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汉献帝-第3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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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利益需要一致,而个人利益若是一致对当权者来说却未必是件好事。刘协不是圣人,他也不想将来的自己会有被百官架空的一天,所以扶持一方,打压另一方这种玩弄平衡的手段那是必须的。
帝王心术的中心思想,无非就是平衡二字,皇帝就像是个擅吹黑哨的裁判,既不能让擂台一团和气,也不能让擂台血肉横飞,这其中度的把握,就是考验皇帝的手段。到目前为止,刘协的朝堂还算平稳,随着收复的地方越多,来自各地有着不同利益诉求的人也纷纷充斥朝堂,而刘协要做的,就是保证朝堂的权力分配不会失衡,充入新鲜血液就是一种手段。当然朝堂的权利变化如同水势有涨有落,不会一成不变,刘协能做的,就是紧抓兵权,不许任何人染指。
有道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没有军队的参与,那朝堂上的争斗只能算是窝里斗,不管怎么斗,都是属于可控制的范围之内。刘协虽在军中并没有任何任职,但他自封三军总司令,别人想要伸手向他讨要兵权,那就是找死。
在刘协的心里,兵权就是一道红线,谁想要谁就是图谋不轨,不管是谁。除非刘协愿意给,否则谁要谁倒霉。到目前为止,大汉官军除正规军外,各郡郡兵也皆属于刘协的“私兵”,地方官府有请求协助之权却无指派之权,至于地方官府负责维持治安的官差,虽听命于地方官府,但那些人也多是自军中退伍分派,这些人自进军伍的那一日起便一直接受忠君教育,地方官员要是敢有反心,甚至都不需要当地驻军出动,官差就能把他们给拿下。
刘协打造了一张蜘蛛网,而他就是位于网中央的那只大蜘蛛,任何地方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在第一时间感应到。早在来襄阳之前,荆襄世家的情况就有人秘密汇报给了刘协,而刘协也因此而制定了此次的襄阳之行。
马上就要与孙刘开战了,后方不稳怎么行?出于这个考虑,刘协这才决定放过蒯家,要不然就蒯家私通刘备军偷袭江陵这一件事,就能让蒯家就此万劫不复。诛九族这种刑罚正好适用谋逆这条大罪。
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刘协出于稳定人心的考虑决定放蒯家一马,却不代表蒯家就不用大出血。不能杀人,罚款总行吧。面对朝廷的巨额罚款,蒯家上下对刘协感恩戴德。自打知道蒯琪勾结刘备谋夺江陵被当场拿了活的以后,蒯家上下可说是人人自危,而他们身为蒯家人,就算是想要跟蒯琪划清界限都做不到。谋逆啊,那是要被诛九族的大罪,朝廷真要是问罪可不会管你有没有参与蒯琪的计划,只看你跟蒯琪是不是属于九族之中。
那种无处可逃的绝望在刘协没到襄阳表明态度之前,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蒯家人的神经。蒯越的主动退位避嫌断绝了蒯家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最后一丝机会,蒯家人对此也是不无怨言。只是他们不知道,若是当时蒯越不识时务,那蒯家就等不到刘协来襄阳就会遭到当时担任襄阳从事的庞林打击。蒯越的主动让贤,给蒯家留下了一丝生机。直到刘协来了襄阳,蒯家人才体会到蒯越的苦心。
大笔的族中积蓄以及田地归公让蒯家的日子过得比以前要拮据了许多,但能够死里逃生留得一条性命在,蒯家人就已经很知足。他们不怨刘协的下手黑,只怪造成这一切的蒯琪。没有那个本事却偏偏要逞能,结果就是连累所有人跟着一块受苦。
蒯家伤筋动骨,元气大伤,但凭借蒯越的手段,给族中子弟谋个一官半职还是不成问题。虽不太可能在短时间内出现高官,但保证衣食无忧还是没问题的。而且刘协也没有完全将蒯家的田地占为己有,按照蒯家的人头数还是给蒯家留下了一部分耕地,若是以后以务农为业,同样也是饿不死的。
蒯琪的日子不好过!作为罪魁祸首,虽没受什么皮肉之苦,但族人的怨恨仇视,疏远嘲讽却让蒯琪生不如死。他想要一死了之,但他的族人却不许他这时候一死了之。开玩笑,你畏罪自杀了,万一朝廷要问罪蒯家,你想让我们替你顶雷啊?门也没有!
在刘协到襄阳之前,蒯琪一直被软禁在家中,身边更有专人看管,只等朝廷问罪的时候就会被推出去顶罪。但刘协却并没有向蒯家要人,仿佛压根就不知道有蒯琪这号人一样,只是好生安抚了蒯越一番,随后留下一张巨额的罚款单便飘然而去,至于对蒯琪的处置,刘协只字未提。
刘协虽未提如何处置蒯琪,但蒯家人却不打算就此放过蒯琪。就算蒯琪是蒯越最看重的族中子弟,这回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蒯越也保不住他。
逐出蒯家!便是族中长老们商议后的一致决定。重获自由的蒯琪黯然离开,随他一同离开蒯家的只有自出事后一直对他不离不弃的妻子诸葛氏。回首望着蒯家的大门,蒯琪百感交集,妻子诸葛氏默默的握紧蒯琪的手,无声的鼓励让蒯琪心中稍安,但就在蒯琪准备带着妻子离开荆襄前往他处安身的时候,一队兵马拦住了蒯琪的去路。
“你们想做什么?”此时已在城外,荒郊野地,蒯琪又是个读书人,不免有些紧张害怕,护着自己的妻子质问拦路的十几个壮汉道。
“不必紧张,我等奉命在此等候蒯公子多时,蒯公子请随我来,我家主人有请。”领头的首领温言对蒯琪道。
“……你家主人是谁?”
“当今圣上。”
第二百八十五章 布局()
“不必紧张,朕若要杀你早就让人动手,不会等到现在,坐。”刘协看着面前紧张过度的蒯琪,温声说道。
蒯琪本属于温室中的花朵,自打出生开始便压根没经历过什么磨难,他的人生早就已经由他的父辈蒯越、蒯良为他谋划制定,他能做的就是按部就班的走。可惜走到半路上他忽然想要自己尝试换条路走走,结果付出的代价很惨重。被逐出了家门,这对出身世家的蒯琪来说犹如灭顶之灾,对未来的迷茫,让蒯琪如同惊弓之鸟,受不得外界半点刺激。
看到了当今天子,蒯琪不由自主的便跪在了地上,没见到刘协的时候,蒯琪还有胆子琢磨跟刘协作对,可等见到了真人,蒯琪害怕了,真害怕了,他如今已经失去了蒯家的庇护,蒯家对他犹如躲避瘟神一般避之不及,若是刘协真想要取他性命,没人会替他求情。
“草民,不敢。”蒯琪以头杵地,颤声答道。
刘协微微皱眉,就这么个老鼠胆,当初他怎么就敢跟刘备合伙想要谋夺江陵?刘协并不喜欢看人下跪,跪天跪地跪父母,就这三跪是天经地义,至于其他场合的下跪,刘协并不觉得有意义。而且就蒯琪这个怂样,受他一跪也没什么成就感,反倒叫人觉得自己是在欺负人。
“起来说话,地上凉。”刘协温言说道。
“草民,不敢。”
“朕叫你起来,你敢抗旨?”刘协恼了,威胁蒯琪道。
还别说,这一威胁还真管用,好说好道的蒯琪不听,一吓唬他就听话了。看到蒯琪缩着脖子站在自己面前,刘协没好气的说道:“坐着说话,站着显你个高是不是?”
“是,是,草民遵旨。”蒯琪赶忙应是,屁股挨着小凳的边沿坐下。
刘协见状也懒得再说让蒯琪坐好,伸手给自己倒了杯酒,滋溜喝了一口,慢条斯理的对蒯琪道:“蒯琪,你也是读过书的人,也应该明白自己当前的处境,朕若是想要你的性命,不用等到现在,只要给蒯家一个暗示,你的人头早就落地。”
“是,是,草民明白,多谢圣上宽宏大量。”蒯琪忙不迭的说道。
“……朕无意杀你,因为你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与其杀你,倒不如直接去找想跟朕对弈一局的刘备。但有个问题朕一直想要问你,不知你可能为朕解惑?”
“圣上请问,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朕就想问问你,你为什么好好的世家子弟的日子不过,偏偏要跟着反贼合伙与朕作对?按理说,你是蒯家子弟,你蒯家早已投靠朝廷,而吵醒对你蒯家也不薄,虽说你之前只是做个县令,但你还年轻啊,若是熬资历,将来就算不能进入朝廷中枢,做到郡守这个位置也不是不可能。刘备是许了你什么好处?”
刘协一席话顿时吓得蒯琪又跪在了地上,“草民无知,受刘备蛊惑,有负朝廷信任……”
“打住,别说了,朕可不是想要听你的忏悔。起来说话,跟朕说说,刘备许了你什么好处?”刘协打断蒯琪的话道。
蒯琪叫人从地上扶起来按在凳子上坐住,而蒯琪本人在考虑了片刻后才对刘协道:“回禀圣上,刘备许诺草民,若是助他谋取江陵,待日后他主政荆襄以后,蒯家可以更进一步。”
“更进一步?难道他还能封你为王吗?”刘协闻言不由笑问道。
“这,这个……是的。”
“呵……想要封王?就凭你蒯家也配?虽说大汉有外姓不得封王的祖例,但凡事总有特例,即便将来朝廷真会封异姓王,也轮不到你蒯家啊。难道刘备就用这个许诺说动了你?”
“也不全是,草民之所以愿意协助刘备,主要原因还是不甘心朝廷对我的安排。”
“……嫌官小?”刘协闻言试探的问道。
“确实如此。还请圣上恕罪,草民先前乃是蒯家内定的下一任家主,但草民的官职却只是区区一县令,草民不甘心啊。”蒯琪发现刘协确实只是想要跟他聊聊以后胆子也稍微放大了一点,至少说话不再哆嗦。而且如今他已经是一介布衣,也就没有必要再有什么顾忌,说话也就都是心里话。
“不甘心?呵呵……不甘心没错,说明你还有一点上进心,只是你上进的方向弄错了。想要做高官,那就拿出真本事来,搞这些歪门邪道哪行。你以为世家子弟就高人一等吗?或许在以前是这样,但在朕这里,行不通。你想要做高官,那就拿出实际成果来,给你一县施展你的才华,可你自己却没有把握住这个机会。知道庞山民吧,他与你一样也是从县令坐起,但他不像你怨天尤人,所以今年的考核过后,他的位置会往上升一升。”
蒯琪当然知道庞山民,论关系二人还沾亲带故,他娶了诸葛亮的大姐,而庞山民娶得则是诸葛亮的二姐。蒯、庞两家都是荆襄名门望族,但现在两个出发点几乎一样的人处境却是截然不同。
“对自己的将来可有什么打算?”刘协问蒯琪道。
蒯琪闻言苦笑一声,“圣上说笑了,草民如今已经被逐出了家门,这荆襄也待不下去了,正打算带着妻子另寻他处安身。”
“可你之前就是个公子哥,另寻他处安身,你有谋生的本事吗?”刘协的问题很现实,直戳蒯琪的肺管子。蒯琪也正为此事烦恼,他本是蒯家的下一任家主候选人,平时的吃穿用度根本就不需要他费心,但如今他被蒯家逐出了家门,这就意味着他必须要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跟妻子。可他富贵闲人做久了,哪里会什么谋生的技能。
见蒯琪沉默不语,刘协微微一笑,“既然你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可以谋生的手段,那不如由朕给你指条路。”
“……圣上请说。”
“你是读书人,识文断字,虽然此次被蒯家逐出了家门,但你读书人的身份并没有失去。朝廷的科举具体是怎么回事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你可以拿着你的籍贯先去参加县考,只要得了秀才的身份,那你就有了收入,养活你跟你的妻子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再之后就要看你自己努不努力了。”
“多谢圣上指点,只是这荆襄之地恐怕没有草民的容身之处。”
“唔……你说的这个倒也是,不过谁让你这次连累了那么多人。这样吧,你的妻子原本家住徐州琅琊郡,你不如就将籍贯落在琅琊郡吧。那里没什么人认识你,你可以从头开始。”
“……圣上,草民斗胆问个问题可以吗?”
“你问。”
“……圣上如何要关照草民?”
“呵呵……看来吃一堑长一智这话还是挺有道理的。”刘协闻言笑了笑,对蒯琪道:“原因朕先不告诉你,等日后你自己会想明白的。”
刘协不肯说,蒯琪也没胆子问,再次谢过刘协,接了刘协让人给他们夫妻俩准备的盘缠,坐着马车前往徐州。
等到蒯琪夫妻俩离开以后,担任刘协护卫的曹彰忍不住问道:“圣上,这蒯琪不过一世家弃子,为何要对他这般照顾?”
“你猜。”刘协坏笑着答道。气得曹彰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一旁的曹植见状摇头说道:“三哥,这也就是在圣上面前,要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