反,一口断定尸体是黑地本人。难怪田村要瞠目结舌。
“我再从头说起,装扮成激沼律师的模样、戴绿帽子、爬上拆古木山的人,恐怕就是黑池健吉。那时,律师不知在什么地方,被迫吃野草毒和通草籽,快要饿死的当口。他们为了制造律师是在山上遭难而死的假象,便设法让第三者看见律师活着上了山。假扮律师的就是黑池健吉。目击者只看到服装的颜色,没记住死者的脸容。——他们这一手搞得很漂亮。”龙华逐一说明自己的推测。
“当然,这是舟报英明一手策划的。律师本人已濒临死亡。他们大概趁着黑夜,在无人经过的大平街上,用汽车把律师运上山,再从木曾峰把他扔到现场。第二天刮台风,又是降温,可怜的潮沼律师终于在山上断了气。”
“这些全明白。不明白的是这些事情发生在一个月之前,而那具化成白骨的尸体,如果是黑地健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