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镇仙河-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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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道上人所共知的事他是懒得跟你说起的。譬如囚车内那些人手上所带镣铐,说起来极为难得,但只要是你我同的道中人,是很少有人认不出的。”
郭昊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偌大的京城,但凡有一个修道之人见到了这些囚车,朝廷的所做所为很快就会传扬出去?”
祝雪念道:“赵氏皇族坐拥四海,富贵无极,按理说应当是无所畏惧,然而普天之下的修行门派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若是这些门派同气连枝,合力齐施,亦足已与一国之力相抗衡。多少年来,正道诸派一直禀持着不理外物,与世无争,只求长生的宗旨,才能与大周朝廷相安无事。但叫人无论如何也没能想到的是,如今在位的这个皇帝如此的胆大包天,竟然到处拿人。如此倒行逆施之举,能保得住隐秘倒也罢了,一旦传扬出去,势必将所有的修真门派一股脑全都得罪个遍。到时全天下的修道之人聚集一处,共谋伐之,这昏君的龙椅宝座可就真的坐到头了。”
郭昊吃了一惊,道:“如今大彦王朝雄起北方,楼月蛮族残余未灭,若周国内部再起纷争,蛮荒各族势力必然趁机而入。如此一来,大周灭亡之日可就真的不远!”
祝雪念哼的一声,浑不在意地道:“昏君无道,奸臣误国,这样的朝廷纵使被灭,也属咎由自取,该所应当,没什么好可惜的。
数十年前,洛州当时为楼月人所占,如今虽已被周军夺回,然而每隔数年,仍有异族蛮人来犯。郭昊从小生长于斯,深知每经战乱,遭祸最惨的必是无辜百姓,道:“小念,你这话虽然在理,可大周若亡,百姓都成了亡国奴,日子可就更加难过了!”
祝雪念从小居于深山,哪会关心国家大事,但一见郭昊眉头微皱,也忍不住有些在意,道:“昊哥哥,别人的死活,与咱们有何干系?要你如此牵系于心。”
郭昊抬头说道:“伯父曾说:‘国之若亡,天子乞丐,殊无分别。性命攥于人手,危如累卵,岌岌危矣。’我那时不明白其中意思,现下想来,应该是说在如果国家消亡了,那么不管你出身高贵如天子,还是低微轻贱如乞儿,在异族人的统治之下,只有被奴役驱使的份,毫无尊严可言。况且战乱一起,更不知有多少人家父死子伤,妻离母散,其祸之惨,难以堪言,想来实在可怜。”
听郭昊如此一说,祝雪念不由的心中一动。父母离开之时,她年纪幼小,时至今日,甚至他们的模样都已无法记起,思之不禁黯然,低声道:“昊哥哥,你说的对,若然如此,这些人也真是令人怜悯。”
郭昊见她神情忽转哀楚,登时醒悟自己稍不留神,言语间已触动了她心事,后悔不迭道:“怎么说着说着就转到这上头来了?小念,你刚才可是说这十三皇子的兵马招摇过市,其中确有不妥。”
此时前方囚车队伍转入一处长街,郭祝二人随后跟入,不由得同时一怔。与之前大不相同,这条长街上行人稀少,只偶尔有一二个人经过。祝雪念心知若在像先前那般蹑行过近的话,难保不被官军发觉,一拉郭昊,两人在街边站立片刻,等到囚车去远,这才继续前行。
郭昊大略看了一眼,但见高墙壁立,少见人迹,道:“这条街上怎么会如此清静?”祝雪念虽然聪明,然而毕竟未曾倒过京城,也不知其中究竟,说道:“我也不大明白,刚刚那条街上的人还熙熙攘攘的,闹腾无比,不料转眼间就成了这副模样。”
两人心头疑惑,对面走来一人,郭昊迎上前去,抱拳说道:“这位大哥,打扰莫怪,请问这条街上的人烟怎会如此稀少?”
那人一身仆役打扮,到也随和,一一相告。郭昊祝雪念这才得知这条大街左右高宅大院全是当朝大员的府邸居所,怪不得寻常百姓不敢擅自接近。不过他二人刚刚连皇帝的儿子也都教训过了,焉会在乎这些所谓的朝廷命官,当下大摇大摆的走开。
第160章 意外之人()
一路无事,车队很快行到了长街尽头,街面豁然开朗,原来这里是一处极为开阔的广场。正北方向一座大宅院坐北朝南,气象庄严。中门开处,一名二十七八当的年轻人从中走出,只见他眼神轻蔑,从众军兵身上一扫而过,说道:“赵恒怎么不在?”
为首的武将回道:“殿下入城之时,遭遇刺客行刺,胡将军令我等先将人犯押赴府上。待擒住了犯上作乱的逆贼,十三殿下便会赶来。”
年轻男子嘿然冷笑,不乏讥讽之意,道:“就凭那个蠢货,也妄想能抓住什么刺客?真是哗天下之大稽。想想他一会灰头土脸空着手来到的愚蠢横样,就让人忍不住想笑。”
众军士只是奉命将人犯送来此处,并不知府中住的什么人物,见这人如此盛气凌人,竞敢出言轻辱皇子,不禁个个变色,但却无人言声。
那年轻人似觉无趣,向后头的囚车扫了一眼,送:“那边车里都是些什么人?你们带他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那武将说道:“这六人均是出自炉火峰的修道之人,是十三皇子亲自捉拿归案的。”他并不知晓这六人身犯何罪,但即然连皇子都要抓,其罪当然不会小了。
赵恒并未接获密旨,却从别处得了音讯,说父皇广搜天下修道之人以谋大用,便起始派人到处搜索抓捕。他所在的永陵城相距修真名门炉火峰不过数十里之遥,每日里总有一些修真人物来到永陵城,或采买用度,或游玩赏乐。赵恒自身对修道之事所知颇多,再借近水楼台之便,连迷带骗之下,没用上三日,炉火峰弟子落入他手中的竟有六人之多。
此人虽然傲慢鲁莽,却也知炉火峰一脉势力极大,凭自己一人是无论如何也开罪不起,眼见收获不小,便不敢继续在永陵多做耽搁,星夜启程,赶奔京师而来。两日之后,随着离炉火峰已远,赵恒好大喜功的本性又显露出来,心想:“我此番立此大功,必得父皇嘉奖,但若如此悄无声息的回京,委实过于无趣。”他并非按旨行事,自不知自己皇帝老子原意是隐秘行事,严嘱切勿声张,于是竟尔大肆宣扬,吹擂自己功绩,弄得沿途百姓官府几乎人尽皆知。
年轻男子嘴角上挑,露出一红狡计得逞的笑意,心道:“连个小小的武将都知道他抓的是些什么人,出自何门何派。赵恒这个蠢货,果真没有辜负了师父的心意,将这件事弄得天下皆知。”心中大喜,道:“既然如此,那么就把人送入府中。”当下在那名为首将领指挥下,有六名军士将囚车络绎赶了进去,其余人等则被留在了门外。
郭、祝二人站在远处观望,祝雪念道:“所有被抓之人都进了这个院子,周希闵十有八九也在其中了。”正说话间,又从那院门处走出一人,郭昊讶然道:“这个人好生眼熟!”祝雪念也是吃惊不小,道:“他如何会在这里?”
原来这人正是在凰羽山客栈中曾对二人下过迷药的客栈老板林易生,只见他在年轻男子耳边轻语了几句,然后两人互相抱拳行礼作别。林易生背着包裹往长街走来,郭祝二人急忙躲到一根石柱后头,避免被其察觉。
“跟过去瞧瞧。”待林易生走过,祝雪念道。出了长街,人迹又渐渐多了起来,未行多久,林易生钻进一家云来客栈,小二欢欢喜喜的迎了上来,道:“林先生,你可算回来啦!您出去这两日,尊夫人等的焦急,已然问过好几次了。”
林易生淡淡地道:“知道了。”便拾梯而上,走入二楼一间客房里去了。
“还有人与他一起,应该就是他老婆辛巧。”祝雪念心道。二人迈步进门,正听见那小二嘴里嘟囔着:“你两日不归,肯定是逛瓦子去了,我好意提醒一番,叫你想好该跟老婆如何说辞,却连个小钱都不曾肯赏,真是小气!”陡见有新客人上门,赶忙住嘴,殷勤上前招呼。祝雪念抛出一块碎银在他手里,朝二楼一指,道:“我要那间房。”正是林易生的隔壁。
“好嘞,客官您请。”那间客房正好空着,小二自无不允之理,招呼一声,在前引路,将二人让到客房之中。待小二出门而去,祝雪念贴着墙壁,侧耳倾听。
墙壁本厚,奈何祝雪念耳力岂是寻常可比,隐约只听一女子压抑着欣喜的声音道:“相公,这次我们禀报如此要紧的一件大事,常风那小子给了你多少金银?定然不少吧!”
祝雪念心中一凛:“果然是辛巧,他们不在凰羽山下好好开着黑店,跑到京城来能有什么大事?常风又是谁?”就听林易生兴奋至极地道:“那是当然,咱们不远千里迢迢跑到京城,就是为了把那个小姑娘的事一五一十的知会常风,他还能亏待了咱夫妻俩?另外若没有咱们通风报讯,他们也抓不住那个姓周的。常风数功并赏,临走前又多赏了我一锭黄金。还嘱咐我要小心隐伏,多多打探凰羽门内情,切莫露出马脚,日后必可建立更大功勋。”
“真有此事?”辛巧大喜若狂,几乎是尖叫着道。林易生忙道:“不要大嚷大叫,免得被人听去。”
辛巧强压下心头兴奋,连连说道:“相公说的对极,凰羽山上那些人看着眉清目秀的,可真若被他们知道咱们做了对不起他们的事,说不定会怎么对付咱们,可得小心在意。”
林易生道:“你记着就好,以后可不许如此鲁莽了,不然这钱可是有命拿没命花。”
祝雪念越听越是心惊:“这二人既非客栈老板,又非黑店店主,而是有人安插在风止山外围的密谋。那名为常风的人如此大费周章,究竟与凰羽门有何仇怨?”
沉默片刻,辛巧忽然惋惜说道:“可是我总觉得有些对人家小姑娘不住,毕竟她还送了我一支珠花呢,出手着实大方。”
林易生道:“无非是一件饰物而已,它再珍贵,能比得上这一包真金白银?你们这些女人啊,总是喜欢在这些无用之物多费心思,无聊之极。”
辛巧道:“你懂得什么?这叫作女为悦己者容。”话音忽变婉转:“相公,你看这上头的珠子明亮通透,戴在我的头发上,美是不美?”说话之间,似乎又做了什么动作,林易生急急说道:“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在我面前搔首弄姿了,我可受不了。”
辛巧腻声说道:“可我就是喜欢吗!”
祝雪念心道:“辛巧这女人虽然贪婪,倒也不全失厚道,这时还念着我的好处。这个林易生不是个好东西,唯利是图,当真可恶。”忽地想到心辛巧此时模样,头顶珠花灿然,手托圆饼大脸,娇声发嗲,竟是忍耐不住格格一笑。
第161章 话有歧义()
郭昊正托着一杯清茶过来,蓦然间望见祝雪念笑生双颊,直若春花初绽,丽如朝霞东升,不由一呆。
见他定定的瞧着自己,祝雪念顿时俏脸晕红,道:“昊哥哥,你盯着我看什么?”
郭昊慌忙扭过头去,吱吱唔唔道:“没。。。。。。没什么,我给你拿些吃的。”说着双手向前一送。
祝雪念似笑非笑的道:“你叫我吃这个,可怎么吃的下去啊?”
郭昊凝神一看,才发觉自己手中举着的是一只瓷盏,盏中茶水正温,更是急的面红耳赤,道:“对不住,我不该见你笑的好看,就。。。。。。就。。。。。。”他见祝雪念笑容绝美,心下由衷赞叹,并无任何的歹心恶念,只是想不出该如何措辞,竟急得额心冒汗。
祝雪念握住他手腕,道:“昊哥哥,你是因为我生的好看才会看我,我心里喜欢的不得了。要是我和那个辛巧生得一般模样又丑又恶,定会惹人厌烦,说不定你还要到处躲着我呢,那样才叫人心酸。”
郭昊忽然抬起头道:“才不会!不论你是丑是美,都一直是我最为关心在意的小师妹,我永远不会厌烦你的。”
祝雪念本是一句玩笑,没想不到他会说出如此情义深重的话来,心中不禁感动,昂起头道:“既然你对我这么好,那咱们可要说定,以后不论我有什么事求到你的头上,也都不许不允哦?”虽然近来寒气罕有发作,但她从未奢望仅凭区区一部紫阳道法就可挽回性命,打定主意,等救出周希闵后,便寻一处幽静美丽的所在,慢慢等死,心里想着“到时只要昊哥哥安安静静的把我葬了就好。”
不知为何,郭昊却不言语,祝雪念眼见如此,猜想其中情由,心中莫名一痛,忽然收回双手道:“难不成你刚刚说的话全不由衷,是拿来欺瞒我的?”她心中本就凄苦,又当胡思乱想之际,竟以为郭昊之所以迟疑不应,就是在跟自己搪塞敷衍,不由得酸楚难禁,险些流下泪来。
郭昊不知她为何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柔弱,连忙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