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军阀-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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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波笑了笑,宗元方狗鼻子倒是很灵通,不过说起来,那些地方官吏也确实需要宗元方这样的人敲打,至于宗元方怎么上下其手,大发其财,他也懒得跟他计较。
“目前暂定游击营出兵是两个营,三千人不到,这两营不算精锐,但守城守城却是绰绰有余,大人……”杨波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
宗元方见杨波对他没有半分刁难之意,心中早就大喜过望了,当下连连点头:“知闲不必细说,咱家省得,只要能保得京畿平安便是大功,咱家省得”
宗元方也是心里焦急,这次鞑奴果真南略的话,以游击营的战力,尤其是据城死守风险不大,但政治回报就太大了,毕竟己巳之变还历历在目,宗元方对宣大,关宁各处兵马能否打退后金八旗兵马抱悲观态度,如果在处处惨败的塘报中他带着勤王军队一只独秀,据城死守击溃了来犯的鞑奴兵马,这期间的政治意义是辽南一场大捷都得不到的,更何况,监军职位竞争可是激烈无比,有银子不行,还得知兵,知兵也不行,那得那些跋扈的武将听你的话,所以大明监军很多,能出头的很少,能入陛下法眼的更少,宗元方很庆幸自己遇上的是杨波,这个表面跋扈,其实很好说话的怪人。
“忠心,对,就是忠心,出于对陛下的忠心,监军宗元方领三千不到的老弱残兵死守某某城不退,方保得京畿平安……”宗元方连怎么写捷报都想好了。
杨波看到宗元方的神情,不由微微一笑道:“大人不必心急,咱们还要把历年的欠饷拿回来才行,正好,投石问路嘛,咱们就看看新任登莱巡抚杨文岳大人的手段,他不给粮饷,咱们不出兵。”
宗元方立马站了起来,杀气腾腾的道:“他敢不给,耽搁了救援京畿的大事,咱家饶不了他,咱家,咱家参他去!”
………………
“察言观色和敏锐的嗅觉,是你活下去的保证,如果没有一个冷静的头脑,前面说的都毫无意义。”汤宝成默念着着大人在黑色艺术一书中写的话,一面坐在牛车里闭目休息,在他身边,邱勇时不时掀开布帘子,朝外面张望,显然,他心里有些紧张。
汤宝成假装不知道,行动队以前也去过朝鲜办事,但在鞑奴统治区活动还是第一次,加上还有自己这个外情司的主官,也难怪邱勇紧张。
另一边的庄士第和李忠则是满脸的漠然,他们可不像邱勇那样担心自己的生死,这些人太过骄横,要不是出任务,汤宝成还真是指挥不动他们,不过汤宝成也乎,这些特种兵营出身的人历尽艰险的场面,他们甚至连自己的生死都是漠然,要得到他们的钦佩,汤宝成自认还不够。
三天后,汤宝成一行终于用“李朝杂货铺”少东家的名义了岫岩城,到了铺头,汤宝成顾不上安顿,便叫上众人商议下一步的计划,朝鲜掌柜和李忠则是在外间负责放哨。
“大人,根据包衣的口供,咱们装扮成送粮的去黄家堡实地探查过一次,那个正蓝旗的乌林代的确是在堡内居住,整个堡驻有鞑奴红甲兵三十多人,旗丁百余人,咱们这点人手,怕是……”金标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满屋子也就六个人,虽然他对旅顺明军的战斗力很清楚。
汤宝成摇头:“乌林代暂时不动,我这次来也不是为他而来的,于学勇情况你们摸了底没有?”
庄士第脸色一变,忍住没有开腔。
金标点头:“咱们通过一个癞头小子和他联系上了,明曰请他在岫岩城北的酒馆见面。”
汤宝成点头:“这事你办得不错,应该记首功,这样,明天我带邱勇去赴会,庄士第你们化妆成无关人员跟随,如果有异常情况发生不用管我,你们按紧急方案撤离到安全屋待命。”
庄士第望了汤宝成一眼,点点头道:“俺多嘴问一句,这个包衣难道比大人亲自下令要杀的鞑子还?”
汤宝成微笑道:“杀那个乌林代是大人的私事,见这个包衣是公事,孰轻孰重,你们自己衡量好了……”
满屋子的人没人敢接口,汤宝成肆无忌惮的话让他们有些心惊。
城北太白酒馆,于学勇小口的缀着酒,目光却很警惕的打量着对面这个自称少东家的年青人
“少爷,俺是有媳妇和弟弟,拖家带口一家的……”于学勇很警觉便连连摇头,汤宝成不过是才露了个口风而已。
“那又怎样呢?我也是有妻儿的人,难道我不担心吗?如果我们不反抗,将来我的儿子还要给鞑子倒马桶,做牛做马,所谓这些不过是你的借口而已……”汤宝成微笑着喝了一口酒,不疾不徐的说道。
于学勇脸上白一阵,青一阵,汤宝成也不再说话,而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显然他的内心在激烈交锋……
于学勇突然起身,有些歉意的低声道:“这位少爷,俺还有婆娘的,对不起……”
说完,于学勇逃也似地飞奔出店,像是后面有鬼追他一样,汤宝成笑着端起酒杯,又给自己满上一杯。
“任务失败了?”
化装成苦力的庄士第瞅了一个无人机会,凑到汤宝成身边道:“咱们要不要执行应急方案?”
“他不是没有勇气的人,我了解他,我不喜欢你质疑的语气,没有下次了”汤宝成冷冷说道。(。)
第四十二章()
崇祯七年的灾荒再次席卷大明北方各地,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山西,陕西,河南等地就没有下过雨,干旱随之而来的还有铺天盖地的蝗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百姓剥树皮,吃观音土,在干旱最严重的地区,整片村庄都成了鬼蜮,饿尸遍地。
除了天灾,还有'***',兵匪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把成片村庄烧得干干净净,能幸存下来的只有一些较大的州城县城,或者是一些村落自保而聚集起来的山寨,这些乡民在当地豪强的组织下,几个几十个大村落合并在一起,深挖壕沟,密布荆棘,高筑墙,广积粮,在官兵和流寇之间摇摆。
放眼望去整个大地上都是黄花花的,偶尔一阵乌云飘过,那是吃光了地方作物迁徙到别处的蝗虫,被蝗灾和饥民肆虐过的土地上根本看不到一丁点的绿色,树叶,草根,甚至树皮都被吃光了,干涸掉的河床裸露在外面,河底晒干的淤泥和田地全是大块大块龟裂的裂缝,光秃秃的枯萎的木桩立在黄土地上,偶尔一阵狂风,卷起无数的尘土,把路边几具被割得只剩下两条大腿骨的饿殍尸体慢慢的遮盖起来……
南阳府内乡至西峡的官道上,
阎和尚骑在高头大马上,光秃秃的脑袋上还胡乱用红布扎了几圈,用来遮挡毒辣的太阳,一个全身**的女子用手掩着私处坐在他怀里,张着嘴低声曼唱,眼角两滴眼泪顺着早就风干的泪痕掉在黄土上。
“小娘儿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忒颠犯,叫一句俺的亲哥哥,莫心急……”
阎和尚和周围几个赤膊大汉哈哈大笑,接口唱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前队许多穿得花花绿绿的流民队伍中,许多人回头肆无忌惮的把目光盯在那女子的身上,他们脸颊与眼白处都带着潮红,这种症状称为肝阳邪火,其实是少吃蔬菜,肉食过多的缘故。
阎和尚越发兴起,伸手在女子胯间摸索着:“哥哥便看看小娘有没有缝儿”
周围一片银笑声,那女子闭着眼睛,嘴角上扬,却死命带着诡异的笑容,就在半个时辰前,前面一个没有笑容的女子已经变成了两脚羊,被那些流寇们分吃了……
阎和尚是南阳府一带有名有的贼首,核心队伍有近八百多人,还有三百骑兵,加上裹挟的流民,称数万,声势之旺,不比山西陕西等地的三十二营差多少。阎和尚这支队伍成分相当复杂,有土匪,有流寇,有逃兵,甚至还有宣大一带的边军加入,河南数千兵马在己巳之变损失了一些,剩余的战斗力甚至还不如流寇,只是在各大州城县府据城苟延残喘。
就在这时,一骑突然疾奔而至,许多流民慌不迭让开大道,那骑也不管他们死活,就这么硬生生的冲撞了过来。
“当家的,前面有个大寨子,有几个农夫打柴草,看到咱们逃了回去”那个哨骑奔到阎和尚面前,说完后趁着阎和尚沉思的功夫肆无忌惮的往女子腿间望去,
过了一会儿,又有几骑飞奔而至,带回来的消息都差不多,那个寨子很大,看起来里面最少有数千人的规模。
“当家的,打不打?”一个浑曹艹的问道
阎和尚习惯朝秃头摸去,想了想才道:“这么多人,你们说咋办?打不打?”
另一个眼热许久的土匪道:“打吧大当家,小的们许久没吃上鸡鸭猪鹅,嘴都馋了”
身边众人一片附和,除了食物,寨子里还有金银财帛,美貌女子,打破寨子这些都是他们的,他们三天前打破许家寨,抢了许多金银细软,还有妇孺,不过儿童基本上都吃完了,他们开始思念起滑嫩的肉块来。
阎和尚哈哈大笑,道:“好,俺们也给他来个那啥,先啥后兵的几个人去喊话,说俺阎和尚过境他们打开寨门迎接,敢说半个不字,屠个鸡犬不留,打开寨子,照样屠个鸡犬不留,哈哈。”
手下众人一片怪叫,还有几个忍不住拔马在两边转起了圈子,搞得到处都是乌烟瘴气,这些核心队伍里面很多是兵油子,刚开始他们对官军是闻之色变,只敢偷偷摸摸的打家劫舍,但慢慢他们突然发现,官军甚至比他们还不如,伏击了几次明军后,许多当地县府官儿甚至主动送上金银祈求平安,这样让阎和尚的大名更加响亮,投奔的人也越来越多,渐渐成了气候,这种村民自保的寨子一路过来也不知道打破了多少,怀里的女子也是前两天才抢来的,这些流寇比蝗虫更狠毒,所过之处只留下残垣断壁,不肯走的人杀光分吃掉,带不走的东西一把火全烧光。
前面的流民队伍顶着曰头又走了近两个时辰,他们被即将到来的烧杀劫掠刺激所吸引,连毒辣的曰光也顾不上,也有许多裹挟来的老弱顶不住,走着走着就一头死在路边,身边人一脸漠然的走过,他们的肉是柴的,没人愿意下嘴,自然也没人愿意收敛他们的尸体。
很快,队伍已经走到寨子门口,他们毫乎的就三三两两的坐在门口,或卧或躺,有些人走到寨门下大小解,有些人到处找田鼠洞,有些人在厮打,有些人甚至抱着抢来的妇女大白天行禽兽之事,还有许多人排着队,种种污浊之事,不能细数。
阎和尚把女子扔在地上,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哭天抢地的女子拉下去,一路上还毛手毛脚的摸个不停,大当家马上又有新鲜小娘,这个女子就是赏给他们歼银后分食的。
寨门紧闭,里面静悄悄的毫无动静,寨子哨楼上,几个模糊的身影似乎在观察他们的举动……
几个带着兵刃的土匪一路踢打着流民让开道,走到寨子门口大声喊话,可是里面依旧是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人答应,一个流民大胆上前对着寨门踢了几脚,寨门纹丝不动。
“大当家,俺去整顿兵马,妈的”曹艹怒了,沿途这些寨子要不求和,要不反抗,倒没见过这种好像人死光一样的情景。
就在这时,寨门下流民突然一声发喊,许多人惊恐的朝四处逃窜,寨子后的关墙上突然站起一片人影,他们居高临下的举着手里的武器,冷冷打量着下面地狱一般的情景,却没有惊慌失措,甚至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一些奔窜的流民回头,慢慢又聚拢过来,他们好奇打量着上面那些人,有些人上前哀求他们开门的,也有威胁的,还有一个傻子拎着一个干瘪发臭的首级朝上面龇牙咧嘴,鬼上身般的大吼大叫。
阎和尚挥了挥手,几个当家带着核心队伍慢慢压了过来,就在这时,一个探哨奔过来道:“大当家,他们人数不少,武器也多,点子有些扎手”
哨骑一着急,把黑话都用上了。
阎和尚迟疑不决,这些站在关墙上的数百人既不是官兵,也不是一般土豪村民,虽然身体大部分被关墙遮挡着,但他们上身披着锁子甲,而且都带着头盔,他们手上握着黑黝黝的长枪,枪头反射着雪亮的白光,要知道邓县估计都凑不齐这么多顶锁子甲和头盔,阎和尚不敢相信,一个寨子怎么会有这么多制作精良的器械……
阎和尚抓抓脑门,道:“不太妙,这个寨子有些古怪!他大爷的,老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锁子甲的,他们不是村民,他们是土匪!”
曹艹眼光闪动,朝阎和尚轻声道:“大当家,若是打破寨子,这些器械不就是……”
阎和尚想了想,猛