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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隔墙有眼-第11部分

小说: 隔墙有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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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分钟。”
  “我可是等你呵。咱们一起回去。”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开门走了出去。然后侧着身子从挨着隔壁铺子的过道中,打开旁门,进到里边。“贝雷帽”看清他的去向,转身回到店里。
  老板娘眼角堆满皱纹,笑道:
  “您真的等他?少见。”
  “贝雷帽”接过啤酒杯问:
  “这一带全干这种营生?”
  “差不多,没法子。您要说出去那就糟了。”
  “我不会说的。我那伙伴常到这里来吗?”
  “不,是头一次。”
  “真的吗?”
  “真的。”老板娘一本正经地说。
  “呢?他对这里倒挺熟的。”
  “贝雷帽”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
  看看手表,他走了才十分钟。于是嚼着五香豆,又喝起啤酒来。第二次看表,过了二十分钟。
  “嘻嘻,等急了吧?”
  “真不像话!”
  三十分钟过去了。“贝雷帽”开始着急起来,猛地将杯子一敲,问道:
  “喂,你这店里只有两个门吧。”
  老板娘一怔,望着“贝雷帽”的脸。瞧他目光锐利。
  “是的。”老板娘觉察到“贝雷帽”在钉什么人,不由得变了脸色说。
  “好!”“贝雷帽”推倒椅子站了起来,冲到里边,噎隆地跑上狭窄的楼梯。
  纸拉门就在楼梯口。“贝雷帽”使劲敲敲门。纸拉门很不结实,立刻就晃动起来。
  “喂!”
  没人应声,又敲。
  “来了。”女的在里边答应。
  “我可要开门了。”
  “请吧。”
  “贝雷帽”把门推开。女的站在花被子旁边,正扣着短裙上的扣子。没见他的人影。
  “他呢?”“贝雷帽”大吼一声。
  “回去了。”女的抬头看他。“贝雷帽”朝屋里扫了一眼,三铺席大的房间,一目了然。红铺盖占了半间屋子。小桌顶上的搁板架摆着布娃娃。墙上斜贴着电影明星照片,此外.还挂着一件睡衣。窗上可看见外面的霓虹灯。
  “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
  “贝雷帽”跑下楼梯,想赶快跑出夹道,可是夹道窄,怎么也跑不快。好不容易跑到街上,左顾右盼。人群中不见像他的身影。他想朝一边跑去,猛地收住了脚步。
  他两眼一转,仿佛想起了什么。房间里确乎有个壁橱。
  “贝雷帽”于是慢慢地往回走,侧着身子穿过夹道。来到门口,正想拖腿上楼梯的时候,好像听见卖唱的走进酒店,吉他弹起快节奏的曼波舞曲。顾客门拍手相和,跟着唱了起来。
  音乐声盖过了上楼时吱嘎吱嘎的脚步声。
  “贝雷帽”猛地一下拉开门。被褥照旧摊开在那里,可是空无一人。他抬脚迈了进去。
  亮锃锃的东西倏地在眼前一晃,刚要抽回身子,那个人扑了过来。“贝雷帽”觉得有个硬梆梆的东西顶在腰眼上。
  “慢,等一下。”
  “贝雷帽”眼睛瞪得大大的。楼下闹翻了天。弹吉他的,打拍子的大声喧哗。那个人一言不发,好像用不着说什么,把枪紧紧顶住“贝雷帽”身上,“嗓”地一声,枪声显得格外沉闷。
  “贝雷帽”的帽子被打飞了,他倒在花被子上,房间里硝烟弥漫。
  那个人凝视着对手。倒下的人在爬行,手脚如同虫子的触角,东抓西摸。
  楼下的吉他声还在继续,拍手的声音停了下来,有人在说话。
  那人骑在爬行的人身上,被压在下面的人,骇然睁着大眼,翻出了白眼珠。
  “畜生,你是个密探吧?赛马你不懂装懂。还不怕穷酸,用请客来诱我上钩,见你的鬼去吧!”
  那人满头大汗,一只手按住“贝雷帽”的脑袋,一只手拿枪撬开他的嘴巴。他闭住嘴,咬紧牙关,拼死反抗。
  那人像摆弄机件似的,硬撬开他的牙。枪口捅进嘴里,那样子好似嘴里衔着一把手枪。“喷”的一声,声音比刚才大得多,硝烟弥漫。他的嘴像石榴开花,鲜血四溅。
  吉他声如同断了弦,嘎然而止。那人跑下楼去,仰面撞倒正要上楼来看情况的年轻女人。那人跑进小夹道,侧着身子,想快又跑不快,急得像爬泳一般,刚出夹道,便撒开腿,一溜烟跑掉了。
  店里的人喊声四起,乱作一团。这时,那人早已溜之大吉,不见踪影了。
  …
  绑架
  1
  声音似乎来自远处什么地方。耳朵里清清楚楚地听见有人在喊:“秋崎先生,秋崎先生I”龙雄猛地睁开眼睛。
  房东大婶跪在被褥旁边,睡衣上面披着和服外褂,肩膀正对着灯光,记得临睡时,电灯确实已熄掉了的。龙雄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
  “秋崎先生,有客!”
  房东大婶的背后,露出田村满青那圆圆的脸。
  “原来是你啊!”
  龙雄拿起放在枕边的手表看了看,刚过三点钟。
  “你真能睡啊!”
  田村满吉矮胖的身子,一屁股坐了下来,满脸通红,好像唱了酒。其实不然,额角上汗津津的,他兴奋的时候,老是这样呼陈呼解,鼻息很重。
  “这时候睡觉还不应该吗?谁像你深更半夜闯到人家里来。”
  房东大婶见龙雄坐起身来,便下楼去了。
  “你这时候跑来,出什么事啦?”
  “是突发事件,你先看看报吧,清醒一下脑子。”
  田村从衣袋里掏出叠成四折的报纸,摊开来,用食指点了点说:
  “最新消息,市内版,刚印好的早报。还飘着油墨香哩。你瞧,在这里。”
  龙雄凝目而视。标题占四栏,字体较其他标题大。
  刑警出身的律师事务所职员
  昨夜在新宿遭枪杀
  四月二十五日十一时五十分许,新宿区XX街,通称XX胡同,玉枝酒店(业主宇土玉枝,现年四十一岁)内发生一起凶杀案。昨晚有顾客两人闯至该店楼上。其中一人被枪杀,另一人在逃,估计他是凶手。该犯年纪三十左右,身穿蓝色西装。另一顾客头戴贝雷帽,四十岁上下。两人来到酒店后,年轻者和女招待T子(十八岁),去楼上嬉戏。戴贝雷帽者在店内等候。半小时后。“贝雷帽”上楼,隔门呼唤。据T子供称,年轻者曾说“此人甚可厌”,遂藏于壁橱内,令T子谎称“已走”。“贝雷帽”听而信之,一度离店而去。年轻者向T子道谢,馈赠千元,嘱其下楼。T子下楼后, 在店堂内招待客人,发觉“贝雷帽”自外逸入,又闻得二楼一声枪响。T子至楼梯口察看动静,见年轻者自楼上狂奔而下,被撞翻在地。后年轻者从酒店旁夹道逃窜而去。 T子上楼一看,发现“贝雷帽”躺在被上,已被枪杀。玉枝酒店遂拨“11矿’电话报警。警视厅侦缉一科科长里村率矢口警长等一班人马赶赴现场勘查。被害者侧腹中弹一发,倒地后,口内复中一弹,死体修不忍睹。死者上衣袋内有名片,印有“港区麻布XX阿濑沼律师事务所职员田丸利市”字样,估计为死者本人。据称两人均初次到玉枝酒店。警视厅在淀桥署特设专案组,开始搜索凶犯。濑沼律师现出差在外,不在东京。据该所值班员称,死者田丸原系列警,五年前入所供职。警方现正录取T子口供, 据称有卖淫嫌疑。凶犯所用凶器为柯尔特式手枪。经解剖已取出尸体太子弹,将由化验科精密鉴定。
  “这条消息, 刚刚赶上凌晨二时B报最后一版发稿。正好我值夜班,从派驻警视厅的记者那里接到这条消息,不觉大吃一惊。濑沼律师不是你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吗?”
  是的,没错。——一龙雄没有出声,只在心里那么回答,好像说话给自己听。睡意顿时烟消云散。龙雄赶紧把自己散漫的思考力集中到一点上。
  “是吧?那个濑沼律师。”田村又叮问了一句。
  “是的。”
  —贝雷帽,那个戴贝雷帽的人。在红月亮酒吧里,在东京站的候车室里都见过他。咽!对了。当时,濑沼律师同他在一起,正谈着什么。
  “我以为这同资公司“倒票爷”事件有关系。不,肯定有关系。这是我的直觉。你有什么线索没有?”田村口沫四溅,急匆匆地说。
  —等一等。龙雄抱着头苦思冥想。迄今为止,自己一直把濑沼律师当作对方的人。看来是错了。既然事务所的职员当过刑警,不正是受律师委托,在秘密调查诈骗案吗?这么说来,是濑沼律师派“贝雷帽”、这个原刑警追查什么事了。——力雄想到这里,眼前浮现出“贝雷帽”在红月亮酒吧和东京站候车室里的身影。濑沼律师在候车室同地交谈,或许是商量什么事。要么是听他汇报情况。
  “嗯——这样的话,也不是没有线索。”龙雄一边追索自己的思路,一边突如其来地说。
  “听着,濑沼律师恐怕也在追踪那件案子。不愧为律师,在你神不知鬼不觉之中,已经干起来了。他们已找到诈骗犯的线索。结果当过刑警的那个人,在跟踪追查时,反被所害。”
  是的,肯定是这样。——龙雄暗自思忖。自己堕入五里雾中,尚在摸索彷徨之际,濑沼律师已经一直深入到案件的核心。这就是内行与外行之别。龙雄不能不承认,自己是力所不能胜任的。不论自己有多大干劲,终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濑沼律师昨晚去热海了,据说是律师同仁聚会。得知这一消息后,我立刻从社里给他打了电话。”田村接着说。
  “噶,律师在吗?”龙雄睁开眼睛问。
  “在,他亲自接的电话。”
  “他怎么说?”
  “他说,方才警方电话通知他了。田丸利市确是他们所的人,但受害人是不是他本人,还须去现场认尸后才能肯定。明早,也就是今天早晨,乘早班火车回东京。”
  龙雄听了田村的话,心里觉得奇怪。从热海坐出租汽车也可以赶回来的、既然发生这样大的变故,应该越快越好,还要等导班火车,也太悠哉游哉了。难道本所人员被杀,党觉得没什么要紧吗?
  “你没问问,田丸利市被杀的原因,他有没有什么线索?”
  “当然问了。他说没有掌握任何线索。律师的回答已经来不及发排了。”
  关于被害的原因,他说没有线索,当然是撒谎。那位原刑警是在濑沼律师的命令下进行活动的。律师怕报社多事,才那么回答的,其实律师心里很明白。
  他们追查骗走三千万元的“倒票爷”,是受公司委托呢,还是另有动机?
  不管怎么样,濑沼律师肯定也碰上同舟饭英明有联系的右翼组织这条线。正因为如此,龙雄去东京站给专务董事送行时,濒沼律师才对龙雄提出忠告:
  ——危险的事,尽可能避而远之。
  龙雄何所事事,他是了解的。而且也知道他在冒很大风险。
  这里有两种解释。他既然知道龙雄在做什么,这可能是听专务董事说的。据此推测,濑沼律师的活动是受公司委托的。
  另一种解释,从那个泡在红月亮酒吧的当过刑警、戴贝雷帽者的情况来看,也是有意在舟板英明周围进行搜索。
  他拿出从前当刑警的手腕,紧追犯人。犯人被追得走投无路,反过来开枪打死追踪者。这究竟为了什么呢?难道事态已发展到非杀人不可的地步了吗?
  田村见龙雄陷入沉思,便又张开他的厚嘴唇说道:
  “等到天一亮,濑沼律师就回东京了。他将到专案组出面认尸,看他会说些什么,很值得一听。这样,案子也许会暴露出来,不管怎么说,这可是一件杀人案。警方必定要彻底搜查犯人的。”
  “可是,为什么要杀人呢?”
  “恐怕是狗急跳墙吧。”
  “充其量不过是件诈骗案,况且追查的人既不是警察,也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不过是律师事务所的一个职员罢了,何至于要开杀戒呢?”龙雄说。
  “这正是这个案子深刻性所在。不论怎么说,只要濑沼律师一张口,总会抓到线索的。好久没有碰上这样能过把瘤的大案了。多亏你老兄,真不希望别人捷足先登啊。”田村说着,长长地吁了口气。他的小眼睛闪着光芒,表现新闻记者的一种野心。
  过了一会儿,田村便急急忙忙赶回去了。龙雄送他到大门口,回到屋里一看表,四点已经过了。他钻进被窝,一时睡不着,便趴在被窝里抽了一支烟。刚才一直坐在那里的田村的宽肩膀,仿佛还留在自己的视觉里。
  龙雄陡然想起同田村去见岩尾议员的事。会不会因为那次会见,岩届议员向其同伙发出各报了呢?如果是的活,对方说不定会有动静。这次凶杀,难道是一个征候吗?
  —慢着,龙雄闭起眼睛苦思冥想。
  假定犯人被刑警追捕,也可以认为,他已经接到了警报,但他决不会束手就发。
  因为这不仅关系到他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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