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伪知识分子的警察生涯-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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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荣誉,一切才会逐渐好起来。”
很长时间过去了,我还一直记得那个夜晚的那次谈话,他把我从对整个法治环境的失望和犹疑中又拉了回来,并使我坚定了做一名正直的好警察的信念。
第七部分
竞争上岗还没开始,火药味就渐渐在我们办公室滋生和弥漫。老江和小齐以前倒是相处融洽,自打前几天到处长家送礼迎头撞上后,相互间逐渐开始缺乏恭敬。小齐再拿领袖语录练字时,老江会背地里说他官迷心窍,一天到晚都在揣度上级心思。老江出去打水时,小齐也免不了嘀咕几句,偶尔还会拉拢一下我和大军:“还是我们这些大学生本分啊,玩弄权术就是搞不过那些老机关。”每当此时我和大军也就只能对视一笑,摇摇头表示无奈。
千金一默、法不责众和变态杀手
关科长很快因为涉嫌受贿罪被逮捕,不久,处里召开全体民警大会传达了市局将关科长开除党籍和公职的决定。会后,处长宣布空缺出来的法制科副科长职位将以竞争上岗的方式产生。
说是竞争上岗,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个岗位的竞争势必在老江和小齐两人之间展开。在我们科里,我是典型的逍遥派,属于插科打诨、开心逗乐的一类,交到我手上的活能办好也就自求多福了,显然从来没有动过要去当领导的心思。
大军做侦查员时也是敢打敢冲的类型,自打老婆生了孩子后就彻底废了,每天下班前的第一要务就是打电话问他们家亲爱的孩子还有没有奶粉喝,其他时间都琢磨股市里那些等待“解放军”的股票去了。
老江是老资格,虽然在各个部门都历练过,业务水准也很强,但每次都与提拔的机会擦肩而过,眼看着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再错过这个机会那就只能以资深副科的级别光荣退休。小齐这些年一直默默经营自己,不仅法制工作搞得不错,参与侦办的几起大案都取得了相当的成绩,为了保持低调他把立功的机会都让给了别人,一心希望成为最早被提拔起来的年轻干部。
竞争上岗还没开始,火药味就渐渐在我们办公室滋生和弥漫。老江和小齐以前倒是相处融洽,自打前几天到处长家送礼迎头撞上后,相互间逐渐开始缺乏恭敬。小齐再拿领袖语录练字时,老江会背地里说他官迷心窍,一天到晚都在揣度上级心思。老江出去打水时,小齐也免不了嘀咕几句,偶尔还会拉拢一下我和大军:“还是我们这些大学生本分啊,玩弄权术就是搞不过那些老机关。”每当此时我和大军也就只能对视一笑,摇摇头表示无奈。
其实都是从大学校园滚过来的,从学生会竞选、奖学金评定到后来的入党、找工作,什么不得靠争靠抢啊,现在学校里的各类既得利益争夺可不比机关里少,在大学里做了四年班长,对这些明里暗里的争斗我早已见怪不怪,可是自己还是很怀念刚分到科里来和被分离培训时大家那团结一致、相处融洽的日子。起码不用现在每天都得为站错了队说错了话而担心,谁知道哪天哪个同志一不小心就成了我们的领导啊。所以我和大军商量好了,在老江和小齐同志的这次竞争上岗期间,我和他都遵从那句老话: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科里那种气氛让人憋得发慌,再加上前些时在队里呆习惯了,那段时间我常常下队去看案卷,同志们也挺欢迎我来,起码在案件办理阶段发现毛病及时纠正比事后打板子返工强。
那天为了一起案件的证据问题去知识产权犯罪侦查大队找小范,进门后看见莫队长他们正忙出忙进地加班,一问原来质量技术监督局刚刚移交过来一起案件,犯罪嫌疑人已经到位,大家正忙着询问和取证。
我把书包往边上一放,问莫队长是否需要帮忙。老莫笑着示意不必,一转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对我说:“这个案子其实挺简单的,那边几个同志正在做笔录,等笔录做完了你再看看证据是否足够把人给刑拘了,这样咱们边工作你边看材料,可以节约些时间。”我说:“好,提高点工作效率同志们也不需要留在这里熬夜。”
坐在沙发上,我认真审阅了案头上的材料,发现这是一个贩卖伪劣防盗门的案件,犯罪嫌疑人是外地人,本地质量技术监督部门的鉴定称他们销售的防盗门不符合国家的技术标准,其实际销售金额也够了追诉标准。
所有案卷和证据材料核对清楚后,我对莫队长说目前的证据已经足以采取刑事拘留措施,直接找咱们领导签字去就成了。经过留置室时,听见嫌疑人正在与小范他们激烈地争辩,我一时好奇,心想还很少看见犯罪嫌疑人和侦查员吵起来的,自己都承认卖的产品不合格还争个什么争,就站在旁边听他们争吵,听了一会儿我的脸色也变了。
原来那两个外地人是在本地的五金一条街做生意,由于其生意兴旺,引起了周围本地商户的妒忌,一些人就跑到技术监督部门举报他们卖不合格产品,技术监督部门来了后对他们要处以罚款,二人声称罚款可以,但是据他们了解这一条街每个商户生产的防盗门都是不符合国家标准的,为什么单单处罚自己?技术监督部门觉得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按照程序直接把案件移交给了经济犯罪举报中心,我们很快就把人带走了。
我把小范拉到一边,问:“这条街卖的防盗门真的全部不合格吗?”小范一笑:“那当然,以前我们也暗访过的,比他们质量差的都有,问题是人家平时把工商、质检招呼得好好的,我们去当什么恶人?再说了,一条街的商户大概三百多人吧,我们把他们全部抓起来怎么可能呀?各种各样的关系不把我们的门踩烂才怪。”我听了这话好一阵郁闷,心里暗暗有点为这两个外地人不值。
从法律上来讲,这两个人明知道门不合格还往外卖是该抓,可是那些贼喊捉贼的本地商户,那些罚款目标没实现就把人往司法机关送的行政机关,他们就不该背责任吗?还有我们,虽然现在已经不提倡什么法不责众了,但是谁又能保证这句话在我们心里没有占据很大的分量呢,我想没有一个领导有魄力去把一条街的人全部抓起来,面对大规模的群体性违反诚信的行为,再强势的法律也会束手无策。
尽管刑法规定了“徇私舞弊不移交刑事案件罪”,但是很多行政机关,比如税务、质检、药检、烟草抓到违法的案子一般都是走行政处罚的途径,说白了就是罚款扣货,很多人的行为即使构成犯罪,但只要交了钱基本也就消化在行政环节了,除非是特别大的捂不住的案子,否则哪个愿意既得罪人又把警察拖进来让事情复杂化。为什么我们的国家年年喊打假就是没有成效,不是司法机关不卖力,实际上大多数案子压根就没进入司法环节,制假售假的交完罚金后就继续重操旧业了……
每当心情不好时,我就有沿江步行的习惯,这时候已经是八月最为酷热的天气,沿江而行,吹吹江风可以理清自己的思绪。我一直认为,水能够令人静心省思,有江有水的城市总是才俊迭出。
走着走着拐入了沿江的一条马路,已是晚上十点了,街上的行人也渐渐稀少。隔着老远,突然听到有人大喊我的名字,回头一看,对面街上几个飞虎队的兄弟正笑呵呵地望着我。
一看这帮家伙我就转忧为喜了,他们都是一九九九年和我一起参警的体育学院毕业生,每个人都是一身好本事,在防暴队的时候经常和他们一起执行保卫任务,相互间都十分熟络。
我问和我关系很好的大陆:“干什么呢?怎么集体跑这里来晃悠?”
“能有什么事情,还不是为了那个连环杀手。”大陆一脸的郁闷,“兄弟们已经连着两个星期没睡一个好觉喽。”
我知道他们说的案子,从这一年七月始,晴川市南岸就陆续发生了多起单身女子被杀害的案件,首先被害的是一个女大学生,身上的钱财被拿走,尸体被猥亵,接着该类案件接连发生。有段时间几乎三天两头就有人被害,而且集中在江南的三条街区。
本地媒体出于某些原因选择了集体缄默,结果谣言就集合了各阶层群众的智慧,以各种形态的版本在民间流传。较权威的版本是该歹徒专门杀白衣长发女子,而且多是先尾随其后至僻静处,接着先奸后杀,事后抢去随身财物。一时间,穿白衣者几乎在大街上绝迹,很多女孩子都或自愿或在家人强迫下把长发剪短。后来又开始流行红衣、绿衣的版本。归结为一句话就是,有人在疯狂地连续地杀人,而警察捉不到他。
少林女飞虎和龙眼罐头
我问大陆:“怎么把你们调过来了?”大陆骂道:“抓不到人上级着急呀,把分局和派出所的人全部赶上街了,让他们白天去各个街坊清查人口,晚上到处巡逻,据说现在连分局机关的人也要上街了。市局除了让刑侦处介入外,我们特警也放出来当诱饵了。”
“诱饵?”我一脸诧异,大陆称:“当然不是咱们这帮臭老爷们儿啦,是她们——”说着一指,我一看,原来是几个极漂亮的妹妹,都穿着很性感的衣服在说笑。我垂涎欲滴:“哪里找的,给咱介绍介绍?”大陆哈哈大笑:“什么哪里找的,全部是我们队里的姐妹。”我定神一看,果不其然,都是特警队里那群神仙姐姐。
在防暴队时,我对特警队姐妹们的神武英姿就心向往之了。当时为了慰问一线民警,当地电视台和巡警、特警搞了次联欢节目,节目完毕后,全体参加晚会的民警得出两点结论:第一,原来电视台的某些女主持在台下那么难看,脸上的粉起码要用开花弹才打得穿;第二,原来我们的女飞虎那么漂亮,远远赶上大连的女骑警了。自那以后,巡警同志们都以“神仙姐姐”作为女飞虎队员的代称。
第一次领教她们的厉害是在一次打烟行动中,当时我们防暴队和特警队联合在郊区一个村子里抄了个大规模的假烟仓库,为了避免和村民发生冲突,我们迅速把嫌疑人和假烟运上车准备撤退。接近村口的时候,车队被一群暴徒拦住了,一个光膀子的大汉拿着锄头站在头车前面,其他人则或是在旁边谩骂或是丢击石块。
远远看到几个人匆匆地奔往邻近的村子搬救兵。虽然我们有上百人,但是真的被不明真相的群众围住了也不好处理。不一会儿,已经有不少泥块和砖头打在我们车上。
这时从头车里下来一个看起来很文弱的女孩子,她走到那个光膀子大汉面前说了几句什么,好像劝他不要妨害公务,那大汉一副不屑的样子,说着说着就把那小丫头推了一把。那女孩儿也不还击,先是冲四周一抱拳,朗声道:“大家可都看好了,是他先动手打我这小女子的。”
警察和周围的群众都齐声起哄,接着发生的事情就更富有戏剧色彩,只见她以极快的速度在大汉肩膀上拍了一记,那小子看着看着就像骨头被抽了似的往地上瘫,女孩子二话不说,把他的胳膊一架,托着他走到田埂边,忽悠一下就把那小子丢了下去,然后拍拍手上的灰,甩甩短发,一脸傲气望着我们这些躲在车里的老爷们儿。
队伍静默了一会儿,接着每辆车的窗户都打开了,无数防暴警察把手伸出来纷纷喝彩,一时间叫好的、煽情的、插科打诨的南腔北调什么声音都有,围我们车的人也不敢靠前了,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车队在男声合唱版的《红色娘子军》中快速离开了夜幕笼罩下的村庄。从此,女特警在防暴警察中就算扬名立万了。
自己和女特警的正面接触则是在上次整顿商业街的行动中,有个贼打算抢一伪装成顾客的女警的包,被那女警一下子掀到半空中又落下来,事后我去跟那美女套瓷,问她:“姐姐在哪里学的好功夫?”小姑娘是河南人:“跟俺爹学的。”“原来是家学渊源呀。”我开始瞎拍马屁,“那不是拳打少林,腿震武当?”没想到那丫头烦了,顺手就把我胳膊一拉,疼得我差点叫娘。小姑奶奶倒是振振有辞:“俺打小在少林寺长大,不许你侮辱它。”我来不及细想少林怎么会有女性居住,只得连连求饶,以后看见女特警就躲八丈远。
我问大陆:“让她们当诱饵,危险吗?”大陆点头:“苦着呢。我们四人一组,女孩子一个人在前面专捡偏僻黑暗的小路走,我们三个在后面老远的地方吊着,其实真要出了什么事情,未必赶得急。”
当时警方已经根据前面几位受害者的情况发现了若干线索,比如那个杀手可能是性无能,只能通过将对方打晕或者杀死再对身体进行猥亵才能满足欲望,这种性变态者的杀伤力往往要远强于一般的杀人狂,而且警方并不知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