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抗日Ⅱ-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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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区北侧是一大间长长的木屋子,那里便是被抓来的抗日分子、战俘、无辜百姓所充当的矿工的住所。中间有条五十米长,一米宽的通道,两侧是两米宽的睡铺,所谓的睡铺就是干草,下面连木板都没有,是冰冷cháo湿的土地。这里没有光线,通风也不好,居住条件比牲口棚还差。
太阳刚刚lù头,当疲惫的矿工们还睡得mímí糊糊的时候,脾气粗暴的鬼子军曹便拎着皮鞭带着两个士兵闯了进来打着高声喊叫着:“喂,你们这群懒猪,起来上工。”
矿工们皱起了眉头,在这个说不定会干出什么坏事的鬼子军官面前,大家尽力保护住自己疼痛的身体,跳了起来。
“喂,快点吃饭糊糊的打瞌睡可就连去厕所的时间也没有了”鬼子军曹喊着。
拿到矿工面前的食物是在空罐头盒里盛的一把高梁米饭,没有菜。吃饭,吃饭,这就是吃饭吗?让我们吃这么一点粗糙的饭食,还要去干繁重的体力活。矿工们愁容满面,也只好拿起树枝做的筷子吃下这一把高梁米饭。
“集合,全体集合。”鬼子军曹突然冲了进来,喊叫道:“你们要去看一场好戏,一场儆戒大家的好戏,然后,你们在逃跑之前就会先想想今天的情形。”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矿工们议论着,互相对视,心中都是惶恐和疑问。
一百多名矿工在矿区的空地上集合站好,矿长带着冷笑由鬼子军曹陪着走了出来而轻篾地扫视了一圈,然后挥了挥手。
从警卫室里被押出四名矿工,他们衣衫破碎,到处lù出鲜血和伤痕,有两个摇摇晃晃地扶着同伴的肩膀。
矿工们起了一阵喧哗,他们四个不是逃出去了嘛,怎么又被抓住了。饥饿和寒冷酷暑,繁重的艰苦劳动,再加上病痛,除死之外没有什么别的道路,只是或早或晚而已。而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拼死跑过警戒线,从这个杀人的地方逃出去。眼看着很多同伴陆续死去,选择这条道路是当然的。
四个矿工身体很孱弱,但神情却很泰然,他们边走边带着笑意看着自己的同伴。走到铁丝网前,鬼子将他们双手反绑,让他们在铁丝网前站好,几个鬼子兵站在对面,把子弹咔嚓咔嚓地上好。然后,一个鬼子监工上前用布去méng他们的眼睛。
“不要méng眼睛,你们来打吧”一个矿工倔强地一摆脑袋,很严肃地说道。
鬼子监工犹豫着,把头转向矿长。鬼子矿长沉yín了一下,大概是觉得让临死的人瞪着,以后会感觉不好,使劲摇了摇头。于是,这个矿工的最后一个要求也被拒绝了。
这时,参观的矿工群中走出一个男人,坚毅的脸庞上眼睛里放着光,他大声对鬼子矿长说道:“请饶了他们吧,从今天起再也没有人会逃跑,而且煤的产量将增加。”
鬼子矿长抿起了嘴角,带着残忍的冷笑,大声说道:“事到如今,不要再说什么蠢话了。他们要为自己的逃跑付出代价,而你们,将永远记住这个教训,血的教训。如果谁有胆量,可以继续来尝试,这个游戏很有意思,不是吗?”说完,他摆了摆手,对着日本兵下达命令:“可以开始了。”
枪声响了起来,四名矿工倒在了地上,鲜血很快染红了地面。因为同伴被残酷杀害,愤怒的仇恨的感情在矿工们的脸上流lù无遗。沉默,有时也是一种反抗。
鬼子矿长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冷笑着扫视了一圈,似乎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很满意,连尸体的处理也没做任何指示,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坐在舒适的办公室里,鬼子矿长一点一点慢慢地喝着酒,带水印饰章的任命状和闪闪发光的肩章让他飘飘然,有些忘乎所以。嗯,认真地干,为天皇效忠,为三井和三菱效力,就可以领到养老金,老了才可以安乐地生活。对,可不要比南方战友们的干劲差,对不好好干的家伙要严加督促,对他们的xìng命是无需考虑的。死了一批,还会有另一批更加强壮的来替换。
矿工们逐渐散去,开始下井工作了。铁丝网前,四具尸体静静地躺着,他们最后的大声呼喊,似乎还在山岗上回响。
沈栋将望远镜转移了目标,努力不去看那四个同胞的尸体,他的眼睛发牙齿将嘴chún咬出了血。
鬼子,该千刀万剐的畜生。沈栋从望远镜中盯着那座木制的瞭望楼,恨不得立刻将那上面来回巡视的鬼子哨兵杀死。好半天,他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下来,开始仔细观察矿区的地形地势,数着矿区里鬼子的人数装备再让你们多活一白天,晚上就是送你们回日本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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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再次出击
第一百五十六章再次出击
连英心里暖暖的,连脚步也变得轻盈。是的,保根没有一走了之,他还惦记着她,为她着想着。乡下的年轻人,没有什么huā前月下,卿卿我我,在劳动上结合,在吃穿上关心,就是爱情了。
这么大的姑娘,已经到了入睡前要胡思luàn想一阵子的年龄。今年十七了,在别的人家或许早就嫁了人,甚至连孩子都抱上了。
在夜深人静的夜晚,连英经常会望着天河寻找着织nv星,她找着了落在织nv身边的、丈夫扔过去的牛勾槽,和牛郎身边织nv投过来的梭。她想:什么时候才能穿上一身新人的红嫁装?才能坐上娶亲的大huā轿呢?坐着气派的穿着红得刺眼的新嫁装烛,两两相对,那真是令人心动的情景啊
连英她爹哪能不明白姑娘的心事,一听说林保根在赵家路村等着,连英那眼神,他暗自苦笑。林保根从村里一走,姑娘便没jīng打采,现在又摊上了这档子事,村子里是暂时回不去了,去镇子也不保险。只要有鬼子的地方,这水灵灵的大闺nv就是让人不放心。还不如有人照应着,在山上呆上一阵子,然后再看情况决定以后如何生活。
远远的xiǎo山丘上立起来两个人影,其中一个伸手撩了撩额前的头发,只凭这一个熟悉的动作,黄历便知道是谁了。他脸上lù出了畅快的笑容,甩开大步,一直跑上去。
程盈秋向前迎了两步,又停下了,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只是那么温柔地望着爱人跑过来。却没想到黄历跑到近前,根本没有停,就这么一下子抱住了她。
“放开啦,讨厌。”程盈秋挣扎了两下,黄历抱得更紧,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两颗心贴得紧紧的,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程盈秋鼻子中传来了那熟悉的令人舒服的味道,停止了挣扎,轻轻闭上了眼睛。
林保根xiǎo跑了几步,迎上连英父nv俩,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很怪异,半晌才嗫嚅着说道:“秦叔,连英,你们怎么——”
连英低着头,偷偷瞅了瞅林保根,少nv的羞涩占据了她欣喜的心,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唉,说来话长。”秦老栓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走了一夜的路,让我们歇歇再说吧”
是该先歇歇。来,这些东西我来拿。”林保根急忙伸手拿过秦老栓背着的狼tuǐ,又伸手去拿连英身上的xiǎo包袱。
连英身子一扭,躲过了,见林保根有些讪讪地收回手,又有些不忍,说道:“我没那么娇气,你也忙了一宿,别累着了。”
“不累,不累,嘿嘿。”林保根心里很受用,憨笑着在前面带路。
火堆上吊着三个饭盒,两个饭盒里冒出米饭的香气,另一个饭盒里的水沸腾着,将削成xiǎo块的狼ròu翻上沉下,ròu香味弥漫在山
“好了,我们快吃,然后替换他们。”林保根殷勤地拿下一饭盒米饭,给秦老栓和连英盛上,又将ròu块带汤浇在米饭上。
“嗯,好吃。”秦老栓也不客气,大口吃着。
“你们——天天能吃上米饭?”连英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也不是。”林保根笑着解释道:“有时候也tǐng艰苦的,昨晚就被鬼子追得连口水都来不及喝。”
“扛枪打仗,哪有那么轻松。”秦老栓以长辈的口气教训道:“既然当兵了,就别怕吃苦。而且呀,再怎么,也比留在村里让鬼子汉jiān欺辱强啊对了,你们就这几个人?我听说游击队有上百呢”
“哦,我们这叫牵制,叫什么巡逻——狩猎,嘿嘿,老三说的新名词,我也不是很懂。”林保根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
太阳已经很高了,黄历和程盈秋并肩坐在树荫下,身上摇映着树枝的碎影。净碧的天空里,时时飞过一块白云,野景就立刻会变一变光线。
“也不知道沈栋他们怎么样了?”程盈秋捻着野草的叶子,轻轻一弹,弹到黄历的脸上,轻轻白了黄历一眼。
黄历嘿嘿一笑,将伸到程盈秋衣服底下的手chōu出来,搂住她的肩膀,说道:“你又要说我应该跟着去的话了。其实我也担心,可转而一想,我这一阵子有些太强势了,基本上都是一个人说了算,压制了别人的聪明才智。你知道,沈栋,还有其他几个人,都很聪明,也很勇敢,就是缺少发挥的机会。”
“话是这么说,可这支特勤队是你的心血,万一遭到损失——”程盈秋拉住黄历的手,捏着他的手指头,不无忧虑地说道:“岂不是要重头再来。”
“哪有不死人的队伍,哪有一帆风顺的事情。”黄历望着明澄的天空中飘浮着的稀疏的云朵,低沉地说道:“只要不是全军覆没,只要还有一个人把我的训练都记着,队伍垮了还能再建。”
“我记得,我全记得。”程盈秋抿了抿嘴,将头倚在黄历的肩上。
黄历笑了,他搂着自己的nv人,享受温存的同时,眼睛却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这就是战争,想活下去,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
……………………
一缕白云,象轻纱一样,被风徐徐吹送,象棉huā一般蓬松而轻柔的在每一瞬间都发生着变化。
林保根坐在刚才黄历和程盈秋的位置,端着枪,仔细瞄着山路、树林,心里却翻上翻下,既为连英的到来而高兴,又因为不知道连英以后的去向而担心。
要是能象老三和老三媳fù儿一样该多好,两个人扛着枪打鬼子,闲下来的时候说说话,聊聊天,只要连英对他多笑几次,一身的疲惫都会消散吧?
轻轻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林保根警觉地回过身子,连英停下了脚步,有些含羞地一笑,说道:“我见你的褂子破了,正好带着针线,想给你连几针。”
林保根高兴地一笑,伸手想脱,又收回了手,讪讪地挠着头。
“就穿着缝吧,给你叼上一根草棍儿”连英知道天热,林保根脱了xiǎo褂子可就光膀子了,确实有些不太雅观,她纫上针,一条长长的白线,贴在她突起的脯上,曲卷着一直垂到脚下。
两个人对面站着,连英要矮半个头,她提起脚跟,按了林保根的肩膀一下,把针线轻轻穿过去。林保根低着头,紧紧合着嘴。他闻到从连英xiǎo褂领子里发出来的热汗味,他觉得浑身发热,出气也粗起来。连英意识到了,不由抬头望了他一眼,一股红s从她的脖颈涌上来,像新涨的河水,一下就掩盖了她的脸面。她的手有些慌最后几针竟扎了林保根一下。林保根咧了咧嘴,没吭声。
“疼不?”连英有些过意不去,她打个结子,扯断了线,背过身去说道。
“不疼,一点也不疼。”林保根摇了摇头,呐呐地说道:“你,坐会儿?”
连英抿嘴偷笑了一下,坐在林保根斜对面的石头上,低着头,用脚在地上轻轻蹭来磨去。她的动作分明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但是对于林保根,她的每个声音和手的每个动作都有着不可言喻的意义。
“那个,乡亲们还好吧?”林保根很困难地找了句话。
“不太好。”连英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林顺风回来了,成立了维持会,催粮纳税,折腾得可欢实了。”
“这个王八蛋。”林保根握紧了拳头,说道:“等着,我非得回村宰了这家伙不可。”
“他们人多势众,又有鬼子撑腰,你可不要莽撞。”连英柔声安慰道:“要去也得多带些人。”
林保根呼呼喘了几口粗气,又开口问道:“这次鬼子和皇协军来抓nv人,说不定便是林顺风使的坏。”
连英沉默了一下,说道:“那也有可能,鬼子和皇协军就住在维持会,谁家有nv人,他们都知道。林顺风让人给我爹带话,说只要同意给他做就不让鬼子来抓我。我爹见不是事儿,便装作点头答应,晚上就带着我偷偷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