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英烈-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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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名士兵只是象征xing的做了一下这个动作便重新伏身到了垛口下面,但他肩膀上抵放的那件奇怪兵器以及他的动作却使得杨业心中一动,想起了在两年前的三月底,就在距大堡戍不远的石台村,自己也曾见到过与对面敌军手中的这种奇怪武器样子差不多,同样也是抵放在肩膀上使用的特殊火器——按照自己结义大哥杨新的说法,这种武器叫做燧发枪,而使用那种火器的人正是义兄手下的那些护卫们。
一念及此,杨业不由得愣住了,难不成对面占据大堡戍的敌军与义兄杨新有什么关联。可转念一想,杨业又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荒唐。义兄杨新乃是辽国的一名普通员外,虽然家中薄有资财,并且手下的护卫使用了燧发枪这种奇怪而威力强劲的武器,但就算他再有钱、再会制造各种奇技yin巧的武器,也不可能组建起一支近两千人的队伍,更不可能通过辽国境内的重重关隘进入汉国境内来主动挑衅。
可是,如果不是自己的义兄杨新,或者是义兄在辽国的那些兄弟率兵而来,那么对面敌军士兵手中的燧发枪一样的武器又怎么解释——杨业虽然对燧发枪的了解非常有限,但有一点他却是非常明白的,那就是像燧发枪这样jing巧而又复杂的武器,绝不是中土的匠人能够想到并制造出来的,也只有自己那位来自海外,见识远超中土人士的义兄以及他的那些同样来自海外的兄弟们能够造的出来。
想到这里,杨业的脑海里却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来自汉国派往周国的密探传来的消息——在去年及今年周国皇帝柴荣进攻唐国江北淮南之地的战争中,曾经多次动用过一支名为“神机军”的禁军部队。而这支部队最引人注目,同时也是威力最为强大的武器便是火药包和火炮。由于这两样东西杨新也曾经简单的向杨业介绍过,是以杨业在得到探子传来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便猜测那名率领周国“神机军”,为柴荣攻城拔寨的副都指挥使会不会就是自己的义兄杨新。如果是的话,那就说明自己的这位义兄已经投效了周国朝廷,那么总有一天作为汉将的自己会和作为周国“神机军”实际创立和指挥者的杨新在沙场上相遇——汉、周两国乃是誓不两立的仇敌,在其中一方彻底失败之前,双方的战争将不会停止。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杨业对自己可能会和义兄杨新兵戎相见很是焦虑。之所以会如此,一方面是杨业不愿兄弟相残,另一方面他也是出于对汉国安危的担忧——周国“神机军”在淮南的表现摆在那里,对于与周国仇怨更深的汉国的大将来说,杨业自然会想到如果周国在与汉国交战时用上“神机军”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虽然,随后传来的消息——那位副都指挥使的名字叫做徐绍安——推翻了杨业的猜测,也打消了他的焦虑,使杨业暂时不必担心结义兄弟战场相见的难题,但他对汉国安危的担心并没有就此消除。因为杨新在与他的交谈和书信往来中,曾经说过,在自己的结义兄弟中,就有一个叫徐绍安的人。此人在“清园”兄弟中排行第八,在海外时便是一名军人。
同样的姓名,再加上周国的那个徐绍安能够把使用火器的“神机军”训练指挥的那么出sè,杨业可以断定此徐绍安便是彼徐绍安。杨新虽然没有出现在周国的军队之中,但他和他的那些来自海外的兄弟们投效周国却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
好在柴荣在占据了淮南之地后,既没有对唐国采取更进一步的进攻行动,也没有掉过头来攻打汉国,而是在稳定住了淮南的形式后结束御驾亲征,班师回朝。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柴荣此次罢兵不过是暂时停手,为的是百姓能够休养生息,为下次战争做准备,但期间至少有一年的时间不会再发生大的战事——正因如此,杨业才会离开太原返回代州边镇,重新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经常南下sāo扰的辽军身上,从而才会在大堡戍被占之后,率领大军前来应战。
既然由对方士兵手中的武器联想到了徐绍安麾下的周国“神机军”,杨业此时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攻占大堡戍的敌军可能来自周国,并且很可能就是那支大名鼎鼎的“神机军”。尽管一时还想不明白这样一支周军是如何闯过重重关隘来到大堡戍的,但杨业依然没有马上否定自己的这个推测,而是决定第二天一早进行一次试探xing攻城,来验证一下自己的推测是否能够成立。
打定主意,杨业便带领手下众将爬下了望楼,回到中军帐继续议事,而议事的重点也从大军的统一指挥问题转移到了该如何与大戍堡中的敌人进行作战的问题。
出于对自己的推测尚无绝对把握的考虑,杨业并没有向众将说明自己对堡中敌军来历的看法,只是向大家表示,由于对堡中敌军的战斗力以及身份来历尚不明了,因此对大堡戍的进攻不宜仓促发动,而是应该谨慎为上。大军在正式对大堡戍发起进攻之前,可以先行派出一部分部队,对大堡戍进行一次或者几次试探xing进攻,待摸清敌人的底细后,再正式攻城。
作为这支大军的最高统率,杨业提出的这条非常中规中矩的建议自然没有任何人会反对,众将纷纷表示赞成。随后,杨业又指定了一名来自雁门关的副将负责第二天的试探xing进攻。那名雁门关副将虽然心里并不情愿去做这种前途未卜的试探进攻,但嘴上却不敢表露出分毫,而是装出一副非常坚决的神情,向杨业领命。
安排完了第二天试探进攻的事情,天sè已经黑了下来。杨业与众将一起吃过晚饭后,便回到了自己的臣帐之中,准备好好休息一晚,为即将开始的大战养jing畜锐。
由于此前几天不是忙着进行出兵的准备,就是忙着赶路,生怕辽军在自己到达大堡戍之前逃回辽国,或者再去别的地方抢掠。再加上下午又和众将议了半天的军情、战法,饶是杨业身子骨结实、jing力充沛,此时也有了一些倦意。因此,在躺倒在行军床上之后,一阵阵的睡间便向杨业袭来。
就在杨业似睡非睡,有些迷迷糊糊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卧帐之中的气氛似乎不太对,好像有人正在盯着他看。虽然此时的杨业还没有完全从被人吵醒的迷糊状态出恢复过来,但从军多年的经验还是使他作出了一系的反应。只见他一伸手就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抽出了一把腰刀,而后便以极快的速度从从军床上翻起,在双脚落地站稳的同时,他已经大致判断出帐中那人的大概位置,紧接着便向那个方向挥刀砍去。
出乎杨业意料的是,他这一刀却劈空了。帐中的那位不速之客已然不在那个位置了,而是身形一闪来到了他的身侧。对方的敏捷身手令杨业意识到自己今天看来是遇到了强敌,想要脱身光靠自己只怕是不可能了。因此,在改劈为斩,挥刀横扫的同时,杨业便准备呼喊自己在帐外的亲兵进来帮忙。结果,还没等杨业把话喊出来,那名身手敏捷的不速之客却抢先出声了:“贤弟末急,是愚兄来了。”
第七十一章 二杨夜谈(上)()
虽然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相貌,但是这声音却是熟悉的。因此,杨业横扫一刀再次落空之后,并没有继续进招,而是将刀横在胸前,吃惊的问道:“大哥,怎么会是您?”
对方还没来得及回答,卧帐之外便传来了亲卫的声音:“大帅,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既然已经从声音上判断出来者的身份,杨业自然不会让亲卫进来打扰,当即回应道:“没事。尔等走远些去守着,本帅要好好休息一下。没有本帅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来打搅。”
尽管亲卫们有些奇怪,刚才明明隐约听到大帅的卧帐之内有舞动兵器的声音,大帅为什么会说没事,还让远远守着。但是,杨业是主帅,他既然已经开口,亲卫们就是再不理解,也要遵照执行的。因此,帐外的亲卫们答应一声后,便远离了杨业的卧帐,到二十步之外去执守了。
打发走了亲卫,杨业将手中的腰刀插到自己的腰带之上,摸索着从桌案上找到引火之物点燃了蜡烛。卧帐之内顿时亮堂起来,借着烛火杨业看到那名不速之客正站在距离自己不过两、三步的地方看着自己,眼神中既带着兄弟久别重逢的欣喜,却又带着一丝无奈与歉疚,不是自己的结义大哥杨新又是哪个。
杨新的突然出现,令杨业白天观察大堡戍中敌军时所产生的各种疑惑都迎刃而解。不过,虽然对杨新夤夜来访的目的已经猜到了仈jiu分,但是杨业还是有些不死心。他在将插在腰带上的腰刀放回枕头下面之后,先按照兄弟之礼见过了杨新,然后一边请杨新入座,一边端起桌案上的茶壶为杨新倒了一杯茶水。
杨业将茶水递到已经坐下的杨新面前,然后自己也坐下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才看似随意的问道:“上次一别,小弟与大哥已经两年多未见了,着实想念得紧。小弟虽有心去良乡看望大哥,只是小弟是有官身的人。一则不能擅离职守,二则进出辽国也不太方便,所以一直也没能去成。
之前也曾托为大哥那边送黄铁矿的商队给大哥带过话,希望大哥有空时能来太原与兄弟相会。可每次得到的答复都是大哥事忙,一时脱不开身,难以成行。不曾想,今夜却在这大军军营之中与大哥相见,真是令小弟‘喜出望外’呀。”
杨业话说得看似客气,可任谁都能听出他对杨新之前一直拖脱自己的邀请,不来太原相聚,而此时正值他率兵前来攻杀外敌,杨新却以这种非常失礼的方式闯进他的卧帐之中来找自己相当不满。
在杨业说完后,杨新也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位义弟。因为杨业之前确实多次托送货的商队给自己带话,邀请自己去太原做客,但一方面是由于团队成员出行对安保的要求很高,自己出一趟远门很多人都要跟着受累。另一方面也是由于此时的交通不方便,来回一次少说也要花上一个月时间,自己所负责的工作必定会受到影响。特别是这种远行还是出于私人原因,其在团队中的影响势必会很不好。所以,虽然杨业多次邀请,杨新都以事忙为由推脱了。
这会儿杨业话语中暗带不满,杨新觉得有些尴尬,连忙说道:“愚兄在良乡那边确实担着不少事情,空闲的时间很少,良乡与太原又相隔较远,是以对于贤弟的邀请只能一再推脱,希望贤弟不要见怪。至于愚兄这次不请自来,到军营中来见贤弟,却是事急从权,也请贤弟多多谅解。”
“事急从权?”杨业故作不解的问道,“大哥此话怎讲?难不成,大哥在辽国那边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想找小弟帮忙?”
对于杨业的“猜测”,杨新摆了摆手,并没有马上开口解释,而是在那里沉吟半晌,叹了口气后才继续说道:“事到如今,愚兄也不跟兄弟你绕圈子了。实话和贤弟你讲,愚兄之所以要夤夜来访,并且是秘密潜入贤弟的卧帐来见汝,并非是愚兄碰到了什么十万火急的麻烦事,而是贤弟你马上就要遇到一件凶险异常的大事。愚兄此来就是想和贤弟好好商量一下,该如何化解这件危急之事。”
“危急之事,还是十万火急、凶险异常的大麻烦?”杨业这次是真有点糊涂了,“大哥何出此言呀。小弟这次来大堡戍虽是奉了天子之命前来剿杀大胆进犯的敌军,看似战场之上凶险异常,但堡内敌军不过两千人,而小弟手下却是一万五千人。尽管敌人是据城而守,可小弟相信以我汉军的剽悍、敢战,攻取一座小小的大堡戍还是费不了什么力气的。”
见杨业根本没把自己说的凶险放在心上,并不知道杨业自以为已经猜到此次占据大堡戍敌军来历的杨新心中多少有些着急,最后索xing也不说那些七拐八转的话了,直接说道:“贤弟万万不可掉以轻心,此次占据大堡戍的人绝非其他来打‘草谷’的辽军可比。不瞒贤弟说,愚兄现在其实已经不是一介布衣,而是辽国南京道‘五京乡丁’的一名副虞候使。而此次攻占大堡戍,与贤弟对峙的这支军队,其对外的身份便是辽国南京道‘五京乡丁’的一个军,其直接统领则是愚兄在良乡的几位结拜兄弟。”
虽然在之前就已经猜测到了堡内敌军会与杨新和他的那些兄弟有关系,但当对方真的向自己证实了这一猜测的时候,杨业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苦笑了一声,说道:“看来小弟的判断和猜测虽然并不全对,却也与事实相去不远。这次进犯我大汉边境的敌军果然与大哥你有关系,只是让小弟没想到的是,这支敌军与大哥您的关系会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