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第3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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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起怪眼,凶光毕露,每一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里选一个,你爱选哪个就选哪个,给我说不着!”长春天哈哈一笑,背负双手转身走了。
待走到密林边缘时,又转回头来道:“这样吧,我逃走时把他们三个都带上,要不是逃不走,再一个一个丢下去天嬉笑伤得比着死人也强不了多少,被弦子扶持着一起后撤。
大队人马撤进密林,梁辛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摇摇晃晃走到海边。
在他身后,就只剩下了一个琅娜。
梁辛略显纳闷,回头看了她一眼。
集娜回报了一个笑容:”你垮了,岛子也就完了。
躲在你背后和躲进林子没啥区别。
何况,你要打仗。
自己吹笛子可不怎么方便。”
说着,妖女的笑容愈发明媚了:“那可真成自吹自擂了,丢人的很说完,琅都纤手扬起。
接过了梁辛手中的笛子,继而横笛于唇下。
摆出了个漂亮姿势,还有笑靥如花!天海尽头,旭日初破红霞妖娆,妖女衣袂随风,于碧海银沙间横笛俏立,身后密林墨翠,沙沙摇曳梁辛又打了个哈欠,情不自禁。
扑哧一声,琅挪笑了出来:“你可别睡,要不五大三粗来了。
就剩我一个人在这吹笛子,那气势,也太露脸了!”梁辛也笑了,随口岔开话题:,“五大三粗知道中秋之会,知道小小岛的具体位置,甚至提前就布下了口袋你不觉得奇怪?”说完,也不等琅挪回答,他就继续道:“现在我总算明白了,跨两奉老爹之命返回中土,到底是干啥差事去了。”
梁辛先前就已经知曰,口只早都被老蝙蝠和二哥等人内定成了第二位魔君。
函坎,休心会,他们借不老宗搭的台子推他梁老三“登基。
想通了这一点,凭着梁辛的心思,天门围攻而至的事情他又哪能不明白:老蝙蝠和二哥干脆把事情做到了底,不仅要让梁辛成为魔君,还要再来一场正邪较量,彻底务实自己魔君的地位。
跨两奉命返回中土,就是为了透出口风,把中秋之会的事情“泄露,给五大三粗。
所以在宗莲寺击退无仙之后,曲青石明知鬼道士桑皮的下落至关重要,而中秋之会上,有梁辛和老蝙蝠联手,足以应付不老、长春天,却还要执意跟随梁辛一起出海赴会。
二哥不是另外两宗会惹出什么麻烦,他是要帮着梁辛来应付这正邪一战;大祭酒,她指点青墨来此,她又怎么会知道小岛的所在?自然是五大三粗互相传讯,核心人物掌握了邪道聚会的情形。
可秦孑明知今晚有事却不来给他们传讯当然是曲青石提前就对她交代过“要护着梁辛打一场正邪之战。
帮他扬威天下,你莫插手此事”老蝙蝠,此人生性狂妄。
想起一出就是一出,但毕竟不是个混蛋。
来自骸骨老兄的手镯何其珍贵,他才得到了不足一个月,难以破解也不必气馁,返回中土后还可以查阅典籍寻求古法。
他一见琼环修为跌损失意,就毫不犹豫把手镯给砸了”这其中固然有心疼苗女的成分,可更多的原因,恐怕是发现不老、长春天两家的阵势强盛、出乎意料。
第一战的难度陡增,虽能胜但实力被消耗,第二战怎么办,所以老爹才要增强实力,碎镯取宝!还有琼环,领着缠头宗从西蛮出发,一路打砸抢地走过来,天门却无动于衷?梁辛当时便觉得古怪,却别曲青石拦住了话头。
线索太多了,不过梁辛都没去追究罢了。
如果没有木妖那场意外之乱,梁辛、曲青石、老蝙蝠、有玲珑辗转的青墨、得玲珑修罗的琼环、再加上一个长春天,真要对上天门联手,也全不用担心。
即便再退一步,不算长春天、临时得宝的琼环和意外到场的青墨。
天下人间、戾盅金鳞;金尊墨剑、瑰楼传承;昼夜双盅、百余片阴沉木耳”只凭梁辛、二哥和老蝙蝠三个人,也足有资格打这一仗了。
虽不能说是胜券在握,但自保也绰绰有余,在天门围剿之下,梁辛不需要打个打胜仗,只要能带着大伙逃出生天,便足以让邪道弟子万众归心了。
可惜,千算万算,落下了木妖。
念及此,梁辛真恨不得跑回林子里把木老虎撕了。
很娜放下笛子,也不知是安慰还是讥讽,笑道:“你这人,明明挺聪明,可从不防亲人朋友,不手忙脚乱才怪!”梁辛又向前踏出了两步,站进海水中。
足间清凉,精神也振作了些,笑道:“像你一样,不论亲疏,所有人都防着?累不累么琅狮撇嘴:,“累,不过你现在这样,也不见得有多清闲。
仇人心地歹毒,刺过来的肯定是刀子;亲人满腹关心,可端上来的热汤也未必不是毒药呢,”只不过他们自己不知道罢了。”
梁辛晃退,搅合着海水:“热汤也好,毒药也罢,其实都和“亲人。
这两个字没有一点关系的,你早都断灭凡情,不会明白的。”
琅娜也不再此事上继续纠缠,莞尔一笑岔开了话题:“还有个事情不明白,这一路过来,我看二哥都保守得紧,能放交情就放交情,能不杀人就不杀人。
想来多半是因为浩劫东来的缘故吧,他想大伙能齐心合力,一起对付神仙相。
不过他又和老爹一起弄出了这一场正邪恶斗。
说不通了这个事情,梁辛已经想通了:“只有打过,才能让五大三粗明白,他们灭不掉我们:既然两道没有信任可言。
合作的前提也就只剩下一桩了:实力。
既然迟早要打,何不趁着三宗刚刚统一、诸多好。
二哥的主意没错的,只不过谁也算不出还有个木妖说完,梁辛又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笑了:“他们过来了,拿好笛子吧”。
算起来,此刻岛上的高手多不胜数,曲青石、长春天、老蝙蝠,让。
天娃娃小吊;三个玲珑至宝的主人,甚至还有两个神仙相”多大的笑话呵。
琅娜一笑,一只手拿着笛子,另只手伸进了梁辛的掌中,握住了。
梁辛,很御,并肩携手而立。
这一战。
看不到活路在哪里。
第二九七章等我过去
,气变得沉重起不而系的压力,转眼弥天海之间,远处的空气中无端波荡起一阵阵巨大的涟漪,仿佛随时会跳出些什么;时而还会凭空振起几道绮丽灵光,一闪即灭;还有些古怪声响,犹如钟磐交鸣,颤颤而悠扬”
琅娜的脸色有些苍白。可依旧如以往那样,给梁辛解释着眼前的一切:“这是灵元波动之兆。阴阳、五行诸般灵气浓郁而聚,彼此交融间常常会引出些异像异响,半空里的涟漪、霞光、怪声都在此列。”
异象乘风,从四面八方向着黑色小岛层层推进,所过之处潮汐越来越轻、波浪越来越缓,永远都在翻涌的海面,竟被“它们,抹平,真真正正地安静下来,”
一炷香之后,空中的异响异象,便已从视线尽头来到环岛十余里处。就此凝立不再前进,而此刻的大海,一眼望去,视线之内只有无尽死水,水面平滑如镜,再无一丝波澜!
清秋时节,破晓之际,海岛滩涂上全没有往日的清凉与闲适。只有被苦苦压抑的躁动。
压力已至,阵势早成,却迟迟不见天门弟子现身。
梁辛打了个哈欠,恶战当头,他只想睡觉。
琅娜规起小指,用尖尖的指甲轻轻戳了下梁辛:“别睡哈
梁辛因得眼眶发红,有气无力地摇头:“待会他们会一股脑攻过来,我一个人,不可能的,挡不住。”
天门的阵势再明显不过,彻底把小岛围困其中,只待一声令下,便会从四面八方攻杀而至。
这座岛子虽然不大,可也足有百里方圆,以梁辛一人之力,想要阻止敌人登陆。纯粹是痴人说梦。
琅娜也皱起了眉头:,“那该怎么办?。
梁辛耸肩,无精打采地回答:”看看情形再”
话还没说完,极远处的海线上,突然跳出了一只小黑点。梁辛目力仍在,眨眨眼就看了个清清楚楚。是一头小丘般的大鱼,脊背高高耸起,上面影影绰绰站着一群人,大部分是道士,另外还有几个穿金戴银珠光宝气的大胖子,尤为醒目。
“五大三粗,坐鱼来的?。梁辛愣了愣。一时间都忘了困倦,失笑道:“搞什么鬼?!”
很娜咯咯一笑:,“再正常不过,几家天门联手,首脑自然要聚拢在一起来指挥全阵,既能时时商议也是彼此监督,至于那条鱼么,多半是流连道饲养的灵兽,诸多掌门乱飞一团总不像话,搭乘这样一头怪物。也算排场
梁辛笑呵呵地说道:”不知道这头大鱼怕不怕秃脑壳,要是能吓跑它倒有趣得紧。
”
琅娜摇摇头:“要是成年烦蜻还有可能,秃脑壳怕是够呛,流连道这样的门宗,养冉来的家伙非同一般”小
说话的时候,秃脑壳从梁辛的怀里钻了出来,眨巴着眼睛看看大海深处的怪物,跟着又把脑袋缩回去了,全当它啥也不知道”
大鱼游动地速度极快,几个弹指间就载着一众人来到小岛并五里处。
鱼背上大约三十余人,承天、流连、鉴火、指夕和金玉堂五大门宗掌门尽在其中,在他们身后,都跟随了五六个门宗里的核心人物,其中不乏梁辛的老熟人,金玉堂老七顾回头、傻乎乎的老九,还有流连道新任长老,蛤蟆。
顾回头没什么表情,好像没看到梁辛;老九兴高采烈对着他打招呼;蛤蟆则神情复杂,好像有话想问梁辛,可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承天道掌门也曾在白头山下与梁辛有过一面之缘,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番,随即闷声而笑,语气挪偷:“你是离人谷的三祭酒?秦丫头不是说你们不插手此事么?怎么倒提前攻上岛子来了?”
今日之事无法善了,别说一个三祭酒。就算是大祭酒秦孑在此,要想阻拦天门众人上岛击杀妖人,也只有血溅孤岛的份,梁辛当然不会再连累离人谷,摇着头有气无力地应道:“我本是魔君义子,投入离人谷只为离间天门,是秦孑有眼无珠罢了”小
话音刚落,鱼背上一个红袍老道突然笑了一声,扬眉望向梁辛:”你说你是谁?魔君义子?谢甲儿还有余孽留下么?”
红袍老道大约六十来岁的样子,身材修长,面白如玉,看上去比着一般修士也没什么特殊,唯独左眉上长了一颗香疤大小的朱砂痣。
梁辛摇头:“我是老魔君将岸义子,梁辛。论辈分,谢甲儿是我师兄。”
琅娜笑嘻嘻地插口:“论辈分,我家宗主算是诸位的师祖辈。另外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几位,缠头、不老、长春天三宗已并入日馋仙宗,齐奉梁先生为宗主
说完,艰挪又虚点鱼背上的几位天门魁首,一一给梁辛介绍。
承天道敢当梁辛见过、金玉堂秦厦特征明显,这两个自不必说。
刚刚问过话、左眉生痣的红袍老道是鉴火道掌门,熔心道长;
流连道掌门道号泽渔,身穿青袍,在蛤蟆等几人簇拥下,看上去年纪不大,也不过四十来岁,身材瘦高眉目峥嵘,四方脸高颧骨,脸上尽是棱角,目光涣散得很,乍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可稍一仔细端详便会发现。他的双眼竟似有波澜荡谦,水光流转不休。
让梁辛略感意外的是,指夕般矮人天生怒像不同,闻风生就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脸盘圆润饱满,再加上四肢短看上去憨态可掬,让人颇觉得有几分亲近。
在指点众人时,几家掌门的表现也各不相同,敢当和熔心冷哼一声;流连泽渔面露惋惜之色,摇了摇头;指夕闻风则眉开眼笑,对着梁辛连连点头;金玉堂秦厦干脆咳嗽一声,把一口浓痰吐到了鱼背上,骂道:“妖孽,死到临头!,小
莫名其妙地,梁辛突然想笑,小时候天天上房捉流星,可从没想到过有朝一日,他竟然会和这些凡人眼中神仙一样的绝世高人直面相对,不卑不亢,一决生死!
想笑,可咧开嘴巴,又打了个哈欠”琅娜抱怨:“看你这样。我都困了!”
后岛密林中。长春天听过琅娜对天门掌门的介绍后,叹道:“该来的都来了
血河屠子撇嘴搭腔:“怕个抓子么,大不了”也没啥子可大不了的
长春天也不和他计较,摇头笑道:“不是怕,早在百多年前,我就想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不过没想到现在还挂了一身的伤,让人不痛快的很。”
血河屠子大有同感,拍着大腿恨声咒骂。
琼环就坐在哥哥跨两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