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神传-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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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皈依善门。
雪山雕邓牧道:“本座的义女早于三年前,嫁与高岩为妻。高岩以前本是世家子弟,只因嗜武,双亲亡故之后,便因练武而散尽万贯家资。不过总算练了一身出色的武功。其后虽入了黑道,但本座见他不似其他的江湖人物,颇能洁身自好,才把义女嫁给他。但今早他遣人星夜从冀南驰来,告知本座说,我那义女忽然失踪。他因有事出关,已离家月余。房中一切都井井有条,毫无紊乱之迹,也没有任何明显线索。仅在大门外的阶上,留有一个剑口。竟是有人以无上功力,运聚剑尖,直插入石阶中,其深竟达半尺。”
“本座闻报,因知我那义女为人甚是机警,如若不是熟人,不会设法留下线索。可是她和高岩平素伉俪之情甚笃,谁能挟她离家远走。同时那道剑痕令人疑惑。当今之世,你石轩中无疑可以办到这一手。因而从以往你手下留情的迹象,推想你必定认识蕊珠,也唯有你这般人品,足可以使蕊珠心甘情愿地跟你离开,因此本座认定是你所为。”
石轩中忙道:“幸亏大家当面讲明,否则我永远含冤不白。石某曾受李姑娘之恩,这件事可要我略效绵薄么?”
雪山雕邓牧尚未做声,厉魄西门渐已厉声道:“本座自会与邓香主共同查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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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老成精谈古又论今
石轩中知道西门渐对自己的心请,便不怪他。微笑道:“那么石某只好置身事外。不过此去关外,如在途中无意得知李姑娘下落。或者要报讯,或者把人救了,该往何处联络?”
西门渐厉声道:“此事毋庸你费心,请吧。”
石轩中剑眉一剔,凛然道:“西门渐,你别再喝喝叱叱,当心石某给你难看。”他顿一下,威风摄人,又朗声道:“石轩中说一句算一句,难道不许有无心之遇。遇上了难道坐视不理。别说是旧时相识,纵然是普通的人,石轩中也不能坐视。扶弱抑强,乃我辈天职,你懂得什么?”
厉魄西门渐那么桀傲倔强的人,这时却无法做声。只因他也不得不承认石轩中乃是行侠仗义之士。
雪山雕邓牧道:“如你乃是无心遇上,那叫做天意,本座可不能领你的情。假如见到她的人并把她救出,则她自会知道如何返家。如要送讯,本座今日起,专派一人带着信使鸽,日夜在开封北门等候。”
石轩中心想,如果在冀北发现她的下落,难道还能跑回来开封送讯?只好亲自把她救出来就是了。当下点头道:“如此甚好,石某就此别过。”
他回身向冀河走去,到了渡口,只见渡船还在对岸,便耐心等候。过了大半个时辰,那渡船已到达,他是最后上船。一脚跨上船去,另一只脚还在码头上,忽然愣了一下,竟然没跨上去。
那两名船夫不知,各自低头解缆,然后推船出去。谁知他们出尽了全身气力,那只渡船仍然搁在原处,分寸末移。两个船夫一个在岸上推,一个在船中用竹篙力撑,那支竹篙几乎断折,但仍无用处。
渡船上有人有马,乱哄哄的,因此一时不易发现竟有个丰神俊逸的青年,一脚踏在船上,一脚留在码头而在发愣寻思。弄了一回,这才有两个搭客发现,叫将起来。那两个船夫都停止了出力,呆呆注视着这青年。
石轩中发愣之故,便是蓦地想起李蕊珠的下落。记得朱玲曾经惩戒过碧螺岛主于叔初的手下,那辆马车之中,便有个美丽少妇。
如今想起来,从李蕊珠家门石阶上剑痕,已知可能是于叔初所留下。再想到无巧不巧,于叔初又真个掳了一个少妇,这还能不是李蕊珠么?又想到朱玲说过,那四名大汉供称于叔初乃是要找那少妇的丈夫晦气。这少妇的丈夫是黑道中人,而李蕊珠的丈夫高岩也是黑道中人。雪山雕邓牧说高岩出关有事,去了个把月。而于叔初正是久寻那人不获,才把他妻子掳来,迫他出现,这种种迹象,无一不正好吻合。这样说来,李蕊珠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在开封地面之内。
石轩中只管寻思,却把渡船定在岸边。这时早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不服气,纷纷跳上码头,一齐用力推船。只要把渡船猛一推开,石轩中非掉在水中不可。可是他们枉自推得头筋暴现,哼哈连声,那只渡船却有如生了根,纹风不动。
石轩中蓦然惊觉,眼光一扫,只见渡船上数十双眼睛都奇怪地凝视他。他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慌忙踏在渡船上的脚收回来。只听扑通连声,四五个人掉落河中。原来那几个不服气的小伙子不提防石轩中会突然缩脚,渡船猛可推了出去,他们也就掉在河中。
两名船夫忙着救人,石轩中更感到不好意思。等到那几个人被捞起之后,他取出一锭银子,抛在其中一人手中,大声道:“对不起,在下无意中开了各位一个玩笑。这点银子就请大家喝杯酒,驱驱水寒。”说完,更不迟疑,回身又扑回开封府去。
他记得清清楚楚,朱玲曾经在叙述当时的情形时,曾提及那东海碧螺岛主于叔初,昨日已抵达开封府西面三十余里的一个地方,名叫天一园。
此园既然名天一,大概取的就是天一生水的意思,可能园中尽是水呢。
他一路向开封府走去,一面寻思。不觉已到了北门,忽见一个人迎上来,躬身行礼道:“石大侠可是有什么吩咐?”
石轩中起初微微一怔,继而想到这人就是雪山雕邓牧派在此地等候自己音讯的人,便停步微笑道:“你可是邓香主派在此地的人?”
那人恭恭敬敬地躬身应道:“正是。”
石轩中正要把线索告诉他,忽然住口不说。心中极快地想道:“于叔初剑法独步环宇,凭雪山雕邓牧和屏魄西门渐必定斗他不过。况且于叔初和鬼母素有渊源。邓牧不敢得罪于叔初,便可能牺牲了义女,还有便是玲妹妹把于叔初的手下伤了,永为残废。于叔初为人气浅量窄,报仇心重,早晚也会赶上来。一个不巧,便把玲妹妹伤了也未可料。倒不如我亲自寻上门去,除了救人之外,顺带把玲妹妹这个梁子了结,以免偶一疏虞,后悔莫及。”主意打定,便问那人道:“你可知天一园是什么去处?”
那人对石轩中现出极之崇敬的样子,恭容答道:“石大侠可是问那城西二三十里左右的天一园么?此园的主人,来头不小。”
石轩中听了,暗想道:“我也料那主人绝不是等闲之辈,否则以东海碧螺岛主于叔初的名望身份,焉会在那儿落脚。”
那玄阴教徒又禀道:“那座天一园主人姓靳名崖,三十年前在苗疆娶了癸天圣后的女徒为妻,不久便搬到这里。因为癸大圣后和敝教主的师父木灵子有旧谊,故此这位靳爷搬到这里来。盖建那天一园时,敝教曾为他出了不少力。”
石轩中笑了道:“你年纪不大,却深知三十年前的旧事,真了不起。”
那个玄阴教徒见石轩中平易近人,倍觉亲切,便又道:“这是因为敝教主有令,严禁本教之人,在天一园附近三十里之内出没,是以此园的由来,敝教的人等无不知道。”
石纤中道:“承你同告,甚为感谢,我有点儿事要去那边瞧瞧,哦,那天一园就是靳氏夫妇两人居住么?”
“除了他们夫妇之外,听说还有一个儿子,单名浩,今年大概是二十岁左右。此外还有几个家人……”
石轩中又谢他一声,然后走出西门,放脚疾驰。不消多久,便到达了天一园。
远处望见那天一园,只觉出一排又长又齐整的密树匝围的地方。走到近处,只见那厚密的树墙,当中有道门户。他好奇地到处看看,然后走向门口,心中忖道:“利用树木以作围墙,倒也别致,但不知需要多少时间长得这么茂密?看来这个园子占地极广,隐居其内,应甚清静。”
抬头一看,园门上横挂着一块木匾,上面写着天一园三个金字。“我可没有走错地方。”他一面想,一面走入园内。“但我得赶快,不然玲妹妹等我不来,必定把她急死。”
园内景色甚美,但石轩中首先看见园门右边的树墙。后面有间矮矮的门房。此时一个老人,正在门外的醉仙椅上闭目养神。从那老人装束看来,已知是个老家人,被派在此处看守门户。
石轩中见那老家人睡得正舒服,便不叫醒他,先向园内瞧去。入眼先是一个占地极广的池塘,塘边是白石的堤,高只尺许。因这塘甚大,故此令人觉得这道石堤工程不小。提后疏落地植着垂柳和榆树,池塘中的水甚为清澈。石轩中过去一看,只见水色碧绿,虽甚清澈,但深不见底。
池中一共有五座假山,突出水面之上。最靠近岸边的一座假山,特别巨大,山上有座八角亭,甚是精巧美观。亭外围以一道宽廊,廊边尽是红色的栏杆。亭上也横挂着一块横匾,题着天一亭三个大字。另外四座假山,或远或近地分布在后面。
石轩中笑一下,想道:“这座天一亭环立水中,竟无通路,若非身怀武功之士,如何能上去纳凉或观赏园中景物?”当下也不理会,放目遥览,却看不到园中有什么屋宇。
“这座园子有点儿阴阳怪气。”他想道:“我先找到屋宇再算。”于是沿着他边石提,一路向前走。在那巨大的池塘对面,矗立着一片极密的竹林,占地颇大。石轩中猜想竹林中必有屋宇,故此直向竹林奔去。
那座青翠竹林长得甚密,因此无法透视。不过石轩中微沉不解的,便是在远处看去,可以见到有株参天古树,高耸在竹林之上。付测地势,却似在竹林之内而非在林后。因此他想到若然屋宇建在竹林之中,由于四面毕竹在不大通风及四面视线被阻。假使还有这样参天古树撑盖在头顶,则连天空也看不见,住在屋中只觉闷气,有何趣味?
走入竹林之后,分枝拂叶而进。四下甚是干净,落叶构曾捡拾。走了三四丈,陡然开朗。原来已脱出竹林,眼前竟是一块亩许大小的空地。空地当中,那株参天古树矗天屹立。树身粗大之极,约须七八个人合抱。除了这亩许空地之外,四面均是极密的竹林。仿佛那个种植竹林的人,目的便是用这些修竹保护这株参天古树。
石轩中疑惑地向树上看看,忽见两丈高处,那巨大的枝桠中搭着一间小屋。但说是小屋,便有点儿不正确,原来那不过是好些木板作为地基,上面有个茅篷,以避雨水。四面蒙着一层轻轻细薄的绿纱,宛如一项大蚊帐,罩垂在地板四周。
“难道这么一个地方,就住了靳崖一家人?那么碧螺岛主于叔初呢?还有家人们呢?”
情形越是奇怪,越觉有趣。石轩中决定非亲自弄个水落水石出不可,便纵上那笼碧纱的树巢去。只见其内摆着十余张椅子,还有几个木几。有的摆着琴笙箫鼓,有的摆着棋子,有的放着几本书籍,一望而知这个地方,乃是准备在闲暇时,随意憩坐的地方。因有蚊虫之类扰人,故此用碧纱隔住。树顶再没有可供居住的处所。四周的竹林都长得那么茂密,单身穿过也不方便,何况屋子那么大,石轩中忖道:“这倒是我平生未曾遇到过的怪事。眼下我已看遍这天一园中,并无一幢房屋。勉强说有的话,便只有园门那间门房和这个树巢,可是靳氏一家如何住法?莫不成露天而住?好吧,姑且假定靳家露天而居,但家人们呢?于叔初呢?于叔初肯在石堤上睡觉么?”
他离开了竹林,走到地边,茫然地瞧着绿色的池水。秋风拂过水面,因而涟漪无数。池中游鱼甚多,偶然还可见到长达三四尺之巨的大鱼突然跳出水面。
石轩中绕回园门那边,他已有点承认自己失败。
露天的生活方式,早在人类进步到建官室而居之前,已经放弃了。那些先民们或是巢居,或是|穴居,总不肯露天。可是这靳氏一家却这么奇怪,坐游慈息之地如天一亭和那个树巢,都十分讲究,却不弄一栋房屋居住。
他回头看看那个昼寝未醒的老家人,忖道:“也许只有这个老人家不惯席天卧地的生活,因此被派作门房呢……”他哂笑一声,纵到两丈远的假山上,沿着白色的石阶,走入八角亭中。
在亭外的回廊走了一圈,池中的水清澈明净,俱深不见底。石轩中心道:“这个池塘工程之大,比盖建一间华厦还要费钱,但靳家为何不盖房子专门弄些无用的工程?”
正在凝思,忽听一个年轻的口音朗声道:“擅登亭中的是什么人?”
石轩中微微一怔,暗忖声音来路,正是那老家人寝卧处。这个年轻的口音,分明不是那老家人,那么这人何时由园门进来?自己虽刚才背转身,但听觉灵敏,如有人进园,必可知道。当下回身一瞥。只见一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