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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行到水穷处 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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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翔心头一热,其子若父,竟也是这样重情重义。又见符瑾比上回更加成熟稳重,言语神态益发显出乃父之风来,却不知该喜该愁?自己当初救下符瑾,只是为了骗取符陵信任,符陵如今也该想明白了吧?楚翔心中酸涩,却见符瑾只有几名随身侍卫,并无大队人马随行,己方要是发难,或可趁机劫持符瑾要挟符陵,要是换成从前,自己定然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但如今毕竟已不是从前。。。。。。不过以符陵的心计,怎会未顾及到符瑾的安全?楚翔念头一转,忽问道:〃陛下既然不许殿下来,怎未派人阻止?〃
符瑾黯然道:〃父皇身体不适,已好几天卧床不起,除非有紧急要务,他谁都不见。因此不知我来。〃
楚翔大吃一惊,那日符陵掌中的鲜血在眼前一闪而过,难道他竟伤得不轻?忙又问道:〃那陛下可看过太医?〃
符瑾摇头道:〃父皇不肯让太医瞧,这两日圣心不悦,我等不敢苦劝。〃
楚翔一时无言以对,紧紧拉住缰绳,手心已渗出汗来。忽听得身后马蹄声疾,转头见是一支御林骑兵飞驰而来,掠起一片沙尘,为首的正是季德将军,很快到了面前,季德翻身下马,向符瑾行礼道:〃殿下,皇上传下口谕,要殿下即刻回宫!〃
符瑾听了,知道父皇已察觉,只得勒住马头,拱手向楚翔作别:〃将军一路顺风,恕我不能远送了!〃
楚翔还礼,目送符瑾一行远去,直到楚栩过来催促,这才又随使团上路,心头却似空荡荡地没了着落。又想起方才自己的念头,果然一切仍逃不脱符陵的掌握,他待自己虽然深情昭昭,可也没一刻放松过警惕。以他的睿智谨慎,周国上下又岂是对手?楚翔本来自视甚高,但与符陵周旋了一年多后,想到国家,只觉前途渺茫。暗叹一口气,他虽在病中,仍。。。。。。
在病中?楚翔心里又象被什么扎了一下,是谁害他重病在床?一时间,符陵的种种眼神,深邃犀利的,执着坚定的,温柔关爱的,绝望痛楚的。。。。。。不停地在面前交错变换,重重叠叠,挥之不去。〃翔儿,朕的心好痛。。。。。。翔儿帮朕揉揉,便会好些。。。。。。〃楚翔摔摔头,却摔不开这幻像这声音,忽然很想插翅飞到他身边,再看上他一眼。回望来路,隆冬时节,大地一片苍黄,上京城郭已远,符陵的皇宫更在风烟深处。。。。。。他已不愿再见到自己,纵能见面又有何益?楚翔的手下意识伸到胸前,却摸到硬硬的玉锁。他怎么忘了把这个要回去?今日一别,自己也无论如何不该再戴着这个,但那玉锁贴身传来的,似乎还有他的体温。。。。。。
三十一挥手自兹去(下)
楚翔正沉思中,忽然听人道:〃大哥,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落在后面了?〃楚翔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掉在了使团大队人马之后,想是楚栩等得不耐,又折回相催,不免微觉尴尬。楚栩又道:〃大哥,你要是身体不适,不能骑马,前面还有马车,不如坐车好了?〃
楚翔笑道:〃你也忒小看你哥了,哥好歹也是上马挥刀战,下马抱鞍眠的人,又不是娇滴滴的闺阁小姐,出门就要乘车坐轿?〃说着一挥鞭,纵马往前赶去,四周原野茫茫,耳边风声呼啸,楚翔胸中郁结之气略缓,往日的豪情似乎又恢复了几分。
楚栩也催马追了上来,道:〃大哥,照这速度,我们还能赶得上回家过新年呢!你想不想吃娘做的汤团啊?〃
想到不日就能阖家团聚,还有家中的老母,楚翔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开,忽忆起去年除夕之夜,那一曲采薇,一杯陈酿,又是一阵神思恍惚。
楚翔走后的第七日夜间,符陵的寝宫天启殿中灯烛明灭。半躺龙床上的符陵微闭着眼,脸色蜡黄,颧骨都已突出,虽然仅有短短的十来天,却象是已重病多年。一名内侍正跪在地上禀报:〃陛下,司马廷有要事求见!〃
符陵眉毛一扬,猛地睁开双眼,眼中一点寒光闪过,显出素日的威严,〃宣他进来!〃
那内侍领命出去,符陵吸口气,撑着坐起身来,旁边有太监忙侍候他穿衣。等到司马廷进来时,符陵已端坐在御案前。司马廷正要磕头行礼,符陵却道:〃爱卿免礼,是周国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司马廷双手递上一札书简,禀道:〃陛下圣明,这是周国送来的密报,请过目。〃原来司马廷是专司情报内线,若有重大消息,无须通过六部丞相,只直接禀告符陵。
符陵接过密报,忙忙打开扫了一遍,面露微笑,道:〃果不出所料,王允要对安澜动手了!殊不知周国国中内讧,对我朝有百利而无一害。。。。。。〃符陵话未说完,忽想起一事,大叫一声不好!安澜出事,翔儿岂非凶多吉少?司马廷见符陵脸色突变,眉心紧皱,不明就里,轻唤一声:〃陛下?〃
〃嗯。〃符陵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爱卿辛苦了,再派人详细打探一切相关情况,若有任何最新动向,务必立即报与朕知!〃
〃是!〃司马廷领命退下不提。
符陵站起身来,习惯性地在室内踱步。那日吐血后,伤势本也不算严重,但他无心治疗,又不用药,偶一运功,便觉胸口剧痛,不能继续。想到那人的无情,隐隐起了自暴自弃的念头,不上朝不理政,伤病也拖了下来,竟一日甚过一日,未料今日却收到这样一封密报。。。。。。符陵徘徊良久,回头见床幔微动,灯下似映着那人的影子,〃翔?〃符陵低唤了一声,眼前一花,差点站立不稳。
〃陛下!〃侍候的太监惊呼。
符陵定定神,靠着一根圆柱站定,苦笑一下,自己竟如此不堪了吗?情之一字,伤人至此!即使英雄盖世,又能如何?翔儿,想来就算朕死在你面前,你眼睛也不会眨一下吧?但是朕。。。。。。却终无法对你的生死置之不理。回头问身边太监:〃周国的使团走了有几日了?〃
〃回陛下,有七日了。〃
七日?应尚在秦国境内,此时出发应该还来得及。符陵主意已定,走回案前,展开一页信笺,略加思索,提笔写下几行字,折好装入信封,却不封口,揣入怀中,一面唤来总管太监:〃为朕备马!〃
〃陛下,这夜已深了,陛下龙体欠安,是否明日再。。。。。。〃总管迟疑不安。
符陵催促道:〃朕有急事出宫,不须仪仗,你速去备马,不得有误!〃
总管不敢多说,忙下去安排。
片刻后,符陵走出宫门,外面冷风一吹,心头气血翻滚,头晕目眩,极为难受。符陵紧了紧大氅,拉过墨云,纵身跃上。他只带了贴身的几员侍卫,叫开西面城门,直往城外奔去。子夜时分,一行人来到以前静山居士的住所。符陵滚鞍落马,门外守卫的两人见是皇帝深夜驾临,急忙下跪拜见,符陵袍袖一拂,走进屋去,已有人点灯设坐,符陵问道:〃那人呢?〃
〃回陛下,已睡下了。〃守卫答道。
符陵道:〃去请他出来,朕有急事。〃
片刻后,侍卫从里屋推了个人出来,却是狄丰。眉目间的傲气仍在,但衣冠整洁,不似天牢中的狼狈,手足之间也早除了铁链枷锁。此处极为偏僻,符陵暗中将狄丰软禁于此,伺机劝降。楚翔却以为他早放了大师兄归国,未多加打探。狄丰见符陵多时不至,忽然半夜来访,心中诧异,转过头去不看他。符陵不以为意,对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躬身退下,屋内只剩下二人。
符陵摸出一粒蜡丸来,道:〃软骨散的解药。〃狄丰回首瞪了他一眼,不知符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言不发接过来服下,就地坐下盘腿用功。符陵抵住他手掌,传入真气相助。少时,狄丰经脉已通,双眼一睁,翻手就要拿符陵手腕,符陵右手一缩,反扣住他脉门,道:〃先生等我说完几句话再动手不迟。〃
狄丰的手停在半空中,忽听符陵自称为〃我〃,此人向来狂傲,今日怎如此谦恭?狄丰不由一怔,问道:〃你废我武功,禁我于此,是何居心?我师弟呢?〃
符陵道:〃七天前,楚翔已随周国使团回国了。〃狄丰惊讶地咦了一声,未及再问,符陵接着道:〃我既已放你师弟回国,自然更不会为难先生,留先生在此,实是为防万一。现下有一件急事相求。〃说着从怀中拿出司马廷呈来的密报递给狄丰。
狄丰疑惑接过,看了几页,到后面渐渐变了脸色。符陵道:〃先生既已看到了密报,还有我一封亲笔信,烦请先生火速赶去,交给楚翔。这里是一面御赐金牌,持之大小关隘日夜通行无阻。若不出意外,两日之内使团就该渡江进入周国境内了。先生务必在渡江之前将信送到!〃便要将信与金牌交给狄丰。
三十二磐石无转移(上)
狄丰却不接,对着符陵的视线,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半晌方道:〃我怎知你这密报是真是假?〃
符陵唇边现出一抹苦笑,叹道:〃我若不愿放他走,莫说区区十万两黄金,就算有千军万马来,他也走不出上京一步,我既答应了放他回去,还不屑用此鬼祟之计再骗他回来!〃符陵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一股凛然之气,令狄丰不由肃然起敬。符陵又道:〃你师弟危在旦夕,若再迟了,怕后悔也来不及。〃
狄丰低头沉思片刻,终于咬牙道:〃好!我且信你这回。〃忽又问道:〃你手下那么多人,为何偏要我去?〃
没听到符陵的回答,狄丰抬头见他仰着头,衣摆却微微有些抖动,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符陵缓缓地转过身去,背对着狄丰,低低地开了口,声音里却带着无奈的悲凉:〃他若肯信我半分,怎会有今日之事?他既不信我,即使我亲自去追也无用。如今我只能赌,赌他还肯信。。。。。。信你这大师兄一回了。外面已备了马,是日行千里的神驹,先生若没有别的疑问,就请即刻启程吧!〃停了下,忽又道:〃不管楚翔肯不肯随你回来,先生送信后务必立即返回上京,我另有要事相商。〃
狄丰忽然觉得嗓子里有什么堵住了,对着符陵的背影拱手施了一礼,无言走出门外。
听马蹄声渐渐远去,符陵扶着墙,咳了数声,待平静后,方转过身来,对外面道:〃起驾回宫!〃
侍卫涌入,见符陵衣襟带血,皆大惊失色,〃陛下?!〃
符陵摇头道:〃不妨事,走吧!〃
符陵回宫后,却不休息,急传陈郁并几位重要将领来见,议到将近天明,各将自领命散去。此时司马廷又送来第二道密报。
密报摊在御案上,符陵已看了足足两个时辰,早可一字不漏地倒背如流。窗外的日光透进来,一束光柱斜斜地落在案前,已快正午了,符陵仍是双手支着前额,一动不动。〃皇上,该用午膳了!〃总管太监忽然惊醒了符陵,他一下子跳起来,象是刚刚从睡梦中惊醒,却又重重地落回龙椅中。〃下去!〃符陵摆摆手,似已疲倦到了极点。
另摊开一张空白信笺,符陵深深吸口气,研墨,提笔,一管狼毫在手中重若千斤。亲草诏书敕令何止千万,却从未有今日这般沉重得透不过气来的感觉。。。。。。顿一顿,终于写到:〃翔儿如晤。。。。。。〃短短的几行字,每一笔都极为吃力,写罢掷笔,符陵长叹一声,平生的力气似已耗尽其中。符陵仔细地将信笺折好装入信封,用火漆封了,唤了一名昨夜随同去见狄丰的贴身侍卫进来,吩咐道:〃你速骑朕的坐骑追赶狄丰,务必将这封朕的亲笔信送到他手上,要他亲手转交楚将军!事关重大,十万火急,不得有任何差错,这信更不得落入旁人手中,你听到了吗?〃
〃是!〃侍卫答道,偷看符陵的脸色,却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又补了一句:〃请陛下放心,臣一息尚在,决不辱命!〃
符陵微微点头,又补了一句:〃如果楚将军已经渡江,就不用追了。〃说罢目送他出去,靠着龙椅,但觉头痛欲裂,整个人仿佛已虚脱。
不出符陵所料,楚翔一行于离开上京后的第九日傍晚,抵达长江北岸。大家都想着早一日回家过年,决定当日渡江,到对岸进了周国境内再歇息。北岸的秦国守军验过了文书,便即放行。因这南北两岸处于敌对,江上更无渡船,使团派人沿江找了数里,才借到一艘渔船并一名梢公。
此时暮色渐起,号角声急,声声呜咽,一轮火红的落日倒映在澄碧如玉的江面上,随波荡漾,偶有白色水鸟掠过,搅碎一片金光。楚翔已踏上船头,忽听到远远地似有人呼唤:〃师弟!师弟!〃楚翔一惊,象是大师兄的声音,远远地又听不真切,到底不放心,从船头跳上岸,这回听清楚了,确实是狄丰。
〃楚将军,马上开船了!〃胡聪催促道。
〃好像是我师兄来了,不知有何急事,请大人稍候片刻。〃楚翔皱眉道。
天边出现一点小小的黑影,那黑影迅速扩大,很快一人一骑已风驰电掣般到了江边,狄丰满面风尘,神色焦急。〃师弟!〃
楚翔上前相迎,惊道:〃师兄,你怎么还在秦国?符陵没放你走?〃
狄丰不及多说,忙从贴身衣袋中取出信:〃有一封急信,请师弟过目。〃
楚翔接过信来,信封上空无一字,并未封口,抽出信纸,上面没有落款,熟悉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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