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伪知识分子的警察生涯-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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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妈马上就变了脸色,说:“哦,原来是找那个打人的警察啊,平时看着挺和气的一人,怎么打起老百姓来那么凶啊。”接着扭头就走,坐在板凳上和一帮婆姨指着我们这帮哥们儿嘀咕起来。
我和大胖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大胖想了想,道:“软的不成,咱们来硬的。”然后用力地砸起铁门,一边砸一边喊着:“二胖,你他妈还刑警呢,是不是男人啊?是男人的话就把门打开,我们所有的兄弟都不相信你会去打人,你有什么委屈给我说啊!大飞可以帮你出材料,三胖可以帮你出主意,早早帮你翻译成外语,需要打架我帮你上!”
我见大胖已经激动得开始胡言乱语了,就让大飞把他拉开,自己在一旁说道:“二胖,出来吧,这个时候你不靠我们靠谁,组织不相信你,媒体不相信你,我们还不相信你吗?你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门开了。
二胖一脸憔悴地望着我们,说道:“兄弟们,我真的比当年的窦娥还冤枉啊!”大家走进屋里,让二胖慢慢说。二胖告诉我们,九号晚上,自己和同事们一起到乡下去抓捕一个逃犯,由于消息不准确,在村子里折腾了一夜才无功而返。第二天早上一回所就直接跑到值班室里补觉。一觉醒来,都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而受害者被打的时间正好是六月十日上午十点半。那时候,二胖正睡得酣呢。二胖委屈地说:“我今天一去上班就愣了,发现大家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省厅督察队的人就在我办公室等我,把我像犯罪嫌疑人一样盘问了一上午,那种委屈我可是一辈子没受过。过去的老师和同学看了报纸也纷纷打电话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可能说得清楚啊,你们说这报纸怎么不加核实就给登了出去啊!”
大家一起看着大飞,大飞说:“按程序他们登这个是要和我们宣传处打个招呼的,现在既不打招呼也不加核实,显然是为了抢独家新闻而信了那个受害者的一面之词。”大家一起骂记者没有职业道德,但是又想不出有用的解决办法。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一点,忙说:“现在要想证明二胖是清白的只可能有两种途径:第一,证明二胖整个上午都在值班室睡觉,没有离开;第二,马上把那个女售票员找到,按常理人肯定是她叫的,找到她就能找到打人的家伙,把那几个人一逮到不就证明跟你没关系了?”
二胖欣喜地说:“对啊,我们领导也是这么说的,其实我们所的同志还是很相信我的,也在帮我想办法。最受不了的就是外面那些人的眼光,老是指着我后背骂我,连我爸爸妈妈在单位也是受尽了白眼。我这口气真的是咽不下去啊。”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我们想像般顺利,和受害者吵架的售票员很快被公交分局的同志找到了,据她交待,领头去打人的是她男朋友,其他几个也都是从社会上邀集的地痞无赖。警方迅速采取行动抓获了几个行凶的家伙,正好四个,每个人都对自己殴打他人的事实供认不讳;另一方面,二胖所在的刑侦队的同志也集体签名,证明二胖九号晚上的确在外面参加行动,而十号的早上一直在睡觉。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许可以说水落石出了,但是刊登此案的报纸不知道是为了维护颜面,还是出于其他心理,并没有如我们预想般及时更正和道歉,它紧接着于次日在第二版发出了第二篇文章《到底是谁在说谎》,提出现在公安局和受害者都坚持自己的说法,那么必然有一边是说谎者,然后很高姿态地做出总结:“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到底是谁在说谎呢?我们拭目以待,我们期待真相。”
二胖看了报纸简直要气炸了肺,明明是报社不加核实就乱点名害得自己声名扫地,现在真相大白了,自己又成了说谎的嫌疑人。大家都怂恿二胖去争取自己的权益,我们告诉二胖:“既然他们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仅凭一面之词就点你的名,损害了你的名誉,你可以以法律为武器去捍卫自己的权益,完全可以去告报社和诽谤你的人。”二胖说:“大家放心,作为警察,我不会凭一时冲动去做些不理智的事情,这件事情损害到我的父母、家人还有我自己的名誉,我一定要告到他们专门登报向我赔礼道歉为止。”
“你就别花钱找律师了,我和我研究生的哥们儿给你做代理人!”我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
晚上回家,我把安翔叫来,他听了事实经过后也很愤怒,说道:“新闻监督当然是必要的,但是除了道德的底线外还得有事实的底线,现在的问题就是你草率地侵犯了别人的名誉,居然还不道歉,真是太过分了。”然后很快接受我的邀请,我们连夜一起商量,草拟出一份民事起诉状,接下来就等我们的民事委托人二胖的一句话了。
几天后,《晴川日报》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我打电话问二胖咱们何时采取行动,二胖像霜打过的茄子般告诉我,官司不能打了,由于案子牵涉到和报社的上级主管单位的关系,外加上被害者的单位的关系,市局不想和他们闹得太僵,已经让二胖的上级部门找他谈了话,要求他服从命令,遵守纪律,在事情真相已经澄清的情况下,把这个哑巴亏活活给吞下去。
我生气地差点把话筒给砸了,那一刻,我突然感到做一个警察原来也是这么憋气和窝囊。
几天后,二胖告诉我们他实在做不下去了,打算一个人出去远游散心一阵子,希望大伙一起到火车站送他。由于各自在不同的警种,工作也一直很忙,自打半年前那次聚会后当年一个寝室的同学从没有聚过那么齐了。
那天,大胖、小胖、阿理、早早、大飞、阿轩和我全部都一早来到了车站。报时的大钟敲响时,二胖挎着个大背包出现了,他还是以前那种痞痞的样子,一副整个寝室好像只有大胖才能收拾得住他的德性。阿理小声说:“难怪别人冤枉他,这小子这些年还真有些江湖气了。”大飞忙用眼神告诫他闭嘴。
二胖看见大家都来齐了在等他,非常感动,不住地说:“真没想到,真没想到。谢谢大家了。”早早说:“真巧,每年这个时候,不是相聚,就是离别。”大家一回想,还真是这回事:一九九九年这个时候,大家拎着行李走进了同一间寝室,在嬉笑怒骂中建立了战友间的感情;二○○○年的此时,大家各自从苦海脱离,我去了经侦,早早去了外事处,阿轩不再站马路;二○○一年的此时,大飞、阿理和我被分离培训,大家一齐到警校门口握手话别;今天,时光一转,阿理已经离开队伍回到了校园,二胖眼看着也渐渐生了倦怠之意,念及往事,大家都不胜唏嘘。
这时候早早伸出了手说:“二胖,不管这次到哪儿去散心,我们都希望你能早点回来,不仅是人回来,心也回来。”二胖紧紧握住早早的手,不住地点头。我也把手放在他们手上,说道:“二胖,还记得两年前在一起双尸命案的现场你对我说的话么,没有当过刑警就没有真正当过警察,虽然我到现在都觉得你这句话是在放屁,但我依然期待着你能做一个大家心目中最好的刑警,这样才不辜负你当年心中的那份自豪感!”接着,大飞、大胖、阿轩和小胖都把手伸了过来,大家一起轻声地喊:“204的兄弟们,加油,加油,加油!”
夜幕渐沉,慢慢遮盖了我们这些年轻警察的身影,但是我们的内心深处,此刻却散发着一种被称为友谊和理想的光芒。
第十部分
我恍然:“哦,就是那个被人用针头摄像机拍下和人偷欢的镜头的政坛美女啊?”安翔点头称是,见我打算到厕所去,忙说:“上厕所的时候可要小心啊,听说这个片子传开后,现在一些变态的家伙很喜欢用针头摄像机玩偷拍,特别是在厕所和更衣室,你小子小心别人把你屁股拍出来卖钱。”我笑着说道:“大老爷们儿还怕他这个啊,我还巴不得一脱成名呢。”然后在安翔的一片叫骂声中安然向厕所迈去……
被偷拍的美女、金卡和被打翻的感情小窝
六月底,硕士论文要开题了,我到学校拿了开题报告表。利用工作间隙和休息时间,自己已经拟好了硕士论文的写作提纲,并收集了国际和国内相关方面的资料,打算忙完下阵子的培训就开始着手写作。
推开安翔他们寝室的门,这帮家伙正围在电脑前作全神贯注状,我轻手轻脚想靠近吓吓他们,可惜还是被安翔给瞅见了,这小子马上大叫一声:“警察来啦!”大家都被吓了一跳,看到是我方镇定下来,然后齐声骂安翔混蛋。
我问安翔:“你们看什么反动片子呢?”安翔笑道:“现在都与时俱进了,谁没事还反动啊?兄弟们在看前段时间那个被偷拍的台湾女议员的片子呢。”
我恍然:“哦,就是那个被人用针头摄像机拍下和人偷欢的镜头的政坛美女啊?”安翔点头称是,见我打算到厕所去,忙说:“上厕所的时候可要小心啊,听说这个片子传开后,现在一些变态的家伙很喜欢用针头摄像机玩偷拍,特别是在厕所和更衣室,你小子小心别人把你屁股拍出来卖钱。”我笑着说道:“大老爷们儿还怕他这个啊,我还巴不得一脱成名呢。”然后在安翔的一片叫骂声中安然向厕所迈去……
七月,处里的全员培训拉开了序幕。黎科长、小齐和大黄他们编好的《经济犯罪侦查民警培训读本》已经印刷成册下发到每名民警手中。我和大军则每天趴在桌上写讲义。事先我也和他分了工,大军负责讲金融、票据等经济业务知识,我负责讲刑法总则、经济案件追诉标准和刑事诉讼法,课程内容既要贴近实战,又得浅显易懂让普通民警喜闻乐见,可把我和大军为难坏了。
有天我实在琢磨不出有个问题该怎么展开,把笔一丢,对大军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到队里去采风了,了解一下广大人民群众的需要。”然后甩下干瞪眼的大军直奔侦查大队。
老潘他们正围在一块儿讨论得热火朝天,见我过来忙招呼我坐下,我问他们大热天儿的咋呼什么呢?老林在一边说:“最近出了件挺奇怪的事情。这段时间各大分局的经济侦查大队的报案者明显增多了,而且都是反映银行储蓄卡上的钱莫名其妙地减少了。队里做了笔录,发现他们都有最近几天在银行的自动取款机上取钱的经历。由于牵涉到好几个区的银行,人数也越来越多,上级让各分局都把案子集中到我们处办。这会儿大家正讨论罪犯的作案手段呢。”
像这种储蓄卡上的资金莫名其妙地被人取走大都是因为密码和账号被人盗取了,罪犯只要有了账号、密码,只需要计算机和磁卡读写器就可以克隆出一张卡来。早些年我们办的一起信用卡诈骗案,罪犯一般都是偷看别人取款时输入的密码,然后通过拣自动取款机门口的那些随地丢的取款凭条获取账号。
现在取款的人都慢慢谨慎起来,一般都不打印取款凭条或者打印后直接带走,而且银行的自动取款机前也有了一米线,想躲在后面偷看也是不大可能的。
我问老潘:“这些人最近有卡被盗或者将卡借出去的经历么?”
“我们都逐个问了,都没有,而且这些人都称自己取钱的时候很小心,并没留下取款凭条。”老潘答道。
大家又做出种种假设,但是总觉得可能性不大,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安翔说的针头摄像机,忙一拍脑门道:“最近不是特别流行偷拍吗,你们说会不会是罪犯在取款机上架了个很小的摄像头呢?”
老潘骂道:“你小子一定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吧?”我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同志们也一阵哄笑,但都觉得我说的也有道理,于是老潘按照我的设想确定了侦查方案。让一部分侦查员去相关银行取当日的录像资料,另一部分人去经常出现状况的提款机附近守候,寻找可疑人物和查找线索。
刚从侦查大队出来,我就被黎科长叫到办公室,询问我为什么课没备好就出去乱转悠,我只好随便找个借口敷衍,黎科长严肃地说:“后天我们打算在会议中心给本处和各分局经侦大队的同志们开课,第一堂课就由你来上,你小子可别第一炮就打不响啊?!”我说自己还真怕呢,黎科长鼓励了一下我,然后和我商量起课程内容。
开课前的那天夜里,我把自己关在卧室反复揣摩讲授的内容。我知道,到时候讲台下面会有很多经验丰富的老侦查员,如果我死扣书本,单纯地灌输理论,大家一定听不进去,但是自己又的确想把自己的很多想法表达出来,在法制部门的日子里,实在见了太多本应办得很好的案子由于程序出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