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老子的大智慧-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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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言的《道德经》都是“从事于道”的学问和实践。具体地讲“无欲观其妙”就是对人们执著感觉认识是唯一认识通道习惯的突破,也是突破原有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关键所在,更是“从事于道”的根本入手处。“多言数穷,不如守中”,这是对人们二相认识极化的否定和如何达到非极性认识状态的具体操作,也是“从事于道”的终极实践。“夫唯不争,故无尤”,这是对我执坚固、极端自私贪争习惯思维的告诫,是对痛苦烦恼人生解脱的法宝,也是“从事于道”的当下效应和利乐。“载营魄抱一”、“抟气致柔”、“涤除玄览”、“爱国治民”等,是“从事于道”在各个方面的具体落实和功夫建立的过程。“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这是对极性观念、极性事物之相待性、相辅相成性、虚幻不实性的表达,是“从事于道”应该具备的深刻认识;反过来,具备这种认识也是“从事于道”。
老子讲:“有无相生。”在极性的物质世界,“有无相生”构成了器世界的基本框架,也是对“从事于道”理论和实践的方向性指导。庄子讲“虚室生白”,“虚室”是“涤除玄览”的成就。当心地一尘不染、极性观念歇息无余时,便“寂然不动”(无)、“感而遂通天下”(有),“尘消觉圆净,净极(无)光通达(有)”,“致虚极,守静笃(无)……归根曰静,……知常曰明(有)”。儒释道三教都体现着“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的深奥道理,所以它是“从事于道”的基本认识。
2、“为腹不为目”
“知足者富”,“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吾人在极性思维的控制下,自然而然地为满足眼耳鼻舌身意六根而营务一生。人人都以满足自己感官的欲乐为目的,势必相互争贪夺抢,最终导致两败俱伤,身心交瘁,痛苦万千,烦恼不已!当人们突不破这种极性思维认识的时候,只一味唯利(满足自己的感觉之利)是图,必然适得其反,“目盲”、“耳聋”、“口爽”、“心发狂”、“行妨”之祸缠身。因为“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但人们宥于无量劫来的坚固极性观念,无法突破这种思维习惯时,其言谈举止,行事作为,自觉不自觉地落入“咎”、“祸”的漩涡。故“从事于道”必需懂得,“知足者富”、“知足不辱”、“知足之足,常足矣”的道理。必需明白感官欲乐是永远满足不了的。愈满足感官,则盐水止渴,恶性循环,非堕入痛苦深渊不可。所以说,唯有“为腹(内)不为目(外)”,突破极性思维的局限,跳出二相摄取意识的控制,建立“从事于道”的无上智慧追求,才是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否则,为感官欲乐满足的“甚爱”、“多藏”,必荒废一生的宝贵生命,招来“大费”、“厚亡”的“辱”、“殆”。极性极化,变化迅速,祸咎不了,焉有安宁之日?!
老子的“为腹不为目”,是“从事于道”的最浅显操作。“腹”者内也(绝不是指吃饱肚子,是心腹之“腹”,人们常说心腹之患,是指内在根本之意)。老子让人们追求内在根本的需求——自性的开显,智慧的圆满,道德的完善。唯有这种内求、求内,才是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因为,这是彻底解脱之道,而感官满足是顺着贪欲堕三途之因。故老子大声疾呼:“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外)取此(内)。”
3、“三绝”与“增上慢”
“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是以能敝而不成。”“从事于道”,要认识“道”的“冲虚”本性。“道”清静本然,“寂兮寥兮”,“本来无一物”,所以,五阴、六入、十二处、十八界皆是“道”的“循业现相”,污染所致。佛陀讲:“一切浮尘诸幻化相,当处出生,随处灭尽,幻妄称相,其性真为妙觉明体。……殊不能知,生灭、去来,本如来藏常住妙明,不动周圆,妙真如性。性真常中,求于去来、迷悟、生死,了无所得。”(《楞严经》)正是“道”本有的这种属性,“从事于道”者,就要“致虚极,守静笃”,虚其极性观念的污染,“虚”致“极”处,“入无生法忍”(“守静笃”)与“道”的“寂兮”相符,永处“敝而不成”的“独立而不改”,这就是“从事于道者,同于道”。
“绝圣弃智”、“绝仁弃义”、“绝学无忧”,老子的这“三绝”道理极深,既属“从事于道”,又属“同于道”、“道亦乐得之”(见后述)。从“从事于道”看,“三绝”的根本是绝极性观念,突破极性思维,坏心识分别,入非极性一相。
“三绝”的内容,佛家称为对治“增上慢”。“一切诸法,无有分别,无缚无解,不作思维,乃能得见,无有缚著。一切诸法,无住无染,不作留住,乃能得见诸法清净。一切诸法住虚空际,离诸处所,乃能得见所作清净。一切诸法,逮无斗诤,前际后际,不可得故,乃能得见三世平等。一切诸法,离诸施设,心无所行,乃能得见断于疑结。……云何名为菩萨增上慢?佛乘最胜,作是思惟,我当于中发菩提心名增上慢;行六波罗蜜当得作佛,作是思惟名增上慢;般若波罗蜜能得出离,更无余法而得出离,作是思惟名增上慢;于甚深法应作方便,不因世法,作是思惟,名增上慢;此法甚深,此非甚深,作是思惟名增上慢;此法是净,此法非净,作是思惟名增上慢;此是佛法,此是辟支佛法,此是声闻法,作是思惟名增上慢;此法应作,此法不应作,作是思维名增上慢;此是近法,此非近法,作是思惟名增上慢;此是正道,此是邪道,作是思惟名增上慢;疾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疾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作是思惟名增上慢;一切佛法不可思议,未曾有人能觉之者,作是思惟名增上慢;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可思议,彼不应思议,此非是见然是过患,是名菩萨住增上慢。……云何比丘离增上慢?佛告优婆离:若有比丘思维诸心,思维心时,不著思维,是名最胜离增上慢。……不应分别法非法,戏论诸心不应住。”(《佛说决定毗尼经》)佛陀的大智慧,深究到极性思维的本质属性,即是吾人自缚之茧。不识此理,似是皆对,而实大错,必然陷入根本的“思维心”的极性网中,不离“思维”,即是“增上慢”,妄心戏论耳!悟达老子“三绝”的内容正是对治“增上慢”之过!
“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抱一”就是突破“自见”、“自是”、“自伐”、“自矜”的二相极性观念,开显自性非极性智慧的“从事于道”。只要二相人我极性存在,二相摄取之争就在所难免。只有处于“抱一”的非极性状态,再无能争所争,才能不争。达到一相的不争境地,“故天下莫能与之争”。“知其雄,守其雌”、“知其白,守其黑”、“知其荣,守其辱”,“去甚、去奢、去泰”,皆是破除极性心识、突破极性思维、避免极化动荡剧变的“从事于道”。物极必反,“反者道之动”,能驾驭极性规律的运动变迁,已是“从事于道”的成就者。
4、直指心源
“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夫亦将不欲。”“从事于道”,功夫不到,还不巩固时,极性思维的习惯就会时而反复,习气难改(化而欲作),这是难免的。因此关键就在于及时觉知,“镇之以无名之朴”。佛家称为,不怕念起,就怕觉迟。当然“居一切时,不起妄念(二相的极性观念)”更好,但未得无生法忍、未入三昧时,“化而欲作”是“从事于道”的必经阶段,关键在能否及时“镇之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者,本来清净之自性也,究竟一相的“涅槃妙心”也。惠能讲:“菩提自性,本自清净,但用此心,直了成佛。”当“化而欲作”时,直契“本自清净”的“菩提自性(无名之朴)”,自然“夫亦将不欲”(极性心识破除)。禅宗的直指人心,就是直指佛陀讲的“涅槃妙心”。老子的“镇之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亦夫将不欲。不欲以静,天下(指身心)将自定”的修法,正是佛陀讲的直指“涅槃妙心、实相无相”的“微妙法门”,可以说,此法门是佛道二家最直接了当的“从事于道”了。老子讲的“居其实,而不居其华”,就是“居”其“无名之朴”之“实”,从清净自性(但用此心)、“涅槃妙心”入手,直契“前念不生”的本体实相,“见素抱朴”,而不在枝叶浮华上着眼(“不居其华”)。
老子讲:“上士闻道,勤而行之。”大道无修无证,本自圆成,行什么?“修证不无,污染不得。”“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损去吾人的极性心识的污染,就是“勤而修之”,也就是“从事于道”。“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天下”者,吾人之心地也。惠能讲:“心地无非自性戒,心地无痴自性慧,心地无乱自性定”,“邪正俱不用,清净至无余,菩提本自性,起心即是妄。”吾人心地不起贪欲妄想和二相分别,自然“天下”无事。“从事于道”者,就是要“天下常无事”,能于心无事,于事无心,“万物将自化”,亦称为“以道莅天下”。
5、追求大道,启“如来藏”
“使我介然有知,行于大道,唯施是畏。”“施”者,二相极性识心妄念也,六根外驰的攀缘也,有为极化也。如果一个人真的有正确见地(正知正见),那么他这一生最大的追求,就是“行于大道”(从事于道),佛家称为上求佛道,下化众生。以这样的无上菩提心为其目的,这才算是见地透彻,信根信力具足,可谓“介然有知”。
老子曰:“故立天子、置三公,虽有拱壁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六十二章》)一个真实有智慧的人,他的人生观、价值观,不是追求富贵荣华,而是追求本性的发明,自性的开显,以自觉觉他、觉行圆满为终极。“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也?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为天下贵。”(同上)为什么历朝历代都有舍命为道之人呢?当人“介然有知”,认识到宇宙人生的真相,认识到宇宙万物的法则时,是解脱自己呢?还是堕落呢?那是不言而喻的事。所以,人生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先有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有了正确的知见,这是一生最关键的转折点。汝将走向何方?谁不想走正道?但走正道先要了知正道在哪里?然而,若没有圣贤大智慧的引导,正道则很难知。故一生能读圣贤书者,皆是福慧深厚之人,幸哉!幸哉!能够“坐进此道”,“贵此道”,就是“从事于道”,“从事于道者,同于道”。孟子曰:“求则得之,舍则失之。”“贵此道”者,必得“道”;得“道”者,不但可以免罪,“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而且“道乃久,没身不殆”,“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以其无死地”,“长生久视之道”,“无为而无不为”也,“故为天下贵”。
“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美言可市尊,美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六十二章》)“奥者”,主也,源泉也。“道”是万物之本源,万物是“道”体之所显现。“道”不异万物,万物不异“道”。善人不善人,皆属万物之“物”,既然“道”为万物之源泉,故善人与不善人皆为道之所现之“物”。只是善人明心见性,于道珍而宝之。不善人不知不晓,“百姓日用而不知”,佛家称“如来藏”,身怀摩尼宝珠而不知也。从“道”来说,善人与不善人,并无差异,不欠分毫,“心、佛、众生,三无差等”。
佛陀在《大方广如来藏经》中喻为:“譬如稻麦粟豆,所有精实,为糠所裹”;“譬如有人怀金砖,忽然误落于粪秽”;“譬如贫人家伏藏,金宝充满在于中”;“譬如藤子之中树,藤牙一切而可得”;“譬如秽帛令厌恶,缠裹彼之如来体”;“譬如丑女怀圣胎”。老子称为“不善人之所保”。
老子讲:“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八十一章》)佛陀讲“但有言说,皆无实义,”何况不信实的“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