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心 by 清杏-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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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危险，在胃大张旗鼓早饭下都抛到九霄云外，何况泡了老头的百毒汤，百毒不侵。
　　这脚步终究没停下。
　　“小无，我也要。”虚无递给我点心当儿，江南生直直看着虚无。
　　咯咯一串笑声起，虚无取了点心，直接喂往江南生嘴里。
　　江南生顺势含住拿着点心的手指，一道得意的目光向我飘来，敢情这骑驴的小子把我树做了情敌！
　　我自行走到一边，嚼着点心。驴子挡着了那两人，嬉笑声却是档不住。
　　书生剑江南生，若武林真有这样一号人物，从今以后怕就不是人物了。
　　看着不远的林子，虚无说过了这座林子就到了。林子对面就是情眠山吗？怎么看不到山峰？估计是座不高的山，被林子遮了吧。
　　怎么林子在摇晃，我眼花了吗？空中怎么有人在飞？
　　在意识失去的那刻，我听到了“门主”略粗犷的声音和那串熟悉的咯咯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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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似乎是哗哗的水声。
　　我找回知觉，循声看去，眼前果真见到一条大河！汹涌的大河！
　　“醒来了？”熟悉的声音来自背后。
　　回头一看，那群彪汉不知何时又出现在虚无身边，江南生搂着虚无，心头无名火顿时冒起，江南生突然很碍眼，恨不得用刺心刺他个无数窟窿。心底一个声音一直在说：虚无是你的！虚无是你的！
　　竟敢和我抢虚无！我跃身而上，刺心出鞘，直逼江南生。
　　虚无一个错步，挡在江南生面前，看着我笑：“公子，你要杀了小无吗？”
　　剑锋一偏，指着江南生，“小无，你是我的！他竟敢抱你，我要杀了他！”
　　“宁儿！”低低的一声呼唤，仿佛穿越千万重山，来自身后的呼唤在耳畔炸了开来。

　　章二一　情眠山河

　　作者有话要说：
章二一　情眠山河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无，你说你是谁的？”江南生闪了出来，噌的出剑。
　　我听的见江南生说的字，却听不进意思。手中刺心颤了颤，虚无的身影在心底淡了些，注意力全被身后那声叹息吸引。
　　“宁儿。”呼唤声重了些。
　　手中刺心突然好重，手慢慢垂了下来，我忍不住回过身。
　　大河边，有风。锦衫飞舞，一头齐整的发在风中紊丝不乱。眉藏英气，眸透寒意，却在我望进去时一寸寸回暖，“宁儿。”薄唇微动，噙着含苞的笑。
　　颜回！
　　“公子，你要跟他走？”委屈的泫然欲泣声。
　　心一紧，忙回头，虚无正含泪看着我，一旁江南生眼里的光让我厌恶。又看向颜回，黑黑的瞳仁里只有我清晰的身影。
　　“当然不会，”我纵身后退，“我怎么舍得离开小无。”颜回动了，一个虚招避过我手中的刺心，直扣住我脉门。
　　“无欢！”颜回声音似乎从冰山深处来，“你连他都敢动！”
　　“我怎么知道他跟你有关系。”虚无含春目光流转，“如此少年，正是门下急需的好材料，我怎么舍得放过。何况是他自己要来情眠山！”
　　“宁儿，真是你自己来的？”
　　“放开我！”脉门被扣，经脉被制，动弹不得。
　　“宁儿，你告诉他！”虚无阴阳怪气地学着颜回喊我宁儿。
　　“我要虚无，我要他！”
　　“该死！”颜回点了我哑｜穴，提着我倏然到了虚无面前，“无欢，他是你惹不起的！解了！”
　　“这迷心蛊炼制不易，哪是说解就解的！”虚无一张笑脸更是灿烂。
　　“解了！”这声音来自地狱。
　　“颜回，你凭什么命令我！今日你若坏我好事，你不怕我告诉——”
　　“告诉他？！”颜回冷笑，“你若不怕死的难看你就尽管去说！你道他失踪这几年为谁？”
　　虚无狐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颜回，讶色替了一脸春意，“是他？”
　　颜回只是冷笑。
　　虚无正了正神色，向我走了过来。江南生忙上前拉住，“小无！”虚无手轻轻一甩，江南生跌了出去。
　　细细瞧了我，仿佛连头发有几根都要数清了。一位屠夫手执屠刀，细细观察着洗的干净的肥猪，思忖着从哪里下手，虚无的眼神莫过于此。
　　小无，别这样看我！我喊不出，只能用眼神表达。
　　“这一双眼倒是会说话，原来他喜欢这样的！”眼前一花，虚无已扣住我下巴，不知什么东西钻入口，沿着食道下滑。“你打算怎么办？”这句话不是对我说的。
　　“你管多了！”
　　“我若告诉他呢？”虚无突然点了我丹田，一股热力霎时升起，胃开始灼热，浑身开始烧起来。
　　“随便！”
　　“你这个性真讨人喜欢，怪不得他当年那么宠你！连我都想把你拖上床！”虚无咯咯地笑开了。
　　“够了！”颜回黑了脸，“要多少时间？”
　　“睡一觉就没事了。”虚无看了看我，笑着回到一干彪汉中。
　　不远那一干身影渐模糊，脑子已不能思考。身子发软，无力倒下时，颜回手一用力，带我入怀。“宁儿，睡一觉吧。”声音犹如春风拂柳。
　　犹似被吹眠，闭上了眼，我知道是颜回点了我睡｜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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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时，是在一废弃的农家。繁星漫天，眉月弯弯。
　　不远地上抚剑的人倏然抬头，“醒了？”
　　“这是哪？”我起身坐了，打量着周围，柴草铺地，篝火熊熊。
　　“野外。身子还有异样没？”颜回走了过来，手中正是我的刺心。
　　一言提醒了我，想起了入睡前的事，“虚无呢？”
　　颜回一愣：“大概回去了。”
　　“哪？”
　　“自然是属于他的地方。”颜回搭上我的脉，神情放松了，“无碍了。”
　　大脑开始提取信息，尽管有些地方记不太清，大致总结出结果，心里不禁有些不爽：“虚无下了蛊，是你救了我？”
　　“不怕，没事了。”颜回大概误以为我怕了虚无，细声哄道。
　　“给我！”
　　“嗯？”
　　“刺心！”我看着他手中剑。
　　“宁儿，这是湘水！”说着递了过来。
　　刺心在手，怒意横生，“虚无小和尚，说好了带小爷去情眠山，竟敢暗算小爷，下次见着了，剥光了泡活的百毒汤！”
　　“宁儿，你去情眠山做什么？”
　　“找一个混蛋。你知道情眠山怎么走？”
　　颜回沉默着，扔了块柴火进去，“我们不是刚从那里回来！”
　　“什么？”
　　“那条大河就是情眠山！”
　　大脑僵硬了一会，我忽的站了起来，拔腿就往外跑。
　　我要去情眠山！
　　“宁儿！”颜回追了来。
　　……
　　也不知跑了多久，天上星星还在眨眼，周围树林森森，我不知我跑到了哪里，唯一可以确认的是，我迷路了！
　　该死的路痴！
　　“宁儿，回去吧，外面露重。”我看着地上从草发呆，身后那条尾巴说话了。
　　怒意一下子冲了来，宁儿，宁儿，一口一个宁儿，老子不是女人，用不着被人宠！我火了，向尾巴吼了回去。
　　尾巴怔了怔，勉强挤出笑脸，“你不喜欢听，那我就不叫。”
　　我没理他，用力踩着脚下草，那些草是我的不满，踩死了，踩扁了，踩他个支离破碎，踩他个尸骨无存！
　　“回去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尾巴声音还是柔柔的，仿佛被我吼的人不是他。
　　我一通乱跑，迷了路，自然不记得怎样回去。尾巴大概知道这一情况，只轻轻道了句：“走吧。”不紧不慢地走在前头。
　　狠狠踩了一下脚下草，跟了上去。一路尾巴没有说话，我也没吭声，只丛草被踩的声音。
　　回了原来地方，那一堆篝火暗了不少，尾巴忙着添柴，我径自在一旁坐了，背过身，抱着剑闭目养神。
　　次日太阳老高时，我才醒来。那堆篝火还有些许火，能烧到现在，必须要不时加柴，尾巴一夜没睡？
　　空荡荡的屋里没半个人影，起身时身上一件衣服滑落，是尾巴的那件锦衫。伸了个懒腰，出了门，门外空荡荡地，只一片鬼树林。
　　我不记得我有起床气，可是现在胸中火又烧了起来，扯下左肩挂着的锦衫，拿在手里**，还是不解气。抽了刺心，正想肢解了这衣衫，一袭白影落于视野。
　　那束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醒了？”尾巴很快到了面前，“找不到吃的，这些山果将就下吧。”
　　抽了一半的刺心回鞘，尾巴身着白色中衣，错落有致地身材隐现，眸子亮亮的，勾引人吗？扔了手中衣服过去，转身就走。
　　身后砰然山果落地声。
　　
　　章二二　迷失于路

　　颜回攥着他的外衫，神情尴尬。
　　我上前捡拾山果，颜回也蹲下了身，去捡滚的最远的果子。
　　“昔日侠客榜第一人，如今连一件衣服也接不住了？”不远白色身影清晰一僵，我拎了袋子就走。
　　靠着柴草堆，嚼着山果时，颜回进来了，穿上了那件锦衫，手里是那枚滚落很远的山果，我一眼就看到被我**的褶皱。
　　估计他也晓得我对他不耐烦，不近不远捡了一角落坐了。扔了几枚山果给他，仿佛这果子是我摘来施舍他的。颜回手一动，山果灵活落入手中，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隐隐觉得颜回沉默的眉目生了喜意。
　　“你怎么叫虚无无欢？”我玩着手中山果。
　　“嗯？”
　　“他怎么对我说他叫虚无？”
　　“他本来就叫无欢，只是很多人不敢叫。”
　　“他连自称也不敢？”
　　“他只对一个人自称无欢。”颜回声音淡出水。
　　开吃不知第几个山果，山果多汁，微酸，味道不差，舌底生津。“情眠山是什么地方？”
　　“河。”颜回吃山果的模样很有仪态，不似我这般大嚼，啃下去，汁水飞溅。而是细细地一口一口，很自然。
　　岂不是废话！
　　索性说白了，“在情眠山怎么联系天下第一杀手？”
　　颜回放开咬了一半的山果。一圈玲珑牙印留在果子上，浅红的汁水从破皮处流了出来，突然觉的那枚果很诱人。
　　“找天下第一杀手？”颜回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听说情眠山与天下第一杀手有关。”随意抛了果核，“你该认识他的？”看着颜回神色有什么变化。清脆一声响，一口果肉进了颜回口，圆润润的山果有了凹口，露出玫瑰色的红肉，渗着汁水。
　　颜回看着凹口，很慢很慢地嚼了几下：“不认识。”回答路人问路的口吻。我依旧看着他，看着他直到对上我的视线。
　　“找不到的！这个世界没有你要找的人！”颜回起身出门，在门口又停住，“放弃吧。”
　　狠狠将身旁山果砸向墙！他凭什么这么说！没有这个人？整整三年，无心山上那个人难道是鬼？就是鬼我也把他找出来！
　　我就是想不通，就是想问句为什么！这个世界我不知道的东西太多，想要知道的答案也太多，这个却是最重要的！
　　掸掸尘土，抱着刺心出屋，径自从颜回身边走过。转了第一个弯，身后多了脚步声，“去哪？”
　　把草踩的窸窣响，我没有吭声。
　　路被档了，颜回出现前头：“别犯傻！”仿佛我不听从，下一步就要动手。
　　淡淡看着他：“我只是想找回丢了的东西！”
　　颜回不明白，身形未动。
　　也好，若我以前的言行还没让他明白，接下去的举止就让他死心。“这里的东西丢了。”指着心口位置看着他笑，静静从他身边走过。
　　不管这具身子以前跟颜回有什么瓜葛，都是过去式了。
　　就这样走着，一个人的脚步声回荡在空空树林。
　　原想着会有一个地方属于宁一，会有一个人等着宁一，会有宁一的一辈子，都只不过是无裳花丛中的一场梦。醒来了，还是这世界的孤魂一缕。
　　林子出口，我楞住。不远三叉路口，阳光遍地，一头束的纹丝不乱的发，一身褶皱的锦衫。一个人，看着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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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尾巴再次来到情眠山，奔腾的一条河，很宽！对岸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没有草，没有树，没有山，没有活物，几乎可以跟死死谷相媲美，甚至比死死谷还要干净，什么都没有，只有土，褐色的土！不是沙漠！干净的可疑，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干净的地方！
　　我走到河边，半只脚凌空，身后脚步声响了几步又停住。
　　“丢了的我一定会找回来！”不仅找回来，还要连本带利！我回头看着颜回。颜回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笑，那笑很炫目，可我为什么会感到这笑是一层美丽的糖衣，里面是五味陈杂！
　　情眠山什么都没有，只有滔滔河水，诡异得古怪！
　　寻觅的过程虽难熬，却是期待；寻觅到的结果是结束，是空虚，是迷茫！
　　我在大河边坐了一夜，颜回也坐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