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汉献帝-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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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烦闷的时候,吕布就喜欢在后院演武场舞戟,可今日舞了一通后,心情不仅没有得到舒缓,反倒更加浮躁。
“啊~”吕布大叫一声,一戟将武器架扫倒。
“夫君。”耳旁听到妻子严氏的声音,吕布回头一看,上前皱眉说道:“你身体未愈,不好好养病来此作甚?”
“听玲琦说,夫君在生气,妾身担心,所以过来看看。”
“小丫头真是多嘴。”吕布将方天画戟放在一边,扶着严氏到一旁坐下,轻声说道:“我没事,就是有些烦闷,你不必担心。”
“夫君,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严氏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握住吕布的手柔声说道。
“娘子,我,我,我不想再待在关中了。”
“……好,不论夫君要去哪,我们都会陪着你。”严氏不问理由,点头对吕布说道。
吕布很感动,将严氏紧紧搂在怀中……
……
次日,陈宫再次来到温侯府,进了温侯的书房。别看温侯不喜读书,但书房却还是有的。吕布能让陈宫进书房,那就说明吕布确实被陈宫说动了心。
“你既然敢来,那想必是成竹在胸,本侯不喜饶舌之人,你不妨开门见山的说出来。”吕布看着陈宫沉声说道。
陈宫没想到吕布是这样直接,不由愣了愣,不过随即冷静下来,缓声将有意请吕布入兖州为主一事说了出来。
“你们有意奉我为主?”吕布有些意外,本以为陈宫是某人的说客,却不想这陈宫是来劝自己自立,而且连立足之地都给自己准备好了。
“正是,适逢乱世,正是像温侯这样的人一展宏图之时,我等愿意依附在温侯羽翼之下,为温侯的霸业尽一份心力。”陈宫一脸诚恳的说道。
“本侯不想因自己离开导致朝廷受外族袭扰,你若真有才华,那就替本侯想出一个两全其美之策来。”吕布沉默了片刻,对陈宫说道。
“这有何难?只要温侯舍得割爱,此事简单。”陈宫一脸自信的答道。
“……计将安出?”吕布有些意外的问道。这才多大会工夫,就想出计策了?
“温侯可命高顺率人留守冯翊,张辽继续驻守安定即可。”
“什么?你让我舍弃两员大将?”吕布顿时怒道。张辽、高顺可说是吕布的左膀右臂,而这陈宫竟然出馊主意让自己舍弃这二人。
“温侯何必动怒?张辽、高顺虽是人杰,可天下能人志士无数,只要温侯立足兖州,有的是豪勇之辈投效温侯,温侯何必如此小家子气。”陈宫不以为意的说道。
第四十五章 送行()
今时不同往日,吕布想要将家眷从长安带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吕布也不想和刘协翻脸,便将此事交给了陈宫,也算是对陈宫能力的一次考验。而陈宫也没有辜负吕布的期待,在准备了五日之后,吕布的家眷被悄悄带到了城外。
看到家人都在,吕布回头看了一眼长安方向,沉声吩咐道:“启程吧。”
除了吕布这次回京带来的两百铁骑,温侯府里的人吕布一个没带。这是陈宫的建议,认为温侯府内恐有朝廷眼线,为免消息走漏,最好的办法就是悄悄离开。吕布采纳了陈宫的建议,此次离开身边只带了至亲的数人。
吕布一手方天戟,胯下赤兔马在前开道,两百铁骑紧紧护住队伍里唯一的一辆马车。眼看就要通过灞桥,忽然一哨人马出现拦住了吕布的去路。见到拦住自己去路的人马,吕布脸色微变。当先二人,正是赵云、典韦。
若是平时,吕布并不惧此二人,只是眼下自己的家眷就在队伍之中,而赵云、典韦明显是有备而来。单人独骑杀出去吕布有信心,可保着自己的家小突围,对吕布来讲就有点难度。
“温侯,深夜至此有何要事?”典韦大声喝问道。
“……典韦,要打就打,何必啰嗦。”吕布催马上前,戟指典韦喝道。
“温侯不必如此,我二人在此等候温侯只是奉主公之命。”赵云拦住了想要上前与吕布厮杀的典韦,沉声说道。
“主公?圣上现在哪里?”吕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朝中百官对天子的称呼分好几种,原来的朝中百官称呼天子为圣上,而像赵云、典韦这种由刘协亲自招揽的,则称刘协为主公。至于刘协对人的自称也有分,关系一般的就称朕,关系不错的就称我。已故的王允和现任的蔡邕不是没提醒过刘协,只是刘协依旧我行我素,就是不改。
“主公命人在前边凉亭准备了水酒数杯,就是不知温侯可有胆前去?”赵云看着吕布问道。
“……烦劳子龙带路。”吕布想了想,对赵云说道。
“温侯请。”赵云率先下马,一旁的典韦见状也跟着下了马,不过他看向吕布的眼神依旧不善。
“我的家眷……”下马的吕布看向赵云问道。
“温侯放心,主公并未说要我等为难温侯的家眷。”
……
来到了凉亭,吕布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其中的刘协。刘协也看到了吕布,半天才开口相邀,“奉先,坐。”
二人相对无言,好半天的工夫,刘协才开口问道:“奉先,我以前可有亏待你的地方?”
“……不曾有。”
听到吕布说不曾有,刘协像是松了口气,居然没有再问下去,伸手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随后将两杯酒一饮而尽,又倒满两杯,才对吕布说道:“奉先,人各有志,既然不是因为我亏待了你而让你出走,那我就不问你坚持要走的原因了。这杯水酒就算是我为你践行了。”
吕布这才明白方才刘协为何要先喝两杯,敢情是要向自己证明酒里无毒。脸色不由有些涨红,拿起酒杯对刘协说道:“圣上,布敬你。”
放下了酒杯,刘协伸手取过放在一旁的包裹,从里面取出一块铁牌,随后抽出随身佩戴的七星剑,一剑将那块铁牌一分为二,拿起半块递给吕布道:“这半块铁牌奉先收好,将来有难时若是有人持另半块来见你,那人会助你一臂之力。”
“……圣上就如此不看好布?”吕布嘴上说着不满,还是伸手将半块铁牌收了起来。
“奉先,非是我小瞧你,而是你的性情根本就不适合为主。算了,我这时候说什么你都不会听,我也就不费那个口水了。只是你要切记,中原不同边塞,许多事情你千万要在弄清楚以后再行动,否则容易引起误会。还有……算了,陈宫、张邈不可信,但想必你心里也有数,我就不再废话了。”
“……圣上如何知道陈宫?”
“奉先,我可没在你府里安插眼线。只是那陈宫自己有些招摇,在城中叫往日旧识认出来了而已。”
“……那圣上是如何知道布今晚离开的?”
“盯着陈宫就可以了呀。奉先,纵横沙场十个我也顶不了你一个,可若是比这个,你还差点火候。”刘协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笑着对吕布说道。
……
“布要走了,圣上保重。”吕布起身向刘协抱拳一礼道。
刘协起身还了一礼,对吕布说道:“一个月后,我会昭告天下,宣布你私自带兵出走,与你划清界限。日后成龙成虫,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反,你好生保重吧。”
吕布没有说话,迈步往凉亭外走,一只脚刚迈出凉亭,吕布又停下了,伸手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佩,递给了刘协道:“此玉佩我常年带在身上,文远与伯平都认得,还请圣上好生对待那二人。”
“张辽、高顺皆有大将之材,我自然不会埋没了他们。”刘协点头接过玉佩道。
吕布点点头,转身就走,眼看着已经出了凉亭,刘协忽然叫住吕布,追出凉亭说道:“奉先,将来若是无处可去,我这里还有你的容身之处。”
“……圣上保重。”吕布向刘协深施一礼,扭头走了,这次刘协没有再喊吕布,吕布也没有再回头。
等到再也看不到吕布的身影,典韦才忍不住问刘协道:“主公,为何要放吕布那厮离开?”
“人在心不在,留之何用。子龙、君明,你二人辛苦一趟,随我去一趟冯翊。”刘协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主公,去冯翊作甚?”典韦不解的问道。
刘协闻言解释道:“张辽好办,此人一心想要光耀门楣,吕奉先既然事先没有通知他,估计也是知道不需要这块玉佩他也能被我说服。可高顺是个死脑筋,吕奉先给我留下这块玉佩,十有八九是为了给高顺看的。”
“……可惜陷阵营叫吕布带走了。”赵云有些惋惜的说道。
“呵呵……有高顺在,何愁陷阵营不在。子龙,别忘了将此事通知蔡师和卢师,我会在郑玄先生到长安之前赶回来的,请他们勿须担心。”
……
另一边,陈宫十分好奇天子刘协在凉亭内究竟跟吕布说了什么。只是吕布对此事一个字都不肯透露,回来以后只是下令赶路,被陈宫逼问得急了,干脆告诉陈宫他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行事,一个月后,朝廷就会昭告天下与他们划清界限。
陈宫听到这话也是一惊,虽说他们起兵反曹的准备已经就绪,但等事到临头,陈宫还是有些紧张。忍不住问吕布道:“温侯,一个月内你能带着大军赶到兖州吗?”
“能,我麾下人马皆是骑兵,不用一月就可以赶到,只是这沿途所需的补给,你们准备好了吗?”
“这点还请温侯放心,早已备妥,只等温侯到时派人前去接收。温侯,天子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
“……只是为我送行而已,公台不必多想。”吕布想了想,对陈宫说道。
“只是送行?”陈宫不信。
吕布见状恼道:“公台若是不信,自己去问好了。”
陈宫可不敢去找刘协问,见吕布有些生气,连忙说道:“温侯息怒,宫也是担心温侯上当受骗,毕竟温侯性情耿直,容易被人蒙骗。”
“好啦,此事不必再提,公台还是想想如何助我成事吧。若是拿不下兖州,你我都不会有好下场。”吕布打断陈宫的话道。
……
三日之后,刘协出现在了冯翊的粟邑,此处是高顺受命驻守之地。见到刘协,高顺表现的很意外,似乎压根就不清楚刘协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高顺拜见圣上。”
“高将军不必多礼,朕此来是有事要找高将军。”
“请圣上明言。”
“嗯,你先看看此物你可认得。”刘协说着拿出玉佩递给了高顺。高顺一眼就认出这是温侯随身佩戴之物,脸色不由微变,警惕的盯着刘协问道:“此物为何在圣上手中?”
“高将军,你觉得若不是温侯自愿给朕,朕有办法得到吗?”刘协没好气的白了高顺一眼道。
高顺一想也对,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忙问刘协道:“圣上,不知温侯为何将此物给您?”
“他走了,把你跟张辽留给了我,可他担心你这个死脑筋不肯听命,所以在我为他送行的时候将这块玉佩给了我。”
“此事为何温侯没有事先知会我?”高顺皱眉问道。
“哼……要不是有人无意中看到兖州来的陈宫,恐怕等温侯离开了关中我都不知道此事。”
“圣上且慢,温侯离开不是奉朝廷的旨意?”高顺闻言一脸错愕,连忙问道。
“……他想要去过过做诸侯的瘾,接受了陈宫的邀请带兵离开了关中。好在他还有点良心,没有将你从冯翊悄悄调走,要不然匈奴趁机南下,他的罪过就大了。”
“温侯……不要我跟文远了?”高顺愣愣的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陈宫的建议吧。毕竟有你们两个在,他想要控制温侯会变得不容易。”
“圣上,你既然知道陈宫没安好心,为何不劝阻温侯?”高顺有些不满的瞪着刘协责问道。而刘协则是不甘示弱的反瞪回去,“怎么劝?你跟温侯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要久得多,那家伙是个什么脾气你会不清楚?他现在已经被陈宫给说动了心,我说得越多,他反而越会跟陈宫走得近。”
“那圣上就看着温侯自赴死地?”
“他那个性子,不撞南墙不回头,让他吃点亏才能清醒过来。我在他临走时已经说了,要是无处可去,他还可以回来,只是我也不知他到时肯不肯再回来。”刘协摇摇头道。
高顺的确比刘协要了解吕布,不管刘协说没说这话,吕布十有八九都不会回来。可这事也不能怪到刘协头上,甚至可以说刘协对吕布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圣上,不知温侯已经走了几日?”
“怎么?你想去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