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霸五代十国-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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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元五年(公元941年)七月,吴越国都杭州发生大火,财物烧毁无数,吴越王钱元瓘被大火吓的精神失常,住进了精神病院。南唐文武都劝李昪机不可失,出兵消灭吴越,扩大地盘。李昪摇摇头:“算了吧,乘人之危非君子。”不但没有出兵,反而送给吴越大批财物。
李昪不攻吴越当然不是“不愿趁人之危”,而是吴越的总体实力并没有因为杭州的大火而受损,真要打起来,未必就能马到成功,反而得罪吴越,让北方的石敬瑭混水摸鱼,不如不动。
李昪“胆小怕事”,有些人非常不满,掌书记冯延巳就在背后骂李昪:“这个只会种地的老家伙能干什么大事?!”,冯延巳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换成李存勖、柴荣这样的皇帝,早就出兵了。只是李昪在放弃吴越的同时,也让江东百姓多享了几年太平,李昪本身也不是一个具有统一能力的人物,据境自守就已经不错了,也不必要求他弄出多大的动静出来。
李昪的天下是从杨家手里夺来的,对吴国权臣当道致使君权下移的教训是着切身的体会,当然不愿悲剧重演。在当时南唐国中,最有能力让李昪后人为成“杨隆演、杨溥”的只有大司徒宋齐丘了。虽然宋齐丘在李昪称帝的过程中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但李昪知道宋齐丘有野心,不敢大用,甚至没有用宋齐丘为相。
对李昪的“偏心眼”,宋齐丘大为不满,仗着自己是李昪的故交,公开指责李昪:“陛下是不是忘记了臣与陛下三十年的交情了?!当年臣做百姓时,陛下不过是个刺史,现在当皇帝了,得意了,就觉得我不中用了,是不是?!”
李昪脾气不算暴躁,忍隐不发。老太师、赵王李德诚和宋齐丘不对劲,便揭发宋齐丘当年暗中阻挠李昪受禅的罪行。李昪知道宋齐丘不过是想要得到更多的权力,还不敢有什么不臣之心,便没有开罪,让太子李璟去见宋齐丘,拜宋齐丘为宰相,这才了事。
李昪废吴自立时已经近五十岁,当了六七的皇帝,这在十国时不算长,但江东的实力却在十国中首屈一指,李昪一方面恢复生产,一方面保境安民,实力稳中求生,夺取中原是不可能了,但给儿孙们留下了一份不错的家业,至于能守多久,就看儿孙们的造化了。李昪也想追求长生,搜罗一些方士在宫中练丹,想学秦始皇汉武帝,结果服药过度中了毒,很快病倒。
南唐昇元七年(公元943年)二月,李昪觉得要走了,便把皇太子李璟叫过来说:““你老爹我辛苦一辈子谋下了这份家业,家里留了七百多万金帛玉器,够你们用的了。不要没事招惹邻居,守境安民才是上策。”李璟含糊答应。不久李昪病死于昇元殿(与年号同名),终年五十六岁,皇太子李璟顺利继位,尊李昪为烈祖皇帝,改昇元七年为保大元年(没把老爹放在眼里)。
李昪算是五代十国时期比较有作为的帝王,他的外交政策相对比较内向,这让有些人感到“可惜”,以南唐的国力,就算不能北向中原,至少可以扫灭南方诸国,和北方对峙,也许后世再出个明主,完成统一云云。不过纵观李昪的人生经历,他确实欠缺一些军事实力和对整体战略的把握能力,这一点他不如杨行密甚至是他的义父徐温。
何况李昪对他几个儿子的能力非常了解,当个小国皇帝不成问题,但要做大一统的帝王,实在勉为其难。李璟后来虽然消灭了楚国和闽国,但旋得旋失,都在为人做了嫁衣裳。随后柴荣南征,李璟差点亡国。李昪的“胆小”是有原因的,我们不能对李昪做过多的指责。
第一百五十七章 南唐三帝()
第一百五十七章南唐三帝
在南唐三个皇帝中,名气最大的不消说,自然是李煜,其次就是这位新任大唐皇帝李璟。李璟在文学史上的名气虽然不如儿子,但也算是响当当的了,李璟留下的词虽然数量不多,但质量均属上乘。要说《摊破浣溪沙。菡萏香销翠叶残》是李璟最着名的一阙词,想必不会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吧
原词如下: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少泪珠何限恨,倚阑干。其中“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一联被传为绝唱,王国维对此阙词极为推崇。
南唐的文学氛围在整个五代十国时是最浓烈的,经济的富足往往是文化发展的前提保证,南唐君臣中不乏名词高手。南唐二主不用多说,大臣中也有填词高手,其中以中书侍郎冯延巳的词最为着名,冯延巳词对北宋的婉约词风影响殊大,冯延巳有几阙传世名词,略摘几句: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蝶恋花),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另阙蝶恋花)。也有人认为这两阙词是欧阳修所作,说来也有趣,孟昶和李煜这两个皇帝为《相见欢》“打”起笔墨官司,而冯延巳又和欧阳修这两个大词人“打”起官司,孰是孰非,已经很难分明。
后人常说李煜和宋徽宗赵佶做艺术家可得满分,但做为政治家只能得零分,说的很有道理。李璟虽然要比那二位强上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去。李璟虽然为人尚不失忠厚,但却严重缺乏政治家的气魄和远见,当政以来,开始信用一些“文学家”,南唐史上有个着名的党人集团——“五鬼党”:冯延己、冯延鲁、魏岑、查文徽、陈觉这五位老哥。
要说这五个人都是奸邪小人有点过分,肚子里都是有点货的,都善长写诗填词,所以李璟对他们非常信用,而把宋齐丘等一干老臣晾到了阁子上。这些人不仅喜欢文学,而且都自封了优秀的“地主阶级政治家、军事家”,得势之后,几位爷经常播弄是非,南唐政界被他们给弄的乌烟瘴气,混乱不堪。
相比老爹李昪的“保守”来,李璟的魄力则要大得多,李璟不想窝在江东这巴掌大的地方,对统一的兴趣要大过老爹。即使做不到刘秀中兴,学学刘裕统一江南也不错。正好此时,南唐的东南邻国闽国发生大乱,闽主王延羲在贪恋酒色,小人幸进,国事越来越糟糕,王延羲的兄弟王延政屡劝不听,和王延政最终翻脸。两人在福建大打出手,王延政干脆另立门户,在建州(今福建建瓯)自称大殷皇帝(也称大商)。
南唐保大二年(公元944年)五月,闽国内乱的消息传到金陵,李璟有些心热,那几个优秀的政治家、军事家们比李璟更喜欢热闹,枢密副使查文徽不住的给李璟添干柴,李璟坐不住了,便派查文徽、边镐率军去收福建,不久又增派何敬洙、姚凤、祖全恩部前去支援。
此时闽主王延羲已经被杀,福州三易其主,落到了军阀李仁达手中。建州的王延政在王延羲死后只控制了福州几日便丢了,建州也没保住,被南唐军攻破,活捉王延政,送往金陵做“高级寓公”。吴越王钱弘佐不希望李璟独吞福建,对吴越进行扇形战略包围,也出兵混水摸鱼。李璟嫌建州地盘太小,让福州的李仁达把福州交出来,李仁达不想做王延政第二。
李璟派陈觉率军杀李仁达,李仁达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把福州献给了钱弘佐。李璟哪里肯依,五鬼党首冯延巳也火上烧油,李璟再派陈觉、冯延鲁、魏岑等人去争福州,结果被吴越军杀败,几位“军事家”差点被活拿了。李璟忙活了两三年,只啃到一块骨头,肥肉都让钱弘佐吃了,而且泉州也被留从效给占了,李璟气的大骂那老几位:“饭桶!你们都是大大的饭桶!”
好端端的一场盛宴被钱弘佐一搅和,成了一堆残羹剩饭,李璟吃的连皱眉头,心里这个憋屈,想再寻个机会露露脸,证明自己的“雄才大略”。老天也真给李璟面子,福建的事弄砸了,湖南又传来好消息:楚王马希广被兄弟马希萼绞死,马希萼自称楚王,并向李璟称臣。李璟笑的合不拢嘴,于保大九年(公元951年)八月,再派边镐去收湖南,行前告诉边镐:“仔细点,不要让别人吃到肥肉。”边镐摇摇尾巴去了。
湖南形势混乱丝毫不亚于福建内乱,马希萼刚当上楚王,就被大将徐威给废了,马希崇被扶正。马希崇派彭师暠去监管哥哥马希萼,可彭师暠居然又扶正马希萼,向南唐称臣。马希崇干着急没办法,不久边镐大军入长沙,马希崇举族出降,被边镐送到金陵和王延政“切磋投降经验”去了。南唐军一入长沙,立刻从“官军”变成了“土匪”,在长沙市中烧杀抢掠,楚人骂声一片:“还不如姓马的呢!”辰州(今湖南阮陵)刺史刘言见有机可乘,出兵攻长沙。边镐只顾着在长沙做“菩萨”了,结果被刘言给赶出了长沙,南唐军都给请了出去。刘言自称武平军节度使,移镇朗州(今湖南常德)。
盘踞广东的南汉皇帝刘晟在羡慕吴越王钱弘佐之余,自然不会放弃吃肥肉的机会,趁几派势力厮杀之际,出兵北上,攻取楚国的梧州(今广西梧州)、桂州(今广西桂林)等地,夺得广西北部大片土地,大大扩展了战略纵深。
古希腊思想家赫拉克利特说过:“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换个意思就是说,人不能以同一个姿式在同一个地方栽倒两次。可怜的李璟,除了栽倒的地方不同外,几乎就是以同样的姿式栽倒的。上次在福建栽跟斗,好歹也捞个建州,这次除了进了长沙向湖南人展示一下唐朝大军的“威武雄壮”外,一块地皮也没刮到。
李璟渴望统一是好事,应该支持,但在具体用人上,李璟远不上老爹眼光毒辣。南唐并非没有良将,却偏偏用陈觉、边镐这些“半料子军事家”,怎么能不坏事。虽然李璟用了“江南第一良将”刘仁赡率水军攻下了岳州(今湖南岳阳),但不久又将刘仁赡调回。刘仁赡在岳州“抚纳降附。甚得人心。”,如果让刘仁赡担任西征军主帅并坐镇长沙,还会发生扰民事件激起民变,最终尽失湖南吗?可能性不大。
李璟连继栽了两次大跟斗,不甘心这么窝囊,正在琢磨想再一次展示自己的“雄才大略”,打哪呢,吴越、还是广东?还没等李璟考虑好呢,北方一声霹雳:保大十四年(公元956年)春,大周皇帝柴荣亲率水陆大军南下,声势浩大、震天动地!李璟委屈的直哭:“朕怎么这么命苦啊!别人的肥肉没吃上一块,柴荣就想吃我的肉!”哭归哭,但还是要想办法对付柴荣的。
柴荣是那么好对付的?李璟先派神武统军刘彦贞率三万大军去告诉柴荣:“朕不是刘崇!”柴荣哪吃你这套,在正阳(今安徽寿县)大败南唐军,刘彦贞战死。柴荣兵临寿州城下,刘仁赡泣励三军,固城死守。柴荣一时没有拿下寿春,便围点打援,其他地方的南唐守将实在太柴了,经不过周军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纷纷失守。李璟想与柴荣讲和,愿意认比自己小五岁的柴荣做哥哥,柴哥哥不同意,继续打下去。李璟的血性被打上来了:“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卖伞的吗?牛什么牛?!”
李璟挑选唐军精锐,由弟弟李景达、陈觉率领,北上收复失地。李景达号称贤王,实际上不过是杆白腊子枪,他也只是名义上的主帅,军政大权被监军陈觉握着。陈觉根本不会打仗,但李璟不希望李景达在军中有威望,宁用外姓,也不用自己的亲兄弟(许多帝王都是这样)。李景达率领的五万南唐军在紫金山(安徽八公山)再被周军包圆了,南唐主力基本被周军歼灭。李璟在金陵城中如坐针毡,害怕柴荣过江,自己就要成了陈叔宝。
不过柴荣这时还没有下江南的打算,历代北方政权统一江南都要先得到四川,对江南实行战略包围。柴荣先试探性的攻打后蜀,孟昶也是个夯货,吓的没头没腚,秦凤四州被柴荣收入囊中。
李璟运气不错,没做上“陈叔宝”,但当“陈顼”是跑不掉的。柴荣拿下淮南十四州,和南唐隔江对峙,李璟已经再没能力和柴荣较量了,只好委屈求全。李璟向柴荣乞和,南唐向北周称臣,割让淮南十四州,岁贡百万,甚至连帝号和年号也不敢用了,自称国主,奉周朝正朔。
从杨行密草创江东以来,淮南一直被江东政权牢牢控制,固若金汤的淮河防线保障了江东政权的北线安全。中原政权只能望河兴叹,从后梁到后周郭威,都是如此。李璟接手江东后,也非常重视淮河防线,即使后来伐闽和伐楚都失败,但都没有对南唐造成致命打击。吴越、周行逢、陈洪进等人都不具备消灭南唐的实力,所以李璟虽然连栽了两次,但没伤筋动骨,继续过着小日子。
可柴荣志在统一,必然要拿李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