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2003年第3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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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把奶嘴拿掉,拿着奶瓶往小孩嘴里倒。小孩呛着了,发出哇啦哇啦的怪声。声音将表妹吵醒了。表妹在这声音里听出了问题,赶紧过来。等她过来的时候,小孩已经不出声了,他的鼻孔和嘴巴里,有血流出来了。
打字员
有一个人,是机关里的打字员。当然不是我们单位,是某个局的。是个男的。男的打字员也很多啊,别以为打字员都是女的。这个打字员三十不到,长得眉清目秀的。但同事们都不太喜欢他,原因是他不爱搭理人。他脾气怪怪的,你对他笑,他一点儿表情都没有。而且你要打印文件,交给他了,他总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而且,文件交给他打,他总是拖。你催一次两次还不行,非得催三次四次他才拖拖拉拉地给你打好。大家因此都对他有些意见,觉得这人不像是个打字的,倒像是局长。局长反倒比他平易近人呢。但是大家也拿他没办法。也不是没人给领导上反映,但是,大家对他就是意见再多,领导也没有辞了他。有人就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背景,但是,经过调查,并没有发现他有任何后台。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打字员。
打字员终于有事儿落在了大家的手上,他居然偷单位里同事的钱。最早,有人说钱包放在西服里,西服挂在椅子靠背上,出去上一趟厕所,回来就发现钱包里的钱少了。这人就囔囔,说失了窃。但是,别人都不相信,说单位里都是熟人,都是机关干部,是有素质的人,谁还会干这样的事?一定是你记错了,本来钱包里就没那么多钱,却以为有很多钱,一看少了,就以为被偷了。还有人背后说这失窃的人,说他其实是花了钱去找小姐了,这笔开支不好向老婆交待,所以才演了这么出戏,然后可以对老婆说,钱是在单位被偷了。这其实是报假账。失窃的人就觉得很冤,说钱肯定是少了,你们要是不相信,那我就要报警了。听说他要报警,局领导就出面了。局长是个女的,对他说:“你不要报警,你一报警,不是坍我们局的台么?我们局从上到下,出去不是就很没面子了么?”失窃的人说:“可是我的钱真的是被偷了!”局长说:“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报警!”既然局长这么说,失窃的人也不敢违抗。
但是后来,又有人发现钱包里少了钱。这一次,局长也有点相信了,总不见得两个人都是记错了钱包里有多少钱吧。局长说:“两起案件,一定是同一个人所为,这人兔子竟吃窝边草,破坏我局的安定团结,实在太可恶了!”局长就吩咐办公室偷偷在办公楼每一层的走廊里都安上了监视探头。等第三次有人失窃的时候,局长让办公室的同志把录像一放,嗨,小偷原来是打字员!
局长就把打字员叫去,大家都以为局长是要狠狠地批评他。但打字员去了局长办公室,局长并没有批评他。局长眼睛直直地看着打字员,然后就请他在沙发上坐下来,还给他泡了茶,说这茶叶是上好的碧螺春新茶。局长的眼睛,一直盯着打字员看,看得打字员心里不安起来了,他就问局长:“局长,您找我来,有什么事么?”女局长笑眯眯地对打字员说:“你呀,你是缺钱花么?你不要拿人家的钱。你拿了人家的,人家有意见。”打字员想抵赖,说他并没有拿人家钱。局长就说:“你拿了,你不要说你没拿,我看了两遍录像,录像上清清楚楚,是你,把别人西装里的钱包掏出来,拿了里面的钱,又把钱包放回西装口袋里。”打字员就在局长面前哭了起来,不知道他是真哭呢,还是假装的。女局长于是过去,抚摸了他的头,对他说:“你不要哭,你以后只要不再拿,就可以了。”打字员听女局长这么说,哭得更厉害了。女局长于是掏出面巾纸,亲自为打字员擦眼泪。她还用手轻轻地摸打字员的脸,对他说:“你要缺钱花,就来向我要好了。”
就这样打字员做了女局长的情人。他比局长要小十多岁,因此大家背后就说局长是“老牛吃嫩草”。
打字员做了女局长的情人之后,他家里出了问题。因为女局长胃口很大,只要不出差,就每天要和打字员做一次爱,就在她的办公室里。这样一来,打字员回到家里就不行了。他的年轻的妻子当然就不满意了,夫妻关系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天天在家里吵架。
打字员的妻子并不知道丈夫阳痿的真正原因,她开始只是以为他的身体出了问题了,就提醒他说,是不是在电脑前坐的时间太长了,受辐射厉害了?或者是,你是不是一天到晚穿牛仔裤,绷得太紧了,出了问题了?打字员不理她,她让他去医院检查他也不听。妻子就很生气,又哭又闹的。
后来,打字员受到了良心谴责,觉得妻子怪可怜的,是自己不对,自己这样做,是对不起妻子的。他因此就把女局长如何霸占他,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妻子。妻子哭了整整一夜,三天没理睬丈夫。但是三天之后,她想通了,觉得丈夫在单位里混饭吃,碰到这种老不要脸的女领导,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多少人下了岗,而丈夫能有这样一个饭碗,当然是不容易的。既然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看上了自己的丈夫,那也活该我们倒霉,哪里敢抗拒她呢?
但是,听任这样下去,也不行啊!打字员的妻子怎么能忍受一个老女人把她的丈夫霸占了去呢?总得想个办法才好啊!夫妻俩商量了一夜,直到天亮,才决定让打字员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从女局长那儿捞到足够多的钱,然后就离开那个单位。
做出这样的决定,对打字员的妻子来说,是非常痛苦的。这不等于是让自己的丈夫去做鸭么!但是,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妻子也容易想开了。想自己虽然也有份工作,但是一月只能拿到几百块钱,这样的穷苦日子她也过得有些烦了,她做梦都希望能走上一条发财致富的大路呢。现在只是暂时把丈夫让出去,就能赚到一大笔钱,那总比一辈子过穷日子强些。丈夫既然有这样的机会,也就要好好把握一下子吧。他这样做,毕竟还不是做鸭,他只是给女局长一个人做。做女局长的情人,和做鸭,毕竟不是一回事。要是丈夫真的是去做鸭,妻子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要那样,还不如她去做一段时间的鸡呢。
打字员与女局长的关系,搞得尽人皆知了。终于传到了女局长的丈夫耳朵里,他非常生气,他打电话给打字员,要约他出去谈谈。他威胁他说:“你要是不出来,我就叫人废了你!”打字员很害怕,吃不准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女局长。他很想告诉她,但是,又怕她丈夫雇了杀手来对付他。
与女局长丈夫见面,谈了半天,最后达成的协议是,打字员的妻子,要让女局长的丈夫搞几次。等于就是换妻了。让打字员感到屈辱的是,女局长的丈夫,竟然是到他家里来与他妻子搞。起先他妻子是坚决不同意的,她说,我为什么要跟他搞?你让一个老头子来搞我,你发神经了!但是,在打字员的再三哀求下,她还是答应了。他几乎是跪下来求她,说她要是不肯,他也许就会被黑社会的人干掉。因为据他了解,女局长的丈夫,确实是与黑社会有勾联的。打字员对妻子说,我做这种事,也是没办法,也是为了家里好,我是为这个家而做出牺牲,并不是为了我个人。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能牺牲一次呢?
打字员把局长的丈夫领到家里,他感到屈辱极了。在楼道里,他甚至脑中闪过了一丝歹念,想突然出手,把这个可恶的老男人弄死。但他天生胆小,他干不出这样的事来,所以他还是忍了。他把局长的丈夫带到家里,他让他先在客厅坐一下,然后他走到房间,轻轻地推开门,看到妻子穿了一身睡衣坐在床上。她的眼里满是艾怨。他对妻子点了点头,好像是说,可以开始了!于是他退了出来,把门轻轻带上。他到了客厅里,对局长的丈夫也点了点头,等于是对他也说了一句:可以开始了!
打字员就一个人下楼去了。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想象着可恶的老男人怎样走进他们的房间,怎样将他妻子的睡衣脱去,而他的妻子,又是如何地反抗。也许她并不反抗。想到她百依百顺,打字员的心突然收紧了,他感到痛苦极了。他把车内的音响开得很大,但是音乐声再响,也掩盖不了一种声音,那声音非常真切地传到他的耳朵里,那是妻子在床上发出的呻吟。
他快要疯了。他把汽车开得飞快,他紧踩着油门,想,撞吧,撞吧,谁敢来撞我,大家一起撞死算了!
他几乎失去了理智,疯狂地开着车。结果就出了车祸。他的车与一辆北京吉普擦了一下,就飞出去了。车内的打字员,当场就死亡了。
打字员的妻子,找到女局长,说自己丈夫死了,自己也就决定豁出去了,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她说,既然女局长的丈夫强奸了她,那她就要去告他,一定要让他绳之以法。她撩起衣服,给女局长看她身上的伤。她的身上,果然青一块紫一块的。打字员的妻子对女局长说:“他是个老变态,他差一点儿把我搞死,我一定要告他!”
女局长说:“你不要告,你冷静一点,你要考虑好,这样做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打字员的妻子说:“没好处我也要告,我要让你男人去吃官司!要你也尝一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女局长就说:“你只要不告,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要告了,你什么也得不到,而且也没了面子。”
两个女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终于达成了协议。打字员的妻子,没有去告女局长的男人;女局长呢,给了她一笔钱,还在殡仪馆为打字员开了一个隆重的追悼会。追悼会由一位副局长主持,女局长亲自致了悼词。悼词里说,打字员生前工作勤奋,为人民作出了一定的贡献,对于他的死,全局同志都感到无比悲痛。女局长建议,大家要化悲痛为力量,继续把局里的工作做得更好,以告慰打字员的在天之灵。女局长在追悼会上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
追悼会即将结束的时候,全体同志在局长的带领下,准备一个个上去跟死者家属握手,表示亲切的慰问。但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当女局长走近打字员妻子的时候,打字员的妻子突然出手,在女局长的脸上抓了几道血印子。打字员的父母和大家一样,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呆了一呆,上来要把打字员妻子劝开的时候,打字员的妻子,已经把女局长的头发牢牢地抓住了。她抓得是那样紧,死都不肯松手。谁都没有办法让她松手。而女局长,则被她抓得哇哇乱叫。
后来,女局长也把打字员妻子的头发揪住了。两个人,都抓着对方的头发,像两头牛在顶角。
在两个女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打字员妻子的父母上去助阵了。老头老太要把女局长的手掰开,却怎么也掰不开。女局长的手指头,都被掰得咯咯响,好像是断了一样,但她还是死死抓着打字员妻子的头发。老太太就张口咬女局长,她一口咬住女局长的手臂,把她咬得一声怪叫。但女局长还是不松手。她非但不松手,反而抬起脚来一踢,正巧踢在老头的裆里,痛得老头也惨叫了一声。老太太听到老头惨叫,就去踢女局长,她对着她一阵乱踢。这时候,老头也缓过劲来了,也上去踢女局长。
这一场混战,在殡仪馆的大告别厅里,居然没有人上去劝架。参加追悼会的人,绕打架的人围成一圈,看得津津有味。告别厅外面,也陆陆续续有人进来观战。看的人多,打架的人打得更有劲了。老头子裆下挨了一脚,刚才很痛,但痛过去之后,他突然发力,对准女局长弓起的后腰,狠狠地踹了两脚。他这两脚,踢得真是狠,把女局长的左右两只腰子,都踢碎了。女局长倒了下去,手也松开了。在她倒下去的时候,她的一把头发,连同一小块头皮,被扯了下来,抓在打字员妻子的手上。
围观的人这才觉得不对头了,赶紧去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不管,说我们这里只管死人的事,活人的事是不管的。有人就说:“你们要再不管,这个活人恐怕就要变成死人了!”工作人员这才打了一个110电话,把警察叫了来。警察来查问了半天,才把女局长送到医院,但是哪里还抢救得过来,不久就死了。
打字员妻子和她父母,都被判了刑,老头是无期,老太太三年,打字员妻子被判了七年。
怎样温柔地爱与死
阿 毛
爱对肉体的期待
我曾在一篇小说中,让一个女人对一个等她等了很久的男人说:“这肉体老了,已不是你所要的!”但那男人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